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關衡,我問你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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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白露第一次騙人,是在七歲。

    他那天清早不愿意上學,因此賴在房間里自己病了。

    管家和幫傭拗不過少爺,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傅白露不上學,江溯自然也在家里陪著他。傅白露在江溯暖暖和和的被窩里睡了個回挥X,接著又在午飯之前吵鬧著要吃糕點。

    幫傭忙前忙后的照顧著,而傅白露則坐在客廳里翹著腳丫看電視。

    .

    江溯拿著零食與飲料,走到傅白露身邊聲跟他:“你只能少吃一點。”

    “知道了。”傅白露抓著江溯坐在自己身邊,“哥哥,你陪我一起看電視。”

    電視里播放著少兒電影,內容是一群十來歲的孩子去探險奪寶。

    傅白露年紀,劇情和內容看不太明白,因此身邊的江溯就為他解釋:“那個人是他們的老大,負責出主意。這個人是他們體力最好的,負責照顧大家。”

    傅白露點點頭,“就像你和我。我負責出主意,你負責看著我。”

    自之前捉迷藏差點丟了傅白露,江溯便異常心。他走到哪兒都看著傅白露,眼睛一刻不敢離開。

    傅白露有時捉弄江溯,會故意躲起來讓哥哥著急。覺得好玩,覺得被人緊張真好。

    .

    “哥哥,他們這是干什么呢。”

    電視情節吸引人,江溯看得聚精會神。他抓著傅白露的手,看著電視對他解釋:“他們要去山洞里探險。”

    傅白露眨著眼睛看看電視,又側頭看看江溯,“哥哥,是我好看,還是他們好看。你是喜歡看他們,還是看我。”

    “什么呢?當然是你好看。我更喜歡看著你。”江溯如是回答,眼睛倒是繼續盯著電視,怕錯過情節等會兒沒法給少爺講解。

    傅白露嘟囔了一聲,有點不高興,謊道:“我才不稀罕。”傅白露從沙發上跳下來,赤著腳往臥室去。

    .

    那個周末,炎灼給傅白露電話,關心兒子的情況。

    “我要當演員,”傅白露對炎灼,很是堅持,“我要出現在電視里面。”

    炎灼一愣:“你瞎胡鬧什么?”

    “我一定要演電視劇,還有電影!”傅白露想,這樣江溯就會一直、一直看著他。

    .

    時至今時今日,傅白露可能忘記了曾經的對話。

    自從七歲開始在江溯面前謊,傅白露騙人的把戲便一發不可收拾。他成為了演員,他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以至于他從沒意識到可能會帶來的傷害。直到.....

    直到他以悲傷酸楚的聲音對江溯:“我睡其他人,都是騙你的,可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

    江溯呆愣在原地,微微張開嘴卻不知什么,“我以為,以為......你.....”開口地同時,江溯的眼眶也紅了。許是傅白露演技過于精湛,假話得多了,虛虛實實,到了最后便能以假亂真、楮葉莫辨。

    江溯知曉傅白露以言語故意刺他,誰又能想這個騙子嘴里的話,全然都是假的。江溯看著傅白露,悔恨自己傷了他,心中的內疚感更甚。

    “我怎么樣?”傅白露深吸一口氣,看著江溯反問:“你的意思,難道我睡了別人,你就可以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別忘了,你是我的——”

    “我知道!”江溯咬牙,抬高聲音試圖讓傅白露消氣,“我是你的狗!”

    傅白露一怔。印象里,這是江溯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是。這些年,炎灼在兩人面前一再強調,直至現在仍會以此對江溯進行侮辱。傅白露時候不懂事,不懂這話有多傷人,只覺江溯就和曾經的狗狗寵物一樣。年紀大了些,他明白了其中的傷害,每每炎灼提起,傅白露都要和他急眼三分。

    .

    “我就是你的狗,是我錯了。你別生氣。”江溯理虧,又不知如何能讓傅白露消氣,只得用如此卑微的話語,低入塵埃。

    “你......”傅白露又氣又惱,憐他這般自己,又恨他做錯事,“我怎么可能不生氣,我——”

    傅白露話未完,電話響了。是關衡。

    .

    “喂。”傅白露深吸一口氣,抹著眼淚接電話,聲音還在顫抖,“什么事。”

    “我跟你晚上一起吃飯,你忘了?”

    有這么回事,在傅白露來江溯家的路上。他接了關衡的電話,對方今天過來,晚上要好好吃一頓。傅白露滿心想著江溯,隨便“嗯”了幾聲就掛了電話,直接拋諸腦后。

    現在,關衡再次來,已經訂好了餐廳與包間,“我把地址發給你,你沒事兒早點過來。咱倆喝一杯。”

    傅白露抬起眼睛看向江溯,情緒正濃,口不擇言,“關衡,我問你一個問題。”

    “好。”關衡聽出他語氣不對,刺探的:“你怎么怪怪的,沒事吧。”

    “我問你,”傅白露壓根不岔,話的同時一只看著江溯:“關衡,你想睡我嗎。”

    關衡嚇了一跳,“什......什么。”

    “想不想?”傅白露氣瘋了頭,非要找點刺激才算舒坦,“你開個房間,我去找你。怎么樣。”

    關衡沉默幾秒鐘,隨即笑了一下:“行啊。我就住在餐廳樓上的酒店里,你過來,我們吃了飯,然后你跟我回屋里。”關衡是個花花公子,對傅白露的想法也不是一日兩日。不管祖宗為什么發瘋病,對他關衡來卻毫無損失。不僅如此,還賺了,賺大了。

    .

    兩人從“空園”回來,傅白露就在江溯的臥室里安了家,行李扔了滿地,更占了江溯的好幾個抽屜。

    傅白露掛了關衡的電話,進屋換衣服,準備出門。

    江溯跟在他身后,抓他的手腕,“白露,你別這樣。我求你了。”

    傅白露挑了件干凈的衣服,還沒開始換便被江溯搶了過去,“我不會讓你出門的。”

    “你憑什么管我。”傅白露質問,一雙漂亮的眼睛布滿傷痕,而那華美精致的面容也刻上痛苦與憂傷:“我現在就走,看你怎么攔我。”完,傅白露又拿了件衣服。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本不是聰明的做法,只是傅白露遇到與江溯有關的事情便失了控,壓根顧不得任何體面——

    江溯睡了別人,讓傅白露痛苦。那傅白露便以牙還牙,一報還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