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打言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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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踩中命运心口窝的可?怜御史:!!!

    连呼吸都已经千难万难,还?得出什么呢?什么都不出来。只是万般震惊,真知道五阿哥荒唐,但不知道他这么荒唐系列。

    疯起来,竟然连言官都不放过。

    那一脚,踹得张姓御史痛彻心扉,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

    虽然自打顺治皇帝到?如今,对科道打压越发?严重。雍正元年,更把六科都并入了督察院。双重监督变成,变成科道合一,言路被堵。御史的地?位、权利等又一步被弱化。但他们还?是督察院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

    还?有风闻奏事之权,被五阿哥踹倒那位同?僚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为免自己某日也落得这般下?场,其余十三道御史齐跪下?,曾属于六科的给事中们也都纷纷跟上。一时间,科道官员齐参五阿哥。

    着实震了一惊的五阿哥他亲老丈人五什图:???

    连礼仪规矩都顾不上了,急急吼吼出班到?了好女婿面前,抱住他胡作?非为的大脚丫子:“阿哥爷万万不可?!奴才知福晋好生生被如此污蔑,您心中肯定难平。但此事罪不在张御史,在背后鼓噪一切的用心险恶之辈!”

    “您快松松腿儿,不然这老子真有个什么不测。您不就中了人算计,白白让亲者痛仇者快?”

    弘昼咬牙:“查肯定查,这老子也甭想好!爷今儿就杀鸡儆猴,看以后哪个再?敢吃饱了撑着的,一天天不思忠君报国,净琢磨那些个后宅事!”

    “混账东西!”雍正狠狠拍了下?桌上的镇纸:“御史者,一劾大臣奸邪、人构党作?福乱政者;再?劾百官猥茸贪冒坏官记者;三劾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遇朝觐,考察,同?吏部司贤否陟黜”

    很?是宣讲了下?御史的责权范围后,他才又瞪了弘昼一眼:“还?不把人放开?咆哮朝堂,殴打御史言官,你该当何罪?”

    弘昼悻悻然收了腿,皱了眉头?,抿了抿唇:“皇阿玛什么罪就是什么罪,不过论罪之前,

    您好歹容儿子把您儿媳的冤屈洗一洗。女子名声何等重要?可?容不得这起子混账随意诋毁!”

    雍正怒:“你还?敢?”

    “儿子怎么就不敢了?”弘昼昂头?,毫不退缩地?跟自家皇帝老子对视:“旁人不知道,皇阿玛还?不知道?”

    “将章佳氏、崔佳氏两个嫁出去,从头?到?尾都是儿子的主意。为免在府中,交由福晋办理惹人误会她。儿子还?想请十三婶帮忙,但十三叔他奉旨休养,身边少不得十三婶照顾。儿子这才转而求岳父,请岳母帮忙费心。”

    被点?名的十三无奈出班:“回皇上,确有此事。”

    但婶婆婆帮侄子妾另觅良人,这话能听么?还?要脸的十三果断拒绝,子才退而求其次的找了他那老岳父,

    五什图也跟着下?拜:“诚然不假!”

    有了人证,弘昼可?就越发?得意。撵上去就在刚逃过一劫的张大人臀上又踹了一脚:“狗官听到?了吧?嫁妾,是爷的主意,跟福晋无关。她甚至还?劝过,但爷坚持。福晋无奈,只能央着爷尽量尊重章佳氏二人意见,并给了厚厚的嫁妆。”

    “自古以来,妾都是半奴,通买卖。古人更以之待客,将送妾视为风雅。爷虽荒唐,但也没到?那个份儿上。”

    “只自己不中意,又不愿耽搁她们二人青春年华。遂千挑百选了好人家嫁之,宽仁至此,倒还?被尔等疯狂攻讦?呵呵,风闻奏事,不是让你们凭臆测奏事!但凡动动你们那膏满肠肥的身子,稍稍做些了解。就知道福晋虽天赋秉异,却从未恃强凌弱。素日里更对爷万般爱护,从不允任何人爷不是”

    弘昼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至少盏茶时间,都在自家福晋对他多好,多宠着他。以至于他珠玉在侧,看都不想看某些个土坷垃一眼!

    于是一意孤行,不顾福晋劝阻,硬是把两人给嫁了。

    在他口中,舒舒就是个无辜被牵连的受害人。不但那些个造谣、传谣、信谣的,便今儿这胡乱瞎奏的张御史也得付出代?价。

    已经准备好了奏折,连姜汁熏过帕子都拿出来。随时准备嚎啕一场,哭一哭他那可?怜女儿的章佳氏之父:

    天幸自己稍稍慢了那么一会子!

    否则被踩上命运心口窝不打紧,这满朝文武的,五阿哥要是口吐些个你闺女长得丑、没才华,爷实在下?不得口的缺德之言。他以后可?怎生出去见人?家中其余女儿、侄女的又怎么嫁人?

    只他可?以收起帕子、藏好折子,假装一切未曾发?生过。

    被炮轰的御史们不成啊!

    他们只齐刷刷跪下?,求皇上做主。治五阿哥个殴打言官,咆哮朝堂的罪名。

    弘昼轻嗤:“言官怎么了?就能信口开河?将爷福晋跟那郭络罗氏相提并论,那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瞧着爷也有谋反之嫌?”

    诸言官们瑟瑟,忙不敢。

    只根据流言,据实以奏。童谣唱的京中妒妇谁为罪?吴扎库氏数一流!脚踢皇子真大胆,郭络罗氏也得让一筹,让一筹!

    眼看着好女婿那愤怒的大脚又要控制不住,五什图赶紧把人抱住:“好女婿哎,你快冷静,切不可?一错再?错。皇上圣明,定然能将这事儿查个清清楚楚,还?您跟福晋一个公道您这样,岂不是让福晋担忧?”

    弘昼:

    福晋担忧不担忧他不知道,他怕自己万一被皇阿玛收拾了。福晋恼怒心疼之下?,再?冒冒失失跑宫中来找皇阿玛要法。

    嗯,上次挨那几鞭子,她背地?里都不知道怨念了多少回。万分后悔自己回来的早了些,否则什么也得抢下?鞭子云云。作?为皇阿玛如今唯三的皇子之一,他只要不太作?死,皇阿玛总归不会让他死。

    福晋可?就不同?了!!!

    心怀恐惧下?,弘昼悻悻然住脚,十足被劝服了的样子。

    自己拍了镇纸都没镇住这混账,五什图却几句话把人劝到?服帖。雍正越琢磨越不得劲,总有点?好大儿要给别人养了的微妙不适。

    十三与他兄弟相得四?十年,自是最知道他心中所想。

    好笑?之余,也不免念着前情帮忙项:“张御史闻风而奏固然在尽自己职责,但事关五福晋名声,也难怪五阿哥震怒。在场诸位皆为须眉男儿,大多有妻有子。易地?而处,试问谁又受得了妻子被如此编排?”

    “换做本?王,换个地?点?,造谣之人怕是要

    血溅五步的。”

    “毕竟这么多年,福晋一直与本?王祸福与共,生死相随。冒犯本?王一二可?以,诋毁福晋万千不容。弘昼侄儿新婚燕尔,正是与福晋两相情浓时候,怕也与本?王所想一般无二?”

    虽然做好被收拾的准备,但挨揍这事儿,若能免了,谁还?巴巴往上凑呢?

    弘昼通红着脸:“是,十三叔得没错。一听福晋被这般折辱,侄儿这怒火就冲到?了天灵盖儿。真是,张大人没血溅当场,都因侄儿身边没有趁的兵器啊!”

    咳咳。

    臭子,你胖,你还?喘上了!

    十三隐晦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尽心帮他打圆场:“你啊,也未免太少年意气。这回情有可?原还?罢了,以后可?不准再?这般鲁莽。快,给张大人好生道个歉。不管事情到?底如何,御史尽心王事总是没错的。”

    弘昼皱眉,有些踟蹰的样子。

    十三继续劝,眼看着轰轰烈烈的大场面就要被‘情有可?原’四?个字给遮掩过去。

    马齐微笑?拱:“怡亲王得对,少年意气么总是难免。但被打的张御史虽然位卑,却也是天子之臣。干得是助皇上监察百官的活儿,连皇上都只能寻其过贬谪罢黜或者直接处死,再?没有这般折辱的。”

    “是,五阿哥少年意气,情有可?原。但若意不平,就能咆哮朝堂,当殿殴打科道官员。那是不是他日,再?有人觉得自己受到?了冤枉也可?以效仿之?”

    “科道官员再?是如何铁骨铮铮,也终究是人。是人,都会伤、会死也会怕。微臣惶恐,诚不敢想若这少年意气的多了,科道官员被打怕了。言路堵塞,再?没人敢行监察参奏之权后,这朝廷这天下?会是怎样”

    弘昼:!!!

    若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给马齐这厮鼓个掌。怪道这家伙能起于康熙朝,受皇玛法信重。便曾为八爷党,数度表示对八叔赞赏,屡次欲奏立其为储君。也能逃过皇阿玛的清算不,还?摇身一变,成了雍正朝的宠臣。

    瞧这滑不留的劲儿!

    句句想要摁死他,却一句他的不是都不。只一个劲儿的忧国忧民,从有可?能引起的坏影响起。加上富

    察氏树大根深,出色子弟极多,姻亲更是遍布朝野。便马齐本?人,都很?有些影响力?在身上。

    以至于他这个话一出,附和?者如云。

    片刻功夫跪倒了一大片,都恳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念,审慎处理这件事。勿使科道官员心生惧怕,再?不敢轻易弹劾上奏!

    就差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皇上以大局为念,莫偏私寒了天下?臣民的心了。

    作?为被怂恿着‘杀掉’那只鸡,弘昼把头?昂得高高的,直接一脸讥诮地?看着马齐:“那依着四?哥伯丈人之见,皇阿玛该怎么处置爷合适啊?”

    马齐慌乱,一脸惶恐的样子:“五,五阿哥是唤奴才?奴才惶恐,可?不敢当一句皇子阿哥的伯丈人。”

    刚刚还?唤了皇子阿哥一句好女婿的五什图:!!!

    爷怀疑你在针对爷,并且已经掌握了证据。只还?没等他回怼上几句,他的好女婿就已经笑?开:“马大人别谦虚啊,皇子伯丈人算什么?您还?是十二叔亲丈人呢!富察一家跟咱们皇家屡有姻亲,算起来你也是长辈。”

    “不妨好生,依你之见,皇阿玛怎么处置爷合适?”

    二度被问,就再?也没有马齐的退缩之地?。横竖已经得罪了五阿哥,不如就

    马齐心下?一横,直接跪向御座的方向:“奴才鲁钝,不敢妄自揣测皇上圣意。只觉得五阿哥此番过于荒唐无礼,若纵容下?去,非但于科道言路无益。而且,古人言溺子如杀子啊,皇上!”

    “哦?”雍正不辩喜怒地?问:“那依爱卿之见,朕该如何处置弘昼?放心大胆地?,朕恕你无罪。”

    “奴才遵旨,只大胆一言,皇上姑且听之。”马齐叩首:“能于大殿殴打言官,不管是何原因,五阿哥这都过了。礼仪规矩上实在疏阙,奴才觉得,首先得让五阿哥给张大人道个歉,负担下?他的医药费用,并作?出适当赔偿保证再?没有下?次。”

    “其次,五阿哥还?年少,未曾定性。倒也不必急着入朝听差,横竖他在工部整天练武,兵部亦如是。与其如此,何不暂停这些。由皇上派名儒往五阿哥府,好生教导他孝经、礼记等?”

    雍正唇角轻

    勾,想不愧是马齐。

    看似惩大诫,实际出就快狠准地?断了弘昼半数会。罢了差事,撵回家念书。还?念孝经、礼记?这不明着弘昼不孝、无礼?再?加上那子素日里的荒唐名声,日后他便是有心,谁又敢把身家性命轻易压在他身上?

    可?惜,他这注定画蛇添足,打了个没用的仗,还?早早把他给暴露了出来!

    果不其然,雍正这心里才感慨完,他家的混账子就已经笑?眯眯跪下?了:“皇阿玛,儿子刚刚怒火冲天,也没多想。现在缓过来想想,确实也不大妥当。马大人意见中肯,除了给那糊涂御史致歉外,儿子都答应。”

    “作?为一个丈夫,儿子绝不向任何辱我妻子的人致歉,甭管他是主观污蔑还?是鹦鹉学?舌。愿意付药钱,都看着他风烛残年,也颇为不易的份上!”

    雍正皱眉:“混账东西,你既然知道张大人年事已高,还?敢下?那么重的?”

    弘昼笑?:“嘿嘿,怒火钻心的时候,哪儿管得了那许多?还?有啊,皇阿玛得给儿子些个时间。让儿子把那躲在阴沟里造谣福晋的臭虫找出来捏死,还?她公道。一切顺利解决了,儿子才能安心学?习孝经、礼记。”

    “不然儿子这觉都睡不实诚,梦里都得愧疚不安。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连妻都庇护不住,还?要连累福晋名声。儿子,儿子算什么夫君?”

    为了争取亲给福晋报仇的会,弘昼都拿帕子捂了脸。

    就这,都没让雍正点?头?一个行字。也是怕极了查出点?儿什么的时候,子不管嫌疑不嫌疑的,直接给他来个先斩后奏。

    毕竟谣言来得如此迅猛,用脚丫子想也知道不是偶然。而有能力?、有动的,算来算去就那么些个。哪个都不是子可?以随意伸,怒而殴打甚至杀之的。为免节外生枝,雍正将彻查事都交给了最信重的十三弟。

    祸头?子弘昼么,则暂停了兵部诸事,着在家好生读书。

    每日里往宫中交心得体会一篇。

    做不到??

    雍正冷笑?:“做不到?,朕就治你福晋督导不力?之罪!”

    弘昼震惊大喊:“再?没想到?皇阿玛是这样的皇阿

    玛!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父子对峙您怎么还?牵连儿媳妇?”

    雍正才懒得跟他掰扯呢:“来人啊,传吴扎库家的阿克敦,让他亲自送五阿哥回府。若有丝毫差池,朕治他办事不力?之罪!”

    突然被传召,却不得不奉命而行的阿克敦:只能向皇子妹夫拱,发?送求配合的信号。

    事情进行到?这儿,弘昼就知道已经没有自己不的权利。

    只能悻悻然跟他十三叔拱:“您素来公正严明,凡您经的官司再?无冤屈。侄子不才,还?请您多多用心,早日把藏在后头?的坏种给揪出来!”

    十三拍了拍他肩膀:“有叔呢,你只管好生学?习。”

    “认真反省一二,等真正认识到?自己错哪儿了,你皇阿玛自然就不再?怪罪。你啊,也能继续回兵部当值了。”

    弘昼轻咳,想那还?是算了吧!

    奉旨咸鱼挺好的。

    如果皇阿玛允许,他愿意留在府上‘读一辈子的书’。

    不过这话出来忒容易挨揍,他很?明智地?没有出来。只是回府后,少不得与舒舒念叨:“皇阿玛也忒奸诈,竟然用舅兄来威胁爷。绝对是看出爷重视福晋,礼遇福晋家人特意来个对症下?药呢!”

    “要不是这,爷今儿什么也得赖上一赖,亲过问彻查这个事儿,还?咱们舒舒个公道。”

    舒舒笑?:“爷有这份心就好了,查案么,家人是要避嫌一二的。免得你这情绪太主观,影响了判断,进而让整件事失去公平。十三叔心思缜密,办案经验丰富。有他在,什么魑魅魍魉都舞不起来!”

    这满满推崇的味道,听得弘昼都有些微微见酸了。

    忙转移话题,起自己怒发?冲冠,飞起一脚将那张姓奴才踹成滚地?葫芦。怎生痛快地?先替福晋出口气同?时,怎么杀鸡儆猴的。

    讲述此间种种的时候,弘昼眉眼含笑?万千期待。

    就盼着舒舒能再?欢欢喜喜扑在他怀里,声弘昼你可?真是太好了!结果

    投怀没等来,倒看着福晋杀气腾腾地?要往外冲?

    弘昼赶紧起身把人拉住:“好端端的,你这是干什么去?”

    “好端端?”舒舒咬牙:“你都被欺负成这

    样了,还?叫好端端?马齐那个老不修,还?不就是怕四?哥还?在禁足,你却在兵部干得风生水起。此消彼长之下?,皇阿玛更看重你。让四?哥凉快了,他也当不上新皇的二大爷了么!”

    “哎哎哎!”弘昼急急捂住她的嘴:“你你,怎么上来劲儿比爷还?口无遮掩?这是能乱的么?”

    舒舒白眼都快翻上天:“行行行,我不,只做行了吧!”

    这一,弘昼就更惊恐了。

    特别严肃正经地?给她科普本?朝律法,着重在殴打甚至戕害朝廷命官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看他把大清律讲得头?头?是道,舒舒心中的某些猜想终于确定:“累不?”

    “哈?”弘昼抬头?,不止亿点?点?懵。

    舒舒挑眉:“你咯,明明挺聪明的,非装成这样文不成武不就的样子。还?时不时装个荒唐,不累么?”

    弘昼一僵,俄尔戏谑:“哟呵,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么!在舒舒看来爷都是个文韬武略的了?”

    “夫妻间当彼此坦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舒舒正色:“那么你告诉我,你是么?”

    呃

    弘昼想摇头?,但又被她这认真表情与坦诚二字挟住。沉默了半晌,才略有些局促地?道:“这,这也算不上吧?真的,真的。爷虽然没那么笨,但也真不爱学?习。皇阿玛完全复刻皇玛法的干法,读一百二十遍、背一百二十遍,再?写一百二十遍。”

    “啧,枯燥的要死。还?每日里寅进申出,几乎一年下?来无休。当个好学?生可?太累了。发?现学?得不好,皇阿玛指望得也少、要求也低后,爷就彻底咸鱼了。”

    “而且,但凡爷调皮些、捣蛋些,三哥不把爷看在眼里,四?哥也不防备爷了。齐妃、熹妃、年贵妃,哪个看着爷的目光都不凉飕飕了。跟额娘一,额娘,儿啊,只有对才让人忌惮,谁在乎个打酱油的呢?”

    “爷当时就悟了,打酱油还?有这等好处?那,还?掺和?什么呢!”

    “夺嫡本?来就是玩命事,一不心就死在半路上了。像八叔、九叔,不但自己没了,还?连累额娘与妻子儿女。下?场惨烈不,瞧瞧皇阿玛这成功了的,

    也没潇洒到?哪儿嘛!整日里三更灯火五更鸡,恨不得通宵达旦地?忙活。”

    “结果呢?啧啧,雍正初年,天下?就像雨天里的烂屋顶。接住了这儿,那儿又漏了水。皇阿玛整日里殚精竭虑,想尽一切办法,到?最后混了个抄家皇帝的名头?,连傻弘时都觉得他段过于残酷”

    真是越想,越觉得当皇帝也不是个什么好活儿啊!

    唏嘘感叹了好半晌,弘昼才又心翼翼地?看着舒舒:“好福晋,你看这能不能的,爷都跟你坦诚了。你是不是,消消气,别去找马齐晦气了?”

    “不可?能!”舒舒断然拒绝,特别的斩钉截铁。

    弘昼震惊又气恼:“爷这好话了三千六,你怎么就这么不走心呢?是,那老子确有私心,但人家样子装得好啊!又是两朝元老,二等伯,武英殿大学?士,还?是修圣祖仁皇帝实录的总裁官更加了太子太傅。”

    “别看他大哥马斯喀、三弟马武、四?弟李荣保都不在了。但沙济富察氏依旧树大根深,往来姻亲早就织成了个巨大的关系。便是皇阿玛要动他,都得反复斟酌,缜密部署”

    舒舒微笑?:“你这些,我都知道。可?那又怎么样呢?再?厉害,也不是他欺负你的理由!”

    不能力?敌,那就智取呗。

    托后世知识大爆炸的福,舒舒不但知道马齐这人,还?知道他的一大黑点?。嗯,足以让十三爷急眼,皇上震怒的,关于马齐的丑闻。

    正好现在流言四?起,都在编排她是个妒妇、悍妇。

    就算十三叔公正严明,找出了幕后黑。也绝做不到?快速给她辟谣,还?她个清白。除非她主动往宫中走一趟,环肥燕瘦地?给弘昼求回一帮子来。短时间内让五阿哥府花团锦簇,两三年婴啼不断。

    可?,她也没有让自己变成绿巨人的爱好啊!

    那么就只好用魔法打败魔法,搞个更大、更劲爆的消息把水搅浑。

    区区一个后宅女子的嫉妒心而已,多司空见惯啊?一个满蒙姑奶奶素来彪悍,再?怎么学?三从四?德、女学?经典,也是学?了皮毛学?不了骨。因爷们宠妾灭妻,亲自上绑了贱婢卖到?楼子里,拧

    着鞭子急眼连夫婿都抽的又不是一个两个。

    哪有身负皇恩的大学?士却卖国求荣,为点?子利将朝廷底线直接告诉鄂罗斯人的让人瞠目?

    消息一出,所有人震惊。这,这特么要是真的,马齐那老货想要不死都难!

    宦海沉浮许多年,再?怎谨慎微也不可?能处处逢源,交好所有人。尤其雍正上位后,大刀阔斧好一阵改革。可?是清算了不少异己,多少丢了官、没了命,奋斗几代?辛苦得来的爵位都成了粪土?

    偏生马齐作?为旗帜鲜明的八爷党,不但没被清算还?越发?扶摇直上了!

    这怎么不让人羡慕嫉妒恨?

    正恨到?吐血呢,就听到?这么个劲爆的消息。

    果断第二天早朝就安排上啊!风闻奏事么,谁还?不是个御史了?

    不是也可?以报告一下?,毕竟兹事体大。是的话,皇上赶紧彻查,千万别放过了这个国贼。不是?那也赶紧彻查啊,好尽快还?马伯爷、马大学?士个公道不是?

    现世报它来得就是那么快。

    五天前,马齐还?妙语连珠地?带着诸位同?僚参倒了当朝皇子。将他从兵部撵了回去,禁足在府上学?孝经、学?礼记。五天后,同?样的养心殿,同?样的早朝,他就成了被参的那个。理由还?是他刚刚结束的与鄂罗斯谈判中,他因受贿故,泄了朝廷的底。

    以至于朝廷谈判失利,损失国土。

    他们,他们甚至连他与哪个接洽,受了什么礼,价值多少都了个清楚明白。

    露馅来得这么猝不及防,让也是初犯的马齐顿时慌了脚。雍正见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扣押,搜查取证,审问他的亲信人等。总共都没用上一日,赫赫扬扬的武英殿大学?士就成了叛国罪人。

    理应斩首抄家,成年男丁斩首,妻女等发?配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但皇上念他祖上哈什屯、米思翰等之忠,又怜他一生操劳只此一过。遂法外开恩,只褫夺所有官爵,抄没家产。迁出京城,回盛京祖地?,且直系子孙三代?内不可?出仕。

    变化太快好像龙卷风,前脚弘历还?在暗暗嘉许马齐这个伯丈人利落,后脚就被惊掉了下?巴。

    原他还?想,

    虽没达到?预期效果,让皇阿玛震怒给弘昼赐个侧福晋甚至勒令他休妻。但吴扎库氏的名声没了啊!弘昼那兵部也去不成了,跟他一样的被关在府里。之前的些微差距很?快就会被拉平,等禁足期满,自己就可?以靠优异的表现打败他。

    他虽有过,但文武双全,行事稳妥。福晋贤淑,妻族能耐。各方面甩出弘昼八条街,是皇阿玛所能找到?的最好选择。

    可?谁能想到?呢?

    杀鸡用牛刀,结果鸡没杀成,还?把刀给废了!!!

    将将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整个人都恍惚了。再?没想到?,被禁足了两个月之久,第一次被皇阿玛唤到?勤政亲贤。还?没等他痛哭流涕,表达下?思念又痛悔的纠结复杂呢,皇阿玛就扔过来纸供状:“看看,你的看法。”

    弘历:???

    他怎么看,他整个人都裂开了!

    富察氏累世公卿,马齐祖父哈什屯官至内大臣加太子太保,父米思翰也是康熙朝重臣,官至户部尚书。便他本?人,也历任山西巡抚、左都御史、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等。当过封疆大吏,管过整个大清的钱袋子。

    谁缺钱,他马齐也不缺,再?不至于为点?子貂皮便里通外国。可?这么玄幻的事情,就这么真实地?发?生了!!!

    弘历痛苦扶额,声音都有些沙哑:“皇,皇阿玛,这都是真的么?”

    “嗯!”雍正点?头?:“朕也不敢相信,可?人证物证俱在,马齐本?人也供认不讳。允裪夫妇进宫,分别求到?朕与皇后面前。历数富察氏满门英烈以及马齐本?身种种前功,恳请朕开一面,你怎么看?”

    富察氏少辈都将将出仕,还?远未成长到?能独当一面的程度。老辈子硕果仅存的马齐就是富察氏定海神针般的存在,是弘历妻族那边最大的帮。

    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能保住马齐。

    但通敌叛国可?是十恶不赦之罪,别捞了,但凡他表露出丝毫这方面的意图,皇阿玛都能弃了他,转而培养福慧。

    赌不起这个的弘历迅速做出选择,马上露出一脸的义正词严来:“皇阿玛皇恩浩荡,不计较他曾身为八爷党一事。委以腹心,处处重用。他

    不思肝脑涂地?以报,反而为利失大义,做下?这等卖国求荣之举。”

    “儿子实在痛心疾首,恳请皇阿玛从严从重处罚,勿以儿子与福晋为念。”

    雍正:

    沉默良久,越琢磨越不是个滋味儿,连最爱的奏章都看不下?去了。

    遂打发?苏培盛着人宣怡亲王入宫与他酌几杯。

    正孜孜不倦查案,眼看就能查到?关键性证据,还?恩人侄媳妇个清白的允祥:

    虽不愿,但不敢辞耳!

    毕竟这个时辰,这个节骨眼,用脚丫子想都知道皇帝四?哥不是单纯找他喝酒,而是遇到?了什么难以遣怀。

    好弟弟允祥赶紧收拾收拾入了宫。

    果不其然,他的好四?哥已经着人准备了满满登登一大桌子菜,桌上放了两大坛子的状元红。见他进来,向来冷肃的皇帝四?哥笑?得如春花般灿烂:“十三弟快来,朕着人预备了许多美食美酒,咱哥俩不醉不归!”

    十三心里都一咯噔:上,上次他听到?这话,还?是几年前。

    皇阿玛刚宾天没多久,谣言四?起,剑指四?哥得位不正。他正焦头?烂额之际,身为亲额娘的德妃非但没有丝毫帮衬,还?拒绝封号、拒绝迁宫。出钦命吾子克继大统,实非吾梦想所期之语,更嚷嚷着要与皇考殉葬。

    四?哥心力?交瘁之间,也这么跟他大醉了一场。

    那么今日

    允祥心下?沉吟,面上却笑?得如沐春风:“四?哥有约,弟弟敢不从命?正好这阵子被福晋摁着修养,许久没沾过酒了,嘴里都淡出鸟来。”

    心情再?如何不好,雍正对一直跟自己同?心同?德的十三弟那也是态度和?蔼的:“倒忘了你才将将痊愈不久,喝不得许多。苏培盛,给你十三爷换杯,为兄痛饮你且随意。”

    十三笑?:“好的同?甘共苦,四?哥怎好区别待遇?要么都换杯,要么弟弟今儿就舍命陪君子。”

    最后雍正到?底顾惜弟弟身体,哥俩双双换了杯。

    就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十三也还?是感受到?了他亲哥的倾诉欲:“按理,弘历能毫不犹豫地?选了秉公执法,朕该欣慰。上位者,就是不能过于感情用事,

    可?马齐前脚才为了他公开对弘昼发?难,转过身就被弃若敝履。”

    “想想,朕就觉得高兴不起来。这,也太凉薄了些。十二都从郡王撸成镇国公了,还?与他福晋一道进宫苦苦求情。便无果,心意也在啊。”

    终究再?铁血的人,也不希望自己的继承人是个六亲不认的。

    十三亲执壶,与他倒酒:“皇兄这般,也太难为孩子了些。情与法,本?就是个亘古难题。换做谁都不免纠结,弘历侄儿能舍情而全大义,已经殊为难得了。”

    毕竟马齐对他而言,可?不仅仅是个岳伯父,还?是条有力?臂膀来着。

    马齐一倒,整个富察家都塌了一半。此一役,弘历可?损失惨重。能沉着应对,关键时刻壮士断腕,真的殊为难得了。当然,把他逼到?这程度的侄媳妇更为难得。

    十三笑?,趁着四?哥半醉空前好话的时候,把舒舒策划了马齐事的真相抖落出来。

    就盼着大事化事化了,让侄媳妇顺利过了这一关。

    “什么?”雍正双目圆睁,刚刚那点?子酒水都化成了冷汗:“你是,马齐事件背后有吴扎库氏推?”

    “唔!”被急急召见的舒舒摊:“回皇阿玛的话,准确地?,这就是儿媳的报复。让马齐那厮仗着自己两朝元老,颇受皇阿玛重用就朋比为奸,合着伙儿的欺负我们爷!儿媳还?就不信了,他在岸边走了那许久,真就半点?没湿了鞋?”

    “于是略施计,捉了他身边长随查问。谁想着就问出这等惊世骇俗之结果?”

    “富察氏树大根深,马齐本?人也党羽甚多。冒然告官能不能是个疑问,告成后您会不会考虑颇多,有所掣肘也不好。所以儿媳就,就效仿前头?污蔑儿媳那恶人,来个舆论攻势,用另一种方式上达天听咯!”

    神特么用另一种方式上达天听?分明就是怕朕打老鼠怕伤了玉瓶,有所掣肘。

    雍正快气到?冒烟,但还?是忍着脾气问:“这事儿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弘昼你们俩商量的?”

    “怎么可?能?当然是儿媳自己的主意!”舒舒笑?,特别的真情实感:“皇阿玛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爷,虽不如何循规蹈

    矩,却最是赤子之心,对亲朋总有股子超乎寻常的包容。马齐再?不好,也是四?嫂子的亲伯父。”

    “他哪怕看着四?哥呢,也绝不会允许儿媳胡作?非啊不,为民除害!”

    雍正怒:“你这做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大胆,是衡量朕个当公爹的不好与儿媳计较太过么?”

    没等舒舒伏身为自己辩解几句,弘昼高大的身影就牢牢挡在了她身前:“福晋所为都是为了保护儿子,为儿子出气。皇阿玛要怪,就怪您自己好了。是您跟额娘把儿子生得这么俊逸非凡,魅力?无边。以至于福晋拿儿子当个宝贝似的,绝不许任何人欺负。”

    雍正&p;p;p;允祥:

    双双头?大,都很?无语地?看着他:“要点?脸,很?难么?”

    弘昼挠头?笑?:“要什么脸?要福晋!皇阿玛,您看福晋这次虽然用了那么一点?点?非常规的法子,可?歪打正着了啊!要不是她此举,您还?当马齐那厮是个大忠臣,继续委以重任呢!若那老子命长些,活成三朝元老,光荣致仕。”

    “继任皇上再?如您一般被蒙在鼓里,照例恩遇。给个什么文穆、文忠、忠正之类的美谥,入个什么贤良祠。岂不是后世代?代?皆知您失察,把个卖国求荣的人当腹心宠了一辈子啊?”

    作者有话要:呃,历史上,马齐确实三朝元老,备受重用,是雍正的军大臣之一,谥号文穆,入祀京师贤良祠。文中轨迹有所改动,让他那一千卢布的貂皮贿赂大白天下了哈哈哈。

    科道合一,是对言路的堵塞,挺危险的伏笔。就因为此,皇权进一步加重,御史台的监察力越发微弱。

    科道合一,御史职责等都摘自络。

    清朝皇子课业繁重全都知道哈。德妃事摘自清史稿,后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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