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欲望
这支烟点了很久, 潮汐漫上沙滩,路见时在剧烈的心跳声中已经失去知觉。
砰砰砰,几乎要了他的命。
闻执在明灭的火光里抬头:“谢谢。”
路见时叼着烟, 视线落在烟头灼红的光点上:“不客气。”
完两人都默契的不讲话了, 闻执伸直腿惬意的躺在沙滩上, 路见时则盘着腿, 看海水涌上来一点点将沙子吞没。
明明是很清凉潮湿的海风, 路见时却越吹越燥热, 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闻执躺在沙滩上看他,半晌,唇角微不可察的扬了扬:“路哥。”
“嗯?”路见时稍稍回过神, 居高临下的看他。
闻执笑着坐起身,凑近,抬手。
将燃尽的烟从路见时嘴里抽出来, 手指不经意擦过路见时的嘴唇。
很软, 也很烫,触感和情动梦呓时一样。
“在想什么?烟烧没了都没发觉。”闻执淡声问,将烟头掐灭放进垃圾袋里。
路见时恍然回魂,但脸上烧得更烫了:“啊…没什么…”
闻执将他每个细微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故意:“路哥,你脸红了,不舒服吗?”
“咳…刚才太阳晒的。”路见时心虚回答。
闻执答了声‘这样啊’, 垂下眸掩饰眼底的笑意。
路见时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味道, 浓到海风都吹不散。
如果闻执是Omega都能骂他性骚扰了。
可闻执闻到了偏不,甚至还深深吸了口气,脸色煞白心旷神怡。
“路哥, 我有点困了。”
“那我们回去吧?”
闻执摇头:“不想回去,今晚挺舒服的。”
顿了顿他看向路见时,眼里含笑,“要不,借你的腿躺一躺。”
路见时愣了愣,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紧绷,他硬着头皮点头:“可以,但是你别躺太久,我容易腿麻。”
“行,我们换着躺。”闻执看他上钩了,忙躺下去将头搁在他大腿上。
“谢谢路哥。”闻执还用头在他腿上蹭了蹭。
路见时:“……”这个着急的模样是怕我反悔吗?他好气又好笑,发现闻执这子一旦熟起来,和外表完全不一样,还蛮孩子气的。
孩子气,但又很懂得照顾人就是了。
路见时稍稍放松了些,他也躺在沙滩上,仰望大海上的夜空。
虽然心悸的感觉还在,但是海风太温柔了,将他的躁动和不安吹散。
好多年没这么开心过了,路见时想,和闻执相处真的很放松。
渐渐的,他有点犯困,个哈欠眼睛里都是水光,将漫天繁星晕开揉碎,融化的星光像潮水一样涌入他的梦中。
梦里心脏依旧狂跳不止,有什么凉又软的事物,蜻蜓点水的掠过他的唇。
路见时睁开眼时,月亮已经升上半空。
他迷迷糊糊的望向闻执:“多少点了?”
闻执似乎也是刚醒,看了看手机:“9点半。”
擦,睡了两个多时。
这会儿他才发现,现在他枕在闻执腿上,变成了膝枕的那个:“诶,什么时候换过来的…”
路见时有点犯迷糊。
闻执哑着声:“好换着躺的,不能食言。”
路见时笑着坐起来:“回去吧,晚了风凉。”
闻执却不见起身,苍白着一张脸看睡意朦胧的路见时:“路哥,我腿麻,起不来。”
路见时哑然,他压着人腿睡了两时,闻执腿不麻才奇怪。
“抱歉啊,”路见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给你揉揉。”
“好啊。”闻执想也不想,一口应下。
路见时蹲在闻执身边,替他揉捏被压红的腿部肌肉。
先是给他把腿上的筋捋直,又给他按压放松肌肉,闻执的肌肉结实柔韧,捏着的手感十分舒服,温暖干燥的皮肤上还凝结了层薄薄的盐粒。
刚才躺在上边,也比寻常的枕头舒服多了。
捏着捏着,路见时自己心荡神驰起来。
令他焦躁的悸动感卷土重来,这一次他没办法把自己糊弄过去,因为身体起了反应。
嗯。起了。反应。
路见时动作一顿,瞬间石化,呆滞了两秒突然像被烫到般移开手跳了起来。
闻执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
路见时脸上涨红,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庄园方向走去:“回去洗澡。”
闻执跟在路见时身后,发现他走路姿势有点奇怪…
一回到庄园路见时飞快冲到屋里的浴室里,冷水哗哗哗倾泻而下,将他从头淋到脚,可他发现冷水根本浇不灭莫名其妙的悸动。
自己到底怎么回事?憋太久了??对一个未成年alpha发什么情???
今晚他的反应没办法用后遗症解释,路见时有点无措。
同时他也庆幸闻执什么都没察觉,要不这孩子会把他当做变态然后疏远吧…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很喜欢这孩子,可不希望彼此间因为这种荒谬的理由闹不愉快。
路见时洗了二十分钟的冷水,火气和情|欲是淡了些,但纷繁杂乱的思绪并没有消停片刻,他气急败坏的关了水,闻执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路哥,今晚我还能在你房里住吗?”
路见时一愣,才想起三天已经过去了,按理今晚闻执可以回自己房里睡…
可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像被卡住般没立刻回答。
闻执见他没回答继续:“以防万一的话,我认为今晚还是住在路哥这…”
“不用,今晚我自己睡吧。”路见时做贼心虚,直接断了他的话。
闻执噎了噎,面色微沉:“行,那路哥要是不舒服,随时找我。”
“嗯,谢谢。”路见时有些仓惶的应下,而后又开蓬头重新淋了一遍。
路见时洗完澡出来,闻执已经将自己的用品收拾妥当,回到隔壁的房间里。
他松了口气的同时,突然觉得这不算宽敞的房间空荡荡的,好像缺了什么一样。
不过是三天时间,自己的心境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路见时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有点害怕。
他沉下心来、客观的分析了一下,认为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很可能是对闻执有好感了。
可是对方是个alpha啊,心里还有正在喜欢的人…
路见时焦躁的挠了挠后颈,太棘手了。
好在他发现得早,自己对闻执的好感算不上深,不定只是被他那副太过完美的身体诱惑了。
嗯对,这个可能性很大,他就是馋闻执的身体。
虽然但是他明明喜欢大波浪姐姐型的Omega啊…
路见时很混乱,他索性不再胡思乱想,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熄了灯,路见时还没合眼,突然看到手机信息提示亮了亮。
是闻执发来的消息:「要是不舒服,随时告诉我」
路见时冷淡的回了句:「没问题,晚安」
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路见时睁着眼等了良久,只等到了对方的两个字:「晚安」
他皱了皱眉,想不明白为什么,放弃似的关掉信息睡了。
路见时躺在床上翻滚了几下,而后仰躺着瞪眼看天花板,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期待后遗症症状的出现,可惜医疗百科并没有骗他,后遗症最长持续三天,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不适感了…
当路见时意识到自己因为没有症状而失落时,更慌了。
他起来吃了两颗安眠药,强行终止各种奇怪的想法,在药物作用下迅速入睡。
可路见时没想到,闻执不睡他身边的第一个夜晚,他就做了个噩梦。
空气里弥漫着医用酒精浓烈刺鼻的味道,周围的墙壁斑驳脱落,而他被人绑在手术台上,强烈苍白的光束直直照射在他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将他围住,白大褂们手里拿着镊子、手术刀、针管等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器具,因为没戴口罩,他们脸上裂开弧度完全相同的、无机质的笑容。
不好的预感翻涌而来,路见时惊恐的抬起头:“你们要做什么?!”
其中一个白大褂举起手上的刀,刀锋在苍白的灯光下泛着寒光,他笑眯眯的盯着路见时:“路先生,我们即将为您进行腺体摘除手术,请您配合。”
他咯咯咯的笑,回荡在空荡荡的手术室,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做!”路见时剧烈挣扎着,试图摆脱手术台上绷带的束缚,可身体软趴趴的一点力气没有。
“我们开始吧,祝路先生手术愉快。”
那人笑眯眯的朝身边两位助手递了眼色,助手会意点头,动作僵硬的走到手术台边,分别按住路见时的手和脚将他翻了过来,强迫他把后颈部位暴露在强光之下。
他们力大无穷,按在路见时身上的手似铁铸的一般。
“你们滚!我不做手术!滚!”
因为他挣扎得厉害,其中一位助理用胶带将他的头缠在手术台上,路见时面朝下,余光睹见那位拿着刀的白大褂脚步渐渐接近…
“祝您手术愉快。”
冰冷的刀刃停在他最脆弱最敏感的腺体部位,路见时倒抽一口凉气,浑身剧颤不止,口中脏话不断,可手术室里的几个人却咯咯咯发出冰冷无机质的笑声,机械性的重复着那句‘祝您手术愉快。’
像是在举行什么恐怖又圣神的仪式。
垂死挣扎的路见时闭上眼睛,他突然感觉眼眶又湿又热,竟然是…绝望得哭了。
砰砰砰——
千钧一发之际,剧烈的锤门声响彻手术室。
砰砰砰——
整个手术台都震动了。
路见时回过魂,发现架在他腺体上的刀迟迟没落下,他试着动了动手脚,缠在手腕脚腕上的绷带也有所松动。
身体剩余的气力燃烧着,路见时蓄积最后的力量死命一搏,也就是那么一下,仿佛有什么强大的能量降临他的身体,他竟然把缚住手脚头颅的绷带挣开了!
一阵天旋地转,路见时从手术台上翻滚下地,连他自己都不可思议。
拿着道具针筒的白大褂’扭头看他:“祝您手术愉快——”
砰砰砰——
他们的声音被拍门声覆盖,一瞬间笑容凝固在脸上,白大褂们突然像没了电的机器人般不动了,举起的手术刀针筒镊子纷纷落地。
砰砰砰——
路见时在越来越响的拍门声里惊醒,睁开眼。
冷汗淋漓,喘息不止。
周围依旧是海边的度假山庄的卧室里,窗户没关,潮湿温热的海风徐徐吹来。
他恍惚了片刻,闻执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路哥,你没事吧?”
作者有话要: 明天请假一天哈,笔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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