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温璧,你告诉我这是不是戏……

A+A-

    霖渡挠了挠头, 着实不懂沈瑜的心思,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温璧一人,于是他试探着问沈瑜:“殿下可是为王妃殿下的事苦恼?”

    沈瑜倒酒的动作停顿了下, 月光笼罩在他周身,衬得他眉目俊朗, 那因为饮酒脸颊处浮起的红晕,不显女气,倒更添风姿。

    他掀了掀眼皮子,放下酒杯的动作有些疲懒, “你本王该怎么做?”

    霖渡斟酌了一番, 慎重开口答道:“王妃殿下身份特殊,待真相大白后, 只消圣上便可处决。”

    他话音落下许久,都不见沈瑜答话。

    “你胆子不啊”, 沈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看得他身上寒毛竖起, 霖渡忙低下了头道:“属下知错。”

    他看着霖渡, 目光比夜里的风还要薄凉几分,“别她的主意。”

    霖渡忙连声应下。

    沈瑜没再话, 只顾着饮酒, 眼看着一坛佳酿见了底, 霖渡开口道:“殿下, 夜色已深, 您早些安置吧。”

    他抬眸看了他一眼,声音依旧冷静,眸光清明,“酒窖中应当还有, 你再去提一坛来。”

    霖渡跟在沈瑜身边许久,从未见过他贪杯,更无主动要酒喝的时候,眼下不得不规劝道:“殿下少饮些,以免误事。”

    他闻言,看向霖渡的目光平静如水,良久后嗤笑一声道:“本王的话,不好用了?”

    霖渡低下头,忙道不敢,立刻起身去搬酒来。

    -

    那厢温璧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躲在锦被下压着自己绯红的脸蛋,头脑中一边是心仪之人的吻,一边又疑惑方才他为何甩袖离开。

    既甜蜜又难过,她是在刀片中寻糖吃,甚至不知道还能这样继续下去多久。

    温璧知晓待这次回了京城,恐怕就是丞相府变天的日子,那么她身为丞相之女,虽嫁入王府,但也难保不会受牵连。

    更何况,沈瑜并不欢喜她,娶她是为公,只等着将她休掉,再娶王妃才是为私。

    她越想越忧伤,到最后只期许他能看在她没有泄露一丁点消息给丞相府的面子上,给她留条活路。

    困意渐渐侵袭,外头起了风,温璧缩在锦被中就要睡着时,忽闻一阵紧促的敲门声。

    她猛地睁开眼睛,直到再次传来敲门声,她才披上外衫下床开门。

    一开门,一股酒味挟裹着冷风的寒意直往室内灌,温璧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根本顾不得抬眼去看来人是谁,只以为是哪个登徒子翻墙入了室。

    就在她正要张口喊人来时,门口那人大步迈入室内,“嘭”地一声将门关上,论外头再大的风也渗不进一丝凉意。

    男人拉过她的手,修长苍劲的手指抓得她手背有些痛,温璧皱起了眉,正要狠劲甩开这只手时,忽然听到他开口道:“别动。”

    声音低低沉沉的,泛着些哑意,分明是沈瑜。

    温璧这才敢抬头,却看不清他的脸,身侧没被他抓住的手攥了攥,才颤声问他:“已是深夜,殿下来……”

    她话还没完,唇就被人堵住。

    与方才的温柔试探不同,这次的吻目的极强,攻城略地,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他又急又凶,唇齿交织磕绊时,佳酿醇香弥漫开来,好似只有如此,才能一解心头怒火,才能诉心底不出的话。

    温璧从未被人这么待过,一时之间昏了头,他身上的酒味紧跟着灌醉了她。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到,她腿脚开始发软,委屈地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可他却不为所动,甚至将她圈得更紧。

    就在她呼吸急促时,男人才松开她的唇,暧昧的银丝谁也看不到。直到沈瑜轻笑了一声,温璧才跟着回过神来。

    她扶着他的胳膊,听他问道:“温璧,你告诉我这是不是戏弄?”

    她眸中存着泪,潋滟如湖光,此时定定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话”,沈瑜沉着声,捏着她尖尖的下颌令她抬头。

    温璧皱起眉头,眼泪没忍住淌了下来,咬着下唇,声音沙哑着控诉道:“您好欺负人,您不欢喜阿璧,却又亲吻,不是将阿璧看作个玩意儿?阿璧您戏弄,又何罪之有?”

    房间中一时坠入无声寂静,只余她轻轻的啜泣声,她站得腿都僵了,也懒得同这醉人讲道理,转身要往门外跑,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温璧,你怎么知道本王不心悦于你?”他低声问她。

    温璧抬袖擦干眼泪,眼圈红得活像只兔儿,话时鼻音有些重,硬邦邦答道:“阿璧着实瞧不出您哪里喜欢阿璧。”

    沈瑜立在原地,蓦地笑了,冷声道:“好没良心。本王是多有善心,放跑一个听到秘密的人,还要帮她探查真相,挨刀子也在所不惜,饮食住行不敢有丝毫怠慢。温璧,你日日求佛祖,倒没见佛祖帮你一次,你不必求本王,本王亦会玉盘珍馐置于你面前。你来告诉本王,什么叫喜欢?”

    十几岁便入行伍从军,除却温璧一人,沈瑜再没同旁的女子有半点瓜葛,不知甜言蜜语为何物,更不知该如何讨姑娘家欢心。

    姑娘垂着脑袋瓜,喃喃自语道:“我是在做梦吗?”

    “晚间你做的什么梦?”他低眼看着她。

    “那……那您是……”温璧抬眸看着他,心中雀跃,声线跟着颤抖。

    沈瑜低低叹息,拿她没有一点办法,弯腰在她柔软的唇上咬了一口,薄唇贴在她细嫩的耳侧,轻声道:“那你呢?”

    她庆幸此时是在黑暗之中,能遮掩住她布满红晕的脸颊,本是十分欢喜,可姑娘家总是爱脸面,不肯出口,只扭扭捏捏道:“阿璧也不知……”

    “不知?”他笑了声,磨得她耳廓发痒,“那怎么才能知?”

    温璧根本无力思忖,但仍尽力想了想道:“您继续,我再好好体会番。”

    “体会什么”,沈瑜问她,看到她耳后有一粒红痣,他扶着她的肩膀,凑过去吻了一口,“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