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娅心酸地想,这一切都有迹可循，艾草这两年已经不再对她执着，艾草在这里极低的存在感,艾草对她若即若离的态度,还有艾草像是交接工作似的对她叙述这两年来她的工作。

    甚至她出来以后艾草带她去的地方,买的东西，准备的用品,吃的食物,都是她从前熟悉的生活。唯独,没有艾草自己的生活。艾草甚至没有把自己的生活展现在她的面前。

    “草不要走，不要走”张娅哭着低声呢喃。从没有像现在一样伤心绝望，她这辈子,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不择段去争取，唯独艾草,她想要她爱她,这却是任何段都争取不来的，在这一刻,张娅几乎绝望了。

    张娅伏在膝盖间哭泣，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她听见有人站在她身边,对她：“你为什么哭。”

    “草”张娅抬起头,哭着：“你要搬走吗？”

    “就算我搬走，你还是可以看到我的。”艾草不动声色地,语气状似平静。

    张娅再次流泪，“那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这三年，你也是这样对我的。只让我知道有你这个人存在,却不肯靠近我。”艾草。

    “那不一样的。”张娅站起来，揪住艾草的衣服，终于再也忍不住流着泪，带着怯意和失控的情意，张娅抵在她怀里：“草，我知道你怪我，这三年我有自己的坚持。你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可我不要你离开，就算你不爱我了，可是我爱着你。我爱你啊”

    终于，还是了。“你爱我吗？”

    “我爱！只有你。爱着你，是我这三年在狱中坚持下来的希望。”如果这个希望现在熄灭了，张娅的心像是被人整个掏空了，这两天越来越巨大的空洞感，让她无所适从，几乎吞噬了她。

    “你觉得我不爱你了吗？”

    “我”张娅别过头去：“你有选择的自由。”

    艾草伸搂住张娅纤细的肩头，把她往房间带：“你跟我来。”

    艾草把她带到那间原本堆满了瓦房里带来的杂物的房间。张娅看一眼，房间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那些破旧家具和杂物，已经清空了。张娅的声音变得低哑：“我知道，你把原来的家具放在这里面。你搬走了。”

    “对。我搬走了。”艾草完，明显地感觉到张娅颤抖了一下。艾草继续：“不是为了搬到别的地方去，我把它们扔了。”

    “扔了？你——”保存了那么多年的东西，应当是相当珍爱的了，怎么

    “保留着，不是因为舍不得那些东西，而是惦念着那些，我这辈子最开心，最美好的日子。”艾草。

    “艾草”张娅欲言又止，泫然欲泣。

    “现在你回来了，如果那些日子又回来了，变成了我每天的日常，那么，那些旧物，并没有保存的意义。你是吗？”

    “你，你要和我在一起，像以前一样吗？”张娅咬着下唇，一边问，却控制不住掉落的泪水。

    “该是我问你。你要吗？”艾草。

    “要，我要！”张娅大声，用尽了她这辈子最坚定的态度，紧紧抱住艾草。她闭着眼几乎用喊的：“你不知道，我为了等你长大，用了多大的毅力！那些失去自由，失去尊严，痛苦的日子，无数次想见你，可是我不能，我害怕，自己绑住了你，害怕你过于依赖，不能真正的长大。害怕你被年少时的错爱迷惑，不能真正知道，时过境迁后你是不是还会想要我这个并不单纯美好的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爱你，我才不会理会你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对我来，你只是张娅，你只是丫丫，你疼我，爱我，而我、很爱你，这辈子都没办法改变。”艾草。

    “看看我都做了些什么，感觉好傻。”张娅打量了自己的一身狼狈。她在艾草面前，莫名其妙的有种偶像包袱，不愿意让她看见她落魄的样子。

    “可我就喜欢，你这样为我傻的样子。”艾草。公司的人打电话给她张总神色慌张地开车走了，她匆匆赶回来，看见的就是张娅哭得哀痛欲绝的样子。

    正是看了一眼张娅现在的样子。这三年来的委屈，思念，似乎都得到了报偿，张娅深爱她，为她疯狂，这就够了。

    “你把鸡送走了，我真的以为你要走了”张娅轻声。

    “那是因为你过敏，如果它们会让你不舒服，那便不能留了。我要为你好好调理身体，我找了一户农户，鸡寄养在院子里，我刚才就是送它们去了。”艾草。

    张娅心一甜，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原因。“你这两天对我很冷淡，我以为，你真的放下我了。草，再也不要这样对我，我受不了的。”张娅低头，抵在艾草的肩上低喃着。骄傲了那么多年，唯独这刻，她想求艾草，求她的爱。

    “才两天你就受不了了？我承受了三年。”艾草的眼神变得炽烈起来。

    “所以你才把界限划得那么清楚吗？”张娅苦笑，艾草果然还是怨恨自己的，“你甚至都不把这里视作你的家。这里的一切，就像没有你的存在一样。”

    “你是这么想的？”艾草惊讶。难怪张娅回来以后，整个人总有一种化不去的忧郁，看她的眼神一直很复杂，艾草还以为张娅仍然对她们的感情有诸多顾虑，这两天一直觉得郁郁不快。竟没想到张娅竟然有这种误会。

    “嗯。是不是在我的身边，不能给你归属感？”张娅低声叹。

    “不。这里的一切是我刻意维持的。当我第一次进来，他们告诉我，这就是你住的地方。我就对自己，我要维护好这里的每一寸地方，我要让你回来的时候，完全没有陌生感，让家里，和我一样，完完整整和从前一模一样，等你回来。”艾草非常认真地。

    “草。”张娅又忍不住落泪了，哭了，却笑了。

    “何况。”艾草突然在张娅耳边：“我来时，你不在。我一直在等着今天，等着要你亲口告诉我，你要我进入你，多深入。”

    “你——”张娅蓦然脸红了，是她想多了，怎么误会艾草的话。

    但是艾草没有放过她，她大胆地含住张娅的耳垂，憋忍了两天，终于放肆了一回：“我就是那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

    艾草使出了挑水劈柴干农活的力气，一把拦腰抱起了张娅。在张娅的惊叫声中，这次她进了张娅的房。

    从她时隔几年来第一次吻张娅的唇，接着热情从张娅的房一直烧到花洒下，淋去那满脸的泪痕，淋去那褶皱沾灰的衣服，淋去过往种种让人沉痛的别离。

    张娅娇娇地嗲：“草，回房。”

    “再一遍。”艾草突然开口要求。以前从没有听过张娅在这种时候话，那独特的嗓音，再配上娇嗲的语调，艾草抖啊抖，光听这声音她就能氵显透了好吗！

    “我回房。”张娅懵然不知她的琦思。

    “啊啊，疯了，再一遍。”艾草直接把她按在了墙上。

    “你”张娅明白了，艾草想听自己的声音。这真的是感觉好奇怪呀，张娅嗔：“你想让我几遍，你，你还z不z？”

    张娅用这样的声音问她z不z，艾草觉得自己要脑充血了。本就陷在软地的指间一时没控制住，瞬时消失在阴影里。

    “嗯。”张娅一缩，几乎辨不清那倏然紧绷的感觉是快乐还是痛苦。“草。”

    “嗯？”

    “有点撑。”

    艾草细细抚过，其实并不艰涩，应是太久不曾所以已然不适应亲密关系。看着这总让她仰望、总让她捧在心尖上的女子，怯怯地缩在她中的样子，艾草坏笑了笑：“你平日，都不练习的吗？”

    “你，胡什么。”张娅娇斥。

    “一次都不曾？在那些长长的，独自一人想我的日子。你一次都不曾自己练习？”艾草睁大晶亮亮的眼睛，尽是让张娅羞愧至晕厥的好奇。

    “我才不会那么闲”张娅羞红了脸。真要疯了，继续装不会话多好，她为什么要回答这种这么尴尬的问题。

    “一次都不曾吗？可是我会想象你在我里面。像这样，这样。”艾草随着行动，呵气在张娅耳边。她喜欢她的每个细微行动，换来的张娅那天籁般，悦耳又清脆的声音。老天，她以前是错过了多少次这样的声音？张娅一定不知道她在这种时候的声音让人疯狂。

    “草，你故意的吗？你好变态。”张娅毕竟是世故老练的人，这点船上的伎俩自然瞒不过张娅。

    艾草笑着把她抱了出去。艾草轻轻吻她的唇，但是她的神色却变得认真而深情：“丫丫，我知道，你因为一些不愉快的回忆，不愿意使用自己的声音。可是我想对你，对我不一样，我爱你，我很爱你，我们间的一切，无论做什么，都是芹趣，只属于我们两个人。”

    “我会用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快乐的记忆，去挤占你所有的不快。不要压抑自己，去享受，去感受我”

    艾草完，不再用张娅觉得撑胀的方式，而是用上了唇的极尽柔软。张娅忍不住喊出声，原本还羞涩得不敢相信自己发出那样夸张的声音，可是艾草的动作让她的腿勾在她的美丽纤痩的背上，几乎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劲。

    最终跨过了最后的那一道栏，快乐像被前进的惯性裹挟着冲过了终点线。张娅尖叫着，却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几乎晕过去了。

    “丫丫，你的声音真好听。我吻得，好不好？”艾草笑得像个孩一样天真单纯。

    明明看起来那么天真纯粹的笑容，张娅却看得几乎渴得忍不住再把她的唇按向自己。老天，太久了，不曾这样。那销魂蚀骨的感觉，艾草太懂得吻她了，她此刻的声音好不好她不知道，可艾草吻得，太好了

    过了许久许久，艾草在张娅身上摇得舒服了，连连呼好爽好爽。张娅原本喊得嗓子哑了，只得任艾草在她身上摇，却没想到这姑娘喊得如此让人脸红心跳，真是什么骚话都得出来。

    “丫丫，唔好ng，你再叫大声些，人家还可以再一次。”艾草挥着汗大叫。

    张娅赶忙抱住她，把她捂在自己怀里，捂住她的声音，连忙安抚她：“乖，我在这，我在这。”

    呜谁能受得了啊，这种时候被人这样抱着哄。艾草被迷得眼前发黑。

    终于闹腾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夜深了，两人都平静下来。张娅轻轻擦了擦她汗湿的额角，轻声：“像做梦一样我以为我这辈子，注定孤苦，带着那些邪恶的，丑恶的记忆，一辈子一个人。直到我遇见了你，你不知道，我心中，有多珍视你。”

    艾草含泪笑了。她一直知道，张娅对她好，可是以前张娅不话，从未如此直白地对她过这些，现在听来，张娅的话，真的是天籁。一切都值得了，几年的等待，那些日日夜夜逼迫自己努力成长的日子，值得换取，这样的天籁之音。

    艾草：“你对我来，也是命定的人。如果没有你，来到我的世界，我或许永远是那个大山里的孤女，或许会按部就班地成为一个村妇，然后浑浑噩噩地过掉我的这辈子，永远也不知道，我的心，竟能如此深刻，如此热烈地爱一个人。张娅，我爱你。”

    “你的这辈子还长呢？只可惜我参与得太少，把你带出来，却让你孤苦无依，对不起。”张娅擦去她的泪水。

    艾草哭着笑了，她摇摇头：“不，你没有参与得太少，我会一点一滴告诉你的。我要带你去我去过的地方，我要让你知道我每一个闹过的笑话，我要告诉你这几年来我经历的每一件事情，我不会孤苦无依，因为我有了你。”

    “你得对，我也有你。”张娅笑了。

    两个绝对孤单的灵魂，因为遇到了对方，彼此靠近，艾草是这世间唯一适合张娅的那个人，而张娅也是这世间唯一能让艾草从懵懂中长大的人。遇到了彼此，便是这坎坷的人生中最亮的那盏灯，从此以后，只有幸福，只有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