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岛(十)
“啊啊啊啊啊——”下落的感觉,就好比突然抽掉了脚下的地板。
重力加速度来的猝不及防。
原本他想要护着那鬼的。结果在持续的下落中,鬼腕一翻,反倒护住了他。
少年目光平静,没有惊慌,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测中,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
这其实是很不寻常的。
也有可能是因为这家伙,不是人?
胥老师从接受科学唯物主义观教育,对这种超自然现象,至今无法接受。
只见他抓着少年腕的指几近泛白,光挂陆离的时空夹缝中,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吼叫声。
“啊——啊——”
一直抓着他的少年竟然还有空看他一眼,紧接着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
可惜他白眼还没结束,他们就已经在另一个空间落地了。
其实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但是空间纬度的激烈转变,让胥渡有种强烈的眩晕感。
他刚站稳,右还紧紧攥着那鬼头的腕,忍了半天没忍住,一个躬身。
“呕——”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右里一直抓着的什么玩意儿在挣动,他吐的昏天暗地,自然的松了松。
吐了一会儿,胥渡感觉到面前有一片阴影。
他撩了一下眼皮。
只见那鬼站在离他半步远的地方,弯着腰看他,视线和正在吐的胥渡齐平。
他的眼珠很黑,看着他的时候一眨不眨。
鬼问,“请问,你很晕吗?”
废话!
但是目前胥渡没有空余时间来表达自己的不忿。
因为,他正吐的畅快呢。
他发现长大了的鬼头不爱笑,但是却非常懂礼貌。
开口“请问”,闭口“麻烦”,还会带个询问性质的“好吗?”
比如——
“麻烦吐的时候不要拉着我,好吗?”
去你的好吗?
这是我能控制的吗?
感觉来了,谁能刹得住车?!
胥渡眼角余光竟然看见那鬼在完后,还矜持的理了理衣摆,夸张的拍了拍。
接着,又站离半步远
至于么?!请问!
你是重症洁癖患者还是咋地?
一边的蓝稻也面色红润,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
他看不下去,试图劝解,“胥胥可能第一次感受空间破碎,有点不适应,你不要他,白。”
“我不叫白。”
“请不要叫我胥胥。”
俩人同时开口,只不过胥渡因为呕吐过度的原因,声音虚弱沙哑,蓝稻一下子没听清,他“啊?”了一声。
但是半步之外的鬼头明显是却听到了。
“胥胥有什么问题吗?”
胥渡一脸菜色的看了他一眼。
这两个字叠在一起,听着,非常,尿急!
但是他不想。
胥渡憋红着一张脸,半晌才对着蓝稻,“你叫我渡就行。”
鬼头,“我也不叫白,你可以叫名字。”
“费尔,吗?”蓝稻莫名其妙的激动。
名叫费尔的那个鬼点点头,胥渡看着,无端有一种臭屁的感觉。
一个名字而已,得意点什么?
他们身后不远处,突然发出一阵淅淅索索的响声。像是树叶摩擦的声音。
三人这才发现,他们回到了之前的那片茂盛的丛林里。
远处那座,在树林中冒出尖尖角的建筑,已经消失不见。
忽然,一个人钻出了一从灌木?!
他满脸泥污,像是在某个泥坑里打了个滚,又被太阳晒了晒,有一部分已经干涸。
泥土攀附在脸上,甚至出现了裂纹。
但是他也没有弄掉
他可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三个陌生人,突然站定,然后瞪圆了眼珠。
“嘿哈”一声,把里唯一的武器对准他们,神情戒备。
好像他们是妖怪变的一样。
只见他里的一根木棍被磨出了尖利的头。
此刻那个尖头正对着他们三人。
泥人爆喝一声,气势惊人,“哪里来的妖怪?!”
得!
真的把他们当成了妖怪。
不过,要是认真论起来,这泥人也算一下子猜对了三分之,二?
泥人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们,神情非常警惕。
这破岛连只像样的鸟儿都没有,哪里来的人?!
泥人看一眼天色,更加疑惑,天也没黑,鬼怪就开始作妖了?
胥渡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问了一句,“你是船上的船员?”
在三个人当中,他算是跟船员打过交道最多的人了吧?
这人满身泥污,虽然看不清颜色,但是那衣服的样式,却跟之前希望号上的船员很像?
关键是——他头上歪歪扭扭的还顶着一只水帽!
不定就是跟他们一船上掉下来的同伴?
“你怎么知道?”那船员握着武器的紧了紧,更加警惕,“我从未没见过你们!”
“我们是”
呃,胥渡一下子卡了壳。
他突然反应过来,他们三个人,严格意义上都不算是希望号上的船员。
他是临时搭乘的,算是临时工。
蓝稻是他们抓上来要牟利的货物。
鬼是买一送一的赠品
反正,总之,他们每一个都不是希望号上的正式成员。
他应该怎么回答他?
胥渡一开口就犯了难。
一张脸本来就因为呕吐的关系脸色难看,这一搁楞,更难看了白里透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