第8章 第六杯鲜奶乌龙 想亲他
应方阎觉得姜竟一定是故意的。
他刚从合众拿了合同,出来的时候,看见马路对面有家卖芋头饼干的店,想着昨天把姑娘弄哭了,今天去给她赔罪。
然后他买完,给裴暖了个电话,没人接。
余光再随眼一瞥,就瞧见街上一道很眼熟的背影。
裴暖。
穿着他给送的裙子的裴暖。
在跟身边一位高大的男人笑。
她不是社恐吗?
还有,她昨天聚餐都没今天扮得这么漂亮。
应方阎从纸袋里摸了一块饼干,抛进嘴里,咬得嘎嘣响。
半晌,他从牙缝里挤了一句。
“真他妈有你的……”
他把纸袋塞进包里,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他仔细审视了一下她边上的男人。
个头,没他高。
脸,没他帅。
气质,没他好。
裴暖大学四年,对着他这么优质的帅哥都没点表示,转头就找了个差他这么多的?
应方阎惆怅了。
他跟着裴暖转了半天,等到日暮西沉,他们走回地铁站,似乎要分开了。
——妈的终于要走了,滚滚滚。
应方阎还没高兴半秒,就看到裴暖伸手,握住了边上男人的手。
脸微侧的时候,他看见了裴暖唇角弯起的弧度,泛红的脸颊。
晴空乍响惊雷。
他眼睁睁看着裴暖牵着边上男人的手,走下停电的扶梯。
……裴暖,还没主动要牵过他的手。
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自作主张或者假装不经意地握住她的手。裴暖没过不好,他也只当她内向,不会主动。
原来不是阿。
应方阎有点沮丧,宽立的肩膀也朝前微塌下去,像没精采的流浪狗。
*
张郁驰还想请裴暖吃晚饭,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裴暖:“不好意思阿,我回去还有画稿要清。”
张郁驰:“没事,那我送你回去吧。”
裴暖:“坐地铁吧,还快些,现在路上正堵。”
两个人走到地铁站,下去的电梯恰好停了,裴暖穿着高跟鞋,看见张郁驰伸出来的手,迟疑一下,搭住了。
这个动作,好像应方阎。
应方阎大四毕业演讲的时候,她也穿了双高跟鞋去看,坐在后排,扮的漂漂亮亮,想被他看到,又怕被他看到。
前面有几个师哥注意到她,转过来跟她话,问晚上去不去唱K吃饭。
裴暖话声音,隔得远,前排的师哥总要重复问她几遍,有点逗她的意思。
裴暖有点烦,又不好意思闭嘴落师哥的脸,只好耐着脾气一遍一遍答。
“学妹,晚上来一块吃饭吧?”
“不去。”
“什么?”
“不行……我有事。”
“听不清哎,你再大点声。”
“我不去。”
“啥——哎哟操,谁阿?”
前排的椅子连在一块,被踹得震了一下。
应方阎穿着白衬衫,领带被扯松了点挂在脖子上,走到裴暖身边坐下,不耐烦地:“人家不去,聋阿?”
前排的人讪讪闭嘴:“应哥,是你女朋友阿,真漂亮。”
应方阎没否认也没确认,甩甩手,让他转过去。
裴暖脸红得厉害。
虽然这种玩笑老被开,但是每次听,还是会没法控制的开心和害羞。
应方阎问她:“还坐着?”
裴暖懵懵地仰起脑袋:“阿?”
应方阎扯着嘴唇笑:“你学长都演讲完了,还要看什么?”
裴暖脸更烫了:“又,又不是来看你的……我陪周粥来看姜师哥发言。”
应方阎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嗯?”
裴暖脑袋埋得更低了。
应方阎不逗她了,站起来,冲她抬了下下巴,“走吧……怎么今天这么高了。”
他有点稀奇地看着水平线上升的裴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嗯,更顺手了。
站在礼堂上的教授似乎注意到站起来的两个人,拿起麦克风就:“哎,应方阎你学生代表的样子呢,你——”
回答他的是大门“砰”地一声。
应方阎拉着裴暖跑了。
礼堂前面是一排绵延到底的楼梯,很长,略陡。应方阎跑了几步,发现裴暖还站在最上面,慢慢地,一级一级地踩下来。
他就折回去,把右手伸给她。
裴暖愣愣的,大脑有点宕机。应方阎见她迟迟没反应,不等了,抓住她的手,牵着她往下走。
裴暖的掌心腻出一点汗。
应方阎手比她大很多,也糙一点,有篮球覆得薄茧。
干燥,温热。
哪怕松开手以后,悸动的触感也留在了手上皮肤的纹理里。
一阵冷风灌进裴暖的脊背,让她迅速松开了张郁驰的手。
对上他略微不解的脸,裴暖握住了边上的扶手:“感觉这样更好走些。”
他到底不是应方阎。
裴暖有点失落。她跟张郁驰是两辆不同方向的地铁,了再见之后就分开了。
她又把脑袋低了下去。
地铁到站,她慢腾腾地跟着人群往出口走,正是下班高峰期,她被挤得跌跌撞撞。
唉。
习惯了。
裴暖把包抱在胸前,往前移动着。
过了会,似乎人群被疏散了些,没那么挤了……哎?
裴暖怔怔地盯着站在边上的应方阎。
替她隔开了一部分拥挤。
他怎么在这。
脸色好差,是遇见什么麻烦的事了吗?
裴暖胡思乱想。
但应方阎到底没伸手圈护住她,裴暖被右边的人一挤,脚一扭,撞到了他的怀里。
裴暖的脸贴到他硬硬的胸膛上,下意识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干净的味道。
裴暖幅度抽动了下鼻子。
好像更瘦一点了。
她的手偷偷摸了摸应方阎略微凹陷的腰窝。
裴暖咬了下嘴唇,鞋尖往前挪点,整个贴到了应方阎身上。
脑海里白色人瞬间复活,烟花鞭炮齐放。
抱到了呜呜呜。
不想撒手。
好舒服。
应方阎被她撞得后退半步,手掌搭在了着蝴蝶结的腰肢上。
软,薄,似乎握一下就要折了。
应方阎想。
他迅速移开了手。
倒是趴在他怀里的姑娘舍不得撒手,还偷摸他。
腰窝那里,似乎是被羽毛拂过,有点痒。
应方阎挑了下眉,低头附到裴暖泛粉的耳尖,“好摸吗?”
裴暖闻声立刻撒手,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撤离他三步远,结结巴巴地:“不,不好摸!”
应方阎恍若未闻,接着问:“好抱吗?”
裴暖心里呜呜呜超好抱的,脸上却红得要喷气,没底气地:“不……不好抱。”
应方阎似乎自动过滤了那个“不”字,喉头溢出一声得意的轻笑。
裴暖听见了,立刻转身就要赶紧逃离犯罪现场,被一把扣住了手腕。
应方阎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地铁站。
裴暖很没出息地没挣开。
尽管有女朋友了,但请让她偷用这几分钟吧。
应方阎借着余晖仔细看她。
突然更不爽了。
裴暖跟他出去,还没这么漂亮过。
他忽然恶声恶气地问:“刚刚那个男的是谁?”
裴暖乖乖回答:“就是我妈让我带着转转的同事儿子。”
他眼睛一眯:“相亲对象?”
裴暖有点不高兴地盯着他的衣领:“不是。”
应方阎问:“那你牵他手干什么?”
裴暖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她扁起嘴,又,“关你什么事。”
有女朋友还管这么宽,烦死了。
他又不是她的谁。
应方阎“嘿”了一声,从包里掏出饼干丢给她,“个没良心的,出去给你买吃的看见了。”
裴暖嗅到芋泥的香味,语气软了下来:“噢。”
应方阎看她低头吃饼干,状似无意地问:“喜欢这条裙子?”
裴暖中午没吃多少,实在是饿了,脸颊塞得鼓鼓的,含糊地开口:“喜……还……”
她脑子有点死机。
差点把喜欢漏了嘴,但是吃着应方阎买的饼干又不出还行这句话。
应方阎倒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喜欢就喜欢,结巴什么。”
裴暖被饼干噎到了,不出话。
片刻,她:“我要回家了。”
应方阎:“回去干嘛?”
裴暖奇怪地瞅了他一眼:“工作阿。”
应方阎抬头看了看边上的商场:“周日工什么作,”他扬了下下巴,“走,请你看电影。”
“……阿?”
他挑了下眉:“不乐意?”
“没。”裴暖声,下意识就要去咬嘴唇。凭空,温热的指腹先她一步蹭了上来。
——!!!!
——他摸她嘴巴干什么!
应方阎把她嘴边的饼干渣拍掉,碎碎念:“多大的人了,吃东西还吃一嘴……”
裴暖僵硬地站在路边,任由他指腹上的薄茧蹭着她柔软的嘴唇,大脑几乎要被烧得停止运作。
她盯着应方阎的嘴唇。
浅色,薄削,在将近余声的黄昏里,模糊上一层暗昧的颜色。
就像酒吧里昏黄颓靡的光。
勾引她,引诱她,沦陷她。
让她做出这辈子最出格的事。
裴暖永远都忘不了,亲上应方阎嘴唇的一瞬,她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似乎要冲破生理的桎梏,把他们像茧一样,紧紧缠在一起,不分开。
裴暖亲了一下他的耳廓,声:“我要许第三个愿望了哦。我要你,永远喜欢我。”
此后。
酒吧凌的偷吻,夹着电流的摩挲,微喘的热气,背德的刺激,像是在她身体烙下的一个开关。
开。
她对应方阎的欲望就汹涌无止境。
裴暖晕乎乎地站在马路边。
想亲他。
想亲他。
想亲他。
去亲他。
现在就去……
裴暖一把抓住了应方阎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