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她还信得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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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这瞬间她才意识到,不管是何种消息,都无法撼动沐惜月的位置。

    “如果只是为了景墨,那我确实错看你了。”沐惜月缓缓开口,低落的语气里满是无奈与痛心,“喜欢一个优秀的人,没有错。但如果因为这点喜欢,而违背了做人的原则。”

    她顿了顿,深沉地量着她,“我觉得太可惜了,你本来可以成大事的。”

    桃是她见过为数不多还算清醒的姑娘,至少当初端仁贵妃呼风唤雨的时候,只有她站在她的身边,冒着生命危险为她掩护。

    一晃这么久过去,不知何时她慢慢变了,为了感情可以抛弃自我,没有原则,没有底线。

    实话,沐惜月十分失望。

    一份好的感情是推动生活更好的催化剂,能够督促人向上,她很遗憾桃竟然只能从中得到嫉妒不满。

    “奴婢只是看不惯季先生与沐太医的亲密。”既然都到这份上,一直无从辩驳的人猛地抬头,高声道,“您既然已经得了皇上圣宠,又何必让另一个男人为您神魂颠倒?”

    这话的,沐惜月一时哑口无言,无奈回答,“并非是我……”

    “难道不是?您明知季先生对您有意,却还时时刻刻将他放在您的身边,这不是纵容?”桃据理力争,“现在如此动荡,以先生的才智,去哪里不能一展才能?非要在您身边?”

    沐惜月彻底被问住,她竟然此刻才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的确天下之大,哪里的动乱都需要人才,季睦洲当然就是这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莫要胡,是我不愿意去。”季睦洲出声为沐惜月辩护,凌厉地盯着她,似乎她再多一句,他就会立刻将她手刃。

    “呵呵。”桃冷笑着,斜眼看着他,“你为何不愿意去?难道皇上愿意你留在这里?”

    话题不知不觉转到两人感情上,好像桃做的这所有都是因为他们俩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沐惜月差点被带进去,迅速回神,紧盯着她,动了真怒,“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会推卸责任。”

    “我没有推卸责任!”她大声为自己辩解,疯狂攻击着沐惜月和季睦洲,在她嘴里,他们二人早就暗通款曲,只是欺负皇上对沐惜月一往情深,才一直隐忍不发。

    她沉默听着桃莫须有的指责,心跳逐渐加快,气血上涌,万万没想到惯出这么个东西,就算是养条狗现在都知道摇尾巴。

    “不定这次皇上昏迷就是你为了和季睦洲远走高飞才故意做的手脚!”桃大喊着辩解无果后便开始泼脏水。

    “啪——”巴掌声在偌大的乾坤宫里几乎有了回音,桃脸被得偏向一边,沐惜月的手掌通红,隐隐颤抖着。

    从未见她发过如此大怒的桃和季睦洲皆愣在原地,前者瑟瑟发抖,后者则立刻上前挡在她身前,担心桃做出过激行为。

    上一瞬还在害怕的人见到季睦洲的动作后忽然狂笑起来,手指指着他,“还不肯承认吗?你们就是有一腿!是不是被我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

    “你别血口喷人。”季睦洲还算冷静,压低嗓音警告她,若不是在森严皇宫,他早就一剑结果了她,“不会话,我可以替你割了舌头。”

    桃瑟缩一瞬,到底是个凡人,还是怕死,不敢再开口。

    稍微平静下来的沐惜月眼中已毫无怜悯,换身散发着凛然寒气,拍拍季睦洲的胳膊示意他让开,自己跨一步走到桃跟前,蹲下身,直视着她的眼镜。

    她纵然恐惧,却还撑着回视。

    沐惜月抬起她的下巴,声音越发淡定,“我错了,你是个聪明人,而且比我想象的聪明很多,你当初帮我不是因为善良,而是因为你早就预见了端仁贵妃的结局。”

    她的呼吸几乎与她交缠,眼底满是寒霜,“你不过是想找个新主子,顺便给我一个顺水人情,我竟然现在才发觉。”

    “……”桃以为自己镇定无比,可是指尖不停颤抖着。

    眼前人敛去平日的温和,只剩下狠厉残酷,在她的眼中,她似乎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头将死的猎物。

    “现在还觉得我是花瓶吗?还觉得可以拿捏我吗?”沐惜月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猛地擒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桃,我给了你那么多机会,你为何无视?”

    已经快要崩溃的人终于忍不住求饶,“沐太医,我错了,是我一叶障目,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您饶了我吧。”

    她前后变化的面孔着实可笑,沐惜月松开钳住她的手,起身顺手拍拍衣摆,“求饶最是无用,天下人犯了错求个饶便不用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觉得可能吗?”

    “您要如何惩罚都行,只要留奴婢一条命!”离开她的逼迫,桃身体抖得越发剧烈,在这一刻求生欲超越那点渺的感情。

    她只想活着。

    沐惜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恢复居高临下的淡然,“要饶恕你,也不是没有办法。”

    “您大可吩咐。”她跪着爬了几步,眼中满是泪水。

    “这纸张还给你,到时在朝堂上,便如你最初告诉我的一般,如实一遍便可。”她将没收的纸张丢到她跟前。

    桃手忙脚乱地捡起来,随即才回过神,那样的话赵雍对沐惜月的指控岂不是污蔑,就算不能扳倒他,也能动摇他在朝廷里的威信。

    “可是奴婢担心赵雍会报复……”

    “有我你还担心吗?”沐惜月轻飘飘地回答,消她的担忧。

    此刻两人对话正常,恍若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桃收好纸张,深深伏下去,“奴婢遵命。”

    “下去吧,我乏了。”她挥手赶人。

    等人走了,季睦洲才迟疑问道,“她还信得过吗?”

    “或许她对我们不满,但不会置她家人于不顾,不必担心。”沐惜月此刻才真的露出些疲态来,揉揉额头,以手肘撑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你先休息吧,外面的事我来处理。”季睦洲心中疼惜,又不便明,公事公办地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