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问心有愧。

A+A-

    宣鹤今年三十二岁, 未婚。

    他不结婚当然不是因为没有寻找到爱情,首先是这个年纪并不算大,其次便是婚姻的存在很容易束缚他的自由, 减少他的乐趣。

    不过家里老爷子催的厉害, 宣鹤可以不结婚, 但必须有一个继承人,否则他再优秀也是给别人做嫁衣。他对外的形象与江商有些相似,只不过江商是高岭之花,而他是洁身自好,“老干部”人设, 不近女色, 当然,这是表面上的。

    虽然他没有结婚,可是他有很多孩子呀!

    他很喜欢看年轻的女孩为自己改变,看她们的身体从充满活力,到因为怀孕而变形, 看到一颗颗脆弱真诚的心为他破碎痛苦, 他的精神上就获得了巨大的满足, 迄今为止他最最遗憾的, 就是十五年前遇到殷槐的时候不够有耐心,但他也要感谢殷槐, 是她的出现给了他解压的好方法。

    等待女孩们的肚子渐渐大起来,宣鹤便开始了各种各样的冷暴力, 知情识趣的聪明女孩会选择掉孩子离开, 为爱冲昏头脑的女孩却想要孩子生下来。

    怎么可能呢?

    宣鹤哪里看得上这些被他分了三六九等的女孩,他可不是个大方的情人,他控制欲极强, 性格扭曲,平日表现的越是禁欲沉稳,私下就越是疯狂变态,如果不是杀人犯法,而他也不想沾上这种麻烦,可能他早就成为了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比起恐惧,他更喜欢痛苦。

    殷槐是他第一个猎物,可能是十七八岁时比较青涩,所以有些地方没有拿捏好,毁坏了那样好的一个苗子,之后再多的女孩,都不如十六岁的殷槐,宣鹤常常后悔自己当初下了狠手,殷槐明显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女孩,越是压迫她越是反抗,越是欺辱越是不屈,太可恨了!

    阿槐刚才数的数就是那些没来得及降生的孩子。

    宣鹤挑选女孩是有讲究的,决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不允许她们携带任何电子设备和他在一起,避免被女孩拍照爆到网上,也从不给予她们任何自己的私人物品,非常心谨慎,并且把女孩的家世背景都摸得一清二楚,因此在分开时,所有女孩都选择了沉默。

    她们不得不沉默,因为她们只是普通人,因为宣鹤有太多的拥护,就算她们选择报警,也只能证明曾经是情人——那又怎么样呢?能把宣鹤怎么样呢?

    很多人带着受伤的身体与破碎的心离开,彻底失去天真与快乐,还有些人精神因此失常,流产的消息传出去,甚至会遭受荡|妇羞辱,她们不敢,也不能,不管是为了家人还是为了自己。

    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掺杂了毒药的蜜糖,外层的糖衣融化,才会尝到里头带着毒的苦涩。

    宣鹤对阿槐口中的“狩猎游戏”十分警惕:“狩猎游戏……是什么?”

    刚才阿槐掐得太用力了,宣鹤的声音不再低沉磁性,反倒十分沙哑。

    阿槐朝他眨了下眼:“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她瞥了眼两个正渐渐醒来的保镖,好心好意提醒宣鹤:“你是不是该走了?再留下来的话,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宣鹤本来是想向阿槐展示自己的强大,想反客为主震慑她,让她感到害怕,没想到自己却成了落于下风的那个,面上不好看,同时又觉得笑意盈盈的阿槐看着古怪,他原本以为带着保镖就不会出事,显然事情并非如此。

    两个保镖醒来后迅速冲到宣鹤跟前,无比戒备地盯着阿槐,他们紧张到浑身肌肉紧绷,只待雇主一声令下,就要扑上去将阿槐制服,哪怕之前他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但那是他们大意了,没把这个女孩放在眼里!真要起来,他们可不一定输!

    阿槐不会架,她又没学过,所以她从不跟人动手。

    宣鹤咬牙道:“走!”

    两个保镖一愣,宣鹤见他们不动,喝斥道:“还要我再第二次吗!”

    就这样,三人神气活现的来,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出了主宅经过花园时,正巧管家捧着刚采摘的鲜花过来,看到宣鹤要走,还热情邀请他下次再来玩。

    宣鹤背影一僵。

    阿槐倚在主宅门口对管家:“都怪我招待不周,宣董玩得不开心,要走了。”

    管家哎呀一声:“阿槐姐年纪还呢,宣董都这么大岁数了,难道还要阿槐姐让着他?男人心胸不宽广可不行啊!”

    他当然是站在阿槐这边的,阿槐果然也冲他露出甜甜的笑容,管家心情大好,美滋滋地捧着花进了客厅,把花瓶的花给换了,然后拿起空调遥控器,想调一下室温,结果发现室温是正常的。

    奇怪,那为什么一进来就觉得那么冷啊?

    长时间跟阿槐接触并不是什么好事,她身上的怨气太霸道了,就比如被怨气侵蚀的扈家夫妻,虽然阿槐在他们身上的怨气很少,他们不会完全同化,却也会因为怨气变得格外倒霉,江商父母也是一样,所以哪怕已经销声匿迹,日子恐怕还是不好过。

    这也是为什么阿槐不让管家厨师等人过多靠近主宅的原因,冤有头债有主,她没兴趣伤害无辜的人。

    要知道,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阿槐这样,在经历了痛苦的人生之后,还能拥有理智,知道克制的。

    所以她偶尔的放纵,法则也好谛听也好的,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阿槐随手提起一只浑身雪白,只有耳朵尖尖长着黑色毛毛的猫,猫乖乖地伸着爪爪被她拎着后颈皮,眼神懵懂,喵喵叫了两声。

    她把猫丢给管家:“你看看怎么照顾吧。”

    管家手忙脚乱接过猫:“阿槐姐!不可以对动物这么粗鲁!”

    着连忙抚摸猫的背部,从毛茸茸的脑袋顺到尾巴,猫却牙尖嘴利,伸出爪子就给他来了几道土豆丝。

    阿槐很遗憾地:“连猫都欺软怕硬呢。”

    管家:……

    这只猫在阿槐手里听话乖巧,到了别人怀里可就不一样了,管家一个没注意被它挣脱,随后猫就在客厅各处乱窜,管家只能跟在后头狂追,一人一猫斗智斗勇,阿槐坐在沙发上欣赏着鸡飞狗跳的一幕,感慨:“没了死灵,猫猫狗狗一点都不可爱。”

    还是承载了死灵的猫比较可爱,不吃不喝不拉不尿也不吵闹。

    “殷梵”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阿槐大人是要把这只猫留在家里吗?”

    “是啊。”阿槐伸了个懒腰,“等到他回来,还得用这只猫的身体净化呢。”

    殷梵很懂事地伸手给阿槐捏着肩膀,那边管家终于抓住了猫,但客厅也可以是一片狼藉了,花瓶碎了好几个,桌布被扯到地上,刚刚拿进来的鲜花散落一地,水洒在地板上,立马被地毯吸收的干干净净。

    猫被管家用外套紧紧裹起来,这猫可真是太皮了,也不知哪里来这么好的精力,明明瞧着年纪不大啊。

    他问阿槐:“阿槐姐,这猫是哪里来的啊?过针了吗?驱虫了吗?需不需要洗澡?”

    阿槐眨眨眼:“……我不知道诶,它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捡回来了。”

    管家摇摇头:“看这花色也不是什么品种猫,应该是流浪猫了,流浪猫身上会有跳蚤,得送去宠物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阿槐:“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殷梵适时出声提醒:“你刚才被挠破了手,记得去疫苗。”

    猫还在喵嗷喵嗷的嚎叫,凶得很,阿槐看它一眼,它立马就老实了,看样子虽然死灵已经离开身体,但它潜意识中还畏惧着身为引路人的阿槐,连猫都忘不掉。

    从殷家离开的宣鹤,上车后才有开始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殷槐根本就是在装神弄鬼,可笑他居然被吓住了!

    他用“装神弄鬼”来形容阿槐的古怪,这么一想心里便平衡许多,可要是让他再回去一趟,宣鹤又没那个勇气,除非给他一个师,还得配备兵器跟防弹衣,前前后后都让别人围着,他才敢再靠近阿槐。

    从十五年前开始,宣鹤所盯上的猎物就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手掌心,他兴趣来时,也会玩坠入爱河的游戏,如今他就有一个地下女友,今年才十八,刚上大学,正是青涩纯真的时候,可惜的是,宣鹤给她的好生活,很快就将她腐蚀了,从一个买衣服都舍不得花钱的女孩,变成了为名牌疯狂,所以宣鹤对她已经渐渐厌倦,不过今天情况特殊,他需要从别的女孩身上寻找存在感,来证明自己并不是弱者。

    于是他这么一吩咐,司机便调头朝他的地址开过去。

    跟了老板这么久,也都知道不少,聪明人就是不该开口的时候什么都不,守口如瓶老老实实做事就行。

    有钱人就是可以随便玩女人啊,哪个男人不羡慕呢?

    宣鹤名下房产很多,有几处房子会被他轮流用来金屋藏娇,他的到来让女孩非常高兴,比起初见时的稚嫩,她变得会扮了,也开始逐渐有女人味,女孩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好,宣鹤却觉得越来越无趣。

    “叔叔,你来啦?”

    是了,有时候宣鹤会陪玩一玩成熟大叔与女生的游戏,他比这个女孩大了十四岁,但并不显老,因为外表英俊身材结实,十分迷人,把涉世未深的女孩迷得神魂颠倒,满心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爱情。

    ——老男人会疼人,真的吗?

    还是因为老男人再没别的优点可以拿出来,所以只能用会疼人来挽尊呢?

    宣鹤将女孩拥入怀中,心里感觉到一丝安慰,但又觉得腻味。

    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倒映着爱人的影子,从一开始两人各种偶遇,定下恋爱关系,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上学,而他又是名人,所以不能声张,当初宣鹤提议让她出来住,女孩还曾经犹豫过,觉得这样不好,在他的甜言蜜语下,她才答应。

    宣鹤不喜欢戴|套,女孩年纪,上学的时候学校也没有性|教|育课程,她为了爱人是可以委屈自己的,哪怕是事后吃药造成生理期紊乱,她也不会告诉宣鹤,因为她喜欢他,不愿意让他知道,不想让他担心。

    赤诚的心满是热烈,却献给了根本不值得的人。

    宣鹤摸了摸女孩的肩膀,大手往下,落到女孩的肚子上,他想,是时候让她怀孕,然后结束这段无趣的关系了,现在这个女孩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他提供一些最后的乐趣,他看过了她欢笑的模样,如今最想看到她哭泣崩溃,把人的精神从内而外的摧毁,才是宣鹤最喜欢做的。

    “去洗澡吧。”

    女孩看懂了他炽热的眼神,顿时害羞起来,她点点头,快速去了浴室,宣鹤则随意在卧室床上坐下,他来之前,女孩在看一本爱情,宣鹤随手拿起来读了两页,大概就是很流行的霸道总裁与娇妻,娇妻带球跑,而后霸总追妻火葬场的剧情,看得宣鹤肩头微微耸动,好笑不已。

    女人永远不懂男人,在两性关系里,女人总是渴求着爱,而男人永远只想着性,他们会用“爱”做借口来骗取“性”,女生们尤其天真,连爱与控制都分不清。

    宣鹤把手机往边上一丢,扭头时,发现镜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掠过。

    他疑心是自己看错了,往左边看看,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女孩在浴室里洗澡,怎么没有水声传来?

    或者,他周围怎么突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蓦地,宣鹤胸口一疼,他伸手捂住,然后扯开衬衫衣领,发现左胸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留下一个的牙印。

    什么东西?

    难道是虫子?!

    宣鹤连忙从床上站起来,他掀起被子抖了抖,并没有发现任何虫子的踪迹。

    他皱眉,觉得这肯定是女孩不讲卫生的原因,他遇到一些女孩,总是单方面地想要为爱付出,觉得请家政用保洁浪费,非要自己扫爱巢,看,这就出事了吧?连床上都扫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