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盘花生米
丘处盯着余蔓愣住,有一点大眼,眼神仿佛在看妖怪。
“你多大?”他用怀疑的语气问。
“二十二。”余蔓坦白地。
丘处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七窍喷出火星子来,“我比你大十几岁,你竟然在我面前自称姐姐?不成体统!”
睡梦中的郭靖不舒服地动了动,丘处眼尖注意到,不等余蔓挑刺,自觉将声调压低。
“我跟你正经事,你好歹庄重些。”
“你先嘲讽我,我才嘲讽回去的。”余蔓梗着脖子,理直气壮。
靖儿跟他,前途一片光明,跟她就是前途无望?臭道士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误会了。”丘处举起双,好似在投降,可也看得出来,他吞吞得很辛苦,“我没有嘲讽,我是希望你能认清现实,不要任性,给自己和靖儿一个好归宿。”
余蔓斜眼看他,哼道:“跟你回终南山就是好归宿?”
“受全真教蒙荫受我庇护,有什么不好?”丘处反问,“这次,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下次遇到这种事,我远在天边,你和靖儿该怎么办?”
余蔓的表情渐渐凝重,这番话到她心坎里了。此前,她坚决拒绝丘处参与郭靖的成长,可今天发生的事,让她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全真教是名门正派,誉满天下,我何尝不希望靖儿成为全真弟子。”余蔓叹道。
她想给靖儿上份保险,有个庞大的师门做后盾,好像也不错。
“既然你同意,那还等什么。”丘处好气又好笑。
“我没同意,我在犹豫。”余蔓不情不愿地。
“犹豫什么?”
“一想到靖儿要拜你为师,就很困扰。”
丘处呼吸一滞,尖声质问:“你看不上我?”你知道当今有多少人哭着喊着,挤破了头要拜我为师吗?到你这儿,竟然还嫌弃上了。
余蔓无视了这个问题,表情十分严肃,“你脾气那么差,会给孩子留下阴影的。”
她和靖儿可以搬到终南山脚下,在丘处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不过,她希望丘处能够做一名家庭教师,而不是让郭靖住校学习。
丘处脸色有些难看,气愤的同时,也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他有那么可怕吗?他是为人严厉了一些,可对待徒弟,严厉归严厉,不至于不慈。
“听马钰马道长性情宽厚,靖儿若能拜他为师,该多好。”余蔓自顾自地,丝毫不掩饰向往之意,“清静散人孙不二是位女道长,女子柔和,靖儿若能拜她为师,也很不错。”
全真教开山祖师王重阳,乃是天下五绝之首,全真内功玄门正宗,全真武学不输于东海桃花岛、西域白驼山,只看后人修炼到什么程度,能发挥多少威力了。
余蔓愈发觉得,郭靖拜入全真教优点多多,会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当然了,是在丘处受她监督的前提下。
丘处冷笑,出言讥讽,“你当全真七子是集市上的菜头,任你挑选?”
“我知道,任我挑选的只有你一个。”余蔓平静地看着丘处,语重心长地:“可是生活需要幻想,生活需要希望。”
对着空气过过瘾的快乐,不应被剥夺。
丘处脸色涨红,离头发上指,目眦尽裂不远了。
余蔓见他如此,也有些不好意思,抿抿嘴低下头。万一丘处牛性上来,到时候大家一拍两散她不希望这种事发生,所以还是见好就收为上。
沉吟片刻,余蔓正要话把事态挽回一下,忽见丘处回头,一脸恼火地对她:“我求马师兄收靖儿为徒,这样总行了吧。”
余蔓大吃一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当真?”
丘处闭眼叹气,“当真。”
余蔓愣了好一会儿,拍大笑,郭靖被她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
余蔓把他放在地上站稳,喜气洋洋地:“靖儿,咱们去终南山。”
郭靖仰头望着她,一脸懵懂,“终南山有什么?”有家吗?为什么要去终南山?
“有师父呀。”余蔓用两根食指点点郭靖的脸蛋,笑得眼睛眯成月牙,像只偷到鲜鱼的猫,“全真教的马道长,德高望重武艺高强,你能拜他为师,姨母也就放心了。”
她以前养孩子养歪过,且至今未能找到失败的原因,所以,内心不是没有隐忧,万一憨厚老实的郭靖经过她,变成了混世魔星,到时候她该如何自处?
这下好了,请到马钰这样的正派人物和她一起教导靖儿,压力一下子了很多。不求靖儿将来有多大的建树,只希望他品行端正,好好做人。
“姨,你过要传我武功的,为什么还要我拜马道长做师父?”
“姨母教你是家传,师父教你是师传,两者不冲突。”余蔓笑得合不拢嘴,愈发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等过几年,靖儿在全真教打好基础,内功练扎实了,她再将所学一一传授给他,省心省力。
“靖儿,你发达了。”余蔓对郭靖竖起掌。
郭靖觉得有趣,兴奋地举与余蔓击掌,咯咯笑个不停。
丘处振衣而起,摔摔打打地去牵马。
马师兄为长,可武艺上较他稍逊一筹,论名望,也是他丘处风头更盛,真不知这女人是怎么想得,虎毒尚不食子,他脾气再差,难道还能虐待徒弟不成。
这个姓包的女人,就是见识短,还他脾气差,她的脾气也没见有多好,笑的时候笑里藏针,不笑的时候,跟条山狸子似的,咬人就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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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重阳宫丹阳殿。
全真七子都在,马钰听完丘处的请求,捻须沉吟。
“丘师弟为何不亲自教导那孩子?”
丘处叹了口气,眼神躲闪,低声道:“师兄,我不太方便。”
他也想亲自教导郭靖,可人家看不上他,确切地,是郭靖的姨母,那个姓包的女人看不上他。
马钰挑眉,眼里露出笑意。丘师弟一向快人快语,鲜少见他这般扭捏。
“靖儿是故友之子,我怕自己对他管教不严,反倒害了他,还是交给师兄教导,才放心。”丘处一本正经地解释,结果欲盖弥彰。
“丘师兄。”孙不二弱弱开口,“郭靖就是前段时间你在嘉兴府大肆寻找的那个男孩?”
丘处扭头看向孙不二,一脸惊奇,“你怎么知道?”
他在江南找孩子找得鸡飞狗跳,是不太体面,可嘉兴和秦岭相隔千里,消息怎会这么快就传到重阳宫里来。
丘师兄,你应该问还有谁不知道吗?孙不二幽幽叹了一声,默默低下头。
“我曾一时大意弄丢了靖儿,万幸的是很快就找回来了。”
丘处起身,向首座的马钰作揖,恳切至极。
“请师兄看在我的份上,收靖儿为徒。”
马钰笑了笑,温声道:“你把人带进来。”
丘师弟难得开口求人,他这个师兄怎能不应。至于外面那些传得天花乱坠的流言蜚语,他是不会信的,而且他认为,全真教上下也不会有人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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