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投怀送抱 他的手,正揽着她的纤腰。……
严循猜不透自家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也懒得费这个劲儿去猜,没两天他就通过母亲严嬷嬷把忆冬弄回了王府。
忆冬在文懿院待了几年已是舒服惯了,初回王府还有些不习惯。且因念夏的事情她如今对萧景澄是又敬又怕, 根本没有爬/床的心思。
所以她求着严嬷嬷给自己安排了个既清闲又远离正院的活儿,每日里依旧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
严循这段日子也没闲着, 张家那边既是有意与王爷结亲, 自然各大宴请的帖子便流水般地送了过来。严循便每日帮着萧景澄翻看那些帖子, 甚至还要操心王爷出门需穿什么衣服。
这事儿搅得他焦头烂额,他一大老爷们哪里管得了这些。从前王爷不怎么搭理这种事情,就算有余姑娘也能帮着操持。
现在府里一大帮的大老爷们, 谁都对这事没个主意,最后严循没办法只能又去求了忆冬。
忆冬一听要她去帮萧景澄挑衣服吓一跳,严循便哄她:“你现在去,王爷今日不在府内,你帮着挑出几身来,过几日王爷要参加宴饮,总不能整日里穿一身黑出去吧。”
忆冬倒是笑了:“凭咱王爷的品貌便是一身黑也照样惹人侧目啊。”
“话是这么,到底是去相看亲事,总要穿得鲜亮些。”
“怎么, 王爷真的要娶妻了?”
“谁知道呢,咱们只管做事便是了。”严循不能与她得太明白, 只好拿话哄着她,总算把忆冬哄去了正院。
忆冬心里也是忐忑, 王府的正院她从前也没怎么进过, 犹记得头一次被严嬷嬷领着进去见王爷的时候,王爷那脸黑的像是要杀人。那会儿她就被吓掉了半条命。
如今再踏进这地方虽王爷不在,可那种感觉挥之不去。于是她愈发手脚麻利, 只想快些将王爷的衣裳整理完毕,早些离开这里才是。
可77ZL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忆冬已是动作飞快了,刚整理出了十来套适合王爷出席宴请的外衫来,便听外头响起了话声。
起先是严循的声音忆冬还没当回事,过了片刻便听到王爷沉肃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屋来,吓得忆冬连路都不会走了,整个人便僵在了那里。
这个严循可是要把自己给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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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严循也是出了一脑门的汗,他也没想到今日萧景澄这么早便回来了。
他料着忆冬这会儿人还未走,生怕被萧景澄撞见,所以拼命想拦着。
但王爷岂是他能拦着的,萧景澄走到门口不待他把话完便推开了房门,随即便看到了站在次间手足无措的忆冬,不由皱起了眉。
他回头看一眼严循,那眼里满是不悦的神情,严循心知他误会了赶紧解释:“王爷今日不在家,我只是叫她过来帮忙整一下东西。王爷明日要去赴宴,须得穿得精神些才好。”
罢故作生气地瞪一眼忆冬:“忙完了吗?”
“是,已经都准备好了。”
“既是好了那便出去吧。”
忆冬如蒙大赦,见萧景澄没有反对立马脚底抹油要开溜,谁知刚走到门口与人擦肩而过,便被人出声叫住。
“你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忆冬吓得脸都白了,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奴、奴婢叫忆冬。”
严循也赶紧道:“王爷您忘了,这是太子妃殿下送过来的,平日里就做些杂事。”
生怕萧景澄翻脸忆冬命不保,严循无奈只能搬出李氏来。果然萧景澄听了后便点点头,没再计较这个,一挥手便让忆冬下去。
忆冬爬起来就跑,不敢多待一刻。身后萧景澄却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若有所思。
严循见状心头一喜,立马道:“王爷看着这丫头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萧景澄抿唇不语,脑海里确实闪过一些模糊的影子。
这丫头他记得,是母亲当时派来侍候他的,本是要给他做通房的,但他收了不过是让人做些洒扫之事,当个粗使丫头来用。
他对这女子从来没什么心思,按理她做了烧火丫头自己也不常会见到。
可不知为何今日见到这丫头,竟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有一阵子他也常见她,不是偶尔地撞见,倒像是曾在屋子里侍候过一般。
萧景澄望向严循,问了一句:“当初是不是送来了两个?”
“是,王爷好记性。”
“那还有一个呢?”
严循一时语塞,反问道:“王爷不记得了?”
“不记得,是放出府去了还是回杨府去了?”
严循笑得苦涩,果然王爷还是没能想起来。
“两者皆不是,那丫头犯了事,已被王爷赐死了。王爷可想知道她犯了什么事?”
“并不想。”
萧景澄扔下一句转身便回了屋子,一关门将严循挡在了外头了。
严循就知自己这一招还是没起作用,王爷只怕以为那个丫头是想爬床才被赐死的吧。
他算77ZL是看明白了,凡事只要跟余姑娘沾了边,王爷就全忘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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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宫中有宴饮,张皇后特意摆了个冬日宴,宴请几家命妇和女眷。
同一时间皇上召萧景澄入宫觐见,严循便陪着他去到宫门口。
到了那里时正巧碰上来赴皇后宴席的各家女眷的马车也停在那里,一时间宫门口颇为热闹。
萧景澄便没急着下车,宁愿叫皇帝等着自己,也要先令这些女眷进了宫再。
严循看出自家王爷的意思来不由暗笑,张皇后这是的一手好算盘,她应该一早便知道皇上今日要召见王爷,所以特意安排了这出偶遇。
只一眼望去便能知道,这些人大多是张家的人,即便不姓张那也是沾亲带故的。
看来张家是真的急了,贵妃有孕一事已是把他们逼上了梁山。要知道这么些年了因为张皇后跋扈,后宫再无人怀过身孕。
这回贵妃因是戚家的女儿,又有萧景澄这一层关系在,皇后的手才没能伸到那里去,也才有了这个孩子。
如今眼看孩子即将出生,皇后娘娘若不再想办法拉拢人心,将来这太后的位子只怕坐不稳。
所以这一回张家也是豁出去了,只怕什么也会塞一个姑娘过来的。
只不知王爷心里怎么想的,竟也默许了这件事情,难不成是又有了夺位之心?
可当年王爷可是主动放弃了皇位的啊。
严循想不明白便索性不想了,过了没几天李氏那边又把他叫了去,着人给了他一箱子画轴。
“拿回去叫你家王爷瞧瞧,看可有中意的。”
严循一头雾水带着那一箱子画回去了,他也不敢私自拿出来看,只搁到了萧景澄的书房内,待他晚上回来后才道:“这是太子妃殿下叫属下拿来的,皆是女子的画像,要王爷自己挑着看。若有中意的便、便……”
萧景澄却懒得看,只扫了一眼书桌上码放整齐的画轴,便随手抽了本书翻看了起来。
严循便道:“王爷好歹看一两眼吧,万一有中意的……”
他是一万个不愿意王爷娶张家的姑娘为妃,那样的人家教出来的女子必定跋扈,往后这府里可就热闹了。
但王爷一点儿翻看的意思都没有,严循没办法只能壮着胆子拿起一幅作势展了开来:“王爷你且看,这可都是姑娘家的肖像,听那些个想要与王府结亲的姑娘都自个儿画了画像送到了太子妃殿下那里,王爷如今的婚事可是炙手可热啊。”
罢将那画放到萧景澄面前,却被对方一手推开。
严循并不气恼,转头又开另一幅:“这个王爷看看如何?属下眼拙看不出姑娘们的好坏,想来太子妃殿下一早就看过了,必定都是美人。王爷不如就挑个最美的吧……”
萧景澄被他烦得不行,举起手中的书册敲了敲他的脑袋:“你今日话怎么这么多。”
“属下也不想烦王爷,但太子妃殿下既叫属下来77ZL办这个差事,便必定得办好了才是。王爷您便看一眼,看一眼不定真有中意的,那也是好事啊。”
严循觉得自己简直是强按牛头喝水,又像是青楼时的老鸨拉着客人塞姑娘,可是没办法,不想干也得干。
两人就这样你推我搡地,突然严循不心碰倒了桌上的画轴,瞬间哗啦啦掉了一地。
那画轴掉落后便自动散开,露出里面一个个姑娘的脸来。严循只不心瞥了一眼,便觉有几个确实美若天仙。
尤其是最上面的那一个,那眉眼恍若真人一般,看得严循目光一滞。
这、这女子不仅美,且还十分面熟。严循当即便要伸手去拿那画,不料萧景澄已先他一步出手,将那画轴捞了起来,放到了面前细看。
随即便听他问道:“这是哪家的姑娘?”
严循看着那张和余嫣几乎没有二致的脸,惊得不出话来。一直到萧景澄又问了一遍他才道:“属下不知,属下这就去查。”
萧景澄没再追问,只拿着那幅画认真地瞧着,脑海里那股熟悉的感觉又浮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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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循办事速度极快,第二日就把那画上女子的来历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甫一得知这女子是张家人时,他也是吓了一跳。
“听是张相的长子,现任吏部郎中的张大人收养的义女。”
“何时的事情?”
“这事儿来颇为奇怪,属下去听的时候,张府的人也是一问三不知。是这姑娘吧之前一直不住在京城,从前虽收了做义女,但一直养在关中一带。且还是嫁过人的。”
萧景澄听了眉头一皱,倒是有些不明白母亲什么用意。
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将她的画像夹在一堆未嫁这女的画轴中,难不成她是以为自己的儿子有某方面的癖好吗?
“既是嫁了人为何又来了京城?”
“是孀居之人在关中过得不大如意,所以才接回张家来了。如今也是跟其他姐一道养在家中,并不短她什么。”
严循想起那知情人的原话:“哪里是不短什么,根本是当天仙一样供着,闹得府里其他姑娘都不乐意了,偏偏张相护着谁敢个不字。”
严循把这话学给了萧景澄听,又猜测道:“听起来倒不像张郎中有多看中这女子,反倒是张相更看重她一些。莫非这是张相的老来女?”
萧景澄便令他再去彻查一番,严循不解:“王爷这是何意,难不成这姑娘……”
萧景澄面前摊开了几幅画,皆是张家的姑娘。有娇俏可人的也有聪慧大气的,一眼望去皆是美人胚子的样子。
但他将那幅画搁到她们中间后,严循便瞧出端倪来了。
“这么一比较确实这姑娘美得不是一丁半点儿。难怪张相这般偏宠她,就算是孙女那也必定喜欢最漂亮的那个嘛。”
但严循更好奇的是这女子怎么会有张跟余嫣一模一样的脸,难不成……
他吓了一跳,后背瞬间沁出77ZL一身汗来。萧景澄见状皱眉道:“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不不,属下没有想到什么。只是觉得张家把这姑娘也送过来,难不成是要叫王爷娶一个寡妇?”
这些画虽是太子妃拿来给王爷的,但也都是各家悄悄着了画了画像塞给太子妃的。严循又想到太子妃必定已看过这些画,那这幅和余嫣一样的画像为何还会夹在其中?
是太子妃没有认出来,还是她知道了什么故意为之?
严循一时想得头大,就听萧景澄淡笑道:“娶个寡妇也没什么不好的。”
“王爷真这么想?”
萧景澄看他一眼,似笑非笑:“你是觉得本王贪恋美色?”
“不不,王爷必定是有别的原因,可是觉得这姑娘面善?”
又或者是记起余姑娘来了?
结果萧景澄一开口就破了他的幻想:“一个义女,又是孀居之人,与张家的牵扯最,将来动起手来顾虑也些。且你不是张相偏爱她,既如此我娶一个他偏爱的人,想来他也会满意吧。”
“王爷的意思的要娶她做正妃?”
萧景澄扫他一眼,一副多此一问的表情,吓得严循下巴都要掉了:“可、可她毕竟是个寡妇,只怕太子妃不会同意。”
萧景澄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又展开那女子的画像看了两眼,转头问严循:“可知她叫什么名字?”
“这……属下还未听过。”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张家前两天送了帖子过来,是张相做七十整寿,想请王爷过去喝酒。”
萧景澄唇角浮起一丝笑意,将那画轴往严循怀里一塞:“好,那便上门讨口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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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自从进了张家的宅子后便再也没出过门,每日都关在屋子里不是习字便是作画。
她想叫自己安下心来,不再去想萧景澄。
可不想他还能做到,不想关关却怎么也做不到。她每日闭上眼睛便会想到那孩子的一颦一笑,总觉得那三年过得就如在梦里一般。
刚开始的几日她甚至想过偷偷逃出去,靠自己的一双脚走回关中去。可转念一想她连韩星云他们要去哪里都不清楚,自己不见了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寻她,就这般找过去山长水远,只怕把命丢了都未必能寻到孩子。
她现在只盼着孩子有被送到韩星云手里,那样的话或许她会将关关交给萧景澄。
如果真是这样对了他们母子是否就可在京城相聚了?
便是靠着这个信念,余嫣才能在这座如坟墓一般的宅子里熬上一个月,熬到人都憔悴了,也没有想过做傻事。
她什么也要再见关关一面,哪怕是死也要知道孩子过得很好,才能安心地走。
所以她每日还会抄经,既是磨练心志也是为孩子积德,盼着有朝一日能走出这宅子的大门。
听侍候她的其中一个丫头,张相似乎有意将她嫁人。若是那样的话她是否就可以走出这扇房门了?
可他们会将自己嫁给个什77ZL么样的人呢?
余嫣心中升起一股不安,那日写字的时候心绪便很是不宁,一直到晚间张老太太派人把她叫过去,她便隐隐察觉到有事要发生了。
到了那里一看今日果然热闹,不仅是她几房的孙女辈的姐们都来了,坐了满满一屋子。
要张家也算是人丁兴旺,张老太太自己就生了好几个儿子,妾氏们也多有所出,所以如今光是未出嫁的孙女便有七八个。
余嫣是其中最为上不得台面的一个。
至少张老太太是这般认为的。她看着余嫣走进来时那满室生辉的模样,气就不一处来。
那个贱婢真是天生狐媚样,所以她生的女儿是那样生的孙女更是这样。这满屋子的姑娘哪一个不比余嫣扮得更为出挑华贵,可偏生她气质容貌出众,只往那儿一站就把那些个孙女全都比了下去。
就她这狐媚样子,就算送去给郕王做妾,他日也会搅得王府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张老太太也是头疼。
原先她不过是想将这个烫手山芋送出去,顺便拉拢一下郕王,送个野种过去做妾便可以了。没成想老爷竟是一门心思要攀这门亲事,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听他的意思最好便是婷儿做正妃余嫣做侧妃,这叫张老太太如何能忍。
婷儿那般规矩的姑娘如何跟余嫣这种狐狸精比。她可是给人当过外室的,那床上的手段必定了得。只怕郕王早已被她侍候得服服帖帖,到时候婷儿岂不是夜夜都要坐冷板凳。
张老太太烦躁不已,唯今之计也只有抓紧时间多多敲余嫣,令她明白自己的身份。
今日把她叫过来便是想给她个下马威,所以用饭的时候她都没令余嫣坐下,只叫她站在一旁侍候着,且专门便让她侍候婷儿的饮食。
话里话外则不住地挤兑她:“你从前门户出来的,不知这大户人家吃饭的规矩多。今日便先学一学,省得来日到了别处丢人现眼。”
余嫣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也不去看其他姐的满面讥讽,只管站在一边当自己不存在。
她这样子又激起了张老太太的不满,偏偏明日老爷也想安排余嫣见一见萧景澄,以至于她现在都不能命人她的脸。
了她的脸便是了张家的脸,明日还如何见人。
思来想去最后也不过叫嬷嬷下手,狠狠地拧了余嫣的胳膊几下,只把她疼得眼泪直流,这才心满意足地警告她:“我告诉你,明日别想耍什么花招。收起你那副贱人模样,若叫我知道你不老实,我便要你好看。”
余嫣水米未进,带着满身的青紫回了自己的屋子,心里却并不觉得难过,反而对明日的大寿期待了几分。
她方才无意间听到张婷在与人咬耳朵,似乎明日郕王殿下也要来。
若此事是真的,那明日便是她最好的机会。她什么也要想办法见萧景澄一面,至少要叫她知道关关眼下如何77ZL是否安全,是否已随他来了京城。
因为这事余嫣一夜未睡,第二日早早便起来梳妆扮。只是到了花厅她也是犯了难,不知该如何去到前厅见萧景澄才是。
虽张家有意与郕王府结亲,可也没有大剌剌把人往后院领的道理。而她既是寡妇的身份,更没有随便乱走的自由。
从头到尾张老太太都命人紧跟着自己,寸步不离。
余嫣在花厅待了许久,本以为今日必是不能如愿了。结果用过宴席后张老太太便领着姑娘们去了园子里赏花。
这园子连接前后两院,只消穿过园子便能到前厅。余嫣看张老太太那架势显然是悄悄地将她们都往前院领,心里不由又升起了一丝期盼。
她跟着人群走在最后面,即将跨过一道月亮门的时候突然身边一个粉衣女子热络地挽上了她的手,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
“那边的花儿开得更艳,不如我们去那儿吧。”
边边要将她往旁边拽。
余嫣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必定是张老太太的主意,不愿意令她到前院去见人。
可余嫣此刻满心都是萧景澄,这是她今日唯一的机会,她盼着能见一他,问一声关关是否安好,也想看看他是否安好。
于是她一把推开了那女子的手,快走了几步。
那些姑娘太太的脚程都不及她快,一个个反倒落在了她的后面。余嫣埋头往前走,也未留意到前方正有几个男子朝这边走来,竟是一头扎进了某人怀里。
余嫣一惊下意识抬头,心猛地一跳。
萧景澄便站在她面前,一身绛色的圆领织金袍,将他整个人衬得愈发清朗俊逸出尘脱俗。
而他的手,正揽着她的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