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探病 滕庭长死鸭子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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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子受伤住院, 庭里的伙伴们算组个队,周末去看看她。今天已经是周五了,离下班还有十来分钟时间, 他们一个个的已经没心思上班了,全都聚在宋天意他们的办公室里, 讨论明天去看望梅子的时候应该带点什么礼物。

    丁筱卿:“买个水果篮和一束鲜花吧。”

    郦励:“水果篮可以, 可是鲜花好像不大实惠吧, 放两天就坏了,浪费钱,还不如买盆花给她呢。”

    丁筱卿:“可是梅子好像不大会种花, 买盆花给她会不会给她造成负担啊?”

    冉妍:“花还是算了吧,不管是鲜花还是盆栽花。水果篮这个可以有。”

    郦励:“那水果篮就定下了,其他呢?其他再买点什么?”

    “呃……”几个人支支吾吾,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没了主意。

    最后几个人几乎同时将目光投向了骆扬,丁筱卿:“驼法官怎么看?”

    “你们拿主意吧。”骆扬无精采地拉开办公室大门,“对了,我明天就不去了。麻烦你们明天和梅子一下,就我有事去不了了。”完就走了, 头也不回。

    郦励摸着下巴:“驼法官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心事比以前更重了?”

    一直没发话的宋天意叹了口气,:“驼法官应该是因为他女朋友的事。”

    几个人齐声问:“他女朋友怎么了?”

    宋天意笑笑, 没。那天晚上,他们在梅子的掩护下成功逃离天鹭会。那个叫亮的男人带他们从后厨出去, 他们还没来得及和亮声谢谢亮就走了。骆扬那个时候到了, 几个人嘘寒问暖了一番,骆扬便叫他们上车,而他自己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很快回来。宋天意留了个心眼,偷偷下车跟踪骆扬,却让他偷听到了骆扬和秦勉的对话。

    那晚秦勉通风报信后心里一直很不安,借口去车里拿点东西就下楼了。在停车场她碰到了骆扬,确切来是骆扬先看到她然后来找她的。

    “阿勉,我代梅子和你声谢谢。”

    秦勉不敢面对骆扬,背对着他,:“先别急着谢谢,梅子还没脱离危险呢。”

    骆扬:“阿勉,放手吧,你再这么下去一定会出事的,到时候就回不了头了。”

    秦勉:“为天诚和郁总做事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为我的选择负责。”

    “你负的起这个责任吗?今天晚上的事难道你还看不清楚郁守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为这种人做事,等于在刀尖上博弈,幸运的话扬名立万,荣华富贵一辈子不愁,可是一不心就会被刀尖扎死。收手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还能补救。”

    “没你的那么严重。好了,我必须上去了,不然他们会怀疑的。你接了人也快离开吧。”

    ……

    “天意,天意……”丁筱卿看宋天意发呆发的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

    宋天意回过神来了:“干嘛啊?”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啊?”

    “没什么。”宋天意,然后话锋一转,“对了,梅姐她最爱吃戚风蛋糕,我每次碰到她她手里都会提着一个戚风蛋糕。”

    冉妍:“不错,我也发现了。而且她最爱去她家楼下的蛋糕店里买蛋糕。要不这样,今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先预定一个,明天我带去。”

    “好,这样也行。”丁筱卿,“那我和郦励就负责搞定水果篮,明天早上九点大家在人医住院部汇合。”

    “行,行。”

    郦励:“费用的话到时候大家平摊,应该也没多少。对了,要把良叔他们算进去吗?”

    冉妍:“还是去问一下吧。”

    宋天意自告奋勇:“我去问。”完一溜烟地跑出了办公室。

    一会,齐良和赵老师一同来了。他们他们明天也要一起去医院看望梅子。

    齐良:“买东西什么的你们决定,我们大老爷们也买不来。买完跟我们一下要给多少钱就行了。”

    赵老师:“对。明天我也去,你们约了明天几点?”

    宋天意:“早上九点,在人医住院部门口见。”

    赵老师:“好的好的,我记下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滕烨沉着脸进来:“下班了吗?”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宋天意看看手机,:“还有两分钟而已。”

    滕烨:“对啊,还有两分钟下班,那就是你现在还在上班,对不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乖乖地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一直到下班。

    滕烨回到办公室,周国民过来找他:“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疾言厉色,大家都是关心梅子嘛。”

    滕烨:“关心同事是没错,但这不代表就可以擅离岗位。”

    周国民叹气:“哎,你就是太吹毛求疵了。你这样他们对你要有意见的。”

    “我现在对他们严格是为他们好,如果他们因为我平时对他们严格而在关键时刻始终严以律己,不被诱惑,不犯错误,那我觉得我被他们误解也是值得的,我无所谓做这个坏人。”

    周国民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滕烨,:“好,我相信那些年轻会明白你的一片良苦用心的。对了,他们约了明天早上九点去医院看梅子,你去不去?”

    “我明天还有事,你们去吧。”滕烨又低下头去忙工作了。

    他不是不想去,而是……那种复杂的感觉,他也不上来具体是什么,但它可以轻易地将他井井有条的生活工作节奏彻底乱,可以把他理智清晰的头脑搞混。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晚上,他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看到女孩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那一刻,他的心好像刀割似的无比剧痛。他什么都来不及细想,抱起女孩一路狂奔。

    “梅子,你一定要撑下去!”他一边跑,一边对她。

    可是她怎么都换不醒,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就跟死了一样。

    泪水充盈了眼眶,他从没在外人面前掉过眼泪,却在她跟前掉下泪来。

    她被护士推进了抢救室,他就在外面等,为她处理后续事宜。汇报、通知家人、缴费、签字,等等,全是他一人完成。

    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告诉他:“先生,你女朋友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你放心吧。”

    他没空去纠正医生的法,忙问:“她现在怎么样?”

    医生:“患者体内有大量的安眠药成分,我们已经给她洗了胃,清除了体内残留的安眠药,现在已经没事了。至于手上的伤,经过处理也没大碍了。”

    听了医生的话,他轻轻松了口气。这时,邹畅从身后走了上来,刚才这一幕他全看在了眼里,包括医生称呼滕烨为梅子的男朋友但滕烨并没有纠正这个错误的法。

    滕烨一回头看见了邹畅,笑着对邹畅:“梅子已经脱离危险了。”

    邹畅走了上来,:“没事就好,我刚从天鹭会那边赶过来。这次谢谢你了,滕庭长。”

    “不用这么客气,应该的。”

    邹畅:“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谢谢你。这里有我就行了,滕庭长忙了一晚上早点回去休息吧。还有,你垫付的医药费我改天给你。”

    滕烨:“好。”

    滕烨知情识趣,别人的男朋友来了,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他是时候离开了。

    可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邹畅又:“滕庭长,你以前不都称呼梅梅为梅的吗,今天怎么叫梅子了?”

    滕烨一愣,回头:“称呼而已。”

    “是啊,称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跟刚才医生错认你是梅梅的男朋友一样不值一提,对不对?”

    滕烨又是一愣,然后不失礼貌地笑笑:“对不起。”完挺直了腰板转身就走。

    他告诉自己,他行得正坐得直,不怕被人误会、猜忌。但心里面还是有些许不好受的。这天下班后他没有加班,而是去了琴行弹琴。他弹了足足两个时,弹的全是悲伤的曲子,弹的忘乎所以。他的钢琴老师没有断他,而是等他发泄完了才拿了饮料走过去。

    钢琴老师:“最近是怎么了,弹的曲子一首比一首哀伤?”

    滕烨接过饮料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我弹完了,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钢琴老师:“好,我有一个时的吃饭时间。”

    俩人走进开在琴行旁边的海鲜面馆,点了两碗海鲜面。同为海边出生,他们都很喜欢吃海鲜。

    钢琴老师:“老兄,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对同事好,对老乡好,对朋友好,但是有一点我实在忍不住要你了。”

    滕烨笑笑:“好,洗耳恭听。”

    钢琴老师:“你呢,什么事都是放在心里,从来不向别人倾诉。明明是对她有意却把这份感情放在心底,不懂得表达。你这样是很吃亏的知不知道?”

    滕烨:“告诉她又能怎样?她快结婚了。”

    “你也快结婚了,那就是现在还没结婚喽?还没领证结婚就还来得及。”

    “这种事,我可不干。不道德,不地道。”

    “撬墙角怎么了?现在这个社会撬墙角的多的是,不然你们法院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要官司离婚?你和那个男的公平竞争,各凭本事上岗喽。”

    滕烨笑笑,不话了。

    “你觉得我的对不对?”

    “吃你的面吧。”

    “活该你独孤终老!”

    ……

    滕烨嘴上不去看梅子,实际上第二天一早就偷偷来了医院。

    病房里很热闹,丁筱卿、宋天意、郦励、冉妍、赵老师他们已经到了,正和梅子聊着天。梅子躺在病床上,右手上还挂着消炎的盐水,但看起来精神不错,笑容满面的。

    丁筱卿他们坐了一会聊了一会就走了,其实也是不想待太久影响梅子休息。

    梅母开门送他们出去,躲在外面偷看的滕烨吓了一跳,立马闪进了旁边的一个病房里。

    “谢谢你们啊,你们真是好同事。”

    “阿姨你回去照顾梅子吧,我们走了。”

    他们忙着互相道别没看到自己,他松了一口气。不过他高兴的太早了,邬建芳刚才去热水了,回来的时候远远的看到滕烨躲闪的一幕,好奇之下就上前去一问究竟。

    “滕庭长,怎么不进去看看梅子?”

    滕烨回过身来,:“我是来看我表舅的。”

    病房里就只有一个病人,老人家穿着病号服正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电视。听到滕烨来看表舅,他就转过来好好量起滕烨来,一边量一边:“伙子,你是不是走错病房了,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滕烨尴尬极了:“是是,我……我走错了……”

    邬建芳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没多什么,转身去把梅母从梅子的病房里拉了出来。

    滕烨看她们走远了才敢敲门走进梅子的病房。

    病房里摆满了果篮和鲜花,除了同事送的,还有街坊邻居送来的。

    梅子惊喜地:“滕庭,他们你不来了呢。”

    滕烨:“我刚好今天也要来看个亲戚,所以顺便来看看你。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滕庭,那晚,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恐怕……”

    “那种情况,是个人都会出手相救的。”滕烨从身后拿出来一束花,四下张望寻找着可以插花的花瓶。

    梅子朝旁边的茶几努努嘴:“茶几上有个花瓶。这向日葵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我在郦励种的那片向日葵里挑好的剪的。你千万别跟她,她知道了一定气炸,他们都还等着吃瓜子呢。”滕烨跟做贼似的把向日葵插好,。

    “噗!”梅子笑开了。

    看着这束金黄的向日葵,她心里的那团火仿佛又被重新燃烧起来了。

    “我真想明天就出院了。”她,“请了那么多天假,桌子上的案子已经堆成山了吧?”

    滕烨:“放心,没堆成山,充其量不过是个土坡。”

    “噗!”梅子又笑了,“滕庭,你是怎么了?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其实挺会笑话的呢?”

    滕烨笑笑,他不会告诉她,他不是什么人都会赏脸两句冷笑话的。

    梅子问:“对了滕庭,余浩的案子怎么样了?”

    滕烨:“这件事没想象中那么简单。你最近在住院不知道院里的事。”

    “什么事?”

    “上星期院里执行局的工作人员从金州城铁站带回来一个案子的被告,算对他进行拘留处理。可那被告一口咬定自己已经还了钱,不服执行局的处罚。执行局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就去档案室调取了那个案子在审理阶段的所有的材料。不查不知道,原来那个案子和我们现在手上的这个案子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借贷纠纷,原告虽然不同,但都是乾金公司的员工,两个案子的被告都辩称已经还清了所有借款,并指出实际拿到手的款项远远少于借条上的那个数字。”

    梅子问:“那在审理阶段的时候被告怎么没提出抗辩?”

    滕烨:“问题就出在这。当时审理阶段的时候该承办法官只给被告发了一封邮件,邮件被退回来后直接公告,缺席判决了。但事实上被告一直住在金州,据他所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被起诉了,直到执行局的人把他带回来才知道有这么一个案子。所以我经常跟你们,宁可辛苦一点把工作做在前面做细一点做到位,也好过事后被人抓辫子。公告送达只有到了穷尽了其他办法还是不能送达给当事人的情况下才能使用,千万不可滥用。”

    “那现在呢?”

    “院里还在开会讨论,估计该承办法官要被处分了。”

    “案子呢?我们的案子和他们那个案子怎么处理?”

    “我已经给原告做了笔录,他顶不住压力,终于承认他只给了被告三万块,是自己记错了,但绝不承认被告已经把钱还给他了。”

    “他这是避重就轻,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死鸭子嘴硬。不过光凭这点就能把这个案子移给公安立案侦查了吧?”

    “还在查,听还要把杨超请回来问话,具体我没参与,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我们这个案子先中止吧。要移送的话肯定也是一起移送。现在院里审管办正在花大力气梳理类似的借贷纠纷案子,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嗯,我们只能等,希望有个好结果,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滕烨看着她,笑了。

    “好了,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滕烨起身要走。

    梅子笑:“好,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送,你躺回去,好好休息。”滕烨边边开门出去,到了门外,和邹畅撞了个满怀。

    俩人都愣了一下,滕烨先开口:“邹副队,你来了啊。”

    邹畅:“滕庭长要走了啊,再进去坐坐吧。”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滕烨没有逗留,客套两句后就走了。

    邹畅看看他的背影,推门进去了。

    “梅梅。”他是笑着进去的,但当他看到未婚妻床头的那束向日葵的时候,心里一个咯噔。“花哪来的?”

    “滕庭送的。”梅子凑过去闻了闻,向日葵并没有香味,但她很喜欢向日葵上那种阳光的味道。

    邹畅一听是滕烨送的,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梅子没有发现他已经生气了。

    他看病房里有点乱,就卷起袖子整理起来,整理到一半就有点沉不住气了。梅子这才发现他不对劲了,:“你干嘛呀?一来就跟吃了□□一样。别整了,等会让邬阿姨整吧。你过来,让我看看你。古人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都三天没见你了,如隔九秋。”

    邹畅被她哄开心了,乖乖地坐了过去:“老婆,想不想我?”

    梅子捏他的脸,:“想,想的要命。”

    “想就亲一个。”邹畅指指自己的脸颊。

    梅子乖乖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邹畅仍嫌不够,又指指自己的嘴唇。

    “去你的!”梅子一巴掌拍了上去,当然,她拍得很轻很轻。

    “呵呵!”邹畅笑开了,搂住了未婚妻的腰。“言归正传吧,天鹭会的事,棘手。”

    梅子:“怎么了?”

    邹畅:“我顶着压力带队搜查天鹭会,结果里面一切正常,没有赌博,没有色*情服务,我因此还受到了批评。”

    “乾金公司呢?”

    邹畅:“乾金公司的问题更复杂,需要公安、法院等多部门合作,现在还在商量,还没具体方案。”

    “怎么会这样呢,我们那天晚上明明看到包厢里有很多姐。就算没有人赃并获,那潘蓉和戴倩的证词呢?她们是天鹭会的*姐,她们的话可信度应该比较高吧。”

    “我们已经找不到她们了。”

    “怎么会?”梅子想了想,“应该是为了躲天鹭会那些人。”

    “对了,”邹畅,“忘了跟你了,我那晚把你吐出来的东西拿回去检验了。”

    “噢,是安眠药对吧?”

    “是,这种安眠药是国外研发生产的,药效快但对人体的伤害是普通安眠药的百倍以上,我国禁止进口。所以郁守俊在你的酒里放的安眠药应该是他从国外偷偷带回来的。”

    梅子沉默了。

    邹畅:“对不起梅梅,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我饶不了姓郁的,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抓他。”

    梅子摇了摇头,:“阿畅,我没事,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你千万别冲动,别乱来,知道吗?天诚和郁守俊不是你我就能扳的倒的,一切得从长计议。”

    “我知道。”邹畅,“梅梅,这段时间你就请病假吧,一直请到我们订婚宴结束。”

    梅子想了想,笑着靠到未婚夫肩膀上,:“我知道,我会好好养伤的,我一定会成为你最美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