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偶遇岑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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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觉告诉她不妙,立马合上箱子,将稻草重新铺上准备离开,洞口却出现若隐若现的火光,应该是有人进来了。

    现在出去必定会正面碰上,对方身份不明,她不敢冒进,情况紧急,此地也只有一处可以藏身,她吹灭火折子就往稻草堆背后钻。

    靠近时,突然从黑暗中探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拽住她,倒进草堆中。

    她被吓得魂不附体,本能的死命挣扎,想要挣脱对方的束缚,同时手伸往腰际,摸索防身用的匕首。

    “别乱动,是我。”

    低沉的嗓音自身后传来,迟椿霎时安静下来,听话的不动了。

    尽管山洞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瞧不见对方是谁,可她认得这个声音,是岑故。

    岑故出现在这儿让迟椿受到的惊吓,不比此时正往洞里走来不知是敌是友的人来的。但是此刻保命要紧。

    两人保持安静,等洞口外的人走近,火光照亮了整个山洞。

    听脚步声,来人应该六七个,只是洞外是否还有人候着不得而知。

    几人停下来,没急着去拨稻草抬那几箱石头。

    其中一人开口:“门口把守的人都哪儿去了?”

    “不知,属下来轮岗时,人已经不知所踪,就马上去向您禀报。”

    “你来找我时,没留下个人看守?”

    “阿武守在门口,如今不见人影,怕是已遭遇不测。”

    “算了,当务之急是赶快把箱子运走,快。”

    完,动静响起,他们应该已开始着手搬运箱子了。

    前边稻草被掀开,随手往后边扔,全压躲草堆的俩人头顶,迟椿有些喘不过气。

    眼看最后一箱被搬走,迟椿稍稍松了口气,外边突然“哐当”一声,传来惊恐的呼喊声:“不好,里边全是石头!”

    “什么?”站在山洞里指挥搬运的人大惊,慌忙冲出去一探究竟。

    迟椿赶忙抬手拨开了些头顶的稻草,两人挤在狭空间内本来就热得慌,再加上稻草覆盖,此时衣襟都被汗水浸透。

    终于可以喘口气,迟椿侧头低声询问岑故:“现在怎么办?要冲出去还是继续躲?”

    岑故垂眸瞥了她一眼:“这不叫躲,叫不草惊蛇。”

    “行行行,你的都对,”迟椿极其敷衍:“那敢问岑大人,我们现在是要冲出去,还是继续不草惊蛇?”

    “冲出去,”迟椿窃喜,摩拳擦掌就等抱岑故大腿,跟着他一起逃出生天,“你得过他们吗?”

    笑容僵在脸上。这不废话,自己一届弱质女流,冲上去只有挨的份,他这是在明知故问,不过还是笑嘻嘻道:“我是不过,可这不是还有大人您嘛!”

    岑故声音冷淡:“我不是来架的。”

    “好,是,”迟椿翻了个白眼,继续躲就继续躲呗,一句话的事儿,还要绕那么久,“那就继续不草惊蛇。”

    外边喧闹声没停,看来她开的只是其中一箱,另外几箱可能都是石头,为首一人大声发令:“东西很重,他们走不远,给我追!”

    迟椿又松了口气,看来他们算走了。

    “等等!”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如此大量的‘东西’,若是搬动,绝不可能无声无息,不定贼人还在山洞里,你们两个,带人去追,其他人,和我回山洞!”

    不是吧,怎么又回来了?

    迟椿暗自叫苦。

    漆黑的山洞再次被点亮:“给我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是!”

    迟椿心里默念老天保佑,没念几遍,脚步声已经停在他们身旁,只听拔刀声过后,一抹锃亮擦着她的鼻尖,置于她眼前,她从刀面反光中看到自己惊恐的眼神。

    差一丁丁点,就成了刀下亡魂。

    刀被拔出去,迟椿已经被吓到提起的一口气都不知如何落下。

    接下来,那人又举起长刀,刺进稻草!

    本能的想躲,可空间就那么点儿,她往哪儿躲。

    完蛋。

    迟椿紧闭双眼,做好被一刀劈中的准备。

    刀刃半天没有落下,身上也没丝毫痛意,迟椿微微将紧闭的眼睛睁开一条缝。

    原来刀已经落下了,隔她的额头就只差一指距离,但凡再朝前一些,自己就脑袋开花。

    不过,刀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接住,稳稳卡在那儿,再也无法向前分毫。

    岑故居然愿意对她施以援手。

    迟椿感激涕零,虽有些夸张,但的确是她此刻心中所想。

    “躲好了,别出来。”低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随后,岑故拉上黑色面罩,双指架剑,借力跃起。

    外边拿刀往里刺的人还糊里糊涂,不知道为何刺不进去了,只见一人从稻草堆里突然跃出,还没反应过来,额上就重重受了一掌,眼白一翻,昏死过去。

    其他人刚开始也被岑故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立马举起刀剑,朝着岑故先后砍来。

    山洞里刀光剑影,正的火热,迟椿躲在稻草堆里,借着缝隙往外探看。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岑故出手,之前要么是使唤严晁,要么使唤其他锦衣卫。

    刚开始五人攻势凶猛,岑故拔剑迎战,先做防御,一旦寻到间隙就立刻反击,数十招后,五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伤口,逐渐占了下风。剑锋突转,招式凌厉,随后刀刀见血,直到几人趴在地上,再无力起身。

    岑故确实历害,自己的担心也纯属多余。

    正当迟椿觉得已经安全,准备从草堆里出来时,外边再次传来声音。

    “他们就在里边,快随我进去!”

    迟椿暗道不好,可能是刚才那两人去搬的救兵来了。于是将冒出的头又缩了回来。

    人很快进到山洞,将岑故团团围住,对方来者不少,怎么也有十几个。

    岑故面色淡然,手握刀柄,负手而里。

    看他如此自信,莫非这十几个人对他来,也是易如反掌?

    迟椿紧张的扒着稻草,盯着外边的一举一动。

    来人似乎不着急动手,或者是觉得自己对人围攻一人,已经胜券在握,询问岑故道:“你究竟是谁!偷换箱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何目的!”

    岑故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声音清冷至极:“有什么想问的,留着回诏狱去问吧。”

    诏狱……?迟椿哑然,他这是在自爆身份么?

    不知道该狂妄还是有恃无恐,照他这样,对方本来不想杀他,现在都非杀不可了。

    其他几人听后一惊,随后相视一眼,既然是锦衣卫,那必不能留下活口了。

    废话不多,马上出招,招招力道狠辣,有妄图将岑故一招毙命的架势。

    岑故也不是吃素的,一柄剑挥舞的出神入化,同样招招不留余地。

    虽然这样的见血拼杀迟椿也是第一次见,浓烈的血腥味弥漫,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可也不至于吓到腿软走不动,随时做好准备,该逃的时候还得使上劲儿。

    突然,她余光瞟到,第一批被岑故放倒,腰腹被划伤,已经无力起身的人,杵着刀颤颤巍巍的起身,一手捂住腰上渗血的伤口,另一手猛得将戳进泥土里的刀拔起,朝着岑故背后不要命的刺去。

    回头,回头啊!

    迟椿万分紧张,心里默念,可四肢不听使唤,本能从稻草堆里站起来,冲到岑故身后为他挡下这一击。

    锋利的剑尖刺进肩头时,她大脑一片空白。

    只感觉到利刃划开皮肉的剧烈刺痛,以及温热的鲜血喷射而出,染红了衣服,顺着剑身滴落进泥土里。

    “迟椿!”惊呼传来,她已无力思考其他,剑被拔出时,她勉强站直身子后退两步,顺势撞进温暖的胸膛。

    岑故的剑光自眼前划过,正中刺她那人的心口,猛地拔出后,对方鼓着一双眼,倒地气绝。

    “你作甚!”岑故看着迟椿,此时脸上呈现出愤怒之色,更多的是慌张。

    她何德何能,能让杀人不眨眼的同知大人露出这副神情。

    可听他这问的,心里还是没由来的一气:“我作甚,帮大人您挡刀呢,没看见吗?”

    迟椿受伤,岑故也不欲恋战,剑势越发凌厉,劈开面前几人后收刀,双手抱起迟椿就朝洞口离去。

    后边的人依旧穷追不舍,岑故步伐轻盈,很快就甩开了他们一大截。待出了洞口,迟椿才发现,外边竟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岑故将她往自己的怀里靠了靠,尽量为她挡住雨水。

    逃离的路上,岑故沉声道:“我不需要你挡刀。”

    这时候还在纠结这些,迟椿忍着疼,没好气的回答他:“我这是怕你受伤了,我更逃不出去。所以,大人,别多想,虽我喜欢你,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岑故抿唇抬眸,看向前方,竟也没再什么。

    追赶的人以为他们会从大道逃离,然而岑故却抱着她向树林深处而去,最终停在一间破庙门前。

    迟椿往里张望,庙里面破败不开,灰尘积攒很厚,墙壁上挂满蛛网。

    她瑟缩一下,此景让她不禁联想起上一世被段辰关进柴房,也是同样的黑暗破旧,满是灰尘,那时经历的绝望突然涌上心头。

    忍着疼抬起一只手勾住岑故的脖颈,将脸埋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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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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