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赏赐
苏盛一脸喜意,跟在他身后的是四个健壮的太监,四人提着一个被红布盖上的物件,浩浩荡荡的进了琼花院东院,甚至惊动了西院的江昭训,江昭训站在窗口,神色愤恨,要不是郡主......
“奴才见过昭训。”沈之音好奇的看着这个物件,整个东院的宫女太监都眼巴巴的看着,要知道,太子可从没送过后院这么大的东西,哪次不是送只钗了事,要不然就是个玉镯子。东院的宫女太监各个脸上有光,挺直了背脊。
苏盛挥了挥手,四个太监将东西抬到了沈之音的面前,苏盛眉欢眼笑,一脸恭维的掀开了红布:“昭训,殿下有感于昨日昭训的遗憾,特地从殿下自己的私库里翻出了这张紫竹浮雕扬琴,殿下,最近他忙于政事,不能时常出入后院,但是三日后,殿下休沐,他会来检查昭训的琴声。”
东院的宫女太监眼神俱是一亮,看来,太子已经把他们主子放在了心上,主子果然不是一般人。
沈之音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这太子怎么这么气,她不过就是稍稍调笑了一句,太子就这样报复她,明知道她不擅扬琴,还偏偏将扬琴赐给她,这一路将这么大个物件搬来,招摇过市,这东宫后院,得有多少人坐不住!
苏盛见沈之音久久不话,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起来,这沈昭训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谢恩?他的眼神疑惑起来。
跟在沈之音身后的白术扯了扯她的袖子,沈之音挤出一抹微笑,撅起嘴,仿佛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替我谢谢太子,我很喜欢。”
白术机灵的给苏盛递了个香囊,苏盛摸了摸,轻飘飘的,笑容更加灿烂,荷包越轻,明礼越重,如此轻飘飘,定是银票无疑了。
“那奴才这就告辞了。”
沈之音面无表情,连翘白术等人一个个凑上前来,围观这个稀奇的物件,扬琴,亦名洋琴、桑图尔琴,听闻是由波斯经海运传入我朝,曾经只在广东沿海地带流行,后因为音色鲜明,刚柔并济,且音域广阔,流入中原,并被人熟知。
但是因为其数量稀少,常常只能闻其名,而不能见其身,这回借着昭训的东风,才见到了这个难得一见的乐器,大家都很庄重。
沈之音却一脸烦躁:“嬷嬷,将琴搬入库房吧。”
“不行。”白术脑子一抽反对了起来,她看了看沈之音脸上灰暗的神色,心翼翼的道:“昭训,太子殿下要检查的。”
沈之音听罢,眼神更加凶恶,恨不得想把扬琴给砸了,白术咽了咽口水:“昭训,奴婢这就把琴搬到书房的隔间。”她眼神示意康子和凌子,三人有默契的将扬琴抬起,往书房而去。
桔梗连翘互相看了看,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她们再傻也知道,她们的主子似乎并不愉快。
苏盛回到了荣德堂,太子正在写着什么,瞧见了苏盛的身影,放下了笔,意味不明的问道:“如何?”
苏盛摸了摸香囊,会意的称赞着沈之音:“昭训很是喜欢,还赏了奴才好大的礼。”
太子挑起眉头:“哦?”
苏盛被太子盯的有些冒汗,他直觉有些不对,眼珠转了转,试探的道:“不过奴才倒是觉得,昭训这欢喜中怎么也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太子勾了勾嘴角,继续提起笔。
苏盛仿佛摸准了脉络,继续道:“奴才瞧着昭训的脸色不像是很好,但是琼花院东院的宫女太监倒是欢喜。”
太子的笔尖沾了沾墨,继续批改,“唔,下去吧。”
苏盛恭敬的退下,在关上门的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太子的轻笑声,他摸了摸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给自己轻轻了一个嘴巴子,经验主义害死人,明摆着昭训不像是以前的主子,怎么能按以前的经验来回复太子。
这沈昭训,要这人与人,真还不能比,有的人天生就是运道好,入了太子的眼,虽不知道这沈昭训能得宠多久,但是这个时候,明显太子殿下是上心了,所以,他收了琼花院的银票,殿下也未什么,就是不知道,这沈昭训除了运道好,是不是足够聪明,这东宫女人的起起落落他苏盛可是见多了。
宁安堂,太子妃正喝着安嬷嬷端来的安胎药,听到消息,突然觉得气闷,她将茶碗放下:“嬷嬷,把窗户开,我觉得有些闷。”
安嬷嬷应了一声,安慰道:“就一个乐器,虽难得了些,但您也不用放在心上。”
青容却神色匆匆,快步走到太子妃的身边,轻轻耳语了一句。太子妃的神色陡然一紧,砰!在太子妃手边的茶碗被碎在地。
太子妃铁青着脸色:“混账!”
安嬷嬷眼神凌厉,看向宁安堂的众人:“你们下去!”
太子妃气的直发抖:“江白萱这个贱人,竟然瞒了这么久,难怪要让江白芍进宫!”
安嬷嬷近乎耳语的道:“我们,要不要......”
太子妃咬牙切齿:“嬷嬷,现在不比往时,皇后和淑妃都在紧盯这东宫的后院,自我有喜,东宫除了我们的人,也有后宫的人,此时我动手,一定会招了后宫的忌讳。”
“更何况,祖父在朝与左相斗得如火如荼,江白萱瞒了这么久,左相府一定帮忙掩护了,可恶!”
青容压低了声音道:“可是,江良娣的孕象算起来,与您相差无几。”
“江白萱!”太子妃恨恨的道。曾经江白萱害她失去了她第一个孩子,她也让她五年没有孕事,本以为江白萱已经再难有孕,没想到......
“这个节骨眼,我们不适宜动手,不过,江白萱要将她有喜这个事情捅出来一定会经过太医,青容,你看看,有没有机会接触这个太医。还有......”
“还有,安嬷嬷,既然太子殿下对沈之音另眼相看,那么就让沈之音尽快承宠,孕育子嗣,把琼花院的香,停了......”
安嬷嬷却有些举棋不定:“香?”
太子妃神色淡淡,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祖父在朝堂与左相争,我在后院与江白萱争,如果我这一胎是殿下还好,如果是郡主呢?总得有一个子嗣留有沈氏的血脉,不能让江氏专美于前,江白芍那不能出纰漏。”
安嬷嬷总觉得有些地方她们疏忽了,但是一时之间也找不出来,她应声去安排了。太子妃紧紧握拳,指甲掐入肉里也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