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被统领和狗王爷一起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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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钺被绑的第二天。

    “兄弟,你主子都要没命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看着我?”

    黑衣人眉眼不动,冷得像块冰,整整一晚,段钺就没见他动过一根手指头。

    和段钺这半吊子比起来,他才称得上真正的暗卫。

    “这样,个商量,咱们一起去救人行不行,我保证不溜,等段初初安全了你再将我绑起来,怎么样?”

    段钺盯着他,一面嘴里叽里呱啦,一面在背后不动声色解链子。

    黑衣人仍旧没有回应。

    无情的眸却动了下,冷漠扫过来。

    段钺龇牙一笑。

    他已经顺到了铁锁的连结处,毫不犹豫用力一捏!

    “啪——”

    铁链应声而断。

    段钺瞬间暴起!

    几乎是同一时间,黑衣人长剑出鞘,迅速刺出去!

    铁刃几乎是贴着脸颊蹭过去的,杀机森冷。

    段钺瞳孔一缩,骤然后仰躲避。

    太快了。

    他不过。

    不过两招,段钺被逼到角落。

    长剑架在他脖子上,割破一道血口,还有继续深入的趋势。

    段钺连忙举起手:

    “别动手,我错了。”

    黑衣人动作即刻停住,毫无温度的视线在他身上扫过。

    段钺了个颤,活像被冷水兜头浇下去。

    “武器放下。”

    黑衣人道。

    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嗓音出乎意料的清越悦耳,是段钺两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连带着让他那张冰块脸,似乎都俊美许多。

    段钺眨眨眼,盯他看得久了些。

    真奇怪,这么有辨识度的声音,若是他听过,怎么会没印象?

    难道这个人前世不是靖王的手下?

    段钺一边疑惑,一边乖乖听话,弯腰把匕首和暗器放在地上,缓缓起身,举起双手。

    “没了。”

    黑衣人长剑向下,略低了低,指向他鼓囊囊的胸口:“取出来。”

    操,怎么发现的。

    段钺黑着脸,把怀里的手榴弹拿出来。

    黑衣人仍然盯着他。

    段钺冷怒:“真的没了。”

    黑衣人却不理会,剑尖指向他腰间墨玉带:“脱了。”

    “......”他真的要生气了!

    段钺的腰带是他统领送的。

    玉扣中有机关,只要按下就能发射暗器。

    他一脸心痛解了腰带。

    “这次真的没有了!”

    黑衣人不语,绕着他转了一圈,结果又搜罗出来不少东西。

    藏着毒针的护腕,扣着钢珠的束腿带,缝了刀片的鞋垫,连袜子里都放了一卷细铁丝。

    靖王整日在他身上乱蹭,压根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

    但凡他失手碰了不该碰的地方,亦或是段钺起了杀心,他这条命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最后段钺浑身上下脱得只剩一件里衣。

    黑衣人还在巡视。

    段钺黑着脸:“我不跑了行不行,别找了。”

    黑衣人不话,剑尖一挑,指着他裤裆:“里面藏的东西拿出来。”

    段钺:“......”

    段钺忍无可忍:“够了!你别欺人太甚!”

    黑衣人直接用剑划破了他裤子,剑尖往里探。

    真他妈操了。

    段钺立刻捂住自家月宝,红着脸怒喝:“你就不怕被段初初知道吗!他让你看着我,可没让你上了我!”

    这话让黑衣人动作一顿。

    似乎是想起眼前这人与自家主子不可告人的关系。

    他默不做声收回了剑,后退一步,指着椅子:“坐回去。”

    段钺咬牙切齿,心里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怂怂地溜回去坐好。

    黑衣人用铁链把他重新绑起来。

    想了想,还把他脖子也勒了一圈,另一头拴在柱子上。

    这回段钺真像一只被套住的狗了。

    靖王都没这么对过他。

    他木着脸:“段初初会杀了你的。”

    黑衣人一般不会理他这些骚话,但这次却出乎意料地回了一句:

    “为主子生,为主子死,是暗卫的本分。”

    段钺看他一眼。

    “你在讽刺我?”

    黑衣人又不话了。

    段钺笑了下:“我可不是你家主子的暗卫。”

    他眸色微沉,显露出几分平日不曾在靖王面前展现的危险和阴翳,字字森寒:“我是他的索命鬼。”

    你就好好看着,你家主子是如何步步踏上我的前尘路。

    黑衣人倏然抬眸,警惕扫他。

    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从未经历的浓重杀意,如同置身炼狱。

    然而面前的少年暗卫脸色却没什么变化。

    和方才一样,朝他龇了龇牙。

    “兄弟,我想蹲茅坑。”

    人畜无害。

    ......

    营帐外静悄悄的。

    靖王被困的消息传来后,余下的将士相继去营救,如今帐里只剩下些老弱病残。

    段钺被绑着手,拽到一间临时搭好的棚子里。

    他正想拉上帘子,黑衣人也走了进来。

    段钺无语:“你跟进来不觉得尴尬吗。”

    黑衣人沉默,后退一步。

    段钺脱了裤子,屁股刚坐下来没多久。

    突然,帘子一掀,黑衣人站在他面前。

    “......”

    段钺拉到一半断了,不知道是该继续往外挤,还是该缩回去。

    “算我求你了,关上门让我好好蹲坑行吗。”

    “你会跑。”

    “你想多了,我光着屁股怎么跑。”

    黑衣人大概是觉得有道理,把茅坑里用来擦屁股的草纸兜拿走了。

    段钺难以置信瞪着他。

    他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盯梢。

    黑衣人道:“避免你耍手段。你结束的时候,再还给你。”

    段钺:“.......”

    太绝了,妈的。

    黑衣人在外面等了一刻钟。

    哪怕闹肚子,这时间也足够久了。

    里面却仍然没传来一点响动。

    黑衣人手指在帘子上停留片刻,本想直接拉开。

    但想起段钺那张几乎有点可怜的脸,又放弃了。

    罢了,再多等一时。

    茅坑里早就没有段钺的身影了。

    他从空间里拽了几张纸,擦干净之后直接解了锁链,跟黄书从空间溜了。

    “书书,靖王伤势如何?”

    “腹部中了一箭,并不致命,这会在城主府接受治疗,但药物和粮草都不够了。”

    黄书扑腾着翅膀飞在他身侧,“爸爸现在去见他吗?”

    “不,先查一下段飞的所在。”

    黄书很快用定位器搜寻到地点,惊讶道:“爸爸!统领竟然和靖王在一起!”

    它把两人交谈的画面放出来。

    “四殿下,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待此事了结,我会请奏父皇,将段十六收入麾下。”

    “十六是走是留,请遵从他自己的意愿,四殿下不得干涉。”

    “自然。”

    段钺脚步一顿。

    他也不蠢,联系先前种种,短短一瞬就明白了原委。

    段飞没有和覃墨川合作。

    段飞真正结盟的人,是靖王。

    他明知蔺欢没有下毒,却仍将自己派来北雁郡,为的是让自己远离纷争。

    他去黑水山海郡并非为了搬救兵,更不是要下毒,而是为了联合两郡城守迷惑覃墨川,让他信以为计划成功。

    黑水郡被困、山海郡粮草告急,乃至靖王战败,这一切恐怕都只是假象。

    是靖王为了引诱覃墨川出兵而制造的陷阱。

    段钺停下来,抹了把脸。

    “书书,帮我查一下山海郡的伤亡情况。”

    没多久,黄书就给了回信。

    “自五日前交战开始,大交锋总计八十余次,死亡五百人,伤患一千余。”

    哪怕段钺没上过战场,也知道这伤亡率低得不正常。

    山海郡根本就没有穷途末路,只是周旋而已。

    黄书又道:“爸爸,书书在城主府底下发现一个巨大的仓库。”

    “里面都是粮草兵器吧。”

    “是哒。”

    段钺叹口气。

    他这是被段飞和靖王联手耍了个团团转。

    “爸爸,还去见靖王吗?”

    “见。”段钺冷笑,“为什么不见,他都替我准备好了棋局,我自然要陪他一起演。”

    ......

    黑衣人又等了一刻钟。

    再如何这也太久了。

    他一把掀开帘子。

    茅厕空荡荡,锁链拴在扫帚上,里面夹了张纸:

    兄弟,我去找你家主子告状了,祝好运。

    另:你搜出来的炸弹是定时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它应该要炸了。(笑脸)

    黑衣人:“......”

    他立刻朝营帐附近厉吼一声:“危险!撤退!”

    下一瞬,一声巨响,整个营帐都被炸得粉碎。

    火海冲天,几个潜藏在附近的黑衣人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飞出来,口吐鲜血。

    黑衣人脸色沉了沉。

    “首领!发生什么事了?”

    “段十六逃了。”黑衣人声音冷漠,“即刻传信告知主子,另外清点人数,随我去追人,不能让他破坏主子的计划。”

    “是!”

    但黑衣人行动再迅速,也赶不及段钺这个挂逼。

    不过半个时辰,他就通过空间传送到了城主府。

    ......

    靖王脸色苍白,躺在榻上。

    伤口的鲜血汩汩涌出,很快就将新换的绷带染得通红,血水已经换了四五盆。

    钟宁急道:“殿下,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您会死的,让末将带兵杀出去,好歹先弄些药替您止血啊!”

    靖王闭着眸子:“没有命令,谁都不许妄动,出去。”

    “殿下!”

    “出去!”

    钟宁还不肯放弃,要再劝。

    曲怀灏叹气,拉住他:“阿宁,够了,别再扰殿下休息了。”

    “没有止血药,殿下连今晚都撑不过去!大殿下将他付托给我二人,你难道要我看着他生生疼死过去吗!”

    “那你要如何?如今粮草兵马什么都没有,将士们一个个饿着肚子,你要拿什么去仗?你想带着兄弟们去送死吗!

    “困在这里也是死,出去也是死,我宁愿死的时候多拉几个垫背!”

    “阿宁!站住,别去!”

    钟宁不听劝,冷着脸推开他。

    “吱呀——”

    一声轻响。

    就在两人争执时,门自己开了。

    两人同时转头。

    一个背着长剑的玄衣少年站在门前,俊俏,冷酷。

    段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