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脱
余蔓“死”了十来日,被花无缺抓个正着,自然要叙些情谊,有一番交代。至于江鱼,她原打算和他一起去找燕南天,可现在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散了就散了,日后如何,且看缘分。
花无缺欢欢喜喜地拉着余蔓回到住所,“萍姐姐,我想好了”
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考虑这件事。
“我们找个地方隐居,从此不问世事,断了与移花宫的联系。”
如此一来,萍姐姐就安全了。
余蔓怔了怔,“那你为何还要与江鱼约定两个月后再战?”
花无缺苦笑,低声道:“总得给师父一个交代。”
师父对他有养育之恩,如今他欲弃师父而去,已是不孝不义,师父命他杀江鱼,又不是什么难如登天的事,他怎能不给师父一个交代。
余蔓轻轻叹了口气,她理解花无缺的心情,甚至有点惭愧。
她想告诉他,不需要抉择,不需要为她这么做。
她九死一生归来,明知无缺一定伤心欲绝,也无意主动相认,只因她与邀月、怜星撕破了脸。她不想找麻烦,也不想让他为难。
对于无缺来,邀月和怜星既是他的师父也是他的养母,他为她的性命安危,舍下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舍下他的家移花宫,如此看来,倒是她冷漠无情了。
花无缺情绪愈发低落,幽幽道:“江鱼是个什么样的人?”
余蔓听花无缺问起江鱼,想到他们两兄弟还未坐下来好好过话,眼神不禁殷切了几分,“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与他相处久了,你会喜欢他的。”
“喜欢?”花无缺脸色微变,拧着眉头愣在那儿,眼光闪烁片刻,末了,他垂下眼眸,“萍姐姐喜欢他,就要我也喜欢他,我”
“不是这个意思。”余蔓忙按了一下他的背,“我是想告诉你,江鱼这个人还不错,别看他吊儿郎当的,但本性不坏,值得交往。”
“倒是那个江玉郎,你可不要轻信他的话,那子毒得很,他爹江别鹤更不是个东西。”
花无缺沉默片刻,扯起嘴角挤出一丝微笑,认真点了点头,“记住了。”不等余蔓话,他又道:“萍姐姐饿了吧,我去给你煮面。”
话音未落,人已匆匆出门去了。
花无缺在厨房切切剁剁,余蔓没跟过去,待花无缺用托盘端着两碗面回来,只见余蔓伏在桌上,呼吸沉重。
“萍姐姐?”花无缺快步上前,将余蔓叫醒。
余蔓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看了花无缺一眼,又趴了回去。她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合过眼,这会儿终于撑不住了。
花无缺心知她昨夜肯定没睡好,柔声劝道:“吃点东西再睡。”
“不行。”余蔓在臂弯里摇头,后鼻音很重。
花无缺笑了笑,“你就睡这间,我去别处。”
着,他心念一动,便想将余蔓横抱起来,谁知余蔓顺势借着他的,扶了一把,晃晃悠悠地起身,走向床榻。
余蔓坐在床沿上蹬鞋子,蹬着蹬着忽然呆住不动了,花无缺觉得奇怪,正要问她,却见她从怀里掏出一本皱皱巴巴的册子。
“这个给你。”
花无缺接过册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余蔓躺下,扯过被子往身上盖,闭着眼:“五绝神功。”
“坠崖后,我大难不死,得了这桩缘。”
当时她和江鱼在欧阳亭的墓室里,不知误碰了哪处关,两人掉入暗道没入水中,她里拿着这本五绝神功,情急之下便往怀里一揣,没想到纸质特殊,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字迹依旧清晰。
花无缺见她想着自己,不禁心中欢喜。
“你看几遍,能记住多少是多少,明天我还要交给江鱼。”余蔓闭着眼睛。
花无缺神情一滞,翻页的僵住,“这秘籍是他的?”
余蔓叹了口气,翻身面朝里,背对着花无缺,仿佛在抱怨他问题太多。
“东西是我和他一起发现得,自然不能独吞。”
既然是你和他的,为什么还要给我看?花无缺僵立在那儿,心情起起伏伏,半晌,端着面,关门出去了。
余蔓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外面有女人话,猛然惊醒。太阳应该已经落山了,房间昏暗,她仔细一听,花无缺叫来人“铁姑娘”,这才放心,翻了个身,再次睡去。
铁心兰是来拿行李的,她走后,花无缺在院中踱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江鱼仰靠在屋前的磨盘上,翘着二郎腿,铁心兰跟他话,他也只是哼了一哼。
花无缺负立在墙上,咳嗽一声。
铁心兰回头,见是花无缺,顿时惊慌失措,“花公子,不是好两个月”难道你反悔了?
江鱼跳下磨盘,绕过铁心兰,懒洋洋地掏着耳朵,一脸随意,“找我?”
花无缺扔给他一本册子,淡淡道:“她给你的。”
不用问,江鱼也知道花无缺口中的“她”是指谁。
看清册子封面上四个字,江鱼愣了一下,忍不住翻开,借着擦黑的天色看里面的内容,最后不得不承认,欧阳亭的五绝神功并未损毁。
江鱼眼珠一转,挑眉看着花无缺,似笑非笑,扬了扬中的册子,“她叫你给我的?”
也许他对她不算了解,但他认为,支使花无缺给他送东西这种事,她是不会做的。
花无缺定定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神情淡漠,“好好练吧,你有两个月的时间。”
完,身影一晃,消失在夜色中。
铁心兰咬着嘴角,扯扯江鱼的后襟,声:“鱼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
“为什么?”
“花公子那么喜欢他的萍姐姐,你总在一旁碍眼,不定什么时候,他就反悔了。”铁心兰不认为花无缺会是这种人,但还是忍不住忧心忡忡。
“你他喜欢铁萍姑?”江鱼笑出声来,表情变得玩味。
“嗯。”铁心兰用力点头,“他虽然没有明,但我感觉得到,他非常喜欢铁萍姑姑娘。”
这段时间,她与花无缺同病相怜,各自沉浸在悲痛之中。幸得上苍垂怜,拨云见日。
“看不出来呀。”江鱼拖着调子,有几分幸灾乐祸。
也不能完全看不出来,只能花无缺的情感过于内敛,很容易让人忽略。既然他自己藏着掖着,那就怨不得别人后来者居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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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缺回到住处,听到厨房有响动,便喝问了一声。
“谁?”
几下脚步声,余蔓抱着碗筷,出现在黑咕隆咚的厨房门前。
“无缺,你去哪儿了?”
花无缺看到余蔓里的碗,径直走过去,“你在吃什么?”
竟是他白天煮得那碗面,被余蔓吃掉一半,剩下的凝在碗里干成一坨。
“怎么不热热再吃?”花无缺不由分抢走面碗,猫腰进了厨房,“我重新给你做。”
“不用,我已经吃饱了。”余蔓满不在乎地。
“不行。”
花无缺点亮油灯,在火光下看了余蔓一眼,似有责备之意。
余蔓愣了愣,从前,花无缺会温温和和地问她“真的不用吗”,如此坚决的关心还是头一次出现,感觉很奇怪,好像被当做孩子对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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