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128
刘雨花正计划得美滋滋呢,甚至连接下来要怎么离开,怎么脱身,以后借着安文野的死怎么跟房明朝拉近距离都想好了,忽然听见有人在门外叫她:“刘雨花你出来一下可以吗?”
是罗曼,她对这个娇滴滴的市民的女儿其实没啥兴趣,要不是为了今天,她才不会讨好她。
刘雨花自然更不想出去,她只想等着安文野来,然后但房明朝这人也是够热心:“刘雨花同学,罗曼叫你呢。”
讨厌的“刘雨花同学”,名字土里土气还一点也不亲切,她真想原地改名,哪怕是改成宋虹晓,也比这个好听。可是,别人她可以不理睬,但明朝不一样啊,她可是很喜欢这个男生的,儒雅,帅气,大方,关键是家庭条件还很好。
于是,她开开心心地出去了,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等待她的不是罗曼,而是几名便衣警察。
虽然穿着便衣,但她一眼就看出来,来头不对。
她也算反应快,转身就想跑,但严厉安为首的公安那都是办案经验相当丰富的,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围住,看在是女孩的份上没拷她,“你是刘雨花吗?”
“是,怎么了?警察也不能乱抓人,你们要敢抓我,我就喊了啊。”
严厉安冷笑一声,“你要是想让你所有新认识的朋友都知道你是个间谍可疑分子,那就随便喊吧。”着,有俩女警就直接一左一右架起她,扔车上去了。
在车上,她几乎是连蹬带踹,一会儿自己呼吸困难,一会儿自己肚子疼,让警察放她下去的,严厉安都快烦死了,回头警告:“别折腾了,有那力气留着去派出所话吧。”
“那我到底是犯了什么法,你们总得给我个法吧?这么不声不响就把我带走,你让我朋友怎么看我?人民公安就是这么办案的吗?如果冤枉了我,影响了我的声誉,你们负得起责任吗?即使是罪犯也有人格尊严的权利,我可以告你们。”
“哟呵,严副,这丫头嘴巴还挺利索?”一道一道的,看不出来懂得还真不少。
严厉安回头,盯着她的眼睛,“别挣扎了,杨荔枝已经交代了。”
刘雨花一愣,心头一紧,但她继续色厉内荏:“杨荔枝是谁,我不知道你的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了,即使是抓人也得告诉我,到底是谁举报的我?”
严厉安当然不可能是野,举报间谍是重大立功表现,得保护举报人。更何况野还只是个孩子,就跟自己亲闺女似的,他不保护谁保护?
“你别管谁举报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杨荔枝不认识?没关系,那袁晓丽和邢林呢?不会也不认识吧?”严厉安看着她闪烁的目光,以及目光里流露出来的害怕,“要是这俩也不认识,那你自称的拐卖你的人贩子林建国和刘大梅总认识吧?”
刘雨花后背很快冒出冷汗,“你你什么意思,我通通不认识,我就是个未成年,法律会保护我的。”
“法律保护你,那你你是怎么认识越国人黎文同的,以他为首的境外间谍分子已经归案,你还想狡辩吗?”
刘雨花脑门冒出一个个冷汗珠子,紧张得牙齿打颤,她知道间谍罪的下场,她比谁都知道。
严厉安一看她脸色,根据经验就知道她离交代不远了,就是具体能交代多少的问题,还得加把劲儿,因为跟穷凶极恶,杀人越货的犯罪分子比起来,这个女孩其实还“嫩”。可有些事情,又做得很隐蔽,前后思虑非常周到,不像她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周到。
当然,无论真相是什么样,安然都暂时不可能知道,她只是觉着奇怪,闺女不是好第二天星期一下晚自习才回来的吗,怎么周天下午就回来了,还把书包也背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跟同学闹不愉快啦?”
“可拉倒吧妈,在你心目中我就是只会跟人闹矛盾,不会做点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事是吧?”野把书包一扔,大咧咧躺沙发上,细长的脚伸展开,还放不下,“妈你等着吧,我给抓了个坏分子。”
安然来了兴趣,“谁啊?”
“哎呀你别问了,等过几天严伯伯审出来,我再告诉你。”
安然是谁啊,但凡有个事搞不清楚都睡不着觉的人,可怜巴巴挨过去抱着闺女胳膊摇晃:“不行安文野你必须告诉我,我这心里太好奇了,不知道我睡不好觉吃不下饭我还会日渐消瘦”
安文野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母女之间现在的相处越来越像朋友和姐妹了,妈妈生她生得早,现在看起来就是个大姐姐,俩人交流几乎是没有代沟的。“安姐姐,想听是吧?那先帮我切一盘西瓜过来,还有酸梅汤,多加点冰糖,要冰镇的,懂?”
安然在她大长腿上拍了两下,“死孩子,一天就知道支使你妈。”不过,倒是屁颠屁颠去了。
吃上西瓜喝上酸梅汤,野才慢悠悠地:“妈你还记得去年咱们603差点被炸的事吗?”
安然点头。
“告诉你吧,我现在已经找到幕后主谋了哟。”
安然心头一动,“谁?”
“告诉你也没关系,一个叫刘雨花的女孩,跟我一样大,诶妈你怎么了?”
安然一口西瓜差点卡在喉咙里,“啥?刘雨花?你咋知道的?”
姑娘自己轻咳两声,“我听出来的,就那把咳嗽声,我一下就能认出来,她还来主动跟我搭讪呢”巴拉巴拉,神气兮兮把她怎么听出来咳嗽声,怎么不动声色想办法,又是怎么稳住她,然后火速出去找电话打给严奶奶,严奶奶怎么打电话叫回严伯伯的过程给了。
安然直接目瞪狗呆,她一直知道野智商高,很有谋算,但不知道她作为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在发现这么大一个秘密的时候居然可以一面不动声色稳住坏人,一面还能紧急求助外援这份心智,安然觉着自己老她幼稚,真是冤枉姑娘了。
这不,野得意洋洋的伸了伸大长腿,“妈你也没想到吧?你她咋这么了解我呢,居然知道我爱吃虾,除了咱们家自己人,可没人知道啊,你她打哪儿知道的?”
当时听见刘雨花她爱吃虾,要去钓虾的话,野脑海里就浮现妈妈常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用她最感兴趣的点吸引她去做一件很不符合常理的事,能是啥好事呢?
所以,她当立断先敷衍着,稳住,但坚决不去水边,话安文野长这么大啥事都会一点,不精通吧,是都会一点的,就是还不会游泳,每个暑假妈妈都会抽空带她去青少年宫学游泳,哥哥教,爸爸教,就是没把她教会。
虽然不至于怕水,但野知道自己的不足,对一切跟水有关的事都会敬而远之。
安然也想到这茬了,恨得牙痒痒,“她是故意骗你去水边,想要害你。”咱们一家四口的事,早让她查个底朝天了。
疯批刘雨花做得出来的,一个活不了多久的人,跟她讲道德,讲人之常情,无异于对牛弹琴,她现在就是嫉妒,单纯的嫉妒野现在拥有的一切,既然夺不走,那就只能弄死她。
就像上辈子一样,她是真的爱刘美芬和家暴男这对第一次见面的“亲生父母”吗?
是真的想当勤劳顾家的蜜蜂,偷偷把安然的家业全搬给他们吗?
不是的,她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想便宜了认亲回来的野,不想让她享受自己来不及享受的金山银山所以宁愿拿出去喂狗,也不给安然和野剩下。
别人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是彻底疯批,能多拉一个垫背是一个。
安然一把抱住野,将她头按在自己怀里,忍住眼里的热泪。
闺女能把握自己的命运,她们的人生不一样了,她们终于安全了,终于能自由的享受自己努力挣来的成果了。
“妈你咋啦?你闺女聪明你不会是才知道吧?”姑娘鬼灵精怪,不知道啥时候学得这么臭屁,这么阴阳怪气,她哥当年高考前一样欠揍。
“死孩子,就不能让你妈省点心。”安然闻着闺女头发上的清香,从这一刻开始,她觉着自己可以放让闺女出去闯了,安文野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猫猫了,她现在已经完全拥有成年人的智慧和勇气。
不过,孩子不经夸,尤其是包文篮安文野这种没吃过啥苦头的孩子。
安然的感动是真的,但着急也是真的,因为野居然在要考试前三天,感!冒!了!
高考遇到感冒,这是啥概念?安然急得一夜不敢睡,就一直守在闺女床前,三十几度的天气也不敢开空调,怕凉风吹着她,更不容易好。
可高温怎么办呢?安然只能在房间里放一盆冰块,冰块一化就换新的,熬夜坐床边给她打扇子,掖被角,观察退烧情况。
安然历来清楚,要降烧药,还是中药比西药对野更有用,这孩子从到大没生过几次病,全都是吃中药吃好的。包淑英比她还急,愣是把正在市区筹备医馆开业事宜的老伴儿给叫回来,给野把脉,抓药,抓了她亲自守着炉子熬反正无论怎样,就是不能影响高考。
谁高考氛围只有四十年后紧张的?反正宋家这儿是去年紧张一次,今年又紧张一次。幸好没再生一个,不然连着来几年,安然自己都快内分泌失调了。
“然然你请个假,在家放心的休息一天,野的饭和药,我中午坐公交给送去。”
“不用麻烦妈,你先做,做好我开车送去,顺便看看烧退没,不行还是把她接回家休息吧。”不是没试过西药退烧,可压根没用,喝中药夜里还能睡个好觉,吃西药以后夜里会反复,经常是一阵一阵的烧,脸烧得通红,嘴唇都干焦起皮了,半夜醒来找水喝,一喝瞌睡就醒,好容易睡着,一会儿又要起床上厕所。
这么熬,谁耐得住啊?就是包文篮那牛犊子也不一定耐得住。
“你咱们野运气怎么这么不好呢?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偏偏发烧,我都担心她考场上发挥不好”
安然点点头,谁不是呢?野从到大就没下过第一名,这次高考也是准备冲刺数学满分和理科状元的,市状元应该稳了,就是不知道省状元能不能稳住。安然倒是不在意这种虚名,但孩子卯足了劲,有多努力,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努力就该有收获,不然还有啥公平可言?
可理科那是很费脑子的,发着烧人都是迷糊的,怎么用脑子呢?
安然急得嘴都起泡了。
正巧,就是在这个时候,出差两个多月的宋致远终于回来了,风尘仆仆的,带着一大箱子的东西回来了,一进门连“妈”都来不及叫一声,只问妻子:“野怎么样?烧退没?”
“没全退,吃了陈叔的药比昨天好多了,现在就只是一阵一阵的烧。”
老宋放下箱子,这才有时间跟丈母娘打个招呼,“一般都是几点钟发热?”
安然想了想,“据她自己,白天是上午十点,下午三点左右,吃完晚饭后九点左右又烧一头,夜里倒是不烧了。”
老宋松口气,又喋喋不休道:“十点三点都正好是要在考场里专心答卷的时候,还有一天时间,咱们再把陈叔请来看看。”那么洁癖个人,居然也没洗,没换衣服,直接拿起电话给陈六福拨过去,十分礼貌地,低声下气地求人。
安然:“”我话还没完呢。你就去求人,人陈叔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果然,跟那头好歹一会儿,他回头,着急地:“陈叔不在,要不我开车去,直接载野过去找他。”
包淑英忍不住先笑了,“他在过来的路上,就快到了你啊,赶紧洗把衣服换了成不?待会儿野回来看见,不知道要怎么嫌弃你。”
跟他们生活久了,老太太倒是没一开始局促了,还能跟女婿开个玩笑,估计是想到姑娘皱着鼻子嫌弃他这个臭爸爸的场景,三个大人都笑了。
老宋刚洗完澡出来,隔壁的李忘忧就跑过来,“哎呀真是宋伯伯啊,他们你回来了我还不信呢,伯伯,我妈呢?”
老宋擦着头发,看着这个黄毛李忘忧,真是个拽妹啊,“她票是下个礼拜的。”
“那你咋不等等我妈,咋这么早就回来了呢?”姑娘急得跺脚,“伯伯你一定是刚接到安阿姨的电话野姐姐生病,所以你就赶紧飞回来看你的心肝宝贝了,对吗?”
老宋被个姑娘打趣得不好意思,“没有。”
“不是吧不是吧,伯伯你咋还不承认呢?敢爱不敢认,真是”
“就是,伯伯口是心非。”
“欧耶!口是心非的宋伯伯哟,谎话精宋伯伯哟”李忘忧和石榴做着鬼脸,嗷嗷着跑了。
你就吧,宋致远能喜欢她们?看见都烦。
这真的是看来看去就自家野最可爱,最善解人意,简直就是体贴得不得了,棉袄都不足以形容。
不一会儿,妻子接回了他的棉袄,看见爸爸自然是十分开心,几乎是一蹦一跳青蛙似的扒拉爸爸身上,让他抱着才行。
别安然和包淑英,就是老宋自己都脸红了,闺女这都是十三岁的大姑娘了啊,“乖,下去,我看看还烧不烧。”
野是真想爸爸了啊,恋恋不舍跳下去,“爸你不是要过几天才回来吗?”
宝贝闺女要高考,老宋是早就计划好要回来的,但因为工作还没完成,他不得不跟领队商量,当时不想让孩子失望,就没一定能回来,现在回来倒是给她惊喜了。
因为心情好,野的烧好像也退了,晚饭后居然神奇的没有再发,陈六福的药效果还是明显的,一直到十点半准备睡觉,她都没有再发起来。
本来刚回来,两口子肯定是别胜新婚的,可在孩子高考面前,谁也没那个兴致,都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呢。
“老宋,你这次顺利吧?”
“安,刘雨花怎么样?”
这两口子,要么谁也不话,要么一就是一起开口,异口同声。
安然笑着,抬止住:“我先。刘雨花已经被抓了,估摸着就这几天就能撂完了,但你绝对猜不到,是谁把她举报了的,在我正愁没证据举报她的时候。”
“谁?”
“你闺女。”
老宋眉毛一挑,“怎么?”
待听完妻子绘声绘色的描述,老宋那张木头脸也露出笑容来,“丫头真是”足够细心,足够聪明,足够智。
关键还做得密不透风,一点痕迹也不露,估计刘雨花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栽在谁里。
但随即一想,同样的年纪,同样是安教育出来的孩子,刘雨花是个反社会人格的疯批,野却像一颗昂扬向上的松,她聪明,她勇敢,她正义人类所能发明和使用的所有褒义词,似乎都是她的量身定制。
安然看他像一只骄傲的公孔雀似的,就知道他在想啥,“噗嗤”一声乐了,“哎呀你烦不烦,腻不腻啊,老夸你闺女,明着夸,暗着夸,嘴上夸心里也夸。”
“那我该,夸夸你?”
安然踹他一脚,“边儿去,不稀罕。”
“对了,你还没,这次出去怎么样,顺利不?”
“还算顺利。”
“什么叫‘还算’?”
原来,宋致远和李艾这是第二次去骆驼国了,但因为那年的事还心有余悸,所以这这次谈判选的是第三方国家,就是一个中立的与两个国家甚至其它资本主义国家都没太大瓜葛的国家,公开进行。与上一次的悄无声息私底下进行不一样,因为这是公开的,还吸引了很多媒体的关注,几乎是全程有媒体直播。
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安全性,有些国家再不要脸,估计也不敢明目张胆当着全世界媒体的面弄死他们这场火中取栗啊,不,应该叫虎口夺食。
上一次的“产品”维护,他们是提前进行的,持续了一个多月,后来才来到中立国进行新一轮谈判当然,老宋的那些专业术语,安然也听不懂,她就听出来一个——能源红利期延长了十年。
能到995年,那又是一个新纪元了。
“等等,你什么订单?”安然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你他们居然还要你们研究所的东西,一口气二十架服役型?”
“对。”宋致远双交叉枕在脑后,雄心勃勃地:“这个大单子至少要五年才能完全交付。”但土豪国就是土豪国,居然一口气直接把全款付清了,当时艾都被吓到了,赶紧让领队打电话回京市请示,二十架,能卖吗?
本来京市还有点犹豫来着,后来一看,北边的熊国种玉米都快种成空架子了,太平洋对岸的m国正跟它进行最后一搏,无暇顾及这边,咱们不抓住这个会,以后一家独大的时候可就更难了。
一想,当立断拍板,卖,但必须先付一半的款,还得明,以后万一因为第三国的干预和施压无法正常全部交付的话,无论已交付多少,这一半的定金是不退的。
在祖祖辈辈与人为善、老实巴交的华国人看来,这属实有点“霸王条款”,不够厚道,对吧?
可人骆驼国不仅满口答应无论第三方国家怎么干预,这笔订单都算数,如果实在是因为抗衡不住而不得不妥协的话,那就全款不退,算他们骆驼国的。
“啥?全款?不退?”
“对。”老宋点点头。
本来这全套成熟的技术,全世界就没几个国家拥有,价格摆在这儿,其他国家的也能买,骆驼国不差钱,卖多少都能接受,不能接受的是昂撒人德行,合同上定的是一个价,结果中途不是缺这个就是缺那个,骆驼国为了保证产品正常交货,只能咬牙不断答应他们的加价要求。
这就罢了,好容易磕磕碰碰赶着戴德赖交付了,以后的维修保养又是一大笔跟谁缺那点钱似的,人家缺的是享受服务的过程。
于是,咱们自己卖一样的价,甚至更低的价,但全程兢兢业业不出幺蛾子,按时甚至提前交付,维保服务做得好,几乎是随叫随到,这能不受欢迎?
在技术上没有压倒性优势的时候,就要搞好服务——这是安教育的。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交易,这不就来一个更大的了吗?最重要的是,这次订单额太大,京市十分重视,将所有工作交给603来负责,而作为603心脏的研究所,京市打算给他们改名,不叫研究所了。
“那叫啥?”
“研究院。”
安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真改名研究院了?那你岂不就是院长?”
“嗯。”老宋一向对行政事务不感兴趣,“关键是咱们整个团队能继续扩充,招兵买马,还要提高科研人员待遇,从订单款项里拿一部分来给研究院自行支配。”
研究院是具备独立法人资格的,能进行科学实验的企业性质的,可以理解为是一个中央直管的大型企业,但研究所嘛,那就是设置在603厂下面的一个分支构而已,能达到省管级别已经算是不错了安然想通这一环,直接就在老宋额头上亲了一口。
“行啊老宋,你这是凭一己之力把咱们研究所提升了一个级别啊。”
宋致远虽然被她亲得不好意思,但还没有飘飘然,只见他坐直了身子,义正言辞地:“不能这么,不是我一己之力,能取得现在的成果是所有603人集体努力的结果。”
研究所总是被它最底层的百姓保护得很好,谁都知道半山腰上那几栋钢筋水泥房子是603的心脏,每天都有几十双眼睛盯着,谁要是想靠近,都得得到兰花嫂为首的一堆七大姑八大姨的允许。
他们虽然没直接参与研究,但他们对研究所的守护,对科研成果的爱护,都是研究所能撤所设院的群众基础所在。
“行行行,我这是夸张的修辞法,夸一下还把你能的,上纲上线。”
安然白他一眼,真是老古板,不过,话回来,四十出头的帅惨了的研究院院长,满世界也找不到几个,对吧?
看在一张脸还能看的份上,安然很快原谅了他,俩人又了一会儿话,渐渐有点心不在焉。
“睡了吗?”老宋试探着问。
“没,咋?你可别想,正来例假呢。”安然揉了揉肚子,她现在相信老人们的了,她可能真的当年月子没做好,以前姑娘时候明明不痛经的,这几年居然开始痛经了,大夏天的肚子一片冰凉。
黑夜里,老宋顿了顿,把伸过去,轻轻覆盖到她肚子上,“想吃红糖鸡蛋吗?”
他的很大,很暖,也远比一般男人的好看,修长,骨节分明,要不是知道他的职业,安然会误以为这是一双钢琴家的。
“想。”
老宋一骨碌爬起来,帮忙把被角掖好,趿着鞋子先去闺女房门口看一眼。毕竟孩子大了,他这老父亲也不好再进去,看没蹬被子就放心,也没开客厅的灯,先摸进厨房,把炉子盖儿揭开,支上锅,加水,红糖,水开打鸡蛋别,还挺像那么回事。
这么多年调\\教下来,简单的下面条煮鸡蛋他都信拈来,等差不多好了就去把妻子叫起来,摆上热乎乎的红糖蛋,声:“快吃吧,吃了好睡觉,明天不行就请假吧。”
“嗯,正好,你回来我也能松口气,我得好好的睡个懒觉,一直睡到大中午,你们谁也别叫我。”着,安然呼啦啦夹开一个鸡蛋,白白的边,里头蛋黄还有点溏心,她就爱这种,能一口气吃下好几个呢。
甜食也是老宋的本命,平时麻辣的安然喂到嘴边他都不吃,现在不需要喂,他自己就着妻子的筷子,也吃了好几口,这溏心蛋是真的鲜啊。
“妈你们吃啥?”忽然,两口子正偷偷摸摸吃得愉快,身后传来一把声音,吓得安然筷子都差点掉了,“安文野你怎么起了?”
野垫着脚看她碗里的蛋,嗅了嗅鼻子,噘着嘴:“好啊,你俩背着我偷吃好东西”着自己就要去拿勺子,分一杯羹。
“你就用我的筷子吧,省得待会儿又洗碗又洗勺的。”
野皱着鼻子嘴巴,“你的筷子老宋吃过了,才不要吃你们嘴巴子。”
宋致远:“”
安然:“”
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欠揍来着?以前那个要跟爸爸妈妈吃一碗的可爱是消失了吗?那个永永远远一百年不嫌弃爸爸妈妈嘴巴子的猫猫不是你吗?
于是,一碗溏心蛋,变成了一家三口的宵夜,安然最终就只轮着喝两口汤,心这馋嘴闺女可快点上大学去吧,省得这家里就没她不知道的事儿,你藏个好吃的要被她狗鼻子翻出来,夜里吃个老公煮的爱心蛋也要被迫跟她分享,真是黑花也没她这么馋,这么不知趣的,哼!
正想着,脚边传来“呜呜”声,低头一看,黑夜里一双狗眼发出绿光,正摇着尾巴盯着呢。
安然:“”为什么家里的人和狗都那么馋。
野蹲下身子,r了r狗头,“你不能吃高糖高蛋白了哦,要好好养生了,知道吗?”
黑花舔舌:我现在是一只养生狗了吗?
野到下个月满十三周岁,黑花也就十一岁了,一般这个年纪的狗都是老狗了,不是这儿出问题就是那儿有毛病。黑花也不例外,因为安然一家子疼它宠它,让它从就有大骨头啃,有剩菜剩饭吃,经常是跟着人吃盐巴味精酱油这些调料,现在肝肾功能不太好,骨头也不太行了。
现在有条件了,都是人吃一锅,再单独给它做一锅没油没盐易消化的,养生餐没味道,可把它馋坏了,整天一到饭点就撵不走,一定要窝在曾经最宠它的主人脚边可是,那种偷偷扔肉给它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第二天一早,安然一看,野精神好了很多,用水银体温计量了量,体温居然正常了,脸也不红了,开心得啥似的,“赶紧上学去。”
“老妈你真是一点也不爱我,我们昨天就毕业了,课桌都给收空了,还上什么学哟”
安然一拍脑门,可不是嘛,孩子都是她去接的,结果忘了这茬,“行行行,你妈不爱你,就你爸爱你行了吧?那咱们家姑奶奶今儿要干啥,你,咱们任凭差遣。”
野唉声叹气,“可别,我就想赶紧考完,早考完早解脱,到时候我就能回阳城玩一个暑假了,对不对?”
老宋第一个答应,“行,随你爱怎么玩怎么玩。”他现在也有点“烦”这闺女了,她可爱吧,没时候可爱了,她狡猾吧,又还有点憨憨的,反正就是每天斗智斗勇,还爱当电灯泡,嫌弃这嫌弃那的。
远香近臭,不定回老家几天,她又变成那个乖兮兮的猫猫了呢?
安然女士:老宋你想的真美。
一家子嘻嘻哈哈,正准备吃一顿十点半的迟来的早饭,严厉安就带着严斐来了。“这么早就吃中饭?”
“哪有,起晚了,才吃早饭呢,野给伯伯和斐拿碗筷。”
严厉安洗洗顺势坐下,严斐野一见面仿佛就有不完的话,跟进厨房里,嘀嘀咕咕的。
严厉安这才声:“那个刘雨花,真他妈怪。”
“怎么?”老宋有点急切地问。
“你看她像个孩子吧,做的那些事又骇人听闻,匪夷所思,你们知道吗,她居然跟专门针对咱们国家的越国间谍组织合作,出卖了很多密。”他顿了顿,喝了一口米粥,“你们猜,那年老宋去骆驼国的事是谁泄露的?”
“不是杨宝生吗?”安然和宋致远异口同声。
严厉安点头又摇头,“是,杨宝生也泄露了,但他卖的是m国人,可你们就不奇怪当时怎么连越国人也积极投入搜救,恨不得把印度洋翻个底朝天吗?按理来他们没有这个技术搜救,可跳得却是这么欢”
“你是,他们知道老宋去骆驼国的事情,并且知道很多密都在老宋身上?”所以打着捡漏的主意,希望能第一时间搜救到谈判团,哪怕是毁人亡,不定也还能捡点啥,要是万一运气好,碰到还有活着的,那就是撞大运了。
毕竟,眼睁睁看着咱们国家赚外汇,他们也眼红不是?北方的熊国日渐式微,m帝准备给它致命一击的时候,两个大国无暇顾及其他地方,所以它也开始跳了!
安然恍然大悟,当年知道老宋出国的不止杨宝生,还有邢林,他把消息传递给刘雨花,刘雨花再把消息卖给越国人,作为投名状,她彻底成为那个集团在国内一名表现优异的线人。
“只不过,幸运的是,邢林这么多年都不是技术人员,能接触到的内容不是什么高级别密,越国人拿着这点密也做不了啥。”严厉安到这这儿,忽然看见一盘卤肉,这是安然家昨晚吃剩的,现在正好热一下就稀饭,想到什么,他直接一个恶心,差点给吐出来了。
宋致远不明所以,安然赶紧把肉给撤了,公安办案可真是受罪啊。
一会儿,严厉安才回过神来,用一杯清水漱了口,“我这真是别提了,那几个越国人,为首的叫黎文同,真够恶心的,当年市医院失踪的婴儿,就是杨荔枝卖给他们的,确实是死婴,但没有经过家属同意就私自处理,也是违法犯罪行为。”
而且性质恶劣,不知道谁把消息走漏出去,现在阳城市传得满城风雨,都市医院有个会吃人肉的护士。
她这行为,败坏了整个医院,乃至整个医疗行业的名声和风气,牢底坐穿是必须的。
至于刘雨花,安然还是把她想得太简单了,一开始以为她只是简单的心理不平衡,怕真千金回家后她这假千金处境艰难,后来发现她其实是想要她的命,她的家业。现在好,直接就是个反社会人格的疯批,为了达到她反社会的目的,能直接跟境外间谍势力合作,这几年里输送了不知多少国家密出去。
“目前有充足证据的是这些,不知道除了邢林和袁晓莉还有没有别的人被她收买,还在继续调查中,不过离水落石出应该是不远了。”严厉安看了看宋致远,又,“老宋这次出国,其实也是她把消息卖给越国人,这个女孩的心理,真的有问题,已经扭曲到一定程度了。”
“哪个女孩呀?”插话精从厨房出来问。
大人们都避而不谈,怕吓到他们,“怎么,斐又跟野争辩什么?”一看就是刚争得脸红脖子粗,没注意听大人话。
真是一对冤家哟,有本事三天不见就想,也有本事一见面就要争个高下。
安然心刘雨花还把房明朝当成野的竹马,明明眼前这个才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