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二十一天
“宋寒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
扶疏伸指了指自己,当着宋寒洲亲划开那些还不算结痂的伤口,连嘴里都仿佛还有一股咽不下去的淡淡的血腥味。
“我才是那个被你抛弃的人。”
“拜你所赐,现在我有资格选择约会的对象了。”扶疏忍住心里想要逃跑的冲动,勉强自己在宋寒洲面前,不要落了下风,“你管不着我了,宋寒洲。”
“抛弃?”
宋寒洲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像是要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二十一天里,十一天你都去了酒吧接扶嘉。”宋寒洲阴森森地朝她露出牙,笑得很是残忍。
“你不跟你的男友,扶嘉对你是什么心思吗?你们在酒吧就没有趁做点什么?”
“他知道你深更半夜天天去接男人吗?”
“宋寒洲!”
扶疏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只有宋寒洲太懂得让她失望,让她愤怒,让她所有伪装的平静都彻底失控。
“于公,我是扶嘉的助理,于私,我是他的妹妹,我去接他是因为这是我的义务”
扶疏看着宋寒洲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含着明朗的笑意,她才反应过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我跟你这些干什么?”扶疏心烦气燥地想,下次不能再搭理宋寒洲了。
“你快走吧。我看见你就烦。”
“那你看见俞鹤汶呢?”宋寒洲逼问道:“高兴吗?”
扶疏看着挡在她身前的人,不舒服地皱着眉头:“高兴!”
宋寒洲的面部表情似乎都在失控的边缘,好久才平静下来,粗声粗气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扶疏沉默了许久,静静道:“宋寒洲,你该不会是在嫉妒吧?”
“嫉妒?”宋寒洲冷笑着,发出的声音像淋了霜,“我是该嫉妒他二十七岁还一事无成,还是该嫉妒他到现在都没能和你住到一块去?”
宋寒洲的语气过于嘲弄,扶疏听得不太舒服:“宋寒洲,你别太过分了,你非要这么刻薄吗?”
宋寒洲嗤笑道:“我只是觉得你挑男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
宋寒洲这么损,她倒是没有不高兴,反而上前拍了拍宋寒洲的肩膀:“不然我怎么会挑你呢。”
她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道:“宋寒洲,你让我知道,最差也就这样了。”
宋寒洲的捏在她腰上,像是惩罚似的,嘴里挤出两个字:“是吗?”
“是,宋总有空多练练,免得老了之后就没有人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对你百般迁就了。”扶疏恨不得把这辈子最难听的话,都讲给眼前的男人听。
这个曾经她百般退让过的人。
当初多趋之若鹜,现在就有多恨。
以至于,扶疏到现在都很恍惚,她真的被这个人赶出去了。
宋寒洲捏了捏她的脸,低声道:“你总算实话了,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不是喜欢我这张脸吗?”
扶疏疼得龇着牙:“我又不瞎,这么好看一张脸,难道我还会讨厌吗?”
宋寒洲看着这张脸,简直想把她一口口吞进肚子里。
可摸在她身上,感受着人的体温和肌肤的柔软,他却有点无处下,不知道该怎么好。
他低吼道:“但你现在不想看到我这张脸了,不是吗?”
“我看厌了,不行吗?”扶疏觉得宋寒洲是发情期到了,却没有人被满足,所以天天来找她不痛快。
想到这里,扶疏心情愈加不美妙:“天天吃鲍参翅肚,你也会腻味。”
“呵!话别这么迂回,白了,你不就是贪心厌旧吗?”
既然宋寒洲想听她,那扶疏也觉得自己有必要配合。
“对,我腻了。”扶疏想拉下宋寒洲的,可是他的劲太大,纹丝不动,“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就为了这些无聊的事?”
宋寒洲漂亮的眉眼间含着倦怠,可更多的是黯淡。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每天来这里干什么,只是不知不觉的人就到了,好像是本能的驱使。
来了就生了根似的不想走。
看一眼也好,他想。
宋寒洲低头碰了碰她的唇角,触感并不怎么好。
宋寒洲的嘴唇有些干裂,还有点凉意。
“扶疏,我真好奇,如果当时我签下了离婚协议,你是不是会拿着协议一走了之,再也不会回来?”
扶疏一时忘记了挣扎,她的脑海里很快给出了答案
其实不是,她不会走,她只是想要一个会和宋寒洲重新开始,去拥有一段平等的、循序渐进的、彼此尊重和互相喜欢的那种关系。
恋爱关系。
可是,现在这些都已经晚了。
“是。”
宋寒洲深墨的瞳孔搅得浑浊,上的力气也松开了。
扶疏以为宋寒洲应该已经对她放弃了。
不管怎么,她都已经和俞鹤汶试着交往了一段时间。
她不认为以宋寒洲的脾气会忍受她跟过别的男人,还对她念念不忘。
宋寒洲又不走这样犯贱的人设,也没有迟来的深情。
扶疏挣脱后,拉开了一段距离。
她刚转过身,想要上楼。
身后传来宋寒洲的声音,悠然如一阵清风:“你问我来干什么?”
“呵,我来看看你。”宋寒洲道:“看你过得不怎么样,我就放心了。”
扶疏皱起了眉头,像吞了农药一样难受恶心,也从心底里感到悲凉。
他们彼此来往,彼此伤害。
但鹿哟哟得对,在有些地方,她和宋寒洲确实很像。
宋寒洲在监督她的生活,她也忍不住在上关注宋寒洲和北霜的绯闻,像一个戒不了瘾的瘾君子。
哪怕关进了所里,短暂地好了一段时间,然后,她又开始故态复萌。
但她到底忍住了回嘴,再拉扯下去。
他们的恩怨三天三夜也不完。
反而,宋寒洲了这句话之后,扶疏觉得安心了不少。
想看她笑话罢了,这才是骄纵嚣张的宋氏总裁该有的报复心理。
死缠烂打这么笨的办法,宋寒洲这么倨傲的自尊心应该是不懂的。
扶疏回到床上,睡意全无,反而因为折腾了这么久,感到饥肠辘辘。
她睁着眼睛到天亮,却在闻到一阵很香的食物香气时,一下子就从床上翻身起来了。
她动作极快地换了衣服,打算立刻马上去买早餐,祭奠五脏庙。
不想,她刚推开门,脚边就是一个包装精美的餐盒。
白底蓝花的藤篮子,里面是豆沙灰绿的保温盒。
很眼熟。
这是山暝居的餐点。
宋寒洲这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