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盘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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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年糕,还要走多远?郭靖认真问。

    陆洪正要开口,却被余蔓抢了先。

    “走吧。”余蔓走在前面,边走边回头示意他们跟上。

    陆洪不再言语,牵马跟上余蔓的脚步。

    待集市落在身后,四下没有外人的时候,余蔓走到马腹一侧,“靖儿。”

    郭靖一听,矮下身趴在马背上看着余蔓,乖乖应道:“姨。”

    余蔓抬头对郭靖淡淡一笑,温声道:“这里是宋地,大家都汉话,你也要汉话。”

    李萍生前,母子在家里都是用汉话交流,郭靖的汉话得非常流利。自踏上扶灵回乡之路的那一刻开始,余蔓就引导郭靖只汉话,效果不错。

    丘处抢人之前,郭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过蒙语了。这会儿又突然冒出来几句,大概是孩子无意使然吧。

    郭靖捂了一下嘴巴,然后把拿开,诚恳地:“靖儿知道了。”

    余蔓欣慰地点点头。

    牛家村,包家。

    饭菜上桌,余蔓分了碗筷。

    郭靖皱着脸,突然发问:“姨,我们什么时候回蒙古?”

    余蔓一愣,心情既复杂又好笑,“我们不回蒙古,以后就住在这儿了。”

    郭靖听后,失望地低下头。

    余蔓轻轻叹了口气,耐心劝道:“这里是你爹娘的家乡,你本应该生长的地方。”时间久了,你会喜欢这里的。

    孩子的忧愁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不,余蔓话音未落,郭靖已笑眯眯地仰起脸

    “姨,陆叔叔送我一只海东青。”

    余蔓茫然地眨眨眼,“海东青?”

    那是什么东西?

    陆洪轻笑,开口给余蔓解释,“是一种神俊不凡的鹰,长在东北方,江南这边见不到。”

    余蔓一听,面露难色,“这种鹰应该很难抓吧”

    着,看向郭靖的眼神充满责备,就要教训这孩子几句。

    当初哲别送他黄金,他拒收,眼都不眨一下,现在陆洪送他一只鹰,就开心到满面红光?余蔓觉得有必要加深一下郭靖对价值的概念,鹰不是寻常山雀,人家送你你也不该应下。

    “不难。”陆洪摇头,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有专门的捕鹰人。”

    “姨,我们去中都吧。”郭靖声。

    他想看海东青,更想陆叔叔带他去打猎。

    “可以呀。”余蔓一把捏住郭靖的脸,用力拧了拧,“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去了。”

    心情大起大落,郭靖蔫头耷脑,丧气地想,等他长大,陆叔叔送他的海东青岂不是早就死了?

    “包姑娘,不如就带靖儿到中都住一段时日,我也好一尽地主之谊。”陆洪劝道。

    余蔓摇头,“谢你好意,只是靖儿还,我们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暂时不考虑带他出远门。”

    接下来要提上日程的事有很多,安排郭靖读书习武,就能占据她的大半精力。

    陆洪叹了口气,“我担心那位丘道长再来找你们麻烦。”

    提起丘处,余蔓就忍不住撇嘴,语含讥诮,“他敢来,也是自找麻烦。”

    饭后,陆洪在包家略坐了坐,喝下两杯茶水,便起身告辞。

    余蔓送陆洪出门,不经意问道:“陆公子是做什么的?”

    陆洪垂眸,微微一笑,“我是商人,做玉石生意。”

    “哦”余蔓露出了然的表情,煞有介事地摇着食指,“辽东产玉。”

    “没错。”

    陆洪以为接下来余蔓会同他把辽东玉展开聊一聊,他腹稿都打好了,却见余蔓颠颠跑去开院门,丝毫没有继续这一话题的意思。

    “包姑娘,你有没有考虑过移居中都?”陆洪牵马跟在余蔓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句。

    余蔓疑惑地看着他,“没有,没这个想法。”

    “我不放心你和靖儿,想把你们接到中都照顾。”

    余蔓连连摇头,“不,不用”

    她和靖儿有有脚,有房子有地,不要人照顾。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陆洪向余蔓拱,郑重一礼。

    “你也救了靖儿。”余蔓抢着。

    她不需要陆洪报恩,也希望陆洪不要太把救命之恩放在心上。

    “那是应该的。”陆洪定定看着余蔓,嘴角含笑,低声道:“我真心希望能给你和靖儿更好的生活。”

    余蔓顿时脸一热,“陆公子,我和靖儿在家乡也能生活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可是你一个人带着靖儿,乡里肯定会有闲言碎语。”

    余蔓笑了笑,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一个人带着靖儿,走到哪儿都会被人闲话。”

    她要是怕被人,大可以把靖儿交给丘处抚养,或者不去寻找李萍就是了。

    “不如安稳留在家乡,乡亲们背地里几句闲话,可到底是几十年的乡亲。”

    默然片刻,陆洪长叹一声,垂首道:“你当真不随我去中都?”

    “陆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们各有各的生活,不必强行捏合到一起。”

    陆洪苦笑,“是我痴妄了。”

    眉梢动了动,余蔓双眼微微睁大,眼光无措地震荡几下。话到这份上,她要是还品不出怪异在何处,那就是装相了。

    想不到,她从北国带回了一朵桃花。

    陆洪带着期盼,心试探,“等过两天,城里的事办完,我可以再回来看看你们吗?”

    余蔓抿抿嘴,举目向天边张望了一下,随后积极地指着通往村口的路,“天色不早了,快走吧,别耽误了进城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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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靖回来了,第一件事自然是带他到郭啸天和李萍墓前祭扫。

    余蔓剪了一篮纸钱,又备了几样贡品,携着郭靖出家门往村外走。

    一群孩子在村口玩耍,见余蔓和郭靖经过,推推搡搡地挤过来,指着郭靖大叫,“金人崽子!金人崽子!”

    郭靖气愤地握紧拳头,他虽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叫他金人崽子,可也听得出来其中的侮辱之意。

    余蔓脸色一变,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土坡,土坡上坐着几个妇人,她们一边熟练地料理杂活,一边交头接耳,这会儿见余蔓看过来,不约而同地闭嘴。

    余蔓冷着脸,带郭靖大步过去。那几个妇人面面相觑,一个村住着,她们都知道包先生家的女儿是个练家子,万一动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前日在集市上过话,梁兴家的女人就在其中,她陪笑着招呼余蔓,“大姑娘”

    “几位婶婶,还没给你们见过,这是郭靖。”着,余蔓扶着郭靖的肩膀把人往前推了一步,淡淡笑道:“郭啸天郭大哥家的孩子。”

    那天在集市上,郭靖得是蒙语,地方的人大概没听过,想当然地以为是女真话,闲话口口相传,就成了余蔓带回来的男孩是在外面她和金人生得。

    “郭家那个,不是早死了?”长脸妇人声嘀咕。

    另一个白胖妇人恍然想起一事来,啪地拍了下脑袋,“萍当时已经怀孕了。”

    “真的假的?”

    “我也记得有这么回事,当时萍被押走的时候,我还为这事掉了眼泪。”

    “他难道是萍的儿子?”

    几个脑袋探过来,盯着郭靖使劲地瞅。

    余蔓点头,缓缓叹道:“郭大嫂不久前病逝了,我带她回来葬在村西边向阳的坡地上,你们谁家放牛经过,可要帮忙照看一下。”

    妇人们一听,迭声“应该的”,又夸余蔓人美心善,李萍没白与她交好一场。

    “靖儿”余蔓摸着郭靖的后颈,沉吟道:“生在北方,那边常见蒙古人,日常免不了要几句蒙古话。”

    那些孩都没跟靖儿过话,就叫靖儿金人崽子,还不是跟大人有样学样。

    “靖儿的爹娘都是宋人,他也是宋人,咱们牛家村的人,可不是什么金人崽子。”笑意微冷,话里藏着刀子。

    狗的错找主人,孩的错找大人,今天把话都明白了,再让她听见什么金人不金人崽子不崽子,拆家毁院是轻的,打人放火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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