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可以饶我一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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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属于赌气出走的沐惜月在黑压压的天色下漫无目的行走,没有方向,也不知该去何处,如雪默然跟在她身后,安慰的话怎么都不出口。

    她穿过御花园,径直来了养心殿,许久没有在这里停驻,但殿内倒是干净如初。

    未料到她的突然造访,宫女们吓得立刻行礼,解释散漫缘由,没有心思管这细枝末节的人摆手示意她们下去。

    独自在养心殿坐了半晌,想到无名村村民,沐惜月心中到底有几分不适。

    难道里面真的有无辜之人吗?

    思及此,她反手拿出陈墨呈上的证据,一一翻看核对,确认留下的村民无一人无辜,这才心安不少,一窜人名中,她的视线定在一个名字上——孙凌。

    没猜错他就应该是孙校家人,往下看他一门四人,男女老少皆有与宫中递消息的历史,最近一次还是半月前。

    等等。她翻证据的手顿住,半月前,彼时顾兴元已然离京,尧王正被监视,未收到任何消息,那他的消息是递给了宫中的谁。

    意识到不对劲,她又往下翻了翻,查找相关细节,在看到某句话后面露惊疑,迅速起身,吓了如雪一跳。

    “皇后?”她心询问。

    “去乾坤宫。”得赶快告诉景墨才行,这想法刚冒出来,她的脚步一顿,眼神一转,失落一闪而过,改口道,“去安宁宫。”

    若这是一个圈套,那禹王现在十分危险。

    紧赶慢赶到了安宁宫,宫外横七竖八躺了一片,皆是身着盔甲的侍卫,她大骇,跨过晕倒的人大步往里赶。

    隔着老远就听到有个隐隐约约的男声,似乎正挣扎求救。

    糟糕。她抽出袖间匕首,警惕地走过去。

    门关得紧紧的,为了不草惊蛇,她决定先透过窗户看看里面情况,才拨开一条缝隙,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情况,后颈一痛,意识迅速流逝,软倒在地。

    头有点重,后颈有些疼,沐惜月缓缓恢复意识,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随后猛地睁大眼,背脊挺直,量周围一圈,确认自己仍在安宁宫内。

    她低头看了眼能自由活动的双手,不由莫名其妙,若是被人发现,她现在应该是被五花大绑才是。

    起身往外走,耳朵搜寻着可疑的声音,正心试探着,门“哐”地一声被开,迎面是一个士兵,骤然与她对上视线,嘴唇动了动似乎要什么又没出来。

    一只大手从旁边伸过来,一掌拍在那士兵地后脑勺上,紧接着便听到熟悉的责骂声,“愣着干什么,看到皇后不行礼?”

    “属下参见皇后,方才多有得罪,还请皇后恕罪。”那士兵吓得一抖,忙单膝跪地道。

    比起他的话,沐惜月对武王的出现更觉得莫名其妙,“你在这里干什么?”

    “皇嫂,这话可就冤枉我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禹王现在可就是尸体一具了。”武王笑嘻嘻地回答,对没有听到夸奖十分不满。

    她更是一脸懵,这地方连景墨都不清楚,他是怎么精准找到的。

    罕见地看到她将疑惑摆在脸上,武王笑了笑,凑近一些,“皇宫里有我的秘密眼线。”

    “只要别拿眼线做坏事。”回过神的人收敛惊讶,恢复如常,随着他一同往外走,看着五花大绑嘴巴被堵着的陌生男人,“问出什么了吗?”

    “没有,他什么都不肯,很难办。”提到这,武王多少有几分难受,拷问可是他的拿手桥段,这人也是咬定了不开口,和孙校一样硬骨头。

    她暂时没有管他,朝里屋走去,禹王正睁大眼,才从受惊中回过神,瞥见他们二人,忙上前问道,“他可有什么?”

    “还未审问,禹王你可还好?”当务之急是他的身体。

    他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切安好,紧张地追问,“是来杀我的吗?”

    “禹王可有结仇?”看他问得急切,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而他只是苦笑着摇头,“我哪有结仇,只是不知谁为何针对我,前脚下毒还不够,现在又要补一手。”

    “本宫一定查出真凶。”这人不找出来,朝会期间就得不到半分安宁。

    安顿好他,才又反过来审问犯事之人,士兵正在执行,远远观望的武王低声对沐惜月道,“既然我们都心知肚明是谁所为,为何不能从他入手?”

    “尧王不会蠢到亲自动手,若我们沉不住气不能按部就班,反而会中了他的圈套。”她细细分析着,他提到的问题他们早有考虑。

    急性子的武王面露不耐,叹口气,“太难了,你和皇兄现在笑容都少了。”

    “总会好的。”这话也不知给谁听。

    那边犯事之人终于捱不过军队里流传出的酷刑,连连求饶,示意自己坦白。

    拿下他嘴里的布团,他狠狠咽了口口水,呜咽着磕绊开口,“雇佣我们的人并未露过脸,不过是个妇人,声音听上去约莫四十来岁,衣着华贵,出的价钱很高。”

    “你们何时得到的消息?”

    “半个时辰前。”他有问必答。

    “详细描述一下那位妇人。”她眉头微蹙,不敢相信玖太后会亲自下场,就为了将她推入深渊,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

    犯事头子支支吾吾地回忆着,只言片语拼凑起来,的确是玖太后没错。

    “除了这,她还让你做什么了?”她一一追问,心中有想确认的事。

    他眼睛转了一圈回想一番,艰难想起来,“我来这里之前还去见了一个人,是那个人让我来这里的。”

    “去哪里见了谁?”

    “我并不认识,不过是在地牢里,她满脸都是血,好像不会话。”他老老实实交代,完后心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可……可以饶我一命吗?”

    而沐惜月脸色沉如锅底,隐忍着怒气问了最后一句,“你在地牢见的那个人,她能听到你话吗?”

    那人一怔,仿佛她在问什么白痴问题,想笑碍于她的黑脸又没敢笑出声,“她当然能听见,不然我们如何交流。”

    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挽月故技重施竟然还能取得如此卓越成效,是她的心还不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