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若惜若惜,叫的可真亲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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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总管满脸愠色,疾言厉色道:“大胆!”

    刘鋆看起来却并未生气,反而兴味地扫了旻儿好几眼,“不想嫁给皇帝的姑娘不是好姑娘,五姑娘真是勇气可嘉呀!不过,你若真是有这种想法,不如先摘下帷帽,让在下一睹真颜,帮你拿个主意?”

    旻儿默默翻了个白眼,“逗你玩的,嫁给皇帝有什么好的,要和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我是能抢到胳膊,还是能抢到腿啊?”

    刘鋆乐的不行,笑的直拍大腿,“哈哈哈哈,好玩,你可真是太好玩了!”

    “如果后宫真有你这么一个女子,孤皇上他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旻儿瞥他一眼,“皇帝要找乐子还不容易?像我这种出身卑贱的女子就算了吧。”

    罢,她撩开车帘下了车。

    刘鋆依依不舍地盯着她的背影,唇边浓郁的笑意迟迟没有退去。

    太监总管在一边焦虑地拧眉,忍不住劝道:“陛下,这杨旻柔可是被好些男子糟践过的这般不干不净的女子,怎么配得上您呢?”

    刘鋆似乎不太赞同他的话,但沉默半晌终究没什么。

    他拿起折扇在掌心敲了敲,脸色逐渐阴沉,“杨佩着实没用,我已经给他数次会,可他却后院起火,还让水底夔暴露了。你,我留在矿山的那些变异夔,如今该怎么处置才好?”

    “安庆海,当初这可是你的主意。倘若变异夔真能听从孤的号令也就罢了,可是试验了这么多年,仍然没有成功,你该怎么办?”

    安庆海垂着头,双有些不自然的抖动,“陛下,奴才以为,只要再坚持两个月,一定能找到让那些畜生听话的办法。您不用担心,矿山的营地建造得犹如铁桶一般,它们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刘鋆冷哼,斜挑起眉梢,“可你瞧瞧现在的局势,神光城等得了吗?”

    “修王也是个废物,孤本以为可以多用他几年,没想到一个阳城他都解决不了。如今能够运去做试验的族越来越少,杨佩是不能再用了,你可还能物色到其他人选?”

    安庆海沉吟道:“那您看严客松如何?”

    “严客松?可是当年与端若先生合称东晟双绝的男人?”刘鋆晃着折扇,“孤记得,他好像沉寂多年,这些年一直在书院教书。可他不是性情刚直,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吗?”

    安庆海道:“的确如此。他这些年郁郁寡欢,备受欺凌,心性变化很大。如果给他一个东山再起的会,他必然不敢错过。”

    刘鋆思虑半晌,“好,那就先派人去和他接触看看,试探一下。”

    “是,奴才这就去办!”安庆海脸上露出笑容,暗暗攥紧了拳头。

    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他在刘鋆身边蛰伏多年,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成为了刘鋆最信任的人。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守住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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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捐款箱前,杨宥临忽然看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熟面孔。

    “严先生!”

    他用力眨了眨眼,难掩激动的神色,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严客松站定脚步,慢慢扬起脸。

    “严先生,果然是您!多年未见,您可还好?”杨宥临幼年在端若先生门下启蒙,十二三岁时则在他的介绍下,拜当年名震四海的帝师严客松为师。但因为严客松当年顶撞先帝被革职,知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严客松历经风霜,早已没了过去的风姿。

    如今他身形消瘦,面容枯槁,眼睛里也是浑浊一团,看到曾经最得意的学生,也只是勾起嘴角,淡淡一笑:“还好,日子勉强过得去。看到你终于振作起来,我很高兴。捐款这件事你做的不错,只是道阻且难,你还要继续努力。”

    杨宥临认真听取昔日恩师的教导,拱施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严先生,恕学生冒昧,五年前学生给您寄过一封信,想要得到您的指点,可一直没有收到回信。学生想问,您对那件事的看法”

    “信,什么信?”严客松面露惊诧。

    杨宥临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情绪交错之间,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猜测。

    “您真的,没有收到我写给您的那封信吗?我特意在上面留了一个梅花的印记。”

    严客松神色凝重地摇头,“没有。如果真的看到你寄来的信,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回信的。毕竟,你是我最看重的弟子,这些年你一直没有与我联络,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这个先生了。”

    杨宥临略感错愕,他猛然吸了口气,才勉强遏制住因为心中怀疑而生出的愤怒。

    “怎么会?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当年那封信是我鼓足了勇气写给您的,我还以为”

    严客松沉默片刻,也想到了其中问题,“这样看来,当年是有人从中作梗,导致了你我的误会。”

    “嗯,正是如此。先生莫怪,学生绝非有意不与您联络的。”

    杨宥临急忙深深作揖,面带歉疚。

    严客松连忙把他扶了起来:“既然是误会,开了也就是了。要是你竟然还有时间,不如随我一起回去,畅饮几杯如何?”

    “好!”杨宥临当即应下,嘱咐司徒俊彦几句之后,派人给旻儿穿了个口信,要她先回家去,不必等他。

    旻儿看到了他与严客松相认的一幕。她对此人并不了解,却莫名觉得厌恶,觉得严客松气质阴郁,像是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乖顺地听从杨宥临安排,回到杨府。但在房中只待了半刻钟,便悄悄离开屋子,让紫藤带着自己飞跃出高墙,按照之前杨宥临离开的方向,找到了严客松的私塾。

    这是间布局狭隘又潮湿阴冷的私塾,看里头的摆设,就知道平日里的学生肯定不多。

    “先生,您这里怎么会如此萧条?”杨宥临也觉察出了这点。

    照道理,以严客松的名气,就算曾被先帝革职,也不至于落魄到这般地步。

    严客松一阵叹息,有些尴尬地不知道如何解释。

    这时一道温柔娇俏的声音从门里传来:“爹,我当您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原来是遇到贵客也呀?”

    话音刚落,一位身材窈窕、含羞带怯的少女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她明眸善睐,面若桃花,笑容清透之中带着一丝好奇,抬眼便把杨宥临打量了个遍。

    杨宥临看了她几眼,面露惊喜,看向严客松:“这难道是若惜妹妹?”

    “记得当年,她还是只是个长着羊角辫的丫头呢。”

    严若惜顿时撅起嘴,不乐意地瞪圆了眼睛,“重光君多年不见,却怎么还和当年一样没眼力见!难怪这么多年了,还没娶到媳妇!”

    杨宥临被噎得差点不出话来,无奈地摇头笑道:“若惜妹妹,多年不见,真是越发的牙尖嘴利了。”

    “哼,我才没有呢!爹,您看看师兄,这么些年没回来看您,一见面还对我这么不客气”

    “好啦,你什么性子我难道不知?得了,赶紧去做几盘菜,温一壶好酒,让我和你师兄好好话。”严客松不甚凶狠地瞪了她一眼。

    严若惜背对他,朝杨宥临撇撇嘴,这才转身钻进厨房,忙活去了。

    “自从她娘去世之后,这丫头就被我宠坏了。”严客松惆怅地笑了笑,拉着他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

    两人回忆过往,无不唏嘘感慨,很快被回忆杀折腾得眼泪婆娑。

    旻儿蹲在墙头的梧桐树上,面色幽冷,盯着那位进进出出的严若惜,心中蔓延起一股子戾气。

    她折下一根树枝,扔在院子里,一向警惕的杨宥临居然都没能觉察。

    旻儿咬了咬嘴唇,瞬间没了兴致,翻身离去。

    “若惜若惜,叫的可真亲热啊。”

    “难不成,这就看对眼了?”

    旻儿不是不清楚杨宥临迟早会娶妻生子,但不知道为何,她只要一想到那番场景,就极为气闷。尤其令她难受的,是那个严若惜在他面前还不见外的态度。

    回到杨府,她草草用过晚膳便躺了下来,努力劝自己冷静。

    既然杨宥临迟早要娶妻,那为什么不好好为他把把关,为他挑选一个德才兼备的女子呢?

    这么一想,旻儿心情才慢慢好转。

    打定主意之后,她急忙起身,坐在院门口,等着杨宥临回来。想要仔细问问他,到底喜欢怎样的女子。

    “五姑娘,大公子他喝醉了,眼下可能已经睡下了。”亥时,她打发过去询问消息的婢女回来禀告,心翼翼看着她的脸色。

    旻儿拢紧披风,垂眸不语。

    片刻才起身返回屋内,翻来覆去半宿才总算睡了过去。

    第二天卯时,杨宥临赶去廷尉府当值,旻儿又没碰到他的面,便只能等他晚上回来了再。可没想到杨宥临传话回来,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他又去了严客松那里!

    旻儿闷闷不乐的,连一向喜欢吃的松子糖也觉得不香了。

    恰巧这时杨佩派人前来传话:“请五姑娘去主院一趟,老爷有极重要之事,要与您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