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冲冠一怒为红颜!
作者有话: 加更明天中午十二点更吧,应该会是傅总视角的故事,我怎么那么爱写回忆杀(。)
米修幽幽地开口道:“表哥,那么久没见了,你一开口就是这句话?”
“前不久不还在空中餐厅看到我,你旁边那个男朋友看到我好像还挺紧张的。” 他反问道,“该紧张的难道不是我?”
他的母亲与傅枫的母亲是亲姐妹,但当时因为家里不同意她嫁到国外,所以闹得很僵,最后他妈妈洒脱地来了通离家出走,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就连傅枫和米修,也是在傅枫出国碰面之后才熟络起来的。
他和傅枫虽然沾了点血缘关系,但个性完全迥异,傅枫是一个脚印一个脚印按着计划而走,米修就像是天高海阔任他飞的鸟,就连家里人都管不住他。
但偏偏他却挺听傅枫的话,尤其是半年前挨了顿之后。
傅枫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别去招惹他。”
没指名道姓,但傅枫的是谁米修心里明白得不要太清楚,无非就是他那个男朋友——应该就叫方白景来着的。
一想起这个名字,米修都觉得皮肉开始泛疼,他讪笑着道:“不敢了。”
是真不敢了——
他第一次见到方白景的时候刚回国,还是死缠烂地住进了傅枫的家里,傅枫平日里都是公司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在米修待了一个礼拜,觉得自己快长蘑菇的时候,傅枫终于要准备出门了。
米修眼前一亮,硬凑上去。
米修最擅长的就是应付这种场合,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如鱼得水般地混了进去。
他许久没开荤,兴致一上来,喝酒也没了个度,上头的报应也来得很快。
方白景就是在这个时候走上楼去的,他和米修以前见过的男生不太一样,长相是偏精致的,唇红齿白,眼中带星。
但就是眉眼间有纯天然的傲气,像是只矜贵的猫,尤其是当方白景的视线从他身上划过的时候,早就精 / 虫上脑的米修身子都酥了一半。
他就喜欢这种漂亮的男生,尤其是这种看起来带劲的。
酒喝多后,脑子也变得不好使,直到他眼里手无缚鸡之力的方白景,往他的脑袋上抡了一个酒瓶。
米修才清醒过来,他没受过这气,疼痛之后他本能地还了下手,没想到方白景挣扎得更加剧烈,当头又是一下。
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般地出来,米修一擦自己的额头,就觉得眼冒金星。
出来可能会有些窝囊,但他的的确确地晕血,下一刻,他只能听到一声 “扑通” 落水声,再下一刻,米修就完完全全地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清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入鼻都是消毒水味的气息,脑袋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麻药过后的伤口撕裂般地疼。
“嘶——”
米修勉强从床边撑起身子,就被病床边的身影吓了一跳。
他清醒的时候是大半夜,没有拉窗帘,窗外的天色乌黑,医院在相对僻静的地方,不被高楼大厦包围,只能看到点点路灯。
傅枫正襟危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身上的那件大衣不见踪影,他的手掌交叠地放在腿上,眼睛微眯,浓长的睫毛轻垂着。
“…… 表哥。”
米修是实实地被吓了一跳,傅枫现在这个样子很像半夜索命的黑无常,他吞咽了下唾沫,试探性地问道:“你坐着干什么呢?”
傅枫的手里拿了一个火机,病房里不能抽烟,他看起来只是在把玩手中的火机,翻盖声清脆又沉闷,火焰时不时蔟起。
“额……”
米修再次磕磕巴巴地开了口,傅枫的下巴微抬,视线沉甸甸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对他做了什么?”
傅枫终于开口,他的声线冷淡,像是块冰渣子扎在了米修的身上。
他现在哪里都不疼了,心跳倒是落了好几拍,大家都是男人,他怎么看不出傅枫这是什么意思。
“我调了监控。” 傅枫缓缓开口道,“你想对他做什么?”
米修瞪大眼睛,他喝多了,但醉酒的记忆还在,他还记得自己捏着别人的肩要亲他。
“表哥……” 米修底气不足地道,声音越来越,“我这不是没亲到吗…… 他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明天滚回国吧。” 傅枫言简意赅地道,“别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米修松了口气,庆幸傅枫还没到大义灭亲的地步,他试探性地问道:“他是你男朋友,那个男生?”
傅枫转动火机的动作一停,最后一声 “咔擦” 之后,他道:“还不是。”
米修心领神会。
“还不是” 的意思就是迟早都是,但现在不是。
米修突然眼前一亮,他冒出来了个主意,故作深沉地道:“我有个办法。”
见傅枫还是那个兴致缺缺的样子,他反倒是急了:“别的我不行,但谈恋爱我可是有一手的!”
傅枫终于舍得撩起眼皮,惜字如金地道:“。”
就算这样也阻止不了他的热情,米修本来伤得就不是很重,手舞足蹈起来甚至忽略了脑袋的晕眩感:“我现在被你那个男朋友砸了,估计我家这边肯定是早就知道了。”
米修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她肯定是要怎么你那个男朋友的。”
他家和傅枫家差很多,一个是太冷血,一个是宠得太过。
他自以为提出了个好主意般地道:“你去危言耸听他几句吧,我看你男朋友年纪不大,也没什么力气,估计吓一下就会往你怀里钻。”
他猜得其实八九不离十,傅枫在泳池边上,其实也这么问过方白景。
但也只是问问,就算方白景不愿意,他也会帮方白景把一切事情摆平。
外面的月色很淡,傅枫最后一次点燃了火机,经历了短暂的思索,他道:“不用。”
他没在医院多待,先去给他许久没联系的姑母了个电话,血缘关系在这个时候不顶用,傅枫让出了最近一个大项目的利润。
等他解决完这档事情已经很晚了,冬日五点的夜晚还是如同半夜不见天光,傅枫最后重新回了趟会所。
他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方白景,会所里还开着暖气,方白景的脸颊压在靠垫上,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傅枫放轻脚步走过去,他把桌子上的那件大衣提了起来,轻轻盖在方白景的身上。
他半蹲在沙发边,方白景的呼吸有些重,一呼一吸之间,腮帮子跟着鼓动,像是条金鱼。
傅枫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碰一碰他紧皱的眉心,最后却还是默不作声地收回了手。
他怕把方白景惊醒。
傅枫安静地待在客厅,静静地看了方白景很久。
几年过去了,方白景褪去了脸颊上的青涩与稚嫩,眉眼间的张扬渐渐沉淀了下来,但笑起来的时候却总是不经意地显露出来。
直到天色渐亮,傅枫才起身离去,一夜未睡,他点了根烟提神。
他给方白景的经纪人了个电话,开门见山地道:“蔡姐你好,我是傅枫,麻烦你来接一下方白景。”
傅枫回头看了方白景一眼,吞云吐雾间,他道:“地址在安山会所,跟前台报一下我的名字就行。”
他还要去医院再看一下米修,但傅枫却在地下停车场坐了许久,等到前台给他了电话,确认方白景安安分分地跟着蔡姐回去之后,他才开车去了医院。
车在路上开到一半,他就接到了方白景的求助电话,语调听起来非常的不安,应该是害怕极了。
傅枫第一个反应就想到了米修,在安抚完方白景之后,他冷着脸先给米修了个电话。
那头的米修正悠闲地啃着苹果,含糊不清地道:“没事的,我只是让那个车跟着他,吓吓他而已。”
“表哥你信我,我保证他这次肯定会乖乖和你在一起。”
傅枫再次冷着声音重复了遍:“让人把那辆车给撤了。”
米修手中的苹果应声而掉,他紧张又声地问道:“你不会生气了吧?”
回答他的是电话忙音,米修惊觉不妙,但又想着他是个病号,傅枫总不至于对他做些什么。
但傅枫还真他妈来了,病房门一开,他的领口就被股大力揪了起来。
傅枫面相冷,揍人的时候更加没什么表情,他比方白景更加没有分寸,一拳又一拳地就往人脸上砸。
米修根本就没什么还手的力,他隐隐感受到自己额头上的伤口裂开,最后来拉架的是门口的护士。
劫后余生的米修重重地喘着气,他隐约能感受到,那个男生在傅枫的心里很不一般。
傅枫的袖口沾了血渍,羊毛的料子让血迹沾上了就难以洗掉,他不放心方白景一个人呆着,最后只能匆匆赶过去。
在拉住方白景的那一刻,傅枫发现,方白景是害怕的。
就像是米修的那样,方白景心翼翼地抓住了他的衣摆,磕磕巴巴地 “要和他在一起”。
傅枫敛下了眉,他突然之间就不想要思考了,他没告诉方白景那不算真相的真相。
几乎就是本能反应,傅枫选择了将错就错,他低下头,亲在了方白景的唇上。
方白景的嘴唇很软,却像是点燃他心弦的烟火,那一瞬间,傅枫觉得不择手段也没什么。
*
因为碰到了米修,他不是没事情来,是带着工作上的文件过来。
傅枫原本想及时赶回去陪方白景吃晚饭的计划还是落空了,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别墅已经变得静悄悄了。
楼下的灯还亮着,傅枫放轻脚步开卧室门的时候却发现方白景已经睡了,他重新合上门,转身往藏品室走去。
里面的三角钢琴重新罩上了布罩,傅枫走过去,他在只开了盏壁灯的房间内,精确地抚摸上了钢琴键隐秘的缺口。
傅枫没有告诉方白景——这钢琴就是他以前在学校里经常弹的那一架。
这台钢琴的每一个琴键都被方白景按抚过,最后几经转手,才到了傅枫的手里,静静地躺在藏品室里好久好久。
他喜欢方白景弹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