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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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早上起来的时候看着人还好好的?”董思风闻声也跑了过来, 一看景薄又晕过去,一脸疑惑。

    “方才还好好的……”龚杍到这里,想起了什么, 看向了抱住自己的马静宜。

    “怎么了?”

    龚杍的声音缓慢而幽沉:“是马静宜, 问题出现在她的身上。”

    是她大意了, 她早该猜到,景薄自从接触马静宜后身体就开始不对劲。

    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体上, 未想过问题出在他身边的人或物上。

    “她被人动了手脚?”

    龚杍点头。

    “现在怎么办?”

    “你们带景薄先出去,离得远一些, 对方肯定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法,我亲自给马静宜检查, 只有从源头斩断,才能杜绝问题。”

    巫常在当机立断,对董思风道:“思风,你去通知一下今天的客人,就观中今天有事,不接客, 他们愿意就推迟一天, 不愿意的话,就退钱给他们。”

    “是, 师父,我这就去办。”董思风应下,拿着手机就在一旁操作起来。

    “汉二,你把景薄扶到正殿那儿去, 然后守着他, 我跟流澄留在这儿, 杍万一有什么问题, 也能接把手。”

    “是,师父。”胡汉二应了一声,将椅子上的景薄给背起,走出了院子。

    这个时候,观中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谁也没有多什么。

    马文文见状,急得不行:“这是怎么回事?静宜她,她不会有事吧?”

    “吧,那个黑衣男子究竟是谁?他让你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当了很多的游魂,一直四处游荡,直到静宜被送回了老家,看到静宜变成那样,我一下子就疯了。

    我想给静宜报仇,所以我就来了凉平大学,我守了很久,终于在一个夜里听到童曼她们聊起静宜的事情,才知道了整个事情经过。

    我想报仇,可是我鬼力不足,我只能时不时半夜吓一吓她们,那个黑衣男子是在半个月前的夜里找上我的,他问我是不是想报仇,我是,他他可以帮我。

    然后,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特别可怕,就是个阴间鬼狱,他用法术,直接将几十只鬼的鬼力全都转入了我的身体里,但是他要我按着他交代的手段方法报仇那三人,紧接着,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一幕了。”

    “那个地方,你详细一下。”

    “我不知道是哪儿,我是被他装在魂瓶里带去的,那儿阴气沉沉,万鬼流动,全都被困在那儿,而且……那儿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存在,对鬼有一种莫名的震摄,在那儿的时候,我感到特别可怕,就仿佛被猎人盯住的感觉,仿佛对手一动手,我就魂飞魄散。”

    不知为何,龚杍想起了许家那个禁地,总觉得这些事情跟那个禁地有关,是时候再跑一趟许家老宅了。

    她看了一眼马文文,“如果想起什么有用的信息,记得告诉我,我先带静宜进去查看,你放心,这是为了她好,毕竟对方在她的身上下了禁术,也是会伤害她的身体。”

    “嗯。”马文文虽是鬼,却也分辩出好坏。

    从龚杍不嫌弃静宜,亲自给静宜洗澡洗头,还一直牵着静宜的手可以看得出来,龚杍是个善良的人。

    对方想在马静宜身上动手脚,要么直接在她的身上下符下咒,要么就是借助外物。

    可如果对方是借助外物的话,她之前为静宜洗澡的时候应该是能看到。

    可是她为马静宜洗过澡,身上每一处都近距离看过,当时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敢大意,这一次查得更仔细。

    在她仔细搜找每一寸的时候,终于还是让她找到了。

    马静宜的头发里有一处结痂,龚杍为她洗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当时只以为她不心磕到了,所以也没有在意,只是洗的时候仔细心。

    但此时再看到那个结痂,她却生出了疑心。

    心拔开那处结痂,伤口看起来应该是近一月里伤到的,上面依稀有缝合了一针的痕迹。

    可是近一月来她就在马家,以马母马弟对静宜的态度,静宜受伤,他们不可能舍得花钱给她治伤。

    那么这个伤口,就可疑了。

    想知道是不是这个伤口里有东西,就必须拆开伤口查看,但这样就会伤到静宜。

    她微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景薄的助理林扬带着两名护工过来,是请来的医生已经到达到私人医院了,要来接马静宜去治疗。

    龚杍一想这倒是个办法。

    去了医院,让医生处理,应该能最大程度减少对静宜造成的伤害。

    于是带着马静宜一起去了医院。

    专业的医生对马静宜的伤口做了清洁,林扬听出龚杍的想法,于是提议可以做一个CT,龚杍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只是检查的结果有些意外,CT结果是皮下并无异状。

    是她多心了吗?

    龚杍相信自己的直觉。

    而且她是把马静宜从头到脚,就连脚趾头每寸都仔细地查看过的。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一旁为马静宜清理伤口的护士道:“她这个伤口处理得不太好,应该是随便缝合,没有消炎消毒,反复感染之下,伤口一直没有好,而且用的还是普通的钱,又没有进行拆线,线都长进了皮肉里,所以还是要拆了线处理一下。”

    “那就处理。”龚杍道。

    护士应了一声,就开始准备工具药品。

    拆线,重新切开伤口,正要清除淤肉的时候,龚杍喊了一句:“等一下。”

    她着,仔细地戴上了医用手套,拿起一旁护士消毒过的镊子,轻轻地扯开了那块皮。

    那块皮下,竟然还有一块皮,被缝在了皮肉里。

    “天啊!什么人这么恶心啊!”护士叫了一句。

    自然是一个十分恶心且恶毒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龚杍心地将那块已经跟马静宜皮肉长成一块的皮给剪了出来,放在了盘子里。

    那是一块用死人皮纹的养灵咒!!

    简直阴毒!

    如果她没有发现的话,景薄只要一接近马静宜就会出事。

    “麻烦您好好为她处理伤口。”

    龚杍将那块皮用一个容器装上后,带上就走。

    “观主,我能不能留在这儿陪静宜呢?”马文文不舍地问道。

    “不行。”马文文现在虽然没有怨化,但是她厉鬼的体质已经形成,如果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只要对方施一点手段,马文文当场失智,不仅会祸及无辜,马文文也将会面临万劫不复。

    马文文不舍地看向了马静宜的病房。

    “你是厉鬼,你在她的身边,她的身体反而不好,这家私人医院景家有股份,医院里有专业的医生护士护工,马静宜在这里会得到最好的治疗和照顾。”

    一听到对静宜身体不好,马文文立刻不话了。

    她还留在阳间,就是因为静宜,只要静宜好,她怎样都行。

    ……

    ……

    巫常在与江流澄两人陪着龚杍送马静宜来医院,看到她走出来,这才迎了上去:“怎么样了?”

    龚杍将装了那块死人养灵咒的玻璃容器递给了师父:“这东西缝在头皮的伤口里。”

    巫常在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大变:“阴毒!用这种手段的人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这样的人,是玄门之耻,必须揪出来!”

    如此阴毒无恶不作,后面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

    “走吧,去许家看看。”

    那日是许启安亲自上门索要景薄,明景薄生魂一事许家有牵扯,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指向许家,她必须去一趟。

    “龚观主,让司机送你们过去吧!”林扬走了出来,温声道。

    “不必麻烦了。”

    “什么麻烦呢!你们是在为了我们景总奔波,我们能尽点力就很开心了,而且景总也吩咐过,观主这边需要什么必须无条件提供帮助。”

    龚杍心想着有个司机也是方便,便不再推辞。

    可是当看到那银色的加长版劳斯莱斯时,还是……愣了一下。

    虽然她不懂车,但是送外卖的时候,曾经一位骑友曾向她科普过马路行走的安全问题我,其中重点就了遇上哪几种车避远点,而其中,最最重点强调的就是这个牌子。

    据撞一下,可能送一百年的外卖也不够赔。

    所以,为什么要开一辆这么顶级的车子呢?

    “景总吩咐过,观主是得道高人,出行的车子牌面一定要到位,各位师父,请上车。”

    司机下车,跑过来开车门,恭敬地请道。

    龚杍想了想,去许家,还真的是需要一定的牌面。

    然后,她就坐上了加长版劳斯莱斯,派头十足地出发前往许家老宅。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还没完。

    当她开进景泰别墅区的时候,景老爷子那儿带了二十名保镖正等着她:“你虽是高人,但是许家是地头蛇,你得防着人家道术不如你用暴力。”

    龚杍:“谢谢景爷爷。”

    “谢什么啊,你是阿薄的恩人,也是我老爷子的恩人,我们家阿薄以后就得拜托你们了!”

    “景爷爷放心,身为道门中人,我绝不会看着别人用道法害人。”

    “心点,把这个戴上。”

    景老爷子着,将一个胸针递到了她的手里:“这里面装了多功能摄象头,能摄象录音,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能对外报警。”

    龚杍看了一眼胸针,是一枚桂花状银色胸针,简单漂亮,龚杍没有多疑就戴在了自己的胸口。

    景老爷子看着她也没有什么就戴上,有点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没有什么。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人家都没有问为什么送的是桂花胸针,他开口解释,万一让姑娘不好意思呢!

    ……

    许家。

    “老爷,二少刚刚了电话过来,是医院那边传来消息,龚杍那边已经发现死人皮了。”管家恭敬地应道。

    “真是个难缠的鬼!”许老爷子一听这话脸色都黑了。

    他费尽了周折才想出来的办法,龚杍竟然两天就给破了,而且接下来,景薄那边肯定防备更甚,他们要下手就更难了。

    这下可如何跟‘先人’交代。

    “这个女孩子确实不好对付,老爷,要不要……”许管家着,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许启安看向了他,微不可觉地点头:“只怪她自己要送上门!让人去准备准备。”

    “是。”许管家应了一声,而后就退下。

    许启安想了想,转身进了禁地,把决定禀明‘先人’。

    “杀她?那你们得有本事才行。”低幽哑破的声音含着阴阴的嘲弄,缓缓地道。

    “先人为何这般呢?”

    “你们杀不了她。”

    许启安看向了‘先人’。

    “不过你也可以试试。”

    幽哑的声音完,突然间一阵阴风卷起。

    许启安就被送出了禁地。

    他看向了四周,眼神阴沉了几分。

    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还有一老一中年,他怎么就杀不了呢?

    ……

    鸿门宴。

    龚杍走进正厅,看向了那迎面笑着招呼她的许启安时,脑中就想起了这三个字。

    老东西看着一脸笑容,但是眉眼间阴气透着杀机。

    但是想杀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一番寒暄介绍,龚杍把师父师兄介绍给了许启安后,就听到许启安道:

    “道友来得可巧,我这儿新得了一副八扇屏风,上面绘着道门仙法,正想邀你一同参悟。”

    “好呀,那是我的荣幸。”龚杍眯着眼笑着,随着许启安一同去了另一个院子。

    许启安以宝物珍贵为由,不允许保镖随行,只得龚杍与师父师兄一同入院观看。

    那八扇屏风就摆在院中,院外还是烈日炎炎,可一踏入院中,却仿佛从白天踏入黑夜,瞬间入了夜一般,四周漆黑,阵阵阴邪妖气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