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宫中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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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着装完毕后,迟母亲自带着人来给迟椿梳妆,身后的侍女端着各色首饰盛盘鱼贯而入,在屋内站成两排,等候主子挑选饰品。

    迟母上下量女儿今日穿的衣裳,挑出一顶八宝琉璃冠,一对红翡滴珠金雀步摇,和一串紫晶玲珑坠子,吩咐梳头嬷嬷为迟椿梳了个飞仙髻,妆后又为她眉心贴了个桃花钿。

    理好后,整个上看上去比平日里精神不少,贵气不俗气,亭亭玉立,这才是这个年纪的世家姑娘该有的模样。

    迟母满意的拉着迟椿的手,转着看了圈。

    “姑娘家,就要好好好扮一番才像样,我们家椿儿本就是京城那些姑娘里最耀眼。”

    迟椿抱住迟母的手臂撒娇:“那还不是爹爹和娘亲生的好,听娘年轻时候,也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大美人呢。”

    迟母愉悦的用手指轻戳女儿额头,笑骂道:“就你嘴甜。”

    门外等候多时的迟奕听到屋里传出嬉笑,停下来回踱步,伸头催促她们快些,祖父和父亲在前厅茶都喝了两盏了。

    迟椿忙连声应下,接过菲莹递上来的扑萤绣蝶团扇,扶着迟母走出房门。

    屋门推开,迟奕一眼瞧见盛装的妹妹,眼睛亮起来:“妹妹今日真是格外漂亮!”

    迟母佯装不快的瞥了他一眼,轻咳两声。

    迟奕会意,立马补充道:“有娘亲当年的风采了。”

    迟椿和迟母开怀,三人一齐朝前厅走去。

    祖父和父亲二人刚喝完一盏茶,终于见母子三人出来,迟骢放下茶杯,一脸慈爱的向迟椿招招手。迟椿走过去,温顺的站在他身边。

    迟骢端详着孙女儿,笑着点头:“我的椿儿出落的亭亭玉立,不知道以后哪家子能有这个福气,娶到椿儿。”

    迟椿蹲下握着祖父的手,笑:“椿儿才不要嫁,椿儿要陪一直着祖父。”

    “傻话,傻话!”

    迟骢指着迟椿向迟父和迟母笑骂,嘴上骂着傻,心里乐开花:“对了,刚好这次进宫,其他家的公子也会去,好好看看,物色一个配得上椿儿的。”

    迟母笑着应下。

    马车已驱到府门前。

    祖父,父亲和兄长坐上前一辆,她和娘亲坐上了后边那辆。

    到了宫门前,马车徐徐停下,周围停满了各朝廷官员府上的马车,官员们和家眷都站在那儿寒暄。

    迟府马车到后,几个眼尖的官员已经走过来,有礼的恭候在一旁,等马车停稳,侍卫拉开帘子,一众人看到祖父和父亲后纷纷拱手问好。

    迟椿和迟母也随后下了车,一人迎上来喊住她们。

    “姑姑,椿儿!好久不见。”

    来人含笑往她们这边走来,身着修身印竹藏蓝长衫,金冠束发,一根檀木簪固定,气质出尘,温文尔雅。

    迟椿微笑行礼:“余歌表哥。”

    余歌向迟母颔首,目光转到迟椿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惊艳:“椿儿表妹好些日子没见,出落得越□□亮。”

    迟母见两个孩子熟悉,不欲扰,便询问道:“余歌,你父亲呢?”

    余歌伸手指向不远处,他父亲余谦和祖父大理寺卿余勐,也就是迟椿的外祖父正在和迟椿的祖父迟骢交谈,两个亲家谈的十分融洽。

    迟母拍拍迟椿的手,他们俩好久没见了,好好话。自己由侍女扶着过去拜见父亲去了。

    迟奕下车后四处张望,终于将目光锁定站在不远处的迟椿和余歌,跑过去从后边跳起拍了下余歌的肩膀:“表弟!你也来了。”

    余歌不急不慢的朝他颔首:“表哥。”

    接下来兄弟两个就有不完的话,倒是迟椿被晾在一旁,无奈的撇撇嘴。

    今日宫中的宴会规模确实不,好多官员都在宴请行列之内,迟椿无事可做四处探看,官员的夫人们聚在一起闲聊,贵女少爷们也各自扎堆站在一处。

    迟椿目光扫过时与几个贵女对视,她们马上转过头去,假装没看见她,明了就是懒得理她。

    无所谓。

    一直以来她就受京城公子们的追捧,自然就成了这群姐们的公敌,可以理解。所以她在京城里生活了十六年,就没有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友。

    她也不稀罕。

    “岑府的车来了!”不知是谁的嘀咕一声,这声就像一颗丢进池塘里的石子,荡开层层涟漪,大家顿时沸腾起来,向通往宫门的官道上望去。

    确是岑府的马车。

    岑松也不愧是内阁首辅,刚刚还稀疏而立的官员,此时大部分聚到岑府的马车两侧,等候他下车。

    其他没聚过去的,都围绕在迟次辅身侧,迟骢虽没将厌恶表现在脸上,却已经用实际行动明了他的不屑,关系不和表现的不要太明显。

    马车帘子掀开,一位和她父亲差不多年纪的男子探出身子,穿着官服戴官帽,眉目舒展,嘴角含笑,隐约可见年轻时样貌不俗。

    跟在他身后下来的,正是岑故。

    他没穿飞鱼服,换了身淡水蓝素色阔袖长袍,平日里一丝不苟束起的长发,今日随意披散在身后,头顶束一冠,额前两缕轻渺的龙须。乍然看去不似往日那般令人生畏,连周身的气场都柔和几分。

    迟椿的眼眸也跟着温柔起来。

    贵女们眼神交互,纷纷露出青涩的女儿家娇羞姿态,不敢将仰慕在眉眼间表现出丝毫,故作矜持的避开视线。

    迟椿欲上前,却被余歌叫住。

    “表妹,迟次辅他们要先行进去,我们过来唤你一声。”

    顺着余歌所的方向看过去,祖父和一众官员果然已经朝宫门内走,看来是不想和岑松撞上。

    迟奕以为迟椿的沉默是在为难,瞟见不远处被官员们团团围住的岑故,了然,伸手搭着余歌的肩用力转过他的身:“表弟走走走走,我们也先进去,椿儿她还有事要办。”

    “不是,表哥,祖父嘱咐我们……”

    “好了好了,走走走,先进去先进去。”离开前不忘转头对迟椿眨了眨眼。

    迟椿了解,感激的点头。

    岑松正在和其他官员寒暄,岑故站在一边,也有不少官员上前向他问好,他只是冷冷的应声,对方略显尴尬。

    她避开前边的人走上去,拨开围绕着他的官员,直接向岑故招呼。

    “岑大人好啊,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不知是不是她看差了眼,岑故脸上似乎有一闪而过的温柔,颔首淡淡回礼:“迟姐。”

    感受到背后投来无数道锐利的目光,如果自己是靶子,只怕现在早就千疮百孔了。迟椿毫不在意,更是毫不避讳的上手就抓住岑故的衣袖。

    “宴会要开始了,大人,我们一起进去吧?”

    大庭广众之下迟椿直接上手,岑故有瞬间错愕,片刻后微微点头:“迟姐请。”

    两人当着所有人的面一齐朝宫门走去。

    其他人看见后似是明白了什么,心照不宣。

    岑松在与大人们的谈话的间隙中,关注到自己的儿子,以及他身边的姑娘。

    “故儿身旁的,可是迟家丫头?”岑松压低声音问身旁的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点头答是。

    岑松没再什么,官员们深知岑首辅和迟次辅素来不睦,以为岑松因此牵连迟椿,对她亦有不满。

    没想到接下来,岑松深意笑道:“是个特别的姑娘。”

    岑故和迟椿由公公引路,走在道上。

    身后跟着进来的那群世家姐的眼神,仿佛能杀人,迟椿浑身不自在。

    后来实在没忍住,当着岑故的面吐槽:“这些姐,自己故作矜持还不准别人主动些了。”

    岑故负手走在她旁边安静的听她发泄怨气,见她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话:“姑娘家,确实还是矜持些好。”

    没想到他会这么。

    虽然迟椿一开始也没算岑故真会喜欢上自己,但是听他出这句算是含蓄否定她的话,心里还是会突然有些失落。

    “不过,看惯了千篇一律的循规守纪,偶尔,咳咳,还是挺特别的。”

    迟椿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眸顿时又亮起来,笑盈盈的侧头看他。

    岑故白皙俊逸的脸庞爬上了可疑的红晕,他微微撇过头想要躲开迟椿炽热的目光。

    “别想多了,没夸你的意思。”

    “是是是,大人的是,没夸我的意思,就是偶尔有点心动罢了。”

    “你!”

    迟椿调皮的朝岑故做了个鬼脸,提起裙摆超前跑去。

    岑故看着她窈窕娇俏的背影,自己都没察觉到嘴角的笑意,加快步子跟上去。

    金銮殿内大臣已经落座的差不多了,祖父坐在陛下位置的下首,父亲、兄长和母亲也分开坐下。

    迟椿和岑故走进殿内,分开前,迟椿靠近他身旁轻声道:“岑大人,你今日这身扮真好看。”

    “嗯。”岑故淡淡回答:“好了,赶快入座吧。”

    迟椿由内侍引着到自己的席位上。

    正要坐下,她旁边已经入座的女子和她了个招呼。

    “迟姐,好久不见。”

    她回头看,竟是柳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