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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他在追求着什么?

    “Charles,”Erik慢慢地道,倾身向前,捧住了Charles的右脸颊,努力诱哄着Charles回头看进他的眼睛里。“你不记得了么?”

    “我记得很多事情。”然而,他所指的显然不是Erik正在回忆的那段。至少可以,Erik肯定有一段完全不同的记忆——那么特殊,以至于他根本无从下手去匹配。

    “在我们去杀Shaw之前的那一晚,Charles——在你帐篷里的那一夜。我吻了你,然后——”

    什么?不。

    不加掩饰的愤怒在Charles体内翻涌着,血液和强烈的情感涌至体表并浸过脖颈嵌入脸庞。他一定气愤的面色通红。“无论你是在妄想,还是在很残忍的逼我相信——”

    像是急躁地想诱劝他闭嘴,Erik空闲的那只手猛然触上Charles的另一边脸颊,用力摩挲着他的脸来强迫Charles看着自己。看起来花言巧语的时间结束了。一点也不令人吃惊的是,它并没有持续多久。

    “你做了什么?”Erik问道,轻微地摇晃了一下。“你清除了那段记忆么?天啊,Charles,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对自己这么做?”他的手在颤抖,并且——他看起来像是个正在绝望中苦苦挣扎的男人。

    清楚记忆。这......并不是不可能。他——他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心灵感应者,而且如果他觉得这有必要的话......

    Erik颤抖着低下了头。男人的脑袋弯折得如此之低,Charles都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头顶。接着,Erik慢慢地一寸一寸地靠近床,然后突然间把头倚在了Charles的下巴底下。Charles太过惊讶而没来得及阻止他,并默许了暖意的浸入和头发带来的刺痒——Erik头骨的撞击仿佛是在强迫他抬起下巴,把他困在对方那修剪得宜、又惊人柔软的头发之中。“为什么你要那么做?”Erik对着Charles喉咙的凹陷处嘶嘶地着。他的一只手紧握住Charles的腰,另一只支撑着他俯在Charles身体上。而且,对,那里面有怒气。但是也有......一些更难过,更无所遁形支离破碎的东西。“怪不得你不——Charles,为什么你会对你自己这么做?对我这么做?不——你不——当然了,你根本不知道。哦当然,原因是这么明显。你一定早就知道,如果自己给我完全没有兴趣的暗示——你早就清楚,我只会更感兴趣,尤其是当我发现你是——”他停下来,脸庞更坚决地靠近Charles的喉咙。“Charles,你对自己远比其他任何人所知的要更加残忍。”

    这倒是真的。尽管如此,就算他得一个人面对自己的想法和伤疤,这也跟计划内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那么多人已经承受了那样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假使Erik能放过他的话,Charles可能早在帮助那些人的途上了。人类也好,变种人也好。他曾经是个好的统治者,曾经为他的人民创造的更好的生活;然而他却不能完成这具身体原本的目的。所以这一切究竟有什么用呢?他仍然是个男人——仍然有能力做孩子们的父亲并忍受他们,而且他确实爱过Moira。任何其他的......他可能感受到的吸引力——否认那些需要真不算什么,真的。

    “这是真的么,Charles?你能抹掉你自己的记忆么?”

    Charles态度模糊地低低哼了一声,追随着那卡在自己喉咙里的振动,感受着它们在Erik的脸庞边的回荡。那脸庞仍然安稳地埋在Charles的脸颊旁。这角度并不怎么好:仰面躺在床上并没有提供给他任何优势能把Erik推起来,远离自己。而且的好像最开始Erik舒展身体压上他的时候有征求他的同意一样。

    “到底能不能?”Erik催促着他回答,同时用手指轻弹着Charles的脸颊,但力气有点大,Charles不舒服地扭动着。

    “不会永久消除。但我可以把事情隔离在脑海外。”

    向一个非心灵感应者解释意识就像跟一个天生失明的人解释颜色一样。比较是帮助人理解的最好路径,但是那些房子、卡片目录和仓库都无法和人类大脑相提并论。Erik永远不会理解记忆的运转和人类意识中蕴藏的巨大能量和生命力。词汇、信息——只要知道该去哪里观察的话,这些东西都是精细定义且有形的,人的意识中满满地都是它们,十分美丽,除此以外,人类的脑海中还充斥着那些隐蔽的地方,留给未来记忆的地方——它们或许被暂时遗忘,但依然在等待着被发掘。如果他把事情锁起来,那么跟其他任何人选择去忘记是一样的效果——只会更有效,因为他有更好的精确度。

    “那么,你也可以再次找到这段记忆。”

    “我没理由这么做。而且,尤其是当你它存在时,我就更没有理由去相信你。”这是谎言。而且,片刻之前Erik脸上的表情也足以证明男人的提议是真心实意的。

    突然,Erik猛地坐起来,用甚至有点吓人的准确度伸手紧抓住Charles的脸颊。这变化太快了,快得Charles跟不上它,只捕捉到了一丝末节。男人的手指轻易地抓到了颧骨,戳进那凹陷里按压着。他把皮肤表面的瘀伤揉散的样子带着与一个在游行中把糖果撒在人行道上给孩子们的人别无二致。

    “如果你不记得自己曾经对我做出过超越友情的事情的话,那我保证,你一定会发现,相比之下和我仗要容易得多。如果你已经感觉到了纽带联系的开始,那你就不得不开始反抗自己的本能,一如和我交战。你总不能双线作战吧,嗯,liebling(*)?”他低语道,最终退开了些,并把嘴唇压向了Charles。(*注:德语的“亲爱的”,作者此处所写为“libeling”应是“liebling”的手误。)

    这......不是预料中应该有的走向。爱称和承诺,坦露在外和隐藏其中的威胁——统统都不是;或许还要加上Erik正确的可能性。他是抹去了什么吗?可惜,现在没时间考虑了。

    亲吻仍在继续。这个吻那么纯真,因此一开始他很难感到惊慌。那动作所带来的熟悉感或许是Erik的目的,并且极有可能就是他想通过行动来证明的东西。关于肌肉记忆(*)的理论,尤其是连接理论——Charles可能是位统治者,但他的初恋是科学。鉴于曾在那个主题上面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后,他很明白自己所感受到的是什么。(*注:肌肉记忆(Muscle Memory),人体的肌肉是具有记忆效应的,同一种动作重复多次之后,肌肉就会形成条件反射。)

    好吧。或许有时间去考虑:告诉他自己这个故事。都是很遥远的,事实和虚幻混杂在一起的,而且完全不是他真正的生活。棒极了。如果他想透了,那他就不会被卑鄙的渴望支配。真是一出好戏,对吧?干净利落极了。

    所以,从头开始想:从......从前?好吧,对。从一个他不知道的时刻起。三百年左右吧。所以,从那时起,对,它只发生过一次。即使很难清楚它到底是什么:有人声称是Shaw导致的结局,而且他们很可能是对的。他似乎不曾老去过。但是在过去有一个时刻。传,地球在猛烈的爆炸和光与火的力量中重生。然后暴风雨接踵袭来,肆意蹂躏着地球的每一个角落。

    蹂躏。不是个好词汇。尤其是伴随着固执地压在他唇上的嘴唇,和——

    不。想想故事。而且不要亲回去。

    据有一个女人。一个白头发的女人,她能控制住暴风雨——也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狂风骤雨。一个女人,只有Shaw会让她活着,用那些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的方法。

    Charles靠在Erik唇边低声道出这个问题——“你找到她了么?”——但Erik似乎没听到混乱词汇中的内容,他更加热切地向前靠近,一只手缓慢地抬起去搂Charles的肩胛,用掌心包住那块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