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回忆篇16
元承影在云家住了两个月,效果显著,云含光的药瘾明显减退。
可能是他折腾得太狠,激发出了云含光的潜能。
强烈的求生欲望,战胜了对药物的渴望。
元承影观察了三天,确定人彻底好了之后,他立刻骑马跑了。
身后还隐隐传来云含急败坏地怒吼:“元承影!你给我滚回来!”
元承影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快点,要是他追上,今天咱俩都玩完。”
眼看着一人一马消失在街道尽头,云含光跺跺脚。
这段时间他只是意识不清醒,但没有失忆。
元承影是个讲义气的好朋友,却不是个良医。
云夫人每次看到他照顾云含光,都会派人去棺材店,看看那边进度怎么样。
怕这边云含光命折腾没了,那边棺材还没出炉。
离了云家,元承影直接放出顾二皇,让它去皇宫约顾诗出来。
他要去看自己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五皇子了。
丞相公子?那是谁,和他没关系。
等顾诗交代好宫内的事情,偷偷赶过去时。他看见一身银甲的少将军,身姿挺拔持长枪。牵着枣红色的神驹,静静地站在山坡上。
他摘下头盔,露出坚毅的面庞。
似乎是听到了刻意放缓的脚步声,少将军警惕地转过头。
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他勾起嘴角。一向死板的脸,仿佛冰雪初融,让他瞬间鲜活起来。
顾诗呆立在原地,心脏剧烈跳动。
他捂住胸口,脸上泛起潮红。
这么帅的将军,不愧是他的男人!
今晚他就算强上,也一定要试试那杆枪的滋味。
正在等爱人过来的元承影,莫名打了个哆嗦。
他没在意,只当是自己太紧张了。
四年不见,五皇子模样愈发的清纯动人。虽是男子,却比画上的仙女还要漂亮。
皇子带着灿烂的笑脸,像个马驹一样,颠颠地向他跑来。
顾诗激动地扑到他怀里,一头撞在结实的盔甲上,疼得蹲在地上揉脑袋。
枣红马在旁边嘶嘶的叫,拿马尾甩顾诗的后背。
元承影扯下盔甲,给了马一脚。
敢笑他家娘子,这个月没有精草了,自己出去啃草皮。
枣红马很有灵性,它读出主人的意思,委屈地往远处走。
边走它还边瞪顾诗,怨他夺走了元承影的宠爱。
枣红马没走出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主人紧张的喊声。
“诗诗,你不要这样!这里连张床都没有,我们不能你不要往里伸了!”
“来嘛来嘛,诗诗想要嘛。”
“第一次这么重要,就算不能在洞房,也要在床上。不行诗诗你快住!!!”
“一别四年,我很想你。娶不娶我不重要,先快活过再。”
枣红马转过头,看见那个抢走元承影的白脸,正骑在他身上撒野。
它心高气傲,枪法绝伦的主人,现在仿佛武功尽失,根本不是白脸的对。
枣红马通灵护主,它长鸣一声跑过去,想把胆大包天的恶人踹飞。
它来到近前扬起蹄子,之前还弱可怜的主人,立刻窜起来给了它一掌,将它打得后退几步。
马儿双眼含泪,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元承影抱着皇子左看右看,紧张地道:“它多半是护主心切,可有伤到你?”
顾诗对着马挤眉弄眼,马气得直甩尾巴。
听到少将军的话,顾诗转转眼睛。
他拉住元承影的,按在自己腰上,柔柔弱弱地靠在他怀里:“这里难受”
话音未落,他又引着那宽大的掌缓缓下滑。
直到移到那处,他垫脚在元承影耳边喃喃道:“还有这里也不舒服,想让元哥哥,好好揉揉。”
最后四个字的很暧昧,元承影紧抿着嘴唇,脸涨得通红。
感受到掌心的触感,他抖得厉害,一动都不敢动。
顾诗瞪了枣红马一眼,这边要办事了,还不快走!
元承影缓过神来,见他这样,以为他害怕。
便拍拍马头,示意它去一边玩。
枣红马不情不愿地走了,没走出多远,身后又传来主人慌乱的喊声。
“你别碰,你快松!”
“诗诗算我求你,我们好歹回城里找个客栈。”
“你怀里这是什么东西?谁给你的,你自己私下用了?你是我的,这种玉做得破东西,怎么可以进去!”
白脸拿着两根长条石头:“我是皇室血脉,真龙天子的后人,龙性本淫。我加冠后,体内龙脉觉醒。既然你不肯,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平日都是怎么用它们的。”
“你敢!!!”
枣红马只是匹马,听不懂人类的话。
有心护主,奈何主人不争气,它也没办法。
主人生气了,翻身压住白脸。两人一边吵,一边在山坡上滚来滚去。
枣红马动动耳朵,好奇地看过去。
主人气急败坏地抱起白脸,冲进树林里消失不见了。
山坡上,一匹马孤零零地站着。
它从日头偏西,等到漫天繁星。
又从太阳升起,等到晌午时分。
就在它等得不耐烦,开始刨地的时候,它的主人抱着人走出树林。
枣红马颠颠地跑过去。
先是看看神清气爽的主人,再看看他怀里昏迷不醒,满脸泪痕的白脸。
它得意地甩甩马尾,讨好地舔着元承影的脸。
白脸被主人打残了,活该。
主人不愧是它看中的男人,果真威武不凡。
先是被百乐丸弄掉半条命,又被元承影的野蛮疗法,褪去半层皮。
云含光喝着神医谷开得汤药,感觉自己能活下来也是命大。
神医谷的弟子探过脉后,摇头叹息道:“你这药瘾算是暂时戒了,但千万不要再碰百乐丸。那药伤身子,你现在身子很虚弱,经不起折腾。不要动肝火,心神不要有太大波动。没个十年八年,你的身体养不好。”
他思索一阵,补充道:“对了,不能继续饮酒,不能吃油腻辛辣的。茶一天最多一壶,不能多喝。”
云含光喝药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含笑送走先生。
元家马车停在门口,元承影急匆匆地下了马车:“你们家公子呢?”
他顺着下人指的方向,快步赶到书房。
一推门就看见云含光摊在桌子上,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元承影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云含光缓缓闭上眼睛:“神医过这辈子,基本告别美酒佳肴。连茶水都不能随意饮用。不能对酒当歌的日子,活着的还有什么意思。”
元承影不喝酒不喝茶,他没办法理解好友此时悲伤绝望的心情。
“能喝的东西那么多,梅子汤就不错,我做给你喝。”
“酒是人间美味,你不懂。”
元承影见怎么劝都没用,索性直接拽起云含光,急吼吼地道:“江湖救急,你懂得多,快来帮帮我。”
云含光幽幽地嗯了一声,“什么事?”
元承影压低声音,“我和诗诗昨晚在树林里,做了那种事。他现在昏过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含光:
可骂的地方太多,他一时语塞,错过了最佳时。
只来得及拿着折扇抽他几下,就被扛走了。
他被元承影打包送进一家客栈的房间里,看见躺在床上睡得直打呼噜的皇子。
云含光摸摸顾诗的额头,又看看上身有没有明显伤痕。
明明是元承影叫他过来帮忙,他拉被子的时候,却感觉背后有一只护食的狼。正死盯着他。
等他回头看去,元承影依旧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一脸的蠢相。
云含光上动作顿了顿,看来上身是极限,余下部分他不方便做检查。
他一边给元承影写注意事项,一边皱眉道:“你们太冲动了,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元承影叫二去准备热水沐浴,转身听到好友的话,他勾起嘴角笑道:“想好了,既然我不能娶他,那我便终身不娶。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唉,那子嗣呢。”
“皇子那么多,皇族血脉延续不差诗诗一个。至于我这边,也好办。这年头不太平,多少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娘。日后我出去几年,抱个没了亲人的男婴回来。就我行军路上找个女人,她给我生的娃,生完难产死了。我思念亡妻,心里装不下别的莺莺燕燕,这男婴就是我元家血脉。”
云含光上动作一顿。
巧了,他也想这么蒙混过关的。
现在借口被元承影拿去用,为了防止露馅,他还要再想一个。
既然他们两人都有了自己的打算,那云含光便不再多什么。
元承影接过他递来的纸条看了半晌,开始着准备所需物品。
云含光为了避嫌,很快告辞离开。
他没有上元家的马车,独自一人漫步在街道上。看着周围来往人群,忽然心生感慨。
遥想十岁那年,元承影在一天夜里,非常愧疚地跟他道歉。
‘我们是好兄弟,按理来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唯独诗诗,我不想分给你。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很没义气。可我想了很久,还是舍不得。’
云含光叹口气。
真是长大了,学会护食了。这么一看还是时候没心眼,傻的讨人喜欢。
暗卫将这段时间的情报汇报给他,云含光听着频频点头。
顾诗在一点点插朝政,渗透朝廷。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看来皇宫内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
只可惜五皇子本性纯良,不是会强抢皇位的性子。江山落到大皇子里,倒是糟践了。
除了皇宫的消息,跟随元承影去了边境的暗卫,还汇报了桓城和翰城的情况。
云含光沉吟半晌,心情好了许多。
核和四皇子相处融洽,两人共同对敌,牢牢地守住翰城。
有军功在身,又有四皇子推荐。到时元家云家背后操,核定能成为朝顾第一女将军。
到时不仅军妓的事情有会根除,岳樱宁也可以踩着前人的路,成为下一个巾帼女将。
云含光离开没多久,顾诗就醒了。
元承影正红着脸给他洗身子:“还有哪里难受?”
顾诗骚不动了,他指指自己的脖颈。
元承影殷勤地给他递了杯温水,蹲在木桶边关切地看他,“嗓子好些了么,是我太过分了,你打我吧。”
如果不是亲眼看过他杀敌时凶狠冷漠的模样,顾诗很难从他此时狗里狗气的样子里,看到一点大将军的影子。
顾诗享受着元承影的细心照顾,慵懒地喃喃道:“最近起义的军队越来越多,官逼民反。揭竿而起,自立为王,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出大乱子。”
元承影揉着他的肩膀,“我亦在留意此事,他们要建立什么同盟军,一起推翻腐朽不堪的朝廷。元家在民间威望极高,我又算半个武林人士。过些日子,我去那边走动走动。”
他停顿半晌,忽然吻了吻顾诗的眉心。
“诗诗,要是皇帝是你就好了。我劝他们的时候,底气还能足些。你大哥当初那些蛇怎么就没咬死他。”
顾诗没接话,只是垂眸看着水面。
前些日子一个女道士去了皇宫,她算了一卦,王朝气运已尽,让他们快些打棺材,免得尸体都没地方安葬。
皇帝当场就炸了毛了,谁都拦不住他。女道士得多耿直,死得多凄惨。
顾诗啧啧摇头,其实女道士不全是危言耸听。
他也觉得现在的朝顾一团乱,怕是扛不住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