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4 章
皇宫上下金碧辉煌,内里因皇后去世而不敢大胜攀谈,都在处理之后的事,而皇帝寝宫内,皇帝不见一丝悲痛,正与文言诚对峙。
皇帝冷笑一声:“正要变成一员大将——你要知道,若他真的站到了鬼医门那边,知道了你我的秘密,就是一个无法处理的人,而他死去,既有人顶罪,又不会引起鬼医门的注意。”
文言诚有些愤怒:“云钟离鹤!你别忘了自己是怎么成为皇子的!”
皇帝冷哼道:“我看是你忘了才对!鬼医门血洗云钟上下,除去那位自随母出家的云钟七外,仅有祖父云钟九和他的伙伴云俅因年纪尚幼被人救起,云信,你可记得你的姓氏!”
文言诚不出话来,索性直接离去。
皇帝抱起孩,叹了口气:“叔祖父,终于又成了云钟血脉,做回了云钟岁谅,只可惜这个名字不能见光,甚至还要背着与云钟家有血海深仇的姓氏若你记得,能否原谅侄孙的自私”
孩看起来懵懵懂懂的样子,却没有普通孩的反应,只是安安静静地,不哭不闹,也不笑。
皇谅谦,字祁岁,是朝堂大皇子、当朝太子,原本身为太子少傅却跟在大皇子身边的青书瀚终于名正言顺了,现今的皇帝是先皇死后才找出的圣旨,原本青书瀚的确只有名头而已。
太子太师自发现太子的聪颖后,便整日围在太子身边转,力图让他三岁习文、四岁习武,成为一个十岁前就博览群书的谦谦君子。
因此,太傅和少傅自然也闲不下来,皇祁岁年纪就要完成好几份作业,不但要学君子六艺,更要学治国上的高策,单是需要背下来的书,都能把东宫书房填满,还不算不需要背的书。
这样的确夸张了些,东宫的书房大到找本书都需要人提前准备,单是走一圈就要近两刻钟,要是都需要背,不六岁的孩,就是大人都要累坏了。
不过皇祁岁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看过的书都能记得差不多,通读两遍就能全文背诵,别人都是先理解后背诵更方便,他是背下来之后才开始理解,速度飞快。
太师和少师每天变着花样的教学,朝堂和武林中也渐渐变得欣欣向荣,就像越过越好的美好生活一般。
皇祁岁自聪颖、沉稳,遇事像大人般不慌不忙,心情不骄不躁,待人有礼,交代他一定不要让人看去胸口的印记以及其它看似无礼的要求,也都会时时刻刻都遵守,像是神童。
皇帝看着孩老老实实地跪坐在地背着文章,恍然间想起了父亲曾与他过的。
云钟岁谅是云钟家的神童,可惜他的天资惹来了天妒人嫉,常常生病,他从不作闹,却是个苦命人,有人在他的药里下了毒,差点去了,好不容易救了回来,也丢掉了半条命。
他的生母担忧他的身体,生怕未来他有更多磨难,便出了家,每日为他祈福。
当年云钟岁谅六岁,年纪便知人事,选择与其生母一同离开云钟家,孩子身体十分虚弱,云钟家主担忧路上出现意外,将两人送到了目的地,又对外宣称他已夭折,被神仙接走了。
此后每年,云钟家主都会带年纪幼的老八去庙里看他们,当年的云钟岁谅成了和尚,已经剃度,煞有其事地拿着里的珠子。
后来老八长大、老九出生,云钟家主年迈过世,老八带云钟九去了庙里,想告知二人此事,然而七哥的生母此前便殁了,云钟岁谅也只道了句知晓。
而后云钟家出事,他和云俅因为年纪幼而被人搭救,恰好送到了那座庙。
当年云钟岁谅二十四岁,云钟九不过五岁,到了庙中也当了个沙弥,不懂血海深仇,只知道玩乐,七哥纵着他们,待他们亦兄亦父,却只维持了不到三年时间。
八岁的云钟九突然得知七哥离开庙宇时,还以为他去给自己买吃食的。
之后,天降神罚,庙中和尚无一不低头念咒,仿佛他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看他年纪太而不愿意告诉他。
当年云钟九还在天真的时候,觉得被天所罚的人一定罪孽深重,竟觉得正常。
可随着云钟岁谅失踪,他越来越想七哥,又觉得即便七哥是怀人,也对他非常好,有没有可能是“天”误会了?从那一刻起,开始怀疑此事的云钟九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他开始询问其他和尚七哥的事情,也不知想证明什么,大概是想证明天道错了,好让七哥回来。
当时老和尚得晦涩,云钟九并不明白,只记下了老和尚的话,当时他只知道官府办案需要供词画押,虽然这事明显不能找官府解决,却还是认真地记了下来。
在之后离开庙宇,筹划为云钟家报仇的几十年里,在一次不心翻出了满是错字的供词时,才看懂了老和尚的故事。
七哥五岁时被其母带入庙中,老和尚见他身上没有凶相,却命中坎坷,便动了恻隐之心,让他在庙中做个沙弥,每日打扫庭院、诵读经文,不要去俗世间受尽磨难。
这样安稳到了七岁,老和尚突然发觉云钟岁谅隐隐多了超然之感,正是这些不明不白的感觉,竟让云钟岁谅身上出现了死兆。
老和尚是极喜欢他的,发觉死兆后,便开始查阅典籍,想弄清楚这种怪诞现象,自然一无所获,随后他身上死兆越来越明显,超然感也在随之不断逐渐加重。
就在死兆越来越严重的时候,就连常在庙中为他祈福的生母也发觉了他死期将近时,他主动去找了老和尚,要了一本静心的心法。
庙中典籍,老和尚本不该给他,可又见到了转,道是救人一命也算这典籍的功德一件,便交给了他。
云钟岁谅心有情根,无法斩断就不能皈依,于是主动立誓终身不离寺庙,以谢老和尚救命之恩。
他被险险救下,身上那股气倒是没少,可像是多了层不明不白的薄纱,掩住了死兆,只是遮掩就是遮掩,总有一天还会再次泄露出来,到那时,怕是没有能救命的办法了。
这担忧日益积累,平安度过了十年,云钟岁谅的生母突然病重,老和尚束无策,只抓紧差人去请云钟家主未曾请来。
生母离世后,云钟岁谅身上的气瞬间壮大,又立刻停了下来,仿佛被他自己用某种段控制下来般,这一番动作间,天空骤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雷声刺耳,还劈倒了庙中的墙垣。
那天,十七岁的云钟岁谅在雨中站到了天晴,没有生病。
自那股超然感出现后,他就没再病过,那天老和尚看着大雨和云钟岁谅,突然心中明悟,仿佛打破了什么枷锁般,隐隐猜出了那是什么,也大概明白了些许“真相”。
那是属于云钟岁谅的能量,也是上天想要的能量,只要云钟岁谅在,这些能量便会被天取用,前提是,他自己不能控制。
世界敬地而畏天,因地有反哺可天无生路。
而那之后,像是生活也被罩上了一层迷雾般,顺利又迷茫地度过了七年,云钟被灭门,二十四岁的云钟岁谅身上的薄纱像是被掀了开,却一直都没有发生更奇怪的事情。
他照顾了云钟九和云俅三年,却在一个十分平凡的一天,云钟九和云俅在山中疯玩的时候,突然与老和尚告了别。
整个故事都在告诉他,云钟岁谅并不是一般的神童,他身上有连天都想要的能量,甚至可能就是真仙下凡,却被凡界的天暗害,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什么神弃之子。
云钟九下山后筹谋复仇,调查间发现他的仇人一个是身居高位的朝堂皇帝,一个是久负盛名的鬼医门派,只靠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复仇。
可是云俅在山上待得好好地,也突然下了山,那庙突然遭了难,老和尚让所有人都离开,有些人没来得及走,死在了庙里,云俅被庙里的几个师兄救了下来,却也身负重伤。
云俅养了一段时间伤,再回去的时候发现庙里成了焦炭,只好寻找云钟九的下落,告诉他庙里的事情。
其实云俅是云钟九的贴身仆人,会在一起生活是为了培养主仆情谊,可云钟家出事时他们都还,还只当彼此是玩伴,又一起在庙里长大,多了层师兄弟的关系。
两人的关系很好,现在就像是真正的兄弟一般,如果不是两人一起调查云钟家和庙里的事,这段往事并不会被牵扯出来。
不过即便他们知道了彼此的身份,云钟九和云俅的情谊不是假的,而且对待对方的态度已经形成了习惯,很难改变,加之云钟家已毁,早没了云俅的卖身契,关系自然不会变化。
这么庞大的组织,他们需要一个足够大的靠山才能抗衡,可纵观武林与朝堂,鬼医门和皇帝就是这两处的天,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