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生病 梅子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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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 宋天意和郦励推开办公室大门,一群蚊子迫不及待地欢迎他们,一个个不怕死地往他们脸上扑。宋天意赶紧捂着脸去拿雷达, 放在窗台上的雷达不翼而飞,他奇怪地:“我昨天喷完明明放在这里的啊!怎么不见了呢?”他开始前后左右找了起来, 在桌子底下找到了雷达, 同时也在桌子底下发现了他的水杯, 已经摔成了碎片,以及他们吃完放在柜子里的零食,其中有一包还未拆封的牛肉干的包装上被抓出了几道口子。

    “天意, 遭贼了!”郦励的办公桌好像被洗劫过一样,水杯倒了,杯子里没喝完的水淌了一桌子,把桌子上的卷宗材料都弄湿了。更糟的是,她的那个放吃的抽屉被开了,里面翻得乱七八糟,她最爱的一包鱿鱼丝被啃了个七零八落。

    宋天意听到她的喊声过来一看,:“快报警,遭贼了!”

    “报什么警?”丁筱卿进来了, “搞什么,怎么这么乱, 是进贼了吗?”

    郦励愤愤地:“这个该死的贼偷吃了我的鱿鱼丝!”

    丁筱卿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和抽屉,:“还好没偷我的。”

    郦励越想越气:“天意, 赶紧报警!”

    “干嘛报警?”骆扬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把办公室和诉服大厅都检查了个遍,得出结论,“我看不一定是贼。”

    冉妍和门房大爷听到声响也进来了, 冉妍:“法庭的安保措施还是很到位的,应该不是贼。”

    门房大爷也:“我昨天晚上巡逻了好几次,我敢包票不可能有人进来的。”

    丁筱卿问:“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啥杯子、材料还有零食都被啃过一样?”

    门房大爷走到郦励的办公桌前观察了一番,:“不会是野猫进来了吧?这附近有很多野猫的,晚上经常听到猫叫。”

    那么问题又来了,如果真的是猫,猫又是怎么进来的呢?每天下班后门房大爷都会帮忙把各个办公室的门窗关好,既然如此,猫是从哪里进来的?

    众人化身福尔摩斯,开始实地查探,破起案来。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猫是怎么进来的,就骆扬把全部精力放在了猫现在还在这里吗这个问题上。

    窗帘后面有动静,骆扬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捏住窗帘,猛地拉开。

    一只炸毛了的东西从里面飞快地蹿了出来,因为不熟悉地形,没找到出去的大门,而是在大厅里四处逃窜。

    “我去!真是猫!”宋天意惊呼。

    门房大爷要去拿扫把赶野猫走,郦励、冉妍她们却拦下了他。郦励取了一些鱿鱼丝,慢慢走近那只炸毛了的猫咪,呼它:“喵喵,吃鱼了,很好吃的哟。快来,快过来。”

    那只猫咪跑了几圈后蜷缩在墙角里,紧紧贴着墙壁,浑身毛发直竖,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郦励,呜呜直叫,一副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样子。

    这是一只才断奶的橘猫,瘦骨嶙峋、脏兮兮的,特别的怕人。

    郦励呼了半天也没呼动,骆扬看看时间有些等不及了:“不行,必须赶紧把它赶走,不然等会当事人来了出了问题怎么办?”着叫门房大爷去拿扫把来。

    门房大爷出去拿扫把,途中遇到下楼来给宋天意卷宗材料的梅子。梅子的状态不大好,一边咳嗽一边下的楼。看到门房大爷拿着一柄大扫把,好奇地问大爷发生什么事了。大爷把诉服大厅里混进了一只猫的事告诉了梅子。梅子听完后阻止了大爷拿扫把赶猫走,自己则快速走进大厅,问郦励要了些鱿鱼丝,然后蹲下身来,耐心地呼起来。

    呼了一阵,也许她的身上有着猫咪熟悉的味道,也许这只橘猫是真的饿坏了,它竟然朝着梅子慢慢地走了过来。

    它一边走来一边喵喵地叫唤,走两步又后退一步,眼睛里全是恐惧和警惕。

    梅子很有耐心地蹲着,等着,她把鱿鱼丝扔在了地上,猫试探了几次确定不会受到伤害,才蹲在她面前狼吞虎咽地吃起鱿鱼丝来。等它吃完梅子一把抱住了它,把它带到厨房那边,今天邬建芳刚好买了鱼,邬建芳剖开鱼肚子,把内脏挖出来给猫吃。

    都橘猫是很粘人的田园猫,这话一点都不假。吃了一顿鱿鱼丝和鱼内脏后,这只橘猫就再也不肯走了,留了下来。

    梅子、郦励、冉妍、丁筱卿几人给猫搭了个窝。窝是用纸箱做的,里面放了一只喝水的碗和一条废旧的毛巾。猫窝就放在厨房外的大树底下,向日葵花丛的边上。

    梅子把橘猫放进窝里,弯下腰一本正经地对橘猫:“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片向日葵花丛的管理员了,要好好照看它们知道吗?在这里,你不付出劳动是没有鱼吃的哟!”

    橘猫好像听懂了她的话,喵了一声。

    “咳咳咳!”梅子忍不住又咳嗽了,她和橘猫了再见后就上楼去了。其他人也都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又是热火朝天的一天。

    周国民把九十几岁和八十几岁的离婚案子判了出去,助理骆扬着实替他捏了一把汗。

    这是一段黄昏恋。原告是九十几岁的老人,老人双目失明,被告曾经是老人的保姆,俩人都是再婚,均有成年子女。刚领证结婚的时候俩人关系尚可,但没两年老人就双目失明了,被告不愿再照顾老人,甚至暴力对待老人,对老人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老人的长子提交了老人近两年的体检报告,用于证明老人因为受到被告的摧残,身体每况愈下的事实。

    因为原告腿脚不便加上又是盲人,所以周国民把庭审安排在了原被告所在的村里。庭审前他们做了很多准备,把可能会发生的突发状况都想到了,比如双方子女现场争吵起来,又比如老人家体力不支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并都做了相关的应急预案。

    出乎意料的是,庭审当天就只来了原告和其长子,被告缺席。因此开庭开得很顺利。开完庭就要判,怎么判,到底判离还是不离,周国民和骆扬有不同的看法。

    周国民认为原被告属于黄昏恋,婚姻关系的维系需要双方在生活和感情上的互相照顾为主。而在原告双目失明后俩人就产生矛盾,对已属于老年人的原被告的身心健康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而且双方互不信任互不照顾,所以原被告双方感情确已破裂,应该判离。

    但骆扬却从别的角度更加谨慎地考虑这个问题。他认为第一次判离的风险太大,一旦被告上诉,二审必将改判。与其多个改判案子被领导批,还不如一审的时候谨慎、保守一些。他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中国的法官是很难做的,需要顾忌和考虑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周国民却豁达道:“我认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彻底破裂,所以就该判他们离婚。如果被告要上诉,中院要改判我这个案子,那就让他们改判好了。反正我已经这把年纪了,没几年就退休了,也不在乎这一个两个的改判案子了。”

    骆扬对此表示无语,他不好意思对周国民,判决书上还挂着他骆扬的名字呢。

    周国民这么一判,也引起了滕烨的担忧。滕烨叮嘱周国民和骆扬:“被告那边的判决书你们还是亲自去送一下吧,并且跟被告清楚判决内容和结果。如果被告不满意判决结果,那就和她讲清楚她是有权力上诉的。反正清楚就好,免得到时候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梅子从调解室回来了,案子没调掉,她咳嗽得更厉害了,却不肯请假去医院。

    滕烨看她一脸病容,:“去医院看看吧,我批你一天假。”

    “不用了。”梅子埋头干活,答得有气无力。

    “别做了,我准你请假回家。”

    “不用了。”梅子咳嗽了两下。

    “够了!”滕烨过来拉她起来,却不心触碰到她的手。

    他吓了一跳:“这么热,你在发高烧!”

    梅子:“我没事。”

    “我叫齐良送你回去。”

    滕烨一不二,他叫梅子回家梅子不能不回家。齐良把梅子送去医院就离开了,梅子一个人在医院里挂水,不一会,邬建芳居然赶来了,还带了好吃的来。

    梅子又惊又喜:“阿姨,您怎么来了?”

    邬建芳:“我听宋他们你生病了,就赶来看你了。”

    梅子:“阿姨,谢谢您。”

    “别这么见外,我和你妈妈是好姐妹,你是你妈妈的好女儿,你也是我的好女儿。我这么你千万别生气。”

    梅子笑道:“我怎么会生气?妈老早和我过,要我像孝顺她一样孝顺阿姨您。阿姨您的女儿早逝,如果您愿意的话就把我当成您的女儿吧。”

    邬建芳泪目了:“好,好,太好了。梅梅,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梅子:“好。”

    邬建芳陪着梅子挂完水,梅子挂了水后出了一身冷汗,热度也退了。俩人从医院出来,邬建芳搀着梅子走向公交车站。俩人边走边聊,聊着聊着就聊起了邬建芳的女儿,梅子问:“阿姨,您介不介意告诉我您女儿是怎么死的吗?”

    邬建芳:“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有什么可介意的?阿瑜她是自杀死的,至今已经有十年零九个月零二天了。”

    梅子心地量着邬建芳,邬建芳在起女儿的事的时候神情自若,心情起伏并不是很大,似乎已经麻木。

    “那阿瑜她为什么自杀?”

    邬建芳:“阿瑜是跳楼自杀的,跳楼前她留下了一封遗书,她活得很累很苦,身边没有人理解她关心她,她支撑不下去了就选择离开这个人世,去天堂见她爸了。她爸爸在她十八岁那年得胃癌去世了,她和她爸爸关系很好,她爸爸很疼很疼她。我那时又要操心她爸的丧事,还要上班赚钱,根本没时间关心阿瑜,其实那个时候阿瑜的心理就已经出问题了。我现在时常责怪自己,如果当年我能多关心我的阿瑜,能多倾听她的心里话,她也许就不会走极端了。”

    梅子:“阿姨,很多事我们无法预先知道,所以您也别太责怪自己。”

    邬建芳接着:“我经常和阿瑜吵架,高考那年因为报考志愿的问题我们大吵一架,我差点动手她。我想让她报考师范,以后出来当个老师什么的多安逸。可她有自己的主见,她从喜欢写东西,从的梦想就是做一名战地记者,这我不是不知道,但我一点都不支持她,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怕她真的当了战地记者万一出什么事那我怎么办。我太自私了,为了我自己,根本不顾她的感受。我把她填报的志愿偷偷地改成了师范,她知道后大发雷霆,离家出走了一个月。我不知道那一个月她去了哪,经历了什么事,问她她也不肯。后来大学开学了,她乖乖地去上学了,四年大学年年都拿奖学金,我以为她已经想通了,可事实不是这样的。”

    邬建芳停下来休息一会,又:“很快四年大学就结束了,到了找工作的关键时刻了。我到处去听教师考试,把听回来的消息告诉她,希望她报考教师,做个老师,可是她一个考试都没去。”

    梅子问:“那她后来去哪上班了?”

    “哎!”邬建芳,“她没去找工作,而是……而是去了歌厅那种地方。大四下半年开始她就变了,化妆、烫头发、穿暴露的衣服,交的朋友也是不三不四的,就是那些人把我的阿瑜带坏的。阿瑜通过那些人的介绍去那家天什么来着的娱乐会所上班,是唱歌,可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只是唱唱歌这么简单?”到这,眼睛湿了。

    “是天鹭会吗?”

    “对,就是那个天什么会。”邬建芳,“我哭也哭了闹了也闹了,她就是不肯回头,那我也没办法了,只能由着她去了。我们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有见过面,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浑身冰冰凉的躺在停尸间里。在这一年半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一概不知。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不配做她的母亲!”

    “阿姨,您不要自责,这不能怪您。我想阿瑜她应该也很懊悔,也很痛苦。”

    “梅梅你别担心,我没事的,能撑得住。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早就接受现实了。”邬建芳,“我经常拿我自己的事劝你妈妈,凡事都想开一些,不要太偏执,钻牛角尖不好。我和你妈妈,你看看我,老公女儿都没了,孤独终老,你至少还有个乖巧孝顺的女儿和一个好女婿,你还有盼头,我已经没盼头了。”

    梅子握住了邬建芳的手:“阿姨,您怎么会没盼头了呢?我们就是您的家人,我妈是您的姐妹,我是您的女儿,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谢谢。”邬建芳忍不住落下泪来。

    ……

    这天晚上,宋天意和裴锦相约图书馆,俩人为了今年的法考而努力备战。宋天意这回是真的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考试上,高考都比不上这次这么用心努力。他的母亲沈庭发现了他的这个变化,心里很是欣慰。院里关于他儿子和裴锦的传闻愈传愈烈,沈庭权当不知,坚决不干涉儿子的私生活,只在旁边安安静静地观察着。

    冉妍一个人带着女儿过,她妈从老家赶来帮她带娃,她才能稍稍好过一点。她妈也劝过她不要离婚,但她主意已决,非离不可。郭萧那边一直在僵持,一天一个样。为了顺利离婚,她甘愿净身出户,只带走女儿芊芊。那边支支吾吾了一阵勉强同意,等到去民政局签字的时候又反悔了,什么都不肯支付女儿芊芊的抚养费了。冉妍气炸了。这事,就这么一直搁浅着。

    女儿学校那边,自从郭萧和女儿班主任许静的事情败露后,许静每次见到芊芊就心虚,不用冉妍开口调班,许静按捺不住跑去教务组要求带别的班级。据许静是住建局副局长的女儿,她一开口,校领导没有不同意的,立马给她换班级。这样也好,冉妍心想,女儿再也不用受许静的气了。

    ……

    郦励的老公章启铭兼职了几个月后身体出了问题,不得已只能去医院挂水。挂完水回到单位,却被告知原本归他管的工作已经交给别人了,他没事可做了。这下他急了,去找领导理论。要知道他那个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就差个尾了,这个时候交给别人,不就等于把劳动果实双手献给别人了吗?他怎么吞的下这口气?领导大话、套话了一番,最后来了这么一句话——

    “章啊,我们这种单位,一定要谨言慎行,平时不该的话一定不能乱。”

    章启铭心里一个咯噔,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领导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回家和老婆郦励讨论了一下,郦励旁观者清,问老公是不是跟别人提起过天诚集团开发的楼盘比如华樾翡翠府的房子质量不好。

    章启铭一愣,:“我还真的和我单位的一个同事起过。”

    “你猪啊!”郦励恨得直戳老公的太阳穴,“肯定是你那个同事去的报告。那种事怎么能乱呢?天诚集团是什么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便他的房子是有问题,但你也只能当不知道,不能随便乱。肯定是这件事,你们领导把你记恨上了。完了章启铭,你在那个单位是彻底的没有希望了。哎,我也还是想想能做点什么兼职吧。对了,我要不把我培养的花拿去摆摊卖卖看吧。”

    章启铭像个泄气的皮球似的一声不吭,懊恼至极。

    ……

    秦勉已经好几天没回所里了,她这几天都在家,哪里都不去。那天晚上不心偷听到的话她谁都不敢告诉,就连男朋友骆扬也不敢。

    周明找了她几回都被她以身体不适回绝了,前几次周明都没什么,可这次却没那么容易过关了。这次周明什么也要她过来一趟,还撂了狠话,如果今天不来见郁总那她以后就不用在这行混了。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她只好扮一下出门,去见周明和郁守俊了。

    今晚郁守俊不在,只有郁守俊的得力手下魏斌还有杨超在。现场的气氛怪怪的,魏斌和杨超两个人明显不对付,针锋相对。

    他们把秦勉和周明叫过来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他们帮忙出出主意,怎样给乾金额贷款公司的两个业务员辩护能达到减刑的目的。

    秦勉一听就紧张了起来,那晚上听到的话如同还在耳畔一般,一遍遍地回放。她坐下没多久就借口身体不舒服去了厕所,躲在厕所里不知所措。门外周明来敲门了,问她有没有事。她回复没事,然后摸出手机,编辑了一段短信算发给骆扬,可她始终都没有这个勇气按下发送键。最后的最后,她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妥协了,删除了短信内容,默默地开了厕所门,垂头丧气地跟着周明回到了饭桌上。

    魏斌:“好了,乾金的事就这样好了,拜托两位大状了。接下来我代郁总和两位天诚集团投资建学校的事。郁总总,我们今天的成绩来之不易,没有国家和政府的支持和帮助,我们不可能有今天。所以我们有了成绩以后就应该回馈社会,奉献社会。建学校一直是郁总的一个心愿,但是很多法律层面的事情郁总不是很懂,所以想听听两位大状的意见。”

    周明:“我觉得吧,建学校这个事是好事,大大的好事啊!……”

    ……

    梅子下楼来扔垃圾,垃圾桶旁的野猫们风雨不动地等候着她投食。

    喂完野猫,她雷不动地去买戚风蛋糕。老板却告诉她今天最后一个戚风蛋糕已经被一位先生买走了。

    “梅子不好意思啊,不是我不给你留着,主要是那位先生开的价太高了,我……”

    “我明白,你也要做生意挣钱的。”梅子,“是谁买了你知道吗?”

    老板指了指她的身后,:“就是他。”

    梅子转过身去,一个男的提了个蛋糕正准备钻进他的那辆豪车里去。

    “先生。”她真的去找那个男的了,回过神时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自己就这么冒冒失失、鬼使神差地去找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要他手中的戚风蛋糕呢?

    “不好意思先生,我唐突了。只是我母亲每天都要吃这个蛋糕才能安然入睡,我想冒昧的问问,你能不能把它让给我?”

    “好啊,没问题。”男的缓慢地转过身来,动作优雅。

    梅子惊呆了:“你……你不是……你不是那个……那个那个……”

    “我再自我介绍一次吧。我叫郁守俊。晚上好,梅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