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为何会如此回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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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愿,但事到临头,不狠一些,只怕景墨的所有努力都会付之流水,我不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沐惜月头脑清楚,做事果断。

    虽然她本性善良,但在某些时刻,那些只是无用的善良,拖后腿倒还罢了,若是被人利用,只会令一切崩盘。

    “好。”季睦洲一贯支持她所有的决定,迅速将自己的犹疑抛到一边,坚定地回应她。

    当天桃若无其事地带着字据回来,但总是刻意避开与同伴的交流,以及与沐惜月的对视,轮到她服侍景墨的时候,也神色躲闪,频频找借口避开独处。

    沐惜月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没有立即戳穿,视线却瞄到她腰间若隐若现的纸条,很难想象她竟然会这么大意。

    将如此重要的东西就放在腰间,万一丢了岂不是一切白费?

    两人擦肩而过时,她迅速抽出她腰间的纸条,随手丢在地上,见桃没有注意,才故作惊讶地喊了一声,“这地上是什么?”

    桃转身,看到地上的东西后立刻蹲下去捡,谁知还未触到手指便被沐惜月捡去。

    她惊了惊,连忙拔高声音,语气里满是惊疑害怕,“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

    “这么来,这是你的?”沐惜月了然点头,在她紧张的注视中随手展开,迅速从头至尾看了一眼,眼神骤然深邃。

    此前只是听季睦洲转述她与赵雍达成协议,倒是没有想到她考虑得还很周全,连自己的后路都完全保障了。

    不愧是后宫待久了的人,没有心机确实不像话。

    “这是什么?”她合上纸张,握在手中,轻飘飘地问,那平静的面孔,不上是生气还是无所谓。

    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看上去十分害怕,眼珠飞快转动着,支支吾鞥多的吾似乎要什么。

    沐惜月淡定地盯着她,眼底翻腾着复杂,但更多的还是期待,如果她能实话实,好好教育一番,再大事化事化了也不是不可以。

    因此她的视线越发灼热,桃跟了自己这么久,算她大半个心腹,冒然闹翻了着实可惜。

    当然经此一事,她也不会像从前一样那般信任她就是了。

    桃垂着头半晌,终于缓缓道,“奴婢的父母都在那赵雍手里,若是不听他的,他恐怕会对你父母下手。”

    “是吗?”她眼中期待的光瞬间熄灭,太失望了,没想到她一直帮衬袒护的人竟然当着她的面撒这样的谎。

    似乎察觉到她的怀疑,桃连连往前爬了几步,拽着她的裙摆,语气颤抖着,“沐太医,奴婢的千真万确,您是奴婢的大恩人,奴婢怎么会背叛您呢?”

    “难为你能出我是你的大恩人这种话。”沐惜月得平缓淡然,不知信了还是没信。

    原本做贼心虚的人此刻越发心,不时偷偷量她的表情,期望从里面看出点什么。

    令人遗憾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深不见底的平静与令人恐惧的深邃。

    跟在沐惜月身边这么久,她一直认为自己足够了解沐惜月,她的起居喜好她几乎倒背如流,可到了眼下,她才发觉这个人一直都是一团迷雾。

    她以为的了解,只是她想让她看到的。

    “沐太医笑了,您将奴婢从端仁贵妃手中解救出来,对待奴婢如同对待亲姐妹,您对奴婢而言自然是再生父母。”桃的漂亮话得精致,挑不出毛病。

    但她这话时眼底的言不由衷却仿佛一个测谎仪,将她的龌龊心思揭露得明明白白。

    “你你的父母被他绑架了,所以你必须佐证,那你现在的算是什么?”沐惜月没有直接揭穿她的谎言,缓慢地询问着。

    万万没想到她会当场追问,桃支吾着回答,“这只是权宜之计,奴婢原本算禀告给您,求您帮忙想办法。”

    “从你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而你却只字未提,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她慢悠悠地发问,还有时间为自己沏杯茶。

    急于讨好的桃立即跪着往前爬,想代劳,被她轻轻推开,嘴里还不忘嘲讽,“你现在可是父母被绑架的可怜人,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呢?”

    桃摸不准她到底是试探,还是真的知道了真相,只能暂时稳住她,好言好语,“沐太医,这件事的确是奴婢做得不太妥当,您大人有大量,便饶了奴婢这一次。”

    这纸条应该是收不回来了,只能之后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偷过来。此刻她心里还在暗暗盘算着。

    恰逢开门声响起,季睦洲大步走进来,一看到她跪在地上,沉眉,脸色黑下,“她在这里做什么?”

    沐惜月也不多,直接将纸条递给他,还缓缓补充,“桃父母都被赵雍绑架了,你去搭把手,救出来吧。”

    算忽悠过去的桃立刻警惕起来,语无伦次,“赵雍阴险狡诈,季先生单独去恐怕不是对手,不如您让我去与他谈判,再趁机下套,岂不是两全?”

    呵。沐惜月只是冷笑一声,当真是个天大的笑话,难道还要给她机会去通风报信吗?

    “不必了,令尊我已经救出。”季睦洲骤然回答了一句,方才他离开就是为了制服她父母,两个毫无缚鸡之力的中年人压根没有抵抗的余地。

    桃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向季睦洲,又惊恐地望着沐惜月。

    既然她已经派人找到了自己的父母,就知道一切都是她的谎言,她命难保,不把她丢去喂狗都是看在往日的交情上。

    “沐太医,太医,您听奴婢,奴婢可以解释……”她慌慌张张地抱住她的腿,想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解释就不必了,”沐惜月抬手断她,没有听的兴趣,垂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桃,我自认对你不薄,你为何会如此回报我?”

    既然已经开门见山,那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将所有过未过的话摊开来讲,耐心等着她的一个解释。

    “沐太医……奴婢……”她磕磕绊绊,越发害怕。先前见赵雍的勇气早就散光,此刻才记起自己只是一个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