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情难自禁……
盛氏临时股东大会紧急召开。
刚一开始, 盛振雄就出其不意地提出,“基于盛倾尘任期内对盛氏多个项目造成阻滞,致使盛氏损失惨重, 损害了各大股东的利益,经过董事会决议, 免除盛倾尘在盛氏集团的一切职务, 即日离开盛氏高管岗位。股份分红会按时照发。”
股东们面面相觑, 难以置信。
特别是支持盛倾尘的那些老股东们提出抗议,“拿出证据来。不能随便董事长一句话就让二少离开盛氏。”
盛振雄早有准备,眼神示意董事会秘书将一摞文件分发给他们。
老股东们急匆匆展开文件, 粗略看了几眼,纷纷皱起了眉,“这……,这……”
盛倾辉得意地瞥着对侧的盛倾尘,翘起了二郎腿。
众人窃窃私语,到底,姓盛的事,其实还关系到盛氏的家务事。股东们首先当然还是要考虑他们自己的利益。
会议室内,可怕的死寂。
盛倾尘似乎是猜到了盛振雄的手段, 冷冷挑眉不屑地甩了面前的文件,站起身来, 环顾了在坐的每个股东,“每个人都要会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是, 任何人也都是。无论我在不在盛氏高管层, 东润化工厂项目都不能建设在孤儿院旁边,沈宅更是谁都别想染指!”
“沈宅现在的持有人是盛氏!想怎么想就怎么样!东润化工厂项目也一定会如期建成!”
盛倾辉腾地起身来,瞪着盛倾尘吆喝道, “盛倾尘,别玩火!”
盛倾尘一脚踢开椅子,逼近了盛倾辉,紧着鼻翼,眸光冷狠,“那就走着瞧!”
于秘书跟在盛倾尘后面匆匆离开了总部会议室。
“按计划进行。”
“是,盛总。”
盛振雄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东润化工厂项目工程部的电话,“董事长,不……不好了,环……环保部门突袭检查,要我们立即停工。还接到举报材料,我们这个化工项目存在很多污染隐患,根本就没有任何环评手续,属于非法开工。他们……他们还拿出了一些证据。看那样子,分明是有备而来。”
“什么?!谁这么大胆敢举报盛氏?!”
盛振雄坐不住了,这么多年来,他步步为营,将盛氏壮大到今天的规模,涉猎各个重要行业,从来就没有人敢举报盛氏的。任何不利的苗头,都会被他不择手段扼杀在萌芽中。
想来想去,盛振雄阴狠的眸光中闪着杀气:盛倾尘!一定是他干的。开除了他,他就敢和老子玩釜底抽薪!除了他,谁都干不出来!东润化工厂项目资料也只有内部人最清楚!盛氏其他人没这个胆儿。这子到底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子,一定要阻止这个项目上马呢!太过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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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盛倾尘和于秘书外出就餐,刚出餐馆,就被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恶意挑衅,辱骂他妈妈沈珮凝。
在盛倾尘心里,那是绝对不能碰触的伤痛。
愤怒让他的血往上涌,失去了理智,狠命地将那个人摔倒在地上拳脚踢。
地上那个人却奇怪地始终没有还手,一个劲儿地喊着:“救命啊,杀人了……”
于秘书感觉这事有点不对,便试图拉住盛倾尘,劝着他赶紧离开。
可,还是晚了,有人报了警。
警察火速赶来了。
后续的一切便是,那个被的人经过验伤达到了轻伤。警方予以立案。盛倾尘被警方带走。
于秘书请了律师,无论去和那个人怎么协商,他都不为所动,一定要将盛倾尘告到牢里去。
拘留所会面期间,盛倾尘听着于秘书的讲述,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淡然苦笑,“不用找那个人了。这分明是有人背后支使的。”
“谁啊,无缘无故地,怎么非要激怒你挨这个。”
于秘书不解。
“还能有谁,除了盛振雄,谁会这么卑劣。”
盛倾尘轻轻摇着头,酸涩的心在深渊之门徘徊,“他这是要给我个教训。让我在牢里反省。以此告诫我,他在盛家的霸主地位谁都永远不能挑衅。”
“他……?当父亲的真的会对自己的亲儿子狠到这种地步?”
于秘书皱起了眉,不敢想象。
“有的父亲生来就不配做父亲。盛振雄的阴险还在于,即使想给我个狠狠的教训,也绝对不会拿盛氏的利益开玩笑。”
会见室里冷调灯光斜照在盛倾尘那略显憔悴的脸上,透着瘦削,顿然一瞬,唇角依然一丝苦笑,”他明明可以有很多手段的,比如,他可以报警诬陷我侵占公司财产,比如,诬陷我损害股东利益,等等。但,如若他这么去整我,那会让外界看到盛氏内斗厉害,最终导致盛氏股价大跌。那可是要他命的事。看,这就是我的父亲盛振雄,一个生来为了利益永远没有底线的人。即使想教训自己的儿子,也绝对不会拿盛氏的利益开刀。何其阴狠,又何其清醒。”
盛倾尘穿着拘留服,似乎是轻描淡写地着刚才的话,极度失望的眸光中是对盛振雄这个父亲的极致绝望。
于秘书关切道:“盛总,那……真的会判刑的。”
“可能会多久。”
盛倾尘低沉问道。
于秘书赶紧回道:“律师,这种情况,可能……可能是一年。”
“也好。你不用再为这件事奔忙了。只做好之前我同你的其他事,就好。这件事,尘埃已落定。盛振雄能以这样的方式警告我,明我们已经成功阻止东润化工厂项目的建设。我们已经赢了。”
会见时间已到,盛倾尘缓缓起身,转过身去,却又顿住了脚步,“记得,保护好她。”
“放心吧。盛总。”
于秘书眼睛红了。跟了盛倾尘这么久,他知道他所有的苦,所有的累,所有的惦念,所有的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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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多日没有盛倾尘的一丝消息,也未见他再回到御庭苑区来,简雨然心神不宁。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去国外出差了吗。
去佳文出版社交完插画稿回来的路上,简雨然去超市花卉市场买了粉色康乃馨回来。途径上次租住的墨岛公寓楼下的时候,却偶遇了曾经的房东从楼里走出来,她很是惊诧,作为严重社恐,她又不敢上去主动问。
墨岛公寓条件不好,不是封闭区,简雨然怀着疑问走到了曾经租住的302室门口,依然不敢敲门。
里面刚巧却走出来一个女孩,“你是来合租的吧?房东刚走了。你明天再来吧。”
简雨然摇了摇头,急忙下楼了。
难道……这房子根本就没有卖出?
可……为什么房东那时却告知她房子卖了,让她赶紧搬家呢?甚至还给她提供了给御廷苑的朋友看着房子的信息?
回了家,简雨然开电脑,搜寻着关于墨岛公寓区302室的租房信息。果然,留的房主的信息依然就是当初房东的电话号码。
那房子真的没有卖。
房东也没有出国。
可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初房东辗转迂回地让她尽快搬走,总有原因吧。
感觉好像楼下602室防盗门似乎响过,简雨然仔细听着。没有听清。急得她戴上黑色口罩就从安全通道下了楼梯到了六楼拐角处,偷偷探看着。
终于,见于秘书带着七八人从602室走出来。
她急忙隐藏到了楼道安全通道门后。
不一会儿,又见于秘书带着那些人搬了一些文件盒子重新进了602室。却始终没有盛倾尘的身影儿。
于秘书都在这儿,怎么却独独不见他呢。
上了楼,已是晚饭时分,简雨然随意开了电视,听着新闻,吃着晚饭。
就听到电视里传出了关于盛倾尘的名字。
简雨然放下筷子,调高了电视声音,睁大了眼睛,惊愣地看着。
“盛氏集团董事长盛振雄的二子盛倾尘因致人轻伤被判一年有期徒刑。即日起押入北青市监狱服刑。……”
外界的一切似乎都在此刻被消了音。
望着电视新闻中,穿着囚服,憔悴着脸,戴着手铐被押入刑车,呼啸着警笛而去盛倾尘,简雨然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这不是真的!!!
搅着无尽的抽离的酸涩感旋转着袭来。
从未有过的心痛!!!
懵然耳鸣的她呆立着须臾,扔下遥控器,颤抖着双手好容易戴上了黑色口罩,来不及换鞋就从安全通道就跑到了楼下602室门口,噹噹地猛敲着门。
门开了,是于秘书。
“简姐,什么事。”
简雨然想张口问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双眸胀痛模糊,泪水顷刻间流下来。
“他……他……”
于秘书似乎是猜到了简雨然想问什么。轻轻叹了口气,“盛总他,没事。一年之后就出来了。”
不知道是怎么返回的七楼家里,只记得她的脚像是灌了铅般沉重。
果然,这些天她的感觉是对的,总是没有看到他的任何影子,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原来,他真的出事了。要不是严重社恐,她应该有足够的勇气发出她给他的微信的。她应该可以和他上几句话的。
呆呆地望着那副她上完色的醉睡着的盛倾尘的素描画,简雨然轻轻抚过他那俊美的面庞,泪水不听话,像断了线的珠子径直滚落着……
窗外,北风呼啸而过,毫不留情地裹挟着乱尘肆意摔。
这个非比寻常的心痛的冬夜,毫无睡意的简雨然装裱了这幅素描画,缓缓走到了卧室窗户旁侧的那副装饰画旁边。她想将盛倾尘的这幅画替换那副装饰画。
踩上椅子,伸出双手心翼翼地将那副装饰画拿了下来。装饰画是屋主的,她不能损坏。
装饰画很大,简雨然很是费了些力气。再回头时,却蓦然发现里面竟有一个暗格。半米见方的格子门。
这是什么。
万分疑惑地开暗格的门,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时,简雨然内心压抑已久的情感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