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盘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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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扫过郭啸天夫妇的坟墓,生活归于平静,一切渐入正规。

    一日,余蔓在给郭靖量体,打算着给他从里到外做几套新衣。忽然想起,还有个要回来看看的中都桃花。

    如果陆洪下次来,把话挑明了,她该如何应对?思及此处,余蔓不禁心生烦恼,暗暗期盼陆洪忘了这茬,最好不要再来了。

    这时,只听外面哐啷一声,一群人破门而入。

    余蔓从窗往外望,看到闯进来一队官兵,持刀枪,前面几个举着火把,密密麻麻占了半个院子。

    “里面的人,给我出来!”

    余蔓转身,取了刀拿在上,叮嘱郭靖留在里屋不要出声,自己走房门。

    “官爷,来寒舍作甚?”

    为首的武官额上有疤,拿着腔调问余蔓,“罪人郭啸天之子可在此处?”

    余蔓心思一沉,淡淡道:“听不懂官爷在什么。”

    郭啸天死了快六年了,靖儿才回牛家村几日,这些人就闻着味过来了,可见衙门有多清闲。

    疤头武官冷笑,“少在老爷跟前装相,依律,罪人之子收没为奴,你私藏罪奴,老爷我也要问你的罪。”

    余蔓不以为意,甚至有点想笑。这人的法也太牵强了,看着倒像专程来找麻烦的,可是,她和靖儿何德何能被一群官兵针对?

    “官爷是哪个衙门的,不知高姓大名?”

    疤头武官竖起大拇指反一指自己,气焰十分嚣张,“老爷我在临安府当差,老爷的大号你记好了,姓段名天德,一会儿磕头求饶可别叫错了。”

    余蔓慢慢瞪圆双眼,歪头摸了摸耳朵。她没听错吧,段,天,德?

    段天德怎么出场了?没道理呀。

    “把人交出来。”段天德威胁。

    “一个孩子罢了,也值得你们兴师动众。”余蔓嘲笑。

    “少废话。”段天德呵斥,愈发不耐烦。

    “有公文吗?”余蔓也是好奇,是谁这么有闲情逸致,时隔六年,也要赶尽杀绝。

    “想看公文?等到了衙门,挨了板子,你自然就看到了。”段天德狞笑,凶相毕露,他挥下令,“给我搜!”

    官兵们一拥而上,就要将拦在主屋门前的余蔓拖开,被余蔓拔刀震慑,踌躇不敢上前,一个劲儿地瞄段天德的脸色。

    两方对峙,最先耐不住的是余蔓,她眼睁睁看着官兵点燃茅草,柴房、厨房冒出滚滚浓烟。

    “欺人太甚。”她咬牙骂了一句,三下两下砍倒堵在面前的第一排官兵,随后飞身扑到窗下,一刀砍在欲翻窗入内的卒的腿上。

    她踢开卒,翻窗冲进室内,拎起郭靖杀出层层包围,从屋里到屋外,再到家门前的村路上。期间,不忘重点“关照”段天德,段天德被削掉一片头皮,腰上挨了一脚摔了个狗啃食,吓得屁滚尿流,跑得比谁都快。

    可惜好景不长,余蔓以为轻易就能撤到村外,不曾料到,村内各条路上都有大队人马待命,很快发动起来,对她围追堵截。

    敌人太多了,选择埋头杀出一条血路的话,很容易被拖住,那就更难脱身了。余蔓拎着郭靖飞奔,试图找会逃出去,可是,敌人的包围圈越缩越,眼看脱身无望。

    “给我捉活的!”段天德灰头土脸地坐在马上,置身人群之后,恢复了刚进村时的气焰。

    危急时刻,余蔓拉开架势准备放一搏,突然,一人从天而降,落到她面前。

    此人一身破旧道袍,长剑在。

    “你只管往前走,我来断后。”

    他背对着余蔓,不曾回头,但余蔓知道这句话只能是对她得。

    臭道士总算做回好事,她如是心想。

    仿佛一场及时雨,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不是别人,而是丘处。

    怎么呢,希望丘道长这场雨,能灭火

    有丘处断后,余蔓只管向前猛冲,两人配合着杀出重围,但持续你追我逃,离脱身还有些距离。

    余蔓抢到一匹马,回头瞅瞅落在后面,正和敌人纠缠不休的丘处。

    “喂!”她驱马折返几步。

    丘处以为余蔓那边遇到危难,忙循声望去。看到余蔓略带嫌弃地指指身后的位置,丘处眉头一皱,心情窘迫面露难色,不过,思想上的挣扎并不能影响诚实的身体。

    丘处飞掠上马,三人同骑,疾驰而去。

    彻底甩开追兵后,马儿也累了。

    放任马儿在林子里吃草,三人在一棵树下休整。

    “那些官兵捉你做什么?”丘处问。

    “不是捉我,是捉靖儿。”余蔓抱着郭靖,坐在大树裸露的树根上,孩子心大,眨眼的工夫已经睡着了,“他们点名要郭啸天之子。”

    丘处皱眉,气愤之余也十分不解。

    “你认识段天德吗?”余蔓问。

    丘处将这名字默念几遍,毫无印象。

    “不认识,他是谁?”

    “领头的武官,自称在临安府当差。”

    丘处一听“临安府”,不禁露出犹疑之色,喃喃道:“不至于”

    那些人不至于长情到,还要追究当年的事吧。

    余蔓打量他,轻声问:“那年郭家和杨家突然被问罪,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郭、杨两家到底因何获罪,单单一句谋反太过笼统。

    段天德的出现,让她忍不住凭经验怀疑,这一切的背后还是有完颜洪烈的影子。

    丘处想起往事,怅然长叹,郁郁道:“当时,我刺杀王道乾失败,离开临安路过牛家村,结识了二位兄弟。”

    “不曾想,那狗官派人追过来,欲拿我归案,二位兄弟助我杀敌,因此埋下祸根。”

    余蔓沉吟,“追杀你的人都是王道乾的下,朝廷的官差?”

    没有金国使者吗?

    “没错,郭、杨两家家破人亡就是那狗官的笔,我已取其心肝首级,为郭兄弟和杨兄弟报仇雪恨。”

    余蔓自嘲地笑了笑,看来,不关完颜洪烈的事。

    之后无言半晌,末了,丘处轻咳打破了这阵沉默。

    “现在牛家村是回不去了,你和靖儿”话到这里,他忽然沉吟一顿,随后声音发紧,放轻了许多,“随我去终南山吧。”

    余蔓撇嘴看他。

    丘处学她撇嘴,无奈道:“你们能去哪儿?”

    “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余蔓悠悠笑道。

    也亏她还笑得出来,丘处摇头。

    “我会把你安置在山下,靖儿在重阳宫学艺,你们可以经常见面。”

    余蔓定定看了丘处一会儿,忽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今天的丘处是不是误服蒙汗药了,话温和有耐心,至今没瞪过一次眼,也没露过凶相,甚至还有点弱势,简直不像他。

    “你还笑?”霎时间,丘处双目瞪圆,眉头拧紧,指着余蔓咬牙切齿,“将来靖儿一无所成,目不识丁,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余蔓“呦吼”一声,用冷漠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看不起谁呢,姐姐我比你有文化,身比你好。”

    要不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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