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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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的淋浴设备被路采拧过,没成功拧开热水开关,倒是把花洒的喷头拆下来了。

    萧远叙一检查路采的手,对这个人的娇气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路采刚才努力地解衣扣,没能把扣子成功扯开,反而在泛粉的指尖留下深红色的掐痕。

    大概是觉得疼,他撇了撇嘴,泪眼朦胧地盯着萧远叙看,好像要别人帮他报仇。

    领子被扯得乱七八糟,萧远叙稍一低头,就看到了少年锁骨上的红色痣。

    他之前不是没有见过其他男性的身体,读书时完篮球就在公共淋浴室冲澡,对此并不排斥但也没觉得有什么魅力,只觉得稀松平常。

    可能现在不太一样。

    也许是因为路采太漂亮了,接近过分美丽的东西总是令人口干舌燥。

    萧远叙解开扣子时心翼翼的,尽量不碰到路采微烫的身体,可是有时候避无可避,他骗不了自己当做无事发生。

    心跳声越来越响,眼神本能般地躲闪,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疯狂往外冒……这种反应让他措手不及。

    然后路采一低头,看着自己赤i裸的双腿发了一会呆,再不可置信地抽噎了起来。

    萧远叙被他弄得心里不安,想解释自己没想占他便宜,又嫌这话像是做贼心虚的自供。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局促地问。

    “我的尾巴为什么找不到了。”路采呜咽,“您有见过我的尾巴吗?能不能帮我找找呀?”

    萧远叙:“……”

    路采伤心地向他讨要尾巴,再问:“您怎么也弄丢了尾巴啊?”

    萧远叙不明所以,但醉鬼本就没有理智可言,所以没有多想。

    浴缸里放满了温度适当的热水,路采瑟瑟发抖,不肯乖乖进去。

    “我没有尾巴会被淹死的。”他怯生生道。

    萧远叙反手抓起一个沐浴球塞给他,骗道:“喏,你的尾巴。”

    沐浴球的形状和白色花苞一样,路采茫然地捧着它,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似乎为此大受击。

    惊讶程度不亚于结扎手术过后的动物,在托盘上看到了自己的蛋蛋。

    这还不是最残忍的,人鱼被抱进水里后,眼睁睁看着萧远叙拿过“尾巴”,挤上沐浴露再用力地搓了两把,随随便便揉出了好多泡沫。

    “您把尾巴还我好不好……”

    路采仿佛天都塌了,崩溃地颤抖了下,萧远叙看他恐惧,耐下心来解释了几句。

    “把你洗洗干净,刚在酒吧染了一身烟味,自己闻闻臭不臭。”

    “我不臭的。”路采喃喃。

    体内酒精在热水的作用下,让他醉得更加厉害,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想指责萧远叙污蔑尊贵的人鱼王子。

    然而脑袋不停使唤,他暂时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他强调:“路不臭的。”

    萧远叙故意气他,不顺着他话:“你真的喝多了,鼻子都有问题。”

    路采有些难过,低头嗅了嗅自己,又不甘心地嗅了嗅萧远叙。

    对比一下,自己身上似乎是有点香烟的味道。

    他无法接受这件事,脸上表情一片空白,独自崩溃了好一会。

    折腾到现在,他好不容易老实了一会,直到被洗头发的时候有些害怕。

    他捏住了手里的沐浴球,使劲往萧远叙怀里蹭。

    被路采这么一扑腾,水花溅起来,弄得萧远叙也湿淋淋的。

    “你还要干嘛?”萧远叙道。

    “你干嘛啊,我看别人,别人都很舒服。”

    路采摇了摇沉甸甸的脑袋,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混乱的思绪里,他琢磨着别人醉后的待遇不一样,大家都是扶到床上呼呼大睡,看起来十分惬意。

    萧远叙瞧着他得寸进尺,真把自己当澡堂师傅使唤。

    他忍路采撒酒疯忍了很久了,此刻意味不明道:“是吗?那是我做得不好,也该让你舒服舒服。”

    路采察觉不出语气里若有若无的危险,只觉得萧远叙勾起嘴角时显得英俊又温柔,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睛。

    萧远叙起身把外套脱了,开浴室的橱柜,去翻找了一阵,然后把塑料包装拆了,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路采愣愣地看着他手里的棒状长条物体,尾部是手柄,头部是竖起来的一根根密集凸起。

    他不光是醉后记不起来这是什么,即便是放在平时也不清楚。

    之后的两分钟里,浴室响起了求饶和尖叫声。

    起初很激烈,少年像是酒醒了,想逃却被萧远叙牢牢制着,摁在水池里扑腾不出对方的掌心。

    后来动静渐渐平息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闷哼,还有水晃荡到地面上砸出脆响。

    何谓人心险恶,路采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感受了个彻底。

    结束后,他瘫软在浴缸里,浑身都因此透出淡淡的粉色,覆在白皙到晃眼的肌肤上一时消不去。

    艰难急促地呼吸了片刻之后,他又是畏惧又是喜欢地看了眼那东西。

    萧远叙敲了敲手上的电动沐浴刷,漫不经心道:“够舒服了吗?”

    美人鱼第一次体验博大精深的搓澡文化,从身到心都被这又痛又爽的感觉所俘获,手指头都是软绵绵的。

    这下路采连点头的力气都没了,在人类面前完全温顺了下来。

    他被裹上了大浴巾,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像装扮玩具娃娃一样套上了干爽的睡衣。

    睡上床的时候,路采还心疼地抱着自己的“尾巴”,屈起腿蜷缩在柔软的棉被里,已经眼皮子架了。

    但他没有直接睡过去,疲惫地嘀咕着,感觉是半梦半醒中回到了哥哥身边,可以肆意地抱怨心里的不满。

    萧远叙在床头听了一会,听他谴责偷偷走钱包和手机,听他倾诉赚钱有多累,再听他介绍新朋友们。

    “池承宣真奇怪,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南洲哥忙得连轴转,我好想帮他买份意外保险……受益人写我。”

    路采完,继续咬字不清地嘟囔:“我也要住有泳池的大别墅。”

    “已经住上了还不好好睡觉,心被送去睡桥洞。”萧远叙回他。

    路采蹙了蹙眉头,随即蹬了下棉被,再被萧远叙盖好。

    萧远叙的眼睫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处投下浅浅的灰色阴影,看上去安静又温柔。

    在荧幕上迷住过许多人的桃花眼正专注地望着路采,观察醉鬼这一晚的睡姿到底能变化几次。

    喝多了的滋味并不好,路采多数时间在翻来覆去,这样躺着别扭,那样趴着也别扭。

    过了很久,他好不容易消停了点,转而抛弃了“尾巴”默默嗦拇指。

    萧远叙猜他应该是渴了,下楼去倒了杯蜂蜜水,再轻手轻脚地把人扶起来喂了几口。

    半杯喝下去之后,路采咬着杯口嫌不够,可是喝不动了,中场休息般缓了缓。

    没及时吞咽的蜂蜜水沿着嘴角滑下去,留下一串透明痕迹。

    萧远叙叠着指节擦掉水痕,接着路采浑噩地低下头,伸出柔软的舌尖舔了舔他的手指。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萧远叙道。

    湿润的触感刚贴上就闪电般地分开,他下意识地抽回了胳膊,却不可克制地有了异样的感觉。

    和上次不一样,这次萧远叙再也骗不了自己是普通生理需求、和路采没有关系……

    不,不对。萧远叙想着,即便如此,也依旧和路采没关系。

    这只不过是自己单方面的鬼迷心窍。

    随后路采睁开眼,非常无辜地望着他,用天真清纯的模样证明着自己确实不知道。

    “唔,难受。”他声抱怨,去抓萧远叙的手。

    萧远叙道:“哪里难受?”

    路采平时清亮的嗓音醉得有点哑,慢吞吞拖着调子时很软糯,无论怎么吭声都很像是发嗲。

    他苦恼地“啊”了下,自己都一时半会弄不清难受的地方。

    “我不知道呢。”他。

    萧远叙闭了闭眼睛,正觉得自己不该再待下去了,路采就抓着他的手往被窝里伸。

    在触碰到某一部位时,萧远叙整个人都僵硬了下,心这醉得还不是太厉害,至少能有反应。

    路采迷迷糊糊地继续:“我真的不知道……你教教我。”

    萧远叙刚被路采当成哥哥,窸窸窣窣分享了一大堆琐事,此刻不由地心想,自己这次是被当成谁了?

    亦或者,是谁都行,只要能给予安抚?

    但路采把漂亮的脸埋进枕头里,似是羞涩似是耐不住,撩起眼帘望着萧远叙。

    萧远叙也看着他,勉强保持的理智濒临极限,身体紧绷着,随时会冷酷地抽身离去。

    也许是过了半分钟,或许连二十秒都不到,萧远叙见路采始终目光迷离,肯定连自己是谁都不认得,心知今晚真的闹得有些过火了。

    他不由分地掰开了路采的手指,感觉到路采立即反抗了下,然而那点微弱的力气根本留不住自己。

    重叠的两只手渐渐分开,最后路采只能吃力地握住萧远叙的一根手指,就在萧远叙要彻底离远的时候,他又话了。

    他请求道:“萧远叙,你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