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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繁育者——”求你,不——“——我没有执政的合法资格。”

    起初,什么都没有发生。一片寂静。绝对的寂静。然后响起了阵阵低语:很快声音变大了,像在人群中翻涌的浪潮,在某个地方达到顶点,然后轰然下落,震荡着周围的空气。

    “我不认为我本人不合格,但法律并不认可。如果你们想要以此来反对我,我也不会因此责备你们。”大部分群众可能没有在听他讲话:在他完这句话后喧嚣声才稍稍降低,但他还是接着进行下去。现在停止的话将功亏一篑:必须现在完成。“Erik Lehnsherr也许一直想要将所有区域纳入中央政府的管辖范围中,但他针对Westchester 的行为则完全是我的错误。由于一时疏忽,我的行为让我们之间产生了连结,在他发现我的身份之后,我逃跑了。我躲在Westchester。放弃抵抗就意味着允许他使用我的心灵感应能力,虽然最终,也没有带来太多改变:他统一各区的计划已经开展,而我的投降只是稳固了他的胜利。但一开始仍然是我给他提供了援助,是我允许他进入Westchester,与我们一起抵抗Shaw。我本可以在事情开始之前就结束这一切,在他才意识到我是什么之前。”

    他本可以杀死Erik。

    但他没有。

    而现在——他低下头,将脖子暴露给他的人民,然后——深呼吸,深呼吸,有些话不得不讲——他们都在为他的决定付出着代价。

    “但我没能了结这一切。而现在的情况是:战斗失败了,而在这个当口,不能正视这一点只会让你们丧命。”谁知道真相会这么令人痛苦呢?“在冬季,都城不具备抵御围城的装备和资源,准备也不够充足。而春天来临的时候,Genosha的军队已养精蓄锐。我们战败了。我对此承担责任……这就是为什么我有责任告诉你们:如果继续抵抗直到被围城,我们将一无所得。我们将失败,后果惨重。作为你们的国王,我请求各位——虽然我不再有权利——我请求你们,投降……然后生存下来。”投降然后等待。其他机遇会来临的。一定会有机会的,尽管现在还不可声张。

    他们的情绪向他蔓延开来,将他围困起来,冲击着寻找入口。背叛,愤怒,怜悯,恐惧,绝望——消极而复杂。

    他紧紧地握住石头,并拢膝盖,尽可能地站直身体,然后继续下去:“Erik——”在这样的情况下,叫他Erik合适吗?不然还能叫他什么呢?可笑地叫他陛下吗?当然不。“Erik已经下令在我的儿子David到达法定年龄以前,让我的妹妹Raven,执掌Westchester。”杀死皇后的Raven。人们陡然高涨的怒火鼓舞了他。人们喜欢Moira——人类,甚至一些变种人都爱戴她。“我在此事上没有发言权。”补充的这句话有点风险,但——难道在这次演讲中他不应该为自己争得点什么吗?“我——”

    所有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他。他不应该抬头的。这是他的错,他的所作所为造成的,那么多错误——他的臣民怎会不增恨他?如果他曾经有权像个君主一样站在他们面前的话,现在所有的一切,还有那些他曾经认为如此坚固稳定的,都消失了。

    现在……已经无话可了。

    退后一步,再一步,他的手最后缓缓地从护栏上滑了下来。他剧烈地颤抖着。不应这样就结束致辞——但这就是结束了。

    他的母亲若能看到会为此而惊骇的。就这样离开,像个遭到惩罚的孩子一样。国王总是庄严高贵的,她会这样告诉他,这也许并不完全正确,但国王总应该是有尊严的。这是底线——他最后的准则,他最后怎样也不能落荒而逃。

    Charles强迫自己再次并拢双腿,挺直身体。深呼吸——会好起来的,十分钟后他便可以逃离这里,不再思考。

    现在,该做早就应该完成的事了。

    在颤得如此厉害的情况下,他尽力保持仪态,他挺直后背——像棍棒般笔直,正如他受到的教导那般,非常正式——然后向着群众鞠了一躬。此举没有浮夸与轻率——一点不像平日里的他——但是清晰地,想要表达谢意,和尊重。

    如果世上还有他真正所在意的事情,那么这便是Westchester的人民。

    他尽了力,这应该已经够了。如果他的身体构造不同于现在的话,这肯定已经足够了。

    上帝啊,这不公平。这不——

    他深吸了一口气。生活是不公的。虽是老生常谈,但这却是真理,没有人保证过不会这样:没有人保证过有一天他不会最后一次以国王的身份向他的臣民鞠躬,然后挺直身板背对他们。没有人保证过有一天他不会穿过窗帘,离开他的国家和臣民,踏入他不熟悉、不想要、从未涉足的地方。

    事实证明,生活不会向你保证任何事情。

    孩子的愿望并不是原则;梦想也不一定总会实现;而现实,每当它来临的时候,便会不可避免地陷进他的体内,嵌入他的身体,融入他的面具中。

    一个繁育者,他母亲过,要永远隐藏自己。

    但不幸的是,她从来没有过当无处可藏时要怎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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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

    如果不是广场上的钟声,Charles都不知道已是午夜时分了。在过去的那些年中,他的生命都是围绕这些钟声来进行的,他会根据它们来规划每天的行动,现在他的身体已经适应了它们:他感知着这清脆的响声,随着它一下下数着。

    “很晚了。”Erik在他身下低语,他的手穿梭在Charles的头发里,缓慢而又有条不紊——安抚着——就像已经做了好几个时一样。

    一定有好几个时了。这段时间里他萎靡地趴在Erik的胸前,脸靠在他的肩上,而Erik则一直耐心地抚摸、安慰着他,Erik不常这样有耐心——很多年没有这样耐心了,这表明他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他做了什么?怎么可能——但是,是必要的。重整旗鼓,一切准备就绪后再做行动要比冒着失去所有资源的风险尽力一搏好,那样根本不可能成功。

    这讲得通,但他的头脑里却不断回荡着:你做了什么?

    那些认为Erik没有耐心的人看到这样的他会很惊讶:在床上待了好几个时,没有提出任何与性有关的要求,似乎满足于仅仅安慰他的丈夫,抚慰他的心伤。

    谁能想的到?Charles颤抖着——思考让他痛苦——然后继续呆呆地盯着向对面的墙壁。

    “你冷吗?”Erik关心地问到。他空闲着的手立即伸向从Charles赤裸的后背上滑落下来的毯子——他还穿着睡裤,真是奇迹——然后把它折起来盖在他的肩上。在确保它不会滑下去后,他的手滑到Charles的腰背处,很有力量地摩挲着:不知情的人会以为Charles只是暴露在寒冷中太久了,需要有人帮他的四肢找回知觉。

    当这举动无法换得他的回应时,Erik叹息一声——这使得Charles的头与Erik的胸部一同起伏——然后继续去抚摸Charles的头发。“你应该睡一会。”

    睡觉?这可能吗?此时无梦的睡眠完全是种奢侈,但他有太多心事所以并不能做到。他所接收到的一切会制造复杂而混乱的梦境。

    “你想谈谈今天的事吗?”

    Charles皱着眉头,他把脸更用力地埋在Erik肩上。Erik什么时候会用语言施压了?在他们两人中,Erik通常是更为沉默的那个人。

    但是,诸神在上,Erik的行为什么时候能被猜透了。

    这很奇怪,不过Erik表现得更像是要缓和气氛——无论这个行为意味着什么。当下,Erik表现为试图再次安慰他:Erik把头转向一侧,用下巴抵住他的头顶,弯着脖子将脸颊贴上Charles的头发。“明天我们要去前线:运气好的话,你已经服大多数人解散了,但明早我们还是会和一支部队同行,然后尽力恢复这里的秩序。我们应该不会看到什么抵抗行为,但你我都清楚这不是百分之百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