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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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言川用余光扫了一眼姬忧儿的所在,沉声道:“与她无关,只是单纯不喜欢你。”

    “你!”苏念禾终于失去了耐性,她甩开他的衣衫,怒道:“你若不从我,信不信我让盟主荡平你们星阑宗。”

    姬忧儿心下不爽,你当自己谁啊,还荡平星阑宗,我荡你姥姥!

    顾言川平静道:“若盟主不需要这块遮羞布的话,在下亦奉陪到底。”

    姬忧儿:遮羞布?难不成她和盟主有一腿!?

    “顾言川,你别不识好歹。”苏念禾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在下言尽于此。”

    扔下这句话之后,他直接拂袖而去,铮铮傲骨让月亮都失了神采,姬忧儿的心脏像是被风挠了一下,恍惚的厉害。

    苏念禾恶狠狠的看着他的背影,挥剑斩断了四周的花草。

    “啊···”咆哮声中带着深深的不甘和愤怒!

    姬忧儿顺手摘了一朵花,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气,这是什么神仙花儿,沁人心脾啊!

    一路哼哼唱唱的回到了邀月阁,刚踏进屋子就被忽然出现的顾言川给吓呆了。

    “你喜欢偷窥。”他的唇角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笑。

    姬忧儿的错愕被抓包的羞耻取代,眼神闪躲,“谁···谁偷窥了,只是刚好经过那里,驻足了片刻。”

    他的笑意慢慢漾开:“我的回答你可还满意?”

    “不知道你在什么。”她垂着脑袋咕哝着,唇角却不由自主的牵起。

    顾言川将这一切看在眼底,转移了话题:“这么晚,你在外面做什么?”

    “你管我做什么,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姬忧儿鬼使神差的冒出这么一句。

    “那是你单方面的决定,我不同意。”

    “管你认不认,反正我现在是自由之身。”姬忧儿扬起下巴,红扑扑的脸上覆着一层骄傲的光。

    顾言川沉了脸,一个劲在心底告诉自己:莫恼莫恼,慢慢来。

    他深吸一口气落座,自顾倒了一盏茶,一饮而尽后才道:“我给你的丹药可吃了?”

    姬忧儿愣了愣才道:“吃了,我不喜欢欠人情,你可以索取回报,在我能力范围便可。”

    顾言川闻言,心情顿时又明媚了,他朝她招手:“过来。”

    “做···做什么?”

    “不是要还人情吗,过来我告诉你。”

    姬忧儿犹豫着走了过去,心中估摸着他会提什么无理的要求,若是太过分的话,她一定会揍他的。

    在他身前站定后,她:“吧。”

    他慢慢的站了起来,姬忧儿又道:“要求别太过分哦,当心我还不起。”

    他笑出了声,磁性温润的声音似涓涓细流尽数涌入她心底,他弯身靠近她,顺势将她揽入怀里,笑道:“这便是我所求。”

    姬忧儿整个僵住,眼睛瞪得大大的,脑子发蒙,脸颊发烫,被圈起来的双手更是无处安放,心脏如擂鼓般咚咚捶个不停。

    他的呼吸轻轻拂过耳畔,缓缓落入纤细的脖子,撩起了无尽的战栗时,也搅动了心中的涟漪···

    呜呜···就这么被轻薄了,好气,她怎么能一动不动呢!

    顾言川很快就放开了她,丝毫不掩留恋的看着她:“我为你做的一切都不需要回报,丹药我亦会继续为你炼制,直到逼出你体内的煞气为止。”

    姬忧儿一瞬回神,他···他莫不是识破她了?

    不对不对,他的是逼出她体内的煞气。

    “这事我本不想让人知道的,奈何长老···”

    “放心吧,我不会同任何人,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姬忧儿愣了,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有歧义呢?什么叫我们之间的秘密?

    “你莫不是···”

    “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他对她笑了笑,转身欲走。

    “顾言川。”她急急的叫住了他,当他转身看向她的时候,才惊觉自己有些此地无银的意思。

    “怎么了?”他语调温和,再不似之前的清冷疏离。

    “那个···”姬忧儿欲言又止,暗骂自己唐突。

    顾言川静静的等着她完,余光却不经意的瞄到了她枕下露出的《煞气归一》。

    他迅速收回视线,道:“若没想好什么,便等下次想好再,早点歇息。”

    “哦。”姬忧儿愣愣的应道,看着他的背影失神。

    等他离开,她才颓丧的跌坐在椅子上,将茶壶里的水一饮而尽,抬手擦拭唇角时,余光瞄到了枕头底下的书,惊得立马站起来。

    他该不会看到了吧?

    姬忧儿努力的回想着前一刻他的表情,顿时吓得瘫坐在地,完了完了,马甲掉了!

    *

    顾言川走出邀月阁以后,心脉蓦地一阵剧痛,唇角溢出刺目的红,他慌乱的回头,待看到无人出来时,加快步子离开。

    “你这是何苦呢,好好的,炼那玩意儿作甚,也不怕走火入魔。”轩辕无极一边替他疗伤,一边数落,面上尽是嫌弃。

    顾言川紧闭双目,苍白脸色有了些许的好转。

    “七煞丹,顾名思义须选用七种至阴至邪的魔兽内丹,佐以璇玑草,蓝鹰花两种圣品灵草才能祛除魔核里的狂暴煞气,若非没有对灵力的精准把控,必会走火入魔,性命不保,你炼制禁药的事若是被仙监使知道了,星阑宗都要一并为你陪葬。”

    “表面对人家冷漠疏离,行为举止却处处为人考虑,如今更是有了舍己为人,甘愿牺牲的架势,做好事不留命,当自己很伟岸吗?”

    “如今你俩解除婚约的事已经传开了,就这么散了一了百了,人于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明了心迹,你别挡着人家啊。”

    “从你给我禁书开始,你我便是同谋,我若遭难,你又逃得掉?”

    顾言川将外衫穿好,不紧不慢的整理着。

    “嘿你这人,过河拆桥不是。”轩辕无极有些悻悻。

    “她是星阑宗的希望,于情于理都不该袖手旁观,有没有婚约我都会这么做。”

    轩辕无极不屑的‘嘁’了一声:“那你有本事自己疗伤去啊。”

    顾言川终于肯给他一个眼神:“你有本事为何不回无极剑宗?”

    轩辕无极捂着心口,哀怨道:“杀人诛心,不带这么狠的。”

    顾言川自顾走到窗边,举目看着皎白的月亮,沉声道:“局势诡谲多变,任何可能都有,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帮她,我责无旁贷。”

    天空倏然飘来一朵乌云,遮住了月亮的光辉,四周倏然陷入黑暗,轩辕无极:“帮自然要帮,我只是不明白,明明是修仙的体质,为何需要对魔族有奇效的七煞丹?”

    轩辕无极心中闪过一个猜测,但他不敢直言。

    “仙魔本就没有区别,不过是修炼的法子不同罢了,黑白涧一战,她煞气入体,仙门的灵药对她有害无益,我也不过存了试一试的心,竟没想到会有奇效,便用了。”

    顾言川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朵乌云从月亮面前偷偷溜走,并未对它造成任何伤害,乌云也好,白云也罢,不过是旁人赋予的称呼,好坏自有公断,而公道在人心。

    轩辕无极并未再深究,有感而发道:“唉,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修道变成了争斗,明明只是想追求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浪漫的遐想成真以后,却又沦为了野心的奴隶,究竟什么才叫作‘道’?”

    “修道路漫漫,艰难险阻各不同,若想初衷不改,该是要经历多少考验,而又有多少人能经受住考验呢?”

    顾言川的脑海倏然闪过姬忧儿的笑颜,不经意扬起了唇角。

    *

    姬忧儿一整晚都在做恶梦。

    一会儿是顾言川逼迫她出《煞气归一》的来历,一会儿又是质问她为何要修炼煞气,她各种插科诨、蒙混过关都被他逐一拆穿,挣扎无果之后,她被他带去了炼房,亲手嘱咐宋青云务必严刑拷。

    宋青云对她各种用刑,将姬三听到的残忍手段全都来了一遍,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十分逼真,她是活活疼醒的。

    顶着湿透的衣衫一跃而起时,才发觉是抚本去邪丹的药效在发挥,不过很快就被魔魄给镇压了。

    她轻轻摸了摸丹田,心下感激魔魄的不离不弃任劳任怨。

    窗外夜色正浓,而她已经全无睡意,索性盘腿而坐,潜心修炼起来,当她引动煞气时,七煞丹似听到了召唤,又开始释放起了药效,滋补着她受伤的魔魄。

    当天光大亮,芷兮也来唤她起床了,她收敛了气息,准备更衣。

    “姐,方才大长老差人来,让您一会儿去演武场。”

    “去演武场做什么?”姬忧儿纳闷。

    “不知道。”

    看着一问三不知的芷兮,她忽然有些怀念孟旭,好半晌才想起,自上次除魔以后,她已经有许久不曾见过他了,他到哪里去了?

    彼时的孟旭正被顾言川关在丹房,恪(不)尽(情)职(不)守(愿)的守着丹炉,熬得眼眶通红人憔悴。

    每当四周无人,他都要捶胸顿足的感慨:早知道少主这么心眼,他就不嘴贱的散播他们解除婚约的事了,结果便宜了结巴,害苦了自己,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去,呜呜呜,这炼丹房他待得够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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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孟旭:宝宝心里苦,但我不敢,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