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脱
余蔓和江鱼遇到熟人了,准确地,是江鱼被熟人认出来了。
他们吃席吃到尾声,余蔓问起燕南天的去向,江鱼十几年重伤不醒,前阵子却突然失踪了,他也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
话间,一抹火红色的身影走过来。
“江,,鱼。”张菁咬牙切齿,抖开里的鞭子。
她初识江鱼,便遭其暗算,被戏弄得很惨,她恨不得杀了他。后来再遇江鱼,皆因场合所限,不便动。今天,她到江边调查酒席投毒一事,没想到竟撞见了这贼,天赐良,定要将他好好折磨一番。
余蔓衣衫鲜艳,束着马尾还扎了几根辫子,眉眼生动,光彩照人,与她从前轻纱素衣,温婉文静的形象差别极大。张菁扫了她一眼,没认出来,便抛到脑后,专心对付江鱼。
江鱼长蹿下跳,躲避张菁的鞭子,所到之处一地狼藉。余蔓洗了,观战片刻,忍不住摇头叹气,心道,江鱼武艺不精,硬碰硬的话,一个张菁都应付不了,在无缺下更过不了几招。
“还愣着做什么,走啊!”江鱼冲余蔓大吼。
余蔓无奈,“你走你的,我跟得上。”
张菁一听,才想起来江鱼还有个同党,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余蔓一眼。
余蔓趁势上前,对张菁微笑,“张姑娘”得罪了。
她原打算礼貌地招呼一声,然后带江鱼脱身,可是,张菁好似不认识她一般,将她晾在一边,继续追着江鱼猛抽。二人你追我逃,余蔓跟在后面,欲言又止,最后决定再等等看。
江鱼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不定根本不需要她帮忙。
这时,迎面走来两个人,张菁眼神一亮。
“花公子,你不是要找江鱼吗,快抓住他。”
前路出现的白衣男女,赫然是花无缺和铁心兰,他们在城区中心游走,没找到江鱼,却偶遇“江南大侠”江别鹤之子江玉郎,花无缺想着江氏父子结交广泛,也许有办法尽快寻到江鱼,便向江玉郎打听。
江玉郎告诉花无缺,他认识一个叫鱼儿,但不知姓氏的年轻人。
铁心兰十分激动,忙追问:“那人是不是这么高的个子”着踮起脚,举比划了一下,“脸上有疤?”
江玉郎露出意外的表情,点头道:“应该就是他。”
“我们刚刚还见过面,他和一个姓铁的姑娘,往北边城郊去了。”
江鱼和一个姓铁的姑娘花无缺和铁心兰对视一眼,是他们要找的人没错了。
二人辞别江玉郎,迫不及待地向北寻觅,到了郊外,没走多久,便有了眼下这出大团圆。
张菁想让花无缺和她一起捉拿江鱼的愿望,注定无法实现。此时的花无缺,眼里没有别人。
铁心兰哭喊着扑向江鱼,花无缺身影摇曳,一步掠到余蔓面前,四目相对,无语凝噎。
“萍姐姐,为什么”
明明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趁他睡着,又走了?
江鱼抓住会,一把迷烟撂倒了张菁,回头看到花无缺倾身抱住余蔓,顿时变了脸色。
余蔓从花无缺肩头露出半张脸,冲江鱼一个劲儿地使眼色打势,示意他快走。谁知,江鱼脖子一梗,掐腰站在那儿与她唱反调。
花无缺感怀了一会儿,恍然想起江鱼的存在,遂轻轻拍了拍余蔓的肩膀,放开她,转过身定定看着江鱼。
“又见面了,花无缺。”江鱼扬了扬下巴,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眼神却异常锐利,“没想到吧,爷我命”
命大的“大”字还未出口,一阵充满杀意的劲风扑面而来。
江鱼眼睁睁看着花无缺冷若冰霜的脸越来越近,可怕的是,他不仅无力抵抗,甚至整个人僵住,连挪动一下也不能,寒意从心头发起,蔓延全身。
“无缺”余蔓抓住花无缺的臂。
花无缺犹豫了一下,散去攻势,他看着余蔓,眼里有委屈还有一丝愤慨。
“萍姐姐,江鱼既然还活着,我与他这一战就不可避免。”
当初,他若能当立断,与江鱼决一死战,铜先生又怎会为惩罚他,拿萍姐姐问罪。
“无缺,别这样。”余蔓声。
“为什么?”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你不忍心?”花无缺的声音变了调。
他无所谓江鱼的生死,不过依命行事罢了,他不安的是,她变了。
他们带着任务出谷,目标就是江鱼,她从未劝阻过他。而今,她竟然向着江鱼话。
余蔓焦虑地搓搓,挤出一丝微笑,“我觉得可以先放一放,毕竟”邀月还不知道。
“要战便战,我不惧你。”江鱼中气十足的一嗓子打断余蔓的话。
“这可是你得。”花无缺看了余蔓一眼,仿佛在“你看,他应战了”。
“动之前,能否给我一个理由。”江鱼面沉似水,“花无缺,你我无冤无仇,为何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杀你便是杀你,不需要理由。”花无缺冷冷道。
铁心兰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震惊。这,还是她认识的花公子吗?
花无缺脱口而出,完自己也觉得惊讶,愣了一下。
他发出一声叹息,看江鱼的眼神十分复杂,轻声问:“你好奇?”
“你不好奇?”江鱼反问。
花无缺沉吟,目光游移,几次向余蔓的所在倾斜,末了,幽幽吐出三个字,“两个月。”
江鱼一愣。
“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解惑,两个月后,涂山山顶,你我做个了断。”
江鱼沉默片刻,昂首一笑,朗声道:“好,一言为定。”
两个月,可以做许多事情,少留一些遗憾。
花无缺不再关注江鱼,侧身面对余蔓,低声道:“萍姐姐,师命难违。”
再次放走江鱼,还是因为萍姐姐。两个月,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我知道。”余蔓露出欣慰的表情,“这样就很好。”
江鱼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冷眼看着余蔓和花无缺,神色变幻。
铁心兰唯恐他生事,一个劲儿地催促,“鱼儿,我们走吧。”
花无缺笑了笑,拉起余蔓的,柔声道:“我们走。”
江鱼露出嘲讽的表情,张开嘴,正要话。
就在这时,余蔓突然看过来,对上江鱼的目光,“你快去找燕南天,此间利害关系,还需亲口问一问燕大侠。”
贸然出真相,无法让人信服,所以,时非常重要。邀月和怜星不会为此作证,只有大家的情绪酝酿到位了,真相佐以邀月、怜星的反应才更有服力。
她需要燕南天坐镇己方,以抗衡邀月和怜星,否则贸然道出真相,惹恼了姐妹俩,被一锅烩了,害了自己也害了无缺和江鱼。
“你呢?”江鱼问。
余蔓垂眸笑了笑,施展轻功步法,与花无缺联袂远去。
江鱼眼盯着地面,眉头变换着形状。
他丢下她一次,她也丢下他一次,但是不一样。
他是为了保护她,避免师父们接触她。而她,在他和花无缺之间,很自然很轻易地选择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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