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更biu~她的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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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遇掀帘而入时,恰好碰见昭歌没精采地走出去。思及传回宫里的那些留言,再结合她眉目间隐约的熟悉,错身而过时,他已经猜出这人便是昭歌。

    陆遇进来时,容樾嘴角缓慢流淌出殷红的血,他见怪不怪擦掉,唇上残余淡淡一层湿色。

    “你倒也坐的住。”陆遇递过去止痛药,容樾面无表情咽下,“你来干什么?”

    “是陈美人托李德祥回宫叫我。”陆遇不由得揶揄,“要你这一身功夫,可都是童子功,昨夜战况如何?”

    “告诉你也无妨。”容樾垂眸看着手背上的殷红,陆遇善解人意递过去一块儿帕子,粉色的蔷薇点缀新绿,“路上捡的,便宜你了。”

    容樾:“……”她怎么没把自己丢了。

    “方才你告诉我也无妨?”陆遇八卦道。

    “是啊,告诉你也无妨。”容樾语气平缓,接过手帕并没有用,“死人不会话。”

    “……”

    陆遇见怪不怪,掏出银针来,闲聊着,“你确实不将她放在眼里,一只鱼虾而已……她呢,真心想跟着你也好,虚与委蛇也罢,容樾,到底作为朋友,还是给你一句忠告。”

    到最后,吊儿郎当的语气平缓下来,忠告漫不经心,“只一句,不要因为她了你想听的,你就信了。”

    “孤只信自己。”容樾淡淡道。

    那倒是,他只信自己。

    那大概是他对自己唯一的保护。

    “孤要去一趟大梁。”针刺入头皮,千百万只蚂蚁啃噬般疼痛,容樾闭上眸子,声音沉若死水。

    “也是,你杀了大梁颇负盛名的使者,还扣押大梁太子近半年,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若你不先发兵,怕是大梁搞合纵连横先发制人。”

    “不。”容樾缓慢勾唇,笑的诡异,“我要自己去,以——九州杀手榜首席杀手的身份,去拜访故人。”

    刹那间,他听见心里的声音——

    如虎出笼。

    陆遇微微讶然,再仔细想想,容樾的身体怕是已是强弩之末,大梁是非去一趟不可。

    这一趟怕不是一般的拜访,大梁王庭的那些人,不知道还有几人能坐的住,时隔多年再次见到旧人,能有多感动?

    沉思间,目光忽然落在容樾锁骨偏上的喉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块桃红色的形状,像极了女子的口唇胭脂。

    容樾透过镜子,察觉到陆遇好奇的视线,落在那处,唇印随着喉咙的滚动时浅时深。

    容樾:“……”他绝对再也不让她涂唇脂了。

    ***

    昭歌找了处安全地方,换了回去,急忙跟夫子报了声平安,文舒夫子先是一愣,转而颤抖得几乎不出话来,他左看看又看看,在昭歌疑惑的目光里,提了根婴儿手臂粗的棍子,追着昭歌跑,“下次再跑出去,老夫断你的腿!”

    “夫子,你冷静一点,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昭歌躲在大树后面,双手合十,猫咪拜年样求饶,撇着樱唇,可怜死了,“好夫子,我给你磕头了,再也不敢了……”

    文舒夫子气得胡子颤抖,瞪了一眼,心却软了,“回房间去,晚宴之前不抄完十遍《九州论》,不许吃饭!”

    昭歌知道夫子心软了,尾巴似的蹦蹦跳跳跟在文舒夫子身后,“夫子夫子,你最近还好吗,我可挂念你了……”

    “你挂念老夫?殿下是怕老夫活的太久……”

    昭歌回到自己房间后,总算劫后余生,趴在床上冥想,初春的风是和煦的,她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

    那双眼睛,冰冷漆黑没有感情,自幼年到少年,沉静的眼底,从来藏着肆虐的风暴……自不可言喻的绝望,到波澜不惊的一汪死去的湖泊。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昭歌摇了摇头,再次翻了眼原著,还是那几句话:

    容樾少时多难,寄人篱下,少年由王室寻回,功勋煊赫,手段暴戾,生性多疑,嗜血纵欲,好以战养战,虽贵为尊王,遭王室忌惮。

    昭歌眼前忽然浮现那日容樾让她在萧太后寝宫找的图腾,她余光瞄了一下,但当时光顾着和容樾吵架,没仔细看。

    她隐约记得模样,好像眼熟,在哪里见过……她拿出贴身放的香包,掏出陈后临行前塞的锦囊。

    里面除却一枚蔷薇金印,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朱砂字有年头了,泛黄褪色,不过大致能看清这是谁的生辰八字。

    ……居然是容樾的吗?

    这日子明明对不上号啊,她上次送容樾生辰礼物,明明是在隆冬烈雪时节,纸上确是在盛夏。

    但是陈后没理由骗她啊。

    在某一刻,昭歌脑子忽然灵光起来,她记得谢无忧死那一天了:

    容樾并非王室血脉。

    如此来,这薄薄一张纸,是陈后给她的保命符。

    可却是容樾的催命符。

    “殿下!”

    昭歌正失神呢,身后一道声音阴森靠近,是芳淮夫子,进来为何不敲门,纵然她如今是孩儿,但端的是男女有别,昭歌有些不悦,“夫子?”

    芳淮转身上门,昭歌警觉靠近,md他想干什么,搞死她吗?

    芳淮偏柔的外貌随着勾起的唇更加诡异,缓慢自袖间掏出细绳,一步一步逼近昭歌,“殿下,你可不要怪我,怪只怪你活着回来,怪您自己处处得罪了明珠殿下……”

    钢丝细绳也不上细,昭歌摸了一把脖子,估计不用使劲儿都断了。

    她被芳淮一步步向后逼着靠近了窗台,“你要是再靠近我就喊人了!”

    尽力拖延时间。

    “殿下,窗那边能有什么人,那边是王君的兵营,如今王君另得新欢,怕是顾不上你,嘿嘿!”

    嘿嘿你妈批嘿嘿!

    实话,要是容樾能在这里,以后他再她烦,她就再也不生他气了,跳下窗户的一瞬间,她肉疼地买了个缓冲力buff。

    芳淮没想到她能自己跳下去,现在倒好,省的他动手了,也免得他想办法洗干嫌疑,探头一看的时候,对上那双死寂的眸子,芳淮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王、王君……”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殿下趴在王君肩膀上,蹭着眼泪,手指指过来,泫然欲泣,“欺负我!”

    容樾:“……”

    事到如今,她为何不反省一下,怎么这么多人想杀她?

    “抓稳了。”

    “啊?”

    昭歌没反应过来,旋即天旋地转起来,有种晕车的感觉,她连忙抱紧容樾的脖子,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防止自己被摔下去。

    容樾足尖轻点,将昭歌带入房间,芳淮见状,转身想逃,血莲薄刃先他一步钉在门上。

    芳淮被困在墙角,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成功吊起了容樾的兴致,阴影处,容樾眸光带着不可言喻的兴奋。

    昭歌忽然扯了扯他的头发,力道很轻,容樾皱眉,疑惑地看过去,眼底是被断的不悦:不是你告的状?

    这两天容樾的黑化值跟个危险炸子鸡一样……搞她心态。

    昭歌摇摇头,“也不是非得杀人,我讨厌你杀人,你他一顿就好了。”

    “孤不会人,只会杀人。怕了就滚,孤本就如此,你若有什么不满,最好碎了咽进肚子里去。”

    容樾声音极其平缓,到最后,嘲讽之意已经呼之欲出了。

    “你,你要非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昭歌被他语气整的也生气了,从他身上下来,坐在床上生闷气。

    她生什么气?

    容樾收回血莲薄刃,薄刃飞回时碰到了芳淮夫子,顺带带了一根大拇指下来,芳淮一声惨叫响起。

    他知道昭歌看了这边一眼,不心虚地回望过去。

    对,他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昭歌:“……”才不要跟幼稚鬼一起玩。

    容樾玩着薄刃,有一下没一下的,芳淮夫子的惨叫声一声又一声,到最后都快没有力气了。

    几乎要被玩坏了。

    外面有人破门,容樾无情道:“滚出去。”

    那人瞧了一眼,虽然不知道王君为什么在殿下房间,但是很有眼色,扔下一句“王君万安”便脚底抹油跑了。

    命重要命重要!

    昭歌看不下去了:“分明是你那样想的,现在跟我闹什么脾气?”

    “是孤这样想的吗?”他秒回。

    “可那是你自己的。”

    “你很不耐烦嘛?”

    草。

    昭歌低声咒骂了句,抬头看了眼天,有些无奈。

    又来。

    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总觉得自己跟搞了个对象一样。

    “我错了还不行嘛?”昭歌拉住他的手,“是我的方法不太对,下次不会了。”

    “松开。”

    昭歌跟他唱反调,“我不我就不!”

    容樾偏头,不吃这一套。

    “你刚才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啊?”昭歌主动找话题。

    “路过。”

    她才不信。

    忽然想起之前容樾过,默念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昭歌立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要真是这样,她以前没有偷偷背着他他的坏话吧?

    【管理员666沉默片刻:应该没有听见……吧。】

    昭歌松了口气。

    “还生气?”昭歌扑进他的怀里,“对不起嘛我错了嘛,我给你磕头了,我管你叫爸爸好不好……”

    “松开。”

    “不不不不不!”

    ……

    那边的惨叫声细若游丝,手指血淋淋地散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