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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好奇地抚摸着Charles右眼下的眼袋,推挤着皮肤。如果是其他任何人,这个动作都会让他恐慌起来,那手指离他的眼睛那么近,向上一滑就能戳瞎他。但那人是Erik,他不会伤害他的身体,而他的抚摸确实缓解了他整个下午因为眼泪和疲惫而酸涩难当的眼睛。
“我们离开这里。”Erik低声道,一手扶住Charles的肩膀,另一只抬起来握住他。他拉着Charles,坚定却不粗鲁,跟着他走是最简单的,就像今天一整天一样:眼睛看不到,依赖Erik带领他。
不一样的是,当Erik离开时——他开始恐慌,但很快又平静下来,Erik回来了,他的手搭着他的胯上,带着他向前——
等等。停下。
依靠?依靠Erik带领他?天哪,他在做什么?他在让Erik做什么?
他清醒了,这使得他突然挣脱开来,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因为——Erik——Erik标记了他。像牲畜一样标记了他,而现在Erik希望这个晚上能像什么不幸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下去。抚摸他几下,一切就能恢复如初,不管刚刚发生了什么。
操,虽然——什么——有没有方法能让他明,明他的观点——但什么也不能吸引Erik的注意并强迫他听从。
“你——”他哽咽了,喘着气,踉跄地又退回几步。针刺,好疼——就像Frost钻进他脑子里而Erik按着他,开他的大脑。他无法阻止他,Erik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般继续下去,他该死的除了顺他的意还能做些什么呢?
“Charles?”
别叫他的名字——应该禁止Erik叫他的名字,当他做了那些事时——因为他做的那些事。Erik——他的朋友Erik去哪儿了?那个Erik——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标记别人,撕开他们的大脑,然后——
他的后背猛地撞到了墙,他感受到后面的坚实平面,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后退了那么远。房间在旋转,翻倒,他的膝盖支撑不住他,他的肺不能吸进足够的空气。没有什么是稳固的,他靠着墙沉落下去,木构件挂住了衬衫,然后缩成一个蜷伏的姿态。
“你伤害了我。”
“什么?Charles——”他蹲下来,注视着Charles,眉头紧蹙,然后抬起手——
Charles畏缩了一下。Erik放下胳膊,掌心向外,谨慎又担心地看着Charles,就好像看着一头受伤的,困惑的动物。
操。一头困惑的动物:这就是社会的普遍看法,Erik所做的就是要缓解这种困惑——Erik就是这样被教导来处理这些突发事件的。
“你怎么能以为你所做的一切是合理的?”
他来回绕着手腕上的绷带,这不是什么好做法,但在他想清楚之前,他的手指已经伸进了纱布里。触碰到伤口,很疼,但这活生生的、尖锐真实的痛楚很强烈,让他无法忘记。当面对他的感情时忘记Erik做的一切是那么的简单。所有一切都很痛苦,还有那份感情,那份感情太诱人了,像抚慰他神经的药膏。但如果他能保持这份痛苦,保持这份真实的痛,Erik就不可能安抚他。
“亲爱的,从墙那边走开,我们谈谈。”
“但你不会听的。”
Erik蹙眉道,“我也许不会认同,但这不意味我不会倾听。”
多方便的借口啊。“我不——”
但Erik不想等了:他一个箭步冲上来,紧锁住Charles的手臂,把他拉起来向前走,远离那面墙。如果变成站立姿势有可能实现的话,他们现在就在这么做,歪歪斜斜地站起来,脚步似凌乱的舞步般向后退去,但是这一连串动作十分有效地让他们向Erik预想的目的地进发。
世界突然颠倒了,把他绊了一跤:他跌跌撞撞地向前栽去,但是被人接住、温柔地放下来,那具温暖坚实的身体与他自己较的体格比起来总是显得那么舒适宽广。这正是问题的关键,不是吗?他不想让Erik停下,虽然那欲望中夹杂着悲痛与恐惧。他在多少人的人生中看到过似曾相识的场景?甚至不光是繁育者:在一段不健康的关系中,不管发生了多糟糕的事情,两人总是无法分离,因为痛恨是暂时的,而亲近是最大的磨石,它消磨掉一个人的品行,又用仅存的善意使他窒息。
落入一个怀抱中,Charles倏地睁开了眼睛,虽然现在这样做没什么意义了:他的脸正埋在Erik的肩膀上,双腿从Erik的右侧垂下去,一半坐在Erik腿上,一半坐在Erik和椅子中间的空地上。他的上半身被Erik环着,被背后的手臂和右肩抵住的Erik的胸膛固定在他的怀抱里。
虽然这个姿势束缚了他,但同时也让牢牢护住了他的后背。
最终,需求让他行动了——虽然Erik没有催促他——他从Erik的肩膀上抬起头来,险些撞上他的下巴:但是当他抬起头来时,他看到的是茫然的放松的表情,显然,不管Erik现在感受如何,他已培养起足够的耐心去等待Charles自己从紧张不安中恢复过来。或者他算尝试这样做——没有催促的意思,至少Erik舒展的眉毛和坚定的目光是这样表现的,他的手指抚摸着Charles的脖颈,只是看着他,等待他的下一个动作。
那好吧。他这次就遵从Erik的愿望。
“你的良心呢?”他低语道,再一次合上了眼睛。记忆不停地浮现,还有标记机器的声音,以及——以及Frost的声音,当她钻入他大脑中为了Erik而标记他时。“你在我的皮肤上刻下了你的名字,你还不明白为什么——操——”口才曾是他的强项。但是和Erik理论——一切都分崩离析了,曾经很好的论据全部化为了蹒跚的脚步,渗进了感情。
“你以为你是第一个受到这种待遇的吗?”
这重要吗?集体施虐比某个独立事件更糟糕。
Erik伸出手来捧住Charles的脸,拇指轻轻按着下巴上的窝。“我知道那会疼,我知道你不想这么做。但我不是一时心血来潮,Charles。你逃跑之后——当我自己被留在Genosha,制定计划让你回来时,你认为我没有寻求其他繁育者的建议吗?”
不,事实上,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可能。Erik从未提过……“你从没过。”
Erik点点头,拇指向上移动,指尖刚好顶住他的下唇沿。“宫廷里有不少繁育者。我和他们聊过,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宫廷的繁育者。这就是为什么千万别来Genosha的宫廷,除非你想寻死:要么政敌会杀了你,要么那些繁育者的无趣会杀了你。Genosha是Shaw的控制中心:大多数繁育者从出生就开始接受训练让自己被看到而不是被听到,陶醉在他们的护卫者的控制下。他们比漂亮的洋娃娃强不了多少,扮得光鲜亮丽,温顺可人,整日关心的只有抚养孩子,饮食和保持身材的问题,即使其他地区的很多人正在挨饿。
“那么你咨询了多少Westchester的繁育者呢?”
Erik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Charles,你对结合抱有的怀疑——根据那些繁育者的法,最后都会变成愉悦。”他轻柔的呼吸吹起了Charles嘴边的一缕头发:Charles摇摇头,想要甩开那缕发丝。“不止一个人告诉我他们觉得标记很舒服——它保护他们不受他人伤害,证明他们是被需要的。”
“但那不是我。你想要我变成这样?一个Genosha的漂亮繁育者?你想让我变成那种愚蠢没主见的,除了最新时尚别的都不关心的人?”
“不。我告诉过你:我想要你帮助我治理国家。你不需要为了接受自己的身份而去像那些繁育者一样。我不希望你变成那样,但我想让你看到,有些习俗也并非那么可怕。有些与你的生物本能是完全相符的。你可以和我一起治理,可以做决定,但是你注定要有一个照顾你的配偶。这不是什么非此即彼的选择。属于某个人不是件坏事,Charles。我会——”他俯下身来,用鼻子轻轻蹭着Charles的脸颊然后向上蹭着他的颧骨。“我会一直照顾你,给你一个家。我会爱你。再过几年,这一切就会变得更自然,更容易接受,像标记这样的东西感觉上也不会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