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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所有人都应该了解一下无从选择是什么感受。”
一句话,正中靶心。虽然在今天早拥有的共同回忆面前很残酷,却又十分有效。这是Charles所能找到用来回击Erik的唯一武器了。
Erik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了,只剩下嘴唇和眼睛,它们是一片苍白皮肤上唯一的颜色。
即使有很好的理由,也难以将视线抽离。
“你敢,”Erik压低了声音。听上去粗声粗气的,掩饰住了他喉咙里因为不安而发出的咕哝声。
但是为什么Erik就应该是那个决定他们在哪里划线的人呢?他从来没有尊重过别人的界限,不管是在地图上还是在脑海里。“当你因为变种人的身份而被隔离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向前迈了一步,紧接着又跟上一步:这个动作让他触到了Erik的胸部,虽然隔着布料,也没什么可靠性。“Shaw射杀了你的妈妈,是因为他想让你能更快驾驭自己的能力。又或许是因为她正是他厌恶的人类。但是他这么做是因为你生为变种人,而你又因此怨恨他。那是你想要的吗,Erik?让我像你恨Shaw一样恨你?”
出这种话到底会有怎样的危险不得而知——它在Charles的内心深处不断产生疑惑,又被压制——它同时又奇怪地持续着:因为缺少对其他方面的掌控,仅仅把Erik向前推那么一点就很危险。Erik会是这样的脆弱,Erik会这样被挫伤。如果Erik被伤害了,他自己活该被厌恶。
大概吧。
可能吧。
但是事情从来没有朝这个方向发展过。
比起猛烈反击,Erik通常选择转身离开。这个动作是机械的,他的肌肉绷得太紧,发出咯咯的声响,但他很会控制自己紧张不安的情绪。激怒一个从容的人不仅仅需要语言。
简直是一团糟。这样的行为不会带来任何好处,不会消安全感的任何错觉。它不能实现任何事。他这么做只是在侮辱自己。
但是保持安静太难了......
Erik伸出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正好抓在缠着绷带的地方。
什么?
拖拽了一次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于是他又扯了一下,执拗地冲着Erik皱眉。往后退一步就意味着前功尽弃,因为Erik正拉近他,不让他俩之间有一点空隙。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正处在爆发的边缘,Erik抓住他的另一只手,他的手指放在绷带的边缘。这已经很让人不能忍受,但更可怕的是他开始把它剥落,在他刚一露出要反抗的端倪时就控制住他,断他所有的动作。绷带不断地松开,一层接一层,一圈又一圈,摩擦着皮肤…
当解开绷带来后,Erik随手把它扔在地上,绷带瑟缩在地上,看上去可怜又无害。
“我觉得我们该把这个解开,你觉得呢?”Erik平静地道——虽然他的眼神冷冰冰的,绝对的冰冷,然而很坚定。任何物理上的攻击所带来的伤害都无法与之相比。
感受着Erik的手掌带来的刺痛则远远好多了。这只会越来越糟。越来越糟。
“看在众神的份上,想想你现在在做什么吧。”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反驳——然而这种程度远远不够。
Erik轻哼了一声,用力把Charles的胳膊拉到身前。他的动作像精心设计好的: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触碰着离那个标记差不多一英寸的光滑皮肤上。
并不是他无法忍受去看。然而他不会看。这和他前几天做的事一样:瞥一眼镜子里脖颈上慢慢退去的瘀伤,然后迅速看向别的地方。重新看向Erik——他就是不看那个手腕下方可怕又潦草的签名,正上方是印刷体的名字。Erik Lehnsherr,然后,在它下方,是Erik的签名。
“皮肤有点红,”Erik低声道,用手指描摹着字母的痕迹。
Charles往后退了一步。
“它很适合你。这种墨水和你肤色非常搭。”
乌黑的刺青在白色的手臂上非常显眼。不要去看。腹中翻滚的感觉也无所谓了:他还不如去吞一些石块。
如果这是Erik想给他上的一堂关于残酷的课,他做得确实很好。
出于刻意又让人痛苦的关心,Erik举起了Charles的手臂——他们俩的手腕相触了,虽然现在很容易分清孰轻孰重——在上边留下一个轻柔的吻。在他的唇瓣顽皮地滑过Charles的手臂时,他的眼睛透过身体的曲线望向了Charles。
“你现在准备好走了吗?”他问道,过了几秒抽回了手,动作做的再随意不过。
这还需要回答吗?他的嘴唇太干燥了,虽然几分钟前他才刚刚咽下一口唾沫。是的,尽管如此,也需要给个答案。Erik挑起的、充满期待的眉毛是这样的,而且过去的经验也表明:如果他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是不会退让的。
一个答案。是的。给一个事实上都没有真正问出来的问题的答案。阴影、烟雾,镜子,和那种含蓄所带来的成堆的残忍。
“我——”显然,很难给出答案。胸口的疼痛难以纾解,两人之间的连接慢慢冷却。它被一种粘腻又让人反胃的决心所包裹,把两个人间的联系慢慢堵塞,这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他似乎领会了些什么,这些信息根本就不必要:Erik的眼睛本就很好地表达出来了。
“你真的需要问吗?”他的声音是多么悲哀啊。
Erik的眉毛又回到了更能接受的状态,他放松了一下,退开了几步。“并不。但我只是出于礼貌问问你。”
真是恶心阿。
同时?也明白了:可能并不是Erik想让他明白的事,但是不管怎么样上了一课。
他移开了视线。谢天谢地,Erik没有强迫他看过来。他做不到:他就是没办法直视那抹目光,面对Erik认为的那份礼貌之词。尤其是在那个东西覆上了文雅的外衣,可是内里却糟糕百倍的时候。
所有的这些都只是礼貌。
他怎么想不重要。只是出于礼貌发问。毫无必要。只是客气。
这一次,他敏锐地感觉到了腹部的翻滚,然后把这种要呕吐的感觉压了下来。虽然这次的感觉非常强烈:胃酸好像已经冲上了喉咙,口腔里像着了火一样。
“你明白了吗,Charles?”
他的胳膊又一次被Erik举起来了——虽然准确来,这次Erik牵起了他的手,在光洁的皮肤上落下一个个吻,又欣赏起这个美妙的东西。连结又受到了这次接触的影响——又或者是因为几分同情——但是这也无关紧要了。
“是啊。”因为他确实明白了 。而这感觉糟透了。
又是一个吻。“那我觉得这个问题我们解决了。”可能是这样吧,但是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恶心的事情,都会追随着他们。像某种疾病一样生长在Erik和Charles交缠的指节上,连接着彼此,也互相感染。他们永远都不会是一对甜蜜的情侣:手牵手只是为了享受愉悦的触感。而在那份愉悦背后,则远远不止于此。
一个轻拽:Erik牵着Charles的手走到门口,看到Charles另一只手还是血迹斑斑,不满地开口:“你真是把自己搞得一团糟,”着,把他拉进了火车走廊。
是啊,真是一团糟。
“我带来了McCoy博士,”他接着道。当走路对于更伟大的人来是一件繁琐的事时,只有神明知道他们是怎样走过走廊的。 “我想Westchester的人们可能需要医疗照顾。”
他是想得到赞扬吗?显然如:他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得到什么回应的Erik,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对他来不幸的是:他还要很久才能等到一个正面回应——在他刚才做了那些事之后,这件事他现在很明白了。
“我听你和Hank相处很融洽。我不惊讶。你们都是那种世人难以企及的聪明人。你知道的,我在Shaw死后雇佣了他。”
没必要问为什么。很久以前,Erik就在为怀孕做准备了。他可真是体贴啊,从一开始,他就给自己的猎物建好了一个精致、镀金的牢笼。同时找好了一个可靠的医生和一个朋友——Erik一气呵成地安排好了约会到产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