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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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望的衣裳是在院内的树下被找了到, 不知被谁埋了起来, 缺口处少的布料与云大人拿来的一致。

    看着铁证,祁望不出话来,只能跪在地上哭喊着求饶。

    他原本只是一时脾气用事,却不想误杀了柳氏, 这会儿真是百口莫辩。

    可即便明白了又能怎样?柳氏因他而死,他罪责难逃。

    云大人看着单冀禾的面子,只是叫了两个衙役,将人悄悄地从后门带了走。

    若是这风声又传出去,想必对衣坊的重新开张会有颇大的影响。

    丁香知的祁望一走,她在这府上没得活路,连夜收拾好了包裹想要逃走, 却不想到了藏钱的地方, 早已只剩下一堆烂土。

    荆南办事利落,查出了丁香时常出城去寺庙祭拜,只是带人走了几处, 却都未有人认出丁香的画像,叫人生疑。

    巧的是城外有所无人祭拜的破庙,荆南如数报与了单冀禾。

    去‘偷’的是祈盼, 这活儿自然要让祈盼亲自动手。

    待祈盼带着半斤和八两到了破庙后, 挖了没一尺便挖出了一箱银两。

    “这会儿想想, 丁香哪来的力气将这些钱财转移......”祈盼看着荆南和绍北将箱子搬走,同陪在身旁的单冀禾低喃道:“想必是大哥怕事情败露,想要带着丁香远走高飞吧。”

    “盼儿。”单冀禾叹口气, 并不觉着此事惋惜,将祈盼抱进怀里稍作安抚后,才轻声道:“人各有命数。”

    “我想将大娘厚葬。”祈盼闭上眼,心中:“大娘生前却是对祈盼不好,可如今祁府翻天覆地,若是爹醒来,想必也不忍心大娘得了这个下场,哪怕是为了积德行善......”

    “都依你的。”单冀禾手往下,在祈盼臀上捏了捏。

    嫁妆彩礼拿了回来,祁衣坊整顿几日便又重新开了张,衣坊的伙计尽数都回了来,半斤和八两也闷头开始干活儿。

    不少衣坊的回头客找了回来,头一天订的衣裳便多的数不过来。

    祈盼忙的满头大汗,垫着脚将浸染好颜色的布匹挂在架上:“八两。”

    “少爷!”八两扯着嗓子回了一声。

    “你快些回府,与冀禾一声,今日我怕是要睡在衣坊里了。”祈盼累得喘口气:“叫娘也快些回去罢。”

    “少爷......”

    “盼儿!”

    这声音听着有些怒气,祈盼后脖颈一凉,赶忙从一堆飘扬的布匹里探出头去。

    只见单冀禾面色阴沉正站在他不远处,一身玄色衣裳,险些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人,是什么时候站到那里的?

    祈盼讪笑一下,步跑到单冀禾身旁,抱住单冀禾的胳膊摇了几下:“冀禾怎的来了?”

    “怎么不来?”单冀禾仰起头,表示自己很不满意祈盼的话:“若是我不来,怎会听到你方才的话。”

    “冀禾......” 祈盼噘嘴。

    “你啊......”单冀禾绷着的俊脸稍有缓和下来,已知的自己方才话重了些:“与我一同回去。”

    “可是......”祈盼往后瞧了一眼,无奈点点头。

    单冀禾牵着祈盼的手,指间微凉:“盼儿可想看着我独守空房?”

    “什么......”祈盼一愣。

    只见单冀禾微微叹口气,脸色略有哀伤:“今日独自在府上,以为盼儿会早些回来,不想只有我心念着盼儿,盼儿心里......可是只有这衣坊不成?”

    祈盼反应了片刻,稍回过神才发觉了单冀禾话里的意思。

    “冀禾不会是......”祈盼斟酌了一下用词:“孤独了?”

    “......”

    将给他出损招的荆南暗自骂了一通,单冀禾微笑着脸,不自在的将祈盼搂进怀里:“日后,不管衣坊里如何忙,你都要回府休息,可记下了?”

    祈盼迷茫的点点头,听话的跟着单冀禾往外走。

    将走到衣坊门前,便看着荆南和绍北正笑的一脸揶揄。

    “少爷,少爷!”

    二人正准备上马车,不远处祁府的家丁快步跑了过来。

    瞧着气喘吁吁的家丁,这会儿话都险些要不上来,祈盼将人扶稳,皱眉问道:“可是出了事?”

    “老爷他......”家丁喘口气:“老爷他醒了!”

    “可是真的!”祈盼一惊,大声问道:“爹醒了?”

    “正是,管家叫的来衣坊寻少爷与夫人,快些随的回去。”

    “冀禾......”祈盼心里有些激动,发抖的握住单冀禾的。

    “我随你一同。”单冀禾搂着祈盼,将人带上马车。

    去祁府的路上祈盼心都吊在嗓子眼,原本是件好事,可祈盼总觉有些不安心,若是祁怀安知道了近日来发生的事,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先是大娘遇害,祁望又被关在牢里,衣坊才将将开张。

    祈盼手紧紧握在一起,低着头默默不语。

    “盼儿......”单冀禾抬起祈盼的头,看着祈盼眼眶微红,有些心疼:“盼儿......”

    “冀禾,爹若是怪罪于我......”

    “怎会?”单冀禾俯身在祈盼额上亲吻一下,稍作安慰:“岳父大人若是会怪罪于你,一开始便不会将衣坊传于你,盼儿,岳父大人这般聪明,自然会想到你能遇到些挫折,人需得在逆境中才方能有所改变。”

    “除去衣坊不,大娘的事......”祈盼抿着嘴唇。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柳氏不这般溺宠祁望,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单冀禾轻笑一声,却没得他意,只是坚定道:“盼儿与柳氏不过同在一个府邸,柳氏出事,盼儿不顾儿时遭遇,厚葬了柳氏,若是岳父大人知的了,只会欣慰不已......至于祁望,人生来便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祁望亦如此,这不过是还债罢了。”

    祈盼稍微放心下来,轻轻点头,未在话。

    祁怀安醒来,叫杨氏松了口气。

    日夜的照顾,终于不负有心人。

    将丫鬟都遣了下去,单冀禾叫来了大夫,给祁怀安检查一番后才笑脸道:“祁老爷有福气,身子硬朗,不久便能好转,只需多吃几幅补药。”

    “有劳了,你去领些银子退下吧。”

    “谢夫人。”大夫恭敬的对着几人拱拳道。

    待大夫走后,祈盼赶忙凑到祁怀安榻前,瞧着祁怀安瘦弱苍白的脸庞有些哽咽的不出话。

    倒是祁怀安,无力的扯着嘴角,一只手慢慢的从被里伸出,慢慢摸索到祈盼的才用力握住:“叫盼儿......担心了。”

    “爹。”祈盼噘嘴,眼角的泪忍了片刻才没流出:“爹可要快些好起来。”

    祁怀安点点头,咳嗽几声。

    杨氏端着热水过来,和祈盼使力将人扶靠起身,心翼翼的递到祁怀安嘴边:“老爷可不知,盼儿近日来将衣坊点的甚好,现下可不需妾身操心了呢。”

    “那便好......”祁怀安喝过水,脸色红润了不少。

    “岳父大人。”单冀禾轻唤一声:“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祁怀安摇摇头:“有劳将军费心了。”

    祈盼犹豫一下,还是将单冀禾辞官的话埋在了心里。

    “怎的......不见望儿?”

    众人一愣,连杨氏都有些诧异。

    要平日里祁怀安叫祁望那可是连名带姓,这会儿叫了乳名,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只是该来的总会来,何况祁望的事也瞒不住。

    祈盼有些心慌,战战兢兢的将事情原委缓缓道了出。

    屋里一阵安静,半晌祁怀安才动了动干涩的嘴唇,轻声道:“都出去吧......”

    “爹......”祈盼想安慰。

    “出去吧。”祁怀安自己使力,慢慢躺了回去。

    杨氏给祁怀安掩好被子,无声带着几人走出了房门。

    旧宅内单冀臣躺在榻上,忍了好久才推开了黏在自己身上的纪遥之,咬牙切齿的道:“明日若是你还来,我便不见你。”

    纪遥之不吃这一套,像只餍足的猫,伸手将落在一旁的丝被盖在二人身上,闷笑两声:“我要将三年内的思念都补回来。”

    “你......”单冀臣皱眉,翻身时露出了肩膀上几点微红。

    瞧着单冀臣有些急了,纪遥之赶忙伸手将人抱住,头埋在单冀臣肩窝处使力蹭了蹭:“冀臣可是烦我了?”

    “......没有。”

    “那便是有了。”纪遥之一本正经的叹口气:“果然,三年不见,冀臣不曾如之前那般爱我了。”

    单冀禾气的翻白眼,他所有的淡然与冷静,遇到纪遥之后便会不复存在。

    “休要乱!”

    “那你爱我。”纪遥之抬起头,被子里的手又不听使唤的摸到了单冀臣的腰身。

    瞧着纪遥之满眼的精明,和脸含的笑意,单冀臣心知自己怎的都逃不开了。

    他与纪遥之像是上辈子便埋下了羁绊,即便这辈子这般坎坷,最后还是能绑在一起。

    “你啊......”单冀臣叹口气,妥协的躺好:“三年未见,为何变得这般粘人?”

    “是你太诱人......”纪遥之笑的一脸惬意,翻身压在单冀臣身上,与之四目相对,嗓音低沉的道:“三年前我便醉在你的温柔香里,怎么三年后......你与宫内酿的酒一般,直叫人爱不释手?”

    “贫嘴。”单冀臣将脸转开,被纪遥之炙热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

    “冀臣。”纪遥之低唤一声。

    “嗯?”

    “冀臣......”纪遥之不依不饶。

    “我在。”

    “我爱你。”纪遥之。

    作者有话要:  明天去考科三,现在腿就在抖。

    咸鱼作者怕是要废了。

    明天继续。

    谢谢喜欢,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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