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是骑马磨破皮这般简单？”军医摇头：“老朽虽医术平平，但尊夫人的伤情，却还诊得出一二，夫人受伤至少已有两日，若非今日受了寒，倒也不至于发热长睡不醒。”着，又蹙眉睇了李烨一眼，“将军也忒大意了，怎地连夫人受了伤都不知？”

    李烨眸中登时闪过一抹杀气，虎贲营的军医或许对妇科、儿科不甚精通，但对外伤，却乃行业翘楚，军医既信誓旦旦公然指责，只能明，秦蓁两日前受伤颇重。

    他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等孙将军命人将浴汤抬进来，亲眼看着军医兑入药草，便将人全部轰出去，待大帐内只余他和秦蓁二人，方轻轻脚给秦蓁脱衣裳。

    秦蓁之前烧晕了，方才军医给她灌下姜茶，她便一直在出汗，脑子倒是清醒不少，却依旧困得厉害，正睡的恍恍惚惚，突然感到有人在脱她衣裳，心头一惊，她倏地睁开眼睛。

    突然对上李烨透着担心的猩红眸子，她吓得张嘴就喊：“啊！非礼唔”尚未喊完，嘴巴已被自己捂住。

    李烨已将她的外袄脱下，只睇她一眼，又开始脱她圆领里衫，“喊吧，你在虎贲营里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敢闯进来。”

    “诶？”秦蓁眼睛一亮，撑住床板就想起身，“这里是虎贲营吗？哥哥，我可是进来了？”

    李烨颇无语，这丫头毛毛躁躁，还可以更跳脱些吗？都什么时候了，竟仍改不了好奇的毛病。他将她摁回，瓮声瓮气道：“亏得你没事，倘若冻坏了、冻傻了，我非宰了孙老狗不可。”完，又去扯秦蓁裲裆上的带子。

    大唐女子普遍穿诃子，因诃子挺括有弹性，感厚实，可支撑胸部，衬托出窈窕丰满身段。可秦蓁在衙门当差，日常上蹿下跳缉拿匪盗，穿着诃子委实不方便，故，她平时都用白布缠胸，再穿上裲裆，以便与人动打架时不受拖累。

    李烨乃是男子，对女子服侍本就不熟悉，更何况，裲裆还是两汉以前女子常穿的贴身衣物，前唐时期便已不多见，至后唐，更是稀罕，他解来解去解不开，心中发急，竟不管不顾凑上前想用牙咬。

    秦蓁方才一个未留神，便被李烨脱去了里衫，下意识就想惊呼，然呼声未起，李烨的脸又凑了过来。这一惊非同可，她吓得伸就去推拒李烨的脸，身体拼命往墙角里缩。

    “做甚？”李烨不悦地抬眸看她。

    “哥哥，你”秦蓁羞得面红耳赤，“你要做甚？”

    “给你脱衣裳啊。”

    李烨的甚是淡定，仿佛经常这般，秦蓁却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为为何要给我脱衣裳？”

    “军医你发热昏迷，都是因为两日前受了重伤，我且瞧瞧你究竟伤到了哪里。”

    “哦，是为了这个呀！”秦蓁松了口气，然，还未将气息喘匀，又猛觉不对，她双环抱住自己，转身就往墙角里爬，“我的伤已好了，哥哥你不能看。”

    “为何不能看？”李烨见她不乖，想都不想，伸抓住她右脚脚踝，直接将人又拉了过来，“我蓁蓁，别的女子不都喜欢贴身穿什么诃子吗？你为何如此特殊，里三层外三层，除了裲裆，竟还要在里面缠白布？如此勒着自己，可能透得过气？难怪我每回摸起来，都觉感不好，甚。”

    秦蓁：“”

    我勒个去！这厮在甚？他倒是如何一本正经出这等猥琐下流话的？

    眼见李烨放弃脱她裲裆，却又顺势来解她裤带，秦蓁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顾不得再捂前面，她宛如一条脱离江河的旱鱼，双抓着裤腰拼命扑腾，两只脚比兔子蹬得都快，“松开，哥哥您赶紧松开”

    李烨先前差点被她吓死，此时心心念念记挂的皆是秦蓁受伤，秦蓁反抗得如此厉害，他终于不耐烦，坐在床上大一抓，像拎鸡仔儿般将秦蓁趴放在自己腿上，还顺势在她臀上一拍，“别动，我只瞧瞧你伤到了哪里。”

    “咝”秦蓁痛得直抽凉气，魂都要被他吓掉，“有甚好瞧的，都快好利索了。”

    然，她扯住上面，李烨便去脱她裤子，她拎住裤腰，李烨又去解她裲裆上的带子，虽不与她硬碰硬，倒也丝毫无放弃的意思。忙脚乱下，秦蓁脱口嚷道：“哥哥，哥哥，您别动动脚，咱们虽已私定终身，却到底不是正经夫妻，你这般欺负我，不不好。”

    李烨猛地被她提醒，动作一顿，待看清秦蓁身上裲裆已然被自己解开大半，冰肌雪背一览无余，他心头一惊，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秦蓁此时正趴在他腿上，两只还死死抓着裤腰不放，她哪里想得到，李烨会突然站起来？毫无防备下，直接摔趴在地，还骨碌碌滚了两圈。

    “哎妈呀，咝摔死我了！”

    听见秦蓁杀猪般的惨嚎声，李烨扑上前，一把又将她捞回怀里，“蓁蓁，蓁蓁？你可有摔伤？对对不起，我我方才不是故意的。”

    见李烨心疼的眼圈都红了，秦蓁虽痛得龇牙咧嘴，却有些哭笑不得，“倘若这世间男子都如你这般对待自家夫人，恐没几日，夫人便一命呜呼了。哥哥，你莫慌，我的伤不碍事，只是两日前，我与威他们巡街，遇到几个可疑的突厥商人，与他们交不敌，被他们在臀上踹了两脚。

    您是知道的，突厥人的胡靴与咱们的不同，鞋尖仿佛带着钩子，委实太硬，故而，我臀上破了点皮。不过并无大碍，这几日哑婆婆天天都有帮我上药热敷，破皮已结痂，便是淤血，都散的差不多了。

    今日我若步行前来，哪里会有这起子麻烦？可我想你，急着见你，故而专门骑马前来。你也知我不善骑，出来时走的太急，又忘了让哑婆婆在马鞍上多垫几层棉垫，如此雪上加霜，这才引起发热，委实没甚要紧。”

    李烨听她叙述完，亦哭笑不得，他见秦蓁冻得瑟瑟发抖，忙从床上扯了棉被将她裹住，专门心避开臀部。直至将秦蓁裹成圆鼓鼓的粽子，方搂进怀里轻轻抱住，“可是疼的厉害？”

    “嗯，有些厉害。”

    “我以前就跟你过，你乃姑娘家，无需太逞强。捉拿匪盗也好，追捕逃犯也罢，六扇门那么多大男人，何需你一个女子强出头？”

    “女子又如何？”秦蓁撇撇嘴，“女子也不见得比你们男子差，再，我都皮实惯了，从就被人打骂，横竖也没人心疼，自己咬牙忍两天便过去了。”

    “怎么没人心疼？”李烨脱口道：“我心疼！但凡你有个头疼脑热，或伤了病了，我这心里，都跟猫爪似的，比死还难受。”

    “”秦蓁一呆，待抬头对上李烨心疼得几乎要溢出水来的眸子，连日来的委屈竟毫无征兆袭上心头，她嘴一瘪，搂住李烨的脖子便嚎啕大哭起来。

    李烨最怕秦蓁哭，两人分开多日，眼下好不容易相聚，话没几句，秦蓁便似遭受了天大委屈，哭成这般模样，他心如刀绞，恨不得将那几名伤她的突厥商人碎尸万段。

    他性格沉稳冷静，素来惜字如金，方才已了那么多温存话，却惹得秦蓁越哭越凶，不敢再胡乱开口，却又实在忍不了她痛哭流涕，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他念叨一句“哭哭哭，你便是吃准这是我的软肋，专门跑到我面前来哭，让我心疼你”，便将秦蓁扑倒在床，狠狠吻了下来。

    秦蓁知道李烨被她哭急了，本想收起眼泪，可今日的她矫情得厉害，李烨越是心疼她，她越觉委屈，眼泪似完全不听话，无奈下，她只能抱紧李烨的脖子，抽抽噎噎地笨拙回应。

    李烨的心跟着秦蓁的哭声一抽一抽，他嘴里抱怨，心里却清楚蓁蓁这是在撒娇，又是难过又是欢喜，难过的是，他的蓁蓁素来硬朗，轻易伤岂会将自己哭成鼻涕虫？她定然伤的极重，否则，也不至于精心治疗了两日，还会引起发热。欢喜的却是，蓁蓁终于愿意卸下坚强伪装，开始依靠他了，在她飒爽泼辣的外表下，竟也有这般女儿家楚楚温柔的一面，甚至，比普通女子更柔软，更令人心疼。

    他有些等不及了，唇舌不受控制顺着秦蓁的下颌吻下去，不知这般吻了多久，李烨猛地收紧双臂，将头埋进秦蓁颈窝，哑着嗓子道：“蓁蓁，给我看看。”

    “嗯？”秦蓁被他吻得晕头转向，下意识问：“看甚？”

    “看看你的伤。”

    秦蓁一愣。按照她编的瞎话，被突厥商人踢出的伤，尽数在臀部，李烨想看她的伤，换句话，他想看她的，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