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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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遥之醉的双眼迷离, 盯着门外的单冀禾辨认了许久才突然将身上的倌推开, 跌跌撞撞的走过来道:“......冀禾,你,你同我来。”

    单冀禾皱着眉,努力忍下想要将纪遥之推开的冲动, 不悦的对着那个与大哥有几分相似的倌沉声命令道:“下去。”

    倌有些不乐意,手握着酒盏闷着脸站在原地,不知要不要听。

    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为何要这么命令于他?

    长得倒是眉清目秀。

    纪遥之拉住单冀禾的胳膊,笑了几声才站稳身子,指着倌的方向埋怨的道:“像,像不像?”

    “遥之!”单冀禾猛地将纪遥之推到凳上,一脚踹倒了身旁的瓷花瓶, 头也不回的对着倌大声道:“下去!”

    听着单冀禾语气变了, 身上的戾气也重了些,那倌有些吓着了,软着身子碎步走向门边。

    “封尘......”看着倌要走, 纪遥之嘟嘟囔囔的叫道。

    手将碰到门边的封尘回过身来,脸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声道:“遥之......”

    单冀禾听着声音回头看向封尘, 瞧着封尘的模样便莫名的来了气。

    “不像......”纪遥之半趴在桌上, 看了封尘几眼, 低笑两声自言自语的道:“不像......不像,你下去吧。”

    单冀禾自然知的纪遥之的意思,那封尘倌却不懂, 拉着脸快步走了出去。

    将桌上乱作一团的酒器扫到一边,单冀禾用力扶起纪遥之,一手抓住纪遥之的衣领沉声道:“你若还是如此,以后便休想要去见大哥!”

    “大哥?”纪遥之软着身子靠在身后的桌上,面带嘲讽,不知是笑自己,还是在笑单冀禾的话:“什么大哥?......冀臣,早就不在了。”

    单冀禾眯着眼,想努力瞧清楚纪遥之眼含的他意,却怎的也瞧不清楚。

    猛地想到了不久前大哥与他听的话,单冀禾犹豫一下,才咬牙问道:“莫不是大哥......拒了你?”

    “何来的拒?”纪遥之甩手挥开单冀禾的,将有些醉意的脸色拉了下来,目光变得有些凶狠道:“我的冀臣三年前便死了!这个不是冀臣!不是!”

    “你胡闹什么!”单冀禾手指握拳,胸腔内怒火中烧。

    “你的好大哥了,你眼前的纪遥之,有名无权实......”纪遥之仰起头,眼角微红,道痛处险些要哭出来:“我虽是皇子,可有什么用!”

    单冀禾话堵在嗓子眼里,半晌才转过了身。

    钰云王的话倏地在耳边响起,单冀禾双手握拳,将要话,却听得身后纪遥之没了方才的醉意,像似想通了什么,语气平稳的道:“冀禾,你可会助我凳上太子之位?”

    祈盼瞧着荆南和半斤‘别胜新婚’的模样,无奈挥手让两个人下了去。

    待客亭里只剩下他拿着方才还未绣完的帕子发呆,身旁的八两在编着草绳。

    单冀禾过几日便要上朝,最近每每与荆南绍北待在书房便是很久。

    祈盼心试探过,不是让单冀禾的亲吻堵住了嘴,便被单冀禾带给他的玩物吸引了视线。

    “你拿这草绳做什么?”祈盼随口问道。

    谁知八两顿时红了脸,双手捂着脸颊片刻才娇羞的道:“绍北项上的那条红绳八两瞧着快断了,只是那编织好的模样八两第一次瞧见,想练习下,下月绍北生辰……”八两着着,竟然越发的不好意思了。

    “你啊……”祈盼伸手在八两额头上点了点,揶揄的道:“不是瞧不上绍北来着……”

    “少爷莫要欺负八两了。”八两撅着嘴,声道:“若不是绍北不如荆南机灵…八两才不会……”

    “好好好。”祈盼听笑了,拿起方才的帕子,手脚利落的绣起来:“那本少爷便放心了,绍北人虽闷,对你却是好,与将军一同出去,定是会给你带些玩物。”

    八两摸了摸腰上那块儿红绳系着的玉,笑的一脸满足。

    祈盼顺着八两的手往下瞧,只见那玉浑然剔透,饱满的很,不像是普通物件。

    “绍北果真大方。”祈盼拿手在八两的玉上戳了戳,眯着眼睛问道:“这玉怕是绍北的传家宝吧?”

    “绍北家境清寒,父母双亡的早,这是十年前他跟着将军,将军在他生辰时送他的……”八两抿着嘴唇,满脸笑意的道:“平日里绍北珍藏的很,那日送给了八两…是……是。”

    “你倒是呀!”祈盼急的不行,伸手在八两腰上挠了挠。

    八两有些发痒,扭着身子躲了开,嘴上着急的道:“八两跟着他,怕是有些苦受,他把最值钱的给了八两…想八两成为他心里最值钱的。”

    祈盼顿时瞪大双眼,这个平日里闷成葫芦的绍北,竟然还能出这等甜言蜜语?

    二人正闹着,远远地半斤跌跌撞撞大叫的跑了来。

    “少爷!少爷!不好了!”

    “怎的了这是!”祈盼急忙站起身,朝着半斤走去。

    只见半斤身后还跟着荆南,身上背着个人,像是受了重伤。

    “绍北!”八两瞧了两眼顿时红了眼眶,跑到荆南身旁心疼的看着,嘴唇哆嗦了片刻才哽咽的问道:“绍北这是怎么了!”

    只见绍北昏迷不醒,额上有个儿血口子还在流血,双手无力的顺着荆南的肩膀垂下,一副没了生气的样子。

    更让人移不开眼的,是绍北背后的那支箭……

    像只从后背扎进了胸膛里!

    荆南快步背着绍北往别院走,额上满头大汗,早已来不及细。

    祈盼正要跟上,却瞧着府上的两个家丁还抬了个人。

    “大哥!”祈盼认出了此人,快走几步往祈望身上瞧去。

    如绍北一般,祈望身上破烂不堪,鼻青脸肿,脚上鞋都没了,相似糟了虐待。

    “快些去寻大夫!再去醉庄将将军寻回来!”祈盼着,使力和半斤二人接过祈望,跟着荆南的脚步快速往别院走去。

    将军府的丫鬟个个做事利落,早已备好了温水。

    八两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荆南和祈盼了原委。

    “怎么回事!”单冀禾冷着脸猛的推门进来,一眼便瞧到了正侧躺在塌上的绍北。“大夫呢!”

    “回将军,侯在一旁的家丁急忙跪下,面露惧色哆哆嗦嗦的道:“方才奴才去轻了,只是……”

    “滚下去!”单冀禾压下心中的怒火,转头对着满脸担忧的荆南道:“你去府门外等着,殿下片刻后便带着王御医前来。”

    “将军……”祈盼瞧着单冀禾后,顿时放下悬着的心,一头扎在单冀禾怀里险些哭出来:“方才半斤和荆南二人正准备出府……谁知,将出去便瞧着了绍北和大哥……”

    “四周可有他人?”单冀禾搂住祈盼安抚一下,趁着声对着半斤问道。

    半斤扶着早已要晕过去的八两,使劲儿摇头道:“回将军,除了大少爷与绍北在外,未曾瞧到其他人。”

    单冀禾已顾不得这事怪不怪,祈望瞧着虽是满身青紫,却没绍北伤的严重。

    只是几个时辰的功夫,绍北为何会出了这档子事?

    可是与今日荆南的那奇装异服的外乡人有关?

    若是有… 这祈望又是为何?

    单冀禾沉着步子走到塌边,绍北脸色潮红,额上细汗直流,许是因为疼痛难忍,唇上有些咬破了的痕迹。

    八两边哭边拿着湿帕给绍北擦汗。

    露在众人眼下的那支箭,让人不寒而栗。

    单冀禾避开目光,心中疼的厉害。

    荆南和绍北伴他左右十年有余,忠心耿耿英勇无比,是属下,单冀禾心里都将二人当成了这将军府里的人。

    眼下绍北出了事,单冀禾也是最急的那个。

    “半斤你再去瞧瞧,那太医……”

    “将军!”荆南早已顾不得礼数,将王太医连拖带拽的拉了进来。

    “参见……”

    “太医你快些瞧瞧!”单冀禾挥手断王太医的话,指着绍北急忙道:“这箭能否拔得出来?”

    王太医还未跪下便被单冀禾扶了住,皱着脸赶忙凑上前去看。

    绍北比方才有了些知觉,迷迷糊糊低/吟出声。

    八两抹着眼泪,心疼的移不开眼。

    “回将军,这箭拔得出来… 只是……”

    “你便是!”单冀禾;厉声将话断。

    王太医摇摇头,伸手用力将绍北背后的衣裳扯开。

    只见箭插进去的地方早已是皮开肉绽,众人都转过头不忍心去看。

    祈盼紧握着单冀禾的手。

    只听王太医缓缓摇头,无奈道:“将军想必也是瞧见了,伤口处犯着紫青色……这箭上有毒啊!”

    八两听后倒吸一口气,竟然直直的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荆南再也忍不住,大步跨过来猛地揪起王太医,厉声道:“你当真看着我兄弟死!快些想法子!”

    “荆南!”单冀禾大吼一声。

    荆南额角青筋凸起,忍了片刻才将王太医放了开。

    只见单冀禾渡步走到王太医身前,听似平静却铸锭无比的道:“今日你便要给本将想法子,将人给本将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