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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哼了一声不再看他。“我曾经准备杀掉你,你知道的。”这事实——出口十分不易——承认它非常的困难。这不是他。这从来都不是他。只有他变得绝望后、自从Erik使他绝望后,这才是他。如果这就是Erik能够将他塑造成的样子——只是将美德从他的注意力中移开,那男人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他变成这样的话,那么,在未来的那些长久接触中,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他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坚强。又或者是因为力量总是伴随着痛苦而生——这简直无法想象。
“你推倒了你的国王。”
话题转换得令人吃惊。但是没错,这件事也很重要,注意到它的Erik应该被大力赞扬。“为了接近我,Erik,你把我的领地撕了个粉碎,把我的人民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你烧了他们的房屋,毁了他们的生活,只因为他们站在了你和你想要的东西中间。我的妻子因你而死。你已经夺走了我的生活且将其付之一炬。我知道我被败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了所有被牵扯进来的人,你赢了。”
此时此刻,他所能想到的只有之前在一本书里读到的耍蛇者:那些人诱惑蛇靠得更近,那些动作和摇摆招致着危险的到来。眼下Erik就在这儿,正俯身向前,每吐出一个字就会靠得更近,仿佛认为那些音节是某种应允。直到最后一个单词从Charles的舌尖跳出,Erik已经离Charles十分近了,近到当听到那句认输时,他都能看清对方那微微放大的瞳孔。男人双瞳中的暗色颤动着,和着灯光与激动之情一起舞蹈,直到最终沉淀,遮住了绝大部分虹膜的颜色。
“你仍然在对抗我,”他低语道,手指落下直到指腹得以在Charles右颊轻柔地滑过,食指细致地描绘着Charles的颧骨,同时其它的手指在后部蜿蜒,触摸着任何一块被遗漏的肌肤。
“我没算能活下来,”他诚实地承认道。
Erik的指尖按进他的皮肤里,让血肉不舒服地挤着骨头。“你会再试一次么?”他问道,他的声音太平直以至于不真实——太过完美地冷静了。
“我只能那得看情况。”
他脸颊上的手指蓦地收紧,接着舒展开来,伸直后又屈起,不断地调整着位置,直到能轻轻贴合皮肤,捧住了Charles的脸颊。他的另一只手向上游走到Charles的咽喉然后轻巧地按压着。动作中并没怎么带着固有的威胁感,但明显地表达出了约束他的意图。他的确感觉到自己被安全地掌控着,而且如果情况不是现在这样,这很可能令人欣慰,或者至少叫他心里踏实。“看什么情况?”Erik询问着,语气柔软至极,迷惑性十足,以至于空气都似乎离开了这间屋子,抛下了Charles,把他留给那些圈起他喉咙的手指和情绪爆炸的极坏可能。
“如果你找到了我儿子。但就个人而言,我更宁愿你没有。”
手指立刻收紧了。“你是在贿赂我让我放你儿子走么?因为他没有任何地方可去。我们马上就要占领Upper North了。他没有活路了。如果他跟着你,那会是他最好的结局。”
“我没有在贿赂你去做任何事情。”至少,还没有。只要他利用他现有的一切应该就可以改变这看似徒劳无功的逃脱计划的意义,但是,在此之前,他最好的选择是让这一切安然过去——希望他的儿子能远离这里,从Charles加诸在他头上的一切之中逃离远去。
但如果他必须得留下来,为了确保儿子的安全,没有什么是他不会做的。
Charles紧靠着喉咙上的手吞咽了一口,不是因为他需要这么做,而只是为了提醒Erik,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的喉咙不是无生命的物体。它是人类的肢体,鲜活而真实,有血有肉,十分脆弱。
“我没在贿赂你,”他又了一遍。“我是在告诉你,当我确认我儿子已经安全地远离你之后,我会结束自己的生命。或许你觉得自己可以阻止我,但那就意味着你必须得每时每刻看着我。即使是你,Erik,也远没有神魂颠倒到想那么做。”
指甲戳进了他的脖子。他的提示似乎被完全忽略了。“亲爱的,如果你让我没有了选择,我就会这么做。”
“嗯,而且那将会是十分美妙的情景。所以我,你最好希望自己能找到我儿子。”能把头靠回枕头并冲着Erik微笑、看着男人双唇紧绷、十分不悦——这真是极其令人满足。这么做是错误的,然而那动作中蕴含的满足自每一处毛孔溢出,点亮了他的所有神经。“如果你找到了他——如果——”他停下了,微微有些战栗。突然,这床寝具再也不那么厚重了。“我永远不会把儿子留下给你抚养。如果那时我知道他会被留下跟你一起,如果我——如果——如果他会被留给你,那么我当时永远也不会自杀。”Erik的眼神游移着,显然不像他意想中的那样,男人明显地因为这些话而畏缩了一下。“所以,”他在努力——如此艰辛地努力着只为表达出这个,为了这句话被出口。“我得你最好开始祈祷你找到的是毫发无伤的他。”
“你是在刺激我去找他么?”
“刺激你?天啊,不是。”不。从不,决不,永不。就算是他还活在人世,他的儿子也永远不会接近Erik,永远不会接近所有他所代表着的东西——Charles大笑出声,即使那听起来更像是一声喘息。他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我在尽全力让你看清——你明白么?——你有多么的残忍,把我逼进了什么样的死角之中。我想要你明白你都做了什么,还有你都毁了什么。我想要你知道你让我多绝望,Erik。那是不是让你很高兴?是不是?”
一点一点地,Erik努力向前靠近他上方,用胳膊牢牢地圈住他。他的头微低,用脸轻轻地蹭了蹭Charles的脸颊。这个动作奇怪地没有包含任何的性致,即使是当Erik的手指紧紧捏着Charles头边的床单时也没有。用余光瞥着Erik的手,Charles忍耐着那依偎的动作并且尽他所能的继续呼吸,即使他所期待的方式超出了他的忍受范围,因为他的肺仿佛缩水的只剩三分之一。
“Charles。我会给你一切,”他紧靠在Charles的脸旁低语。
难道Erik觉得他以前从未听过这句话么?这是应对每个情况时都会用的陈词滥调。我爱你。我会给你一切。除了你的自由。日光之下无新事,都是那些东西。Erik很可能也是在按照剧本演戏。
“真令人陶醉。到底在什么时候让你有了那种我需要人照顾的印象?”最终,他猛地抬起一只手把Erik的脸推开了。震惊似乎是一种很有效手段:Erik退回到他那一边,眼睑下垂着,张口结舌——Charles则几乎克制不住颤抖。“如果我想要什么,我当然会自己去得到它。我再也不会给留下你任何其他的印象——”
用别的方式来完成这件事只会造成疯狂四溢和极其严重的自我失控。即使当过去他们还只是Erik和Charles,还在合作猎杀Shaw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能够有什么、不能有什么。一个繁育者不可能继承一个王国,但他也不会放过任何能够创造人类与变种人和谐相处的净土的机会。他曾渴望去统治——曾经以为自己做得很好——能够真正地改变一些事情。提供给Erik任何的东西——这本来就是无法想象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Erik脸上那像是被斧头砍过般痛苦的表情却不是这么的。“你不可能是认真的。你亲了——”
震惊让他跌回枕头里。他没有被掌掴,但这感觉无疑极其相似;他脸上的皮肤又僵又热,不知道那是出于羞涩、亦或因恼怒而泛起的红晕——很可能是任何一种。也可能都是。“你这个骗子。”
Erik脸上的震惊逐渐被凝重替代。愤怒可能更加准确一点。这是某种不同寻常的追求方式么?他真的想跟一个读心者玩意识游戏?不——Charles咬着内颊,看向了别处。Erik,就他那一点也不讨人喜欢的个性而言,这男人不会那么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