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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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阳宗坐落在蜀地繁华的大城——天蚕都外的仙山上。

    千峰万仞,拔地通天,漫山苍翠。错落有致的碧瓦朱檐、亭台钟楼,被苍茫云海所笼罩。山底下,是湍流不息、碧水东去的眠宿江。

    数千级天梯,扶摇直上九万里,延向山顶气势磅礴的宗门。

    平日里,此处无人值守,大家都是用通行的玄冥令进出的。

    在宗内,地位最高的人是宗主箐遥真人。他是剑修,座下有十个徒弟,谢持风就是其中之一。只有这十人可以唤他为师尊。其他不得他亲传的弟子,则要唤他一声宗主。

    桑洱的师父则是箐遥真人的师弟——莲山真人。

    一回到昭阳宗,五人就原地解散,各找各自的师父去汇报消息了。

    桑洱第一时间回到了青竹峰,去找莲山真人。

    莲山真人年近古稀,是个鹤发慈颜、心宽体胖的老爷子,常是一副懒懒散散、睡不醒的模样,对座下的弟子也管得很松散。不过,桑洱还挺喜欢跟着莲山真人修炼的,还莫名觉得他很看好自己。

    也许是因为她这具身体的资质还不错。

    可惜了,原主是个恋爱脑,私底下一心想着双修的邪门歪道,年纪轻轻,人就没了。

    依照这个人生剧本,桑洱最多只会在这具身体里待到明年。这么想想,还真是有点辜负了老爷子的悉心栽培。

    青竹峰上,天阔云深。

    莲山真人歪在一张乘凉的藤椅上,木桌上放了一盘残棋。沉香烟气自香炉里袅袅飘起。老爷子慢条斯理地拿着一块绢布,擦拭着最爱的紫砂壶,斜睨了一眼坐在对面、认真汇报任务内容的桑洱,冷不丁问:“这次受伤了吗?”

    桑洱摸了摸鼻子,:“事情,不碍事。”

    系统加给她的惩罚,效果就与内伤差不多。回程时,桑洱悄悄照过镜子,瞧见自己背部浮现了一片青紫淤痕,灵力流转也如枯源之水,变得有点滞涩。

    惩罚造成的不适症状,其实是可以用捷径消除的。只要花0jj币,在系统商城里购买一张惩罚减免卡就行了。但桑洱觉得这玩意儿太过鸡肋,没必要浪费钱去买。反正内伤她

    可以忍受,也能自行消解。jj币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赚的了。

    之后的剧情,应该会越来越难。越是稀有的法器,价格就越高。现在把赚来的jj币都攒起来,以后等到关键时刻,不定能买到救命的东西。故而,在回程路上,桑洱一直忍着没走捷径。

    见桑洱的状态不太好,莲山真人也没有留她多久,问了一些路上的事,就挥了挥:“行了,你回去吧,留在这里也是打扰我擦紫砂壶。”

    桑洱笑了笑,退了出去。

    时间还早,接下来就回自己的洞府疗伤吧。

    桑洱加快了步速,走出了内殿。这时,她余光瞥见前方有个人影。

    那是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紫金发冠,腰悬玉佩,柳眉杏目,颇为俊俏。就是气质劲劲儿的,看着不好相与。此时,他正翘着双臂,眼神不善地看着她。

    这少年名唤郸弘深,也是莲山真人座下的弟子。论资排辈,是桑洱的师弟。

    但和结丹后才拜入莲山真人门下的桑洱不同,郸弘深是从就养在莲山真人身边的孩子,与莲山真人的关系亲如爷孙,心气极高,慕强又护短。不过,他也确实有自傲的资本。在昭阳宗里,除了谢持风,这子的修为在年轻一辈里也是排得进前三的。

    一看到这位兄弟,桑洱的太阳穴就条件反射地抽疼了一下。

    不为别的,只因郸弘深是原主的初恋。

    更准确地,是原主失败的初恋。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当时,原主还是走纯情路线的,尚未展露出如今的霸王花属性。郸弘深是她的青梅竹马。两人自就像欢喜冤家,见面就拌嘴。来到青春期,郸弘深身量拔高,蜕变得越发耀眼。原主不知不觉对他动了心思,暗恋了一段时间,就鼓起勇气告白去了。

    然而,炮灰人人嫌的道理,放在哪都是适用的。原主这次告白不仅失败了,还被郸弘深和他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嘲讽了一顿。原主气得当场与郸弘深打了一架,随后,关系彻底闹翻,成了仇家,一年多了,都没有互相过话。

    初恋告吹后,原主寄情于炼丹,沉迷于研究双修之术,画风开始放飞。很快,她就转移目标,看上了比郸弘深更难得到的高岭之花——谢

    持风。

    也差不多是从她开始舔谢持风、不再将注意力放在郸弘深身上的时候,郸弘深对她的态度又变了,从漠不关心变得阴阳怪气。如今,每次见到她,都要讽刺挖苦她几句,仿佛不像个刺猬一样扎一扎她,他就浑身不舒服。

    自从穿进这个身体,桑洱也一并继承了原主的爱恨情仇,没少应付这子。

    她依稀记得,在原文里,这位兄弟虽然不是主要的四个备选男主,但在未来,也会成为正牌女主的裙下之臣。

    换言之,原主这是接二连三地看上了女主后宫的节奏。[蜡烛]

    也难怪情路会如此坎坷,可以出一本名为炮灰被嫌弃的一生的书了。

    离开的路,绕不开郸弘深如今站着的地方,桑洱打算当做没看见他。谁知郸弘深一侧身,堵在了她前方,低头看她,轻声嘲讽道:“不过是雾气大了一点儿,你也能迷路一晚上。师父教你的本事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桑洱步伐一停:“你刚才在偷听我和师父话?”

    不然他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大禹山上迷路了一夜?

    郸弘深抬了抬下巴,没有一点惭愧的意思,傲慢地:“这里是青竹峰,我何须偷听。我要听就光明正大地听。”

    往日,在这种时候,两人不大吵一架,都没办法收场。急起来,或许还要现场过几招。

    然而,桑洱今天实在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没力气和这子吵架,便破天荒地没反驳任何话,看了他一眼,便与他擦肩而过,继续往前走了。

    “”看见桑洱无视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郸弘深僵住,年轻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恼恨,忽然冲上前,冲她的后背拍出一掌:“桑洱,站住!”

    他已习惯了随时随地与桑洱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却没想到,桑洱今天精力不济,反应慢了半拍,竟没接住这一下攻击,硬生生地挨了一掌,被他打飞出了几步,扑倒在地,哇地吐出了一口血。

    这出乎意料的局面,让郸弘深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被这样对待,即使是泥人也有脾气了。桑洱抹了抹嘴角,转头怒道:“郸弘深,你是不是有病!”

    完,她踉跄了一下,爬了起来,走得更快了。

    后方

    有急促的脚步声追来,桑洱的臂蓦然被大力扯住了。

    郸弘深绕到了她面前,盯着她,声音比刚才了很多:“你在江陵受伤了吗?”

    时近午时,顶着灼热的烈日,桑洱皱眉,抽了抽臂,没能抽回来,没好气地:“你不是偷听了我和师父话吗?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你想找事,下次再,我现在不想跟你打。”

    “我”郸弘深张了张唇,用舌头顶了顶脸颊肉,仿佛有点焦躁:“我根本没听全,只听了一点点你和师父的话。要是我知道你受伤了,肯定不会做乘人之危的事!”

    桑洱抬眼看他:“那你放开我,让我回去疗伤,好不好?”

    趁着郸弘深一怔,桑洱终于甩开了这块牛皮糖,赶紧没命地跑了。

    回到了自己的洞府,桑洱爬到了寒石床上躺尸,在心里骂了郸弘深几百遍。

    也不知道这家伙最近在发什么疯,不就是两年前有点恩怨吗?他至于心眼这么?每次都要找茬。

    歇了好一会儿,桑洱撑着酸软的身子,靠墙坐起,开始调息。

    在修仙界,许多年纪轻的修士都有一个通病:很难沉下心,快速进入状态。桑洱却从不会对修炼感到不耐烦。

    因为上辈子的她是病死的,死的时候只有二十出头。

    死因是突如其来的多器官功能衰竭。

    医术高明的医生,对她的病情也束无措,查不出衰竭的起因。

    正因为尝过只能躺在病床上、连画笔也握不住的病痛滋味,所以,当系统提出给她一具健康身体做报酬时,对桑洱的诱惑之大,毋庸置疑。

    在修炼时,她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在一点一点地变强,仿佛把前世溜走的生命力都攥回了心。所以,该修炼的时候,绝对不会偷懒。

    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的惩罚和普通的内伤有区别,又受了郸弘深那一掌无妄之灾,桑洱疗伤效果甚微。

    灵力绕过金丹,沿经络通转两遍,仍没有多大起色。

    桑洱收回,睁开眼,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就在这时,一段新原文在她的脑海里弹出——

    夜晚,桑洱躺在寒石床上,辗转反侧。

    才分开了半天,思念的欲|火已熊熊燃烧,让

    她无法冷静。桑洱扭得像条娇羞的蛆,一边闭上双眼,描绘出谢持风的模样,一边不可自拔地将放进了衣服里。

    但即使弄出了满身红痕,也只有深深的空虚感。

    于是,桑洱趁夜摸出了洞府,溜进了赤霞峰。

    这一夜,谢持风听从了师尊的话,屏退了所有人,独自在冰寒刺骨的玄泉内疗伤,将炙情的毒性彻底逼回。

    听见岸边异动,他睁开眼,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桑洱。

    而自己叠得整齐的衣服,都已经被这女狂徒拿在里了。

    谢持风反应过来后,立即将身体浸入泉水里,压抑着怒气:“放下我的衣服,滚出去!”

    灵力因怒气而激荡,震得树梢上的红艳花瓣飘落。落在少年肩上,犹如红梅点于白雪。

    “花?有趣,我承认你的花招勾引到了我。”桑洱慢慢将放在了自己腰带的位置,邪气道:“男人,你逃我追的游戏,我已经玩腻了,今晚,你必定插翅难飞!”

    桑洱:“?”

    扭得像条娇羞的蛆是什么鬼?

    还有,开头那几段写的什么,敢不敢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