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戴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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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消息的,迟椿的第一反应是还挺突然的。

    难道前世在前朝叱诧风云的锦衣卫同知,这一世就这么倒台了?

    “你还挺关心他的。”迟椿在房间里养伤,闲来无事翻翻话本子。

    迟奕坐在桌子边喝茶:“我未来妹夫,能不担心?”

    “八字还没一撇呢。”

    迟椿放下手中蘸了花汁的软毛笔,走过来坐在迟奕身边:“对了,他为什么被皇帝降罪革职?”

    “还能因为什么,”迟奕凑到她耳边,“前几日宫宴上的,谋逆的那个案子呗。”

    听后她有些迷惑:“是寻回的火器少了?”

    迟奕摇头:“火器没少,已经全数运往邳州。”

    迟椿问道:“那又是为何?”

    叹息一声,迟奕回答:“因为窃走火器的贼人没抓到。”

    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久久不能落下,忧心已久的事情发生了,她本可以选择逃避,告诉自己那只能怪岑故自己,草惊蛇,没抓到罪人。

    但她没办法欺骗自己,岑故不是傻子,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她出现在山洞的那一刻,有目的开箱子开始,或许岑故就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甚至联想到她身后的人。

    越想越后怕,心情也越来越复杂。

    迟椿忙问:“不是听进到诏狱的人,没一个完好无损出来的吗,岑故,不会死里边吧?”

    罢,头上就遭了哥哥不轻不重的一拍。

    迟奕瞥她一眼:“想什么呢!北镇抚司和诏狱就是岑故掌管的,他可能自己把自己玩儿死吗?”

    “可他现在已经被革职了。”迟椿反驳。

    迟奕只得耐心同妹妹解释:“且不除他以外,无人能接管北镇抚司,陛下此番不过是惩大戒,就他父亲岑松,当朝首辅,陛下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

    迟椿听的将信将疑,虽然还是觉得哥哥的话不靠谱。

    思来想去,岑故在山洞里也算救了自己一命,却因未抓到窃取军火之人被责罚,她心里过意不去。

    听哥哥的语气,岑故官复原职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么也轮不到她担心。

    夜晚,迟椿躺在床上,休息了几日,右肩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岑故给的金疮药果然有效,不过结痂脱落后,留疤是肯定的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

    最后下定决心,过几日还得进一趟宫,找曹娴帮个忙,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去探望下岑故。

    梓熙宫门外内侍让迟椿稍等片刻,自己前去通报。

    等了一会儿,曹娴亲自出来迎接她,一见面就热切的握住她的手。

    “迟姐姐是为岑哥哥而来的吧!”

    一时语塞,她本想着多日未见,总得问句近日可好再切入正题,没想到曹娴比她还直接。

    “咳咳,”迟椿有些尴尬,门两侧守着的人懂规矩,目视前方,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公主,臣女此番前来是想问诏狱……”

    “进诏狱恐怕不行,得有父皇的诏令,不过去北镇抚司的话,我可以想办法。”曹娴寻思后对迟椿道。

    请求没完,选择已经摆出来了。

    迟椿感叹,和聪明人话,就是不费力气。

    不过岑故是关在诏狱,她不知道曹娴给出另一个选择是什么意思,莫非另有玄机?

    迟椿脑子一动,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心问道:“难道,岑故不是被关在诏狱,而是北镇抚司?”

    只见曹娴摇摇头:“当然不是。”

    不是,迟椿皱眉:“那为何要去北镇抚司?”

    曹娴拍手一笑:“当然是去等人啦!岑哥哥如果被释放,肯定第一时间就回北镇抚司!”

    “……”姑娘的心思很单纯,是她多想了。

    最后她还是在公主的帮助下,拿到了出入的令牌,从大门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上次来的时候,两旁的锦衣卫威严耸立,一副要吃了人的模样。

    虽然今日也没区别。

    不过好在这次她拿到了令牌,大摇大摆走的大门。

    迟椿没细问曹娴的令牌从何而来,只是告知她用后记得归还就好。

    奇怪的是,里边的锦衣卫看到她挺客气,和外边那几个对比可明显。

    或许是面相凶的守门,比较有威慑力?

    她明来意后,居然也没人怀疑什么的,直接由一个锦衣卫领着她到了岑故平日办工休息的房室,推门而入后,让她稍作等待。

    难道不应该是告知她岑故不在,发她原路返回,或者改日再来?

    也不知他们怎么想,可能是看到令牌不敢忤逆。

    不过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迟椿在房子里踱步,四处参观。

    屋子里的格局雅致,木雕书架上各式各样的书籍摆放整齐,笔架子上悬挂的毛笔皆为紫毫,桌案上的笔墨纸砚收拾的干净,四周角凳上摆了几盆花草,生机勃勃,看来是常常有人理。

    没想到他一个武将,平日里处理公务的屋子装扮的倒像个文人。

    一阵风吹过,架子左侧的几张白色宣纸被吹的哗啦啦作响,飘落了几张。

    迟椿走过去,弯腰拾起,再拿起书架上剩下的一摞,想为他整理。刚拿起,发现后边墙上居然有个暗格。

    迟椿深知随意翻动别人的东西不好,她也没算去开那个暗格,只是那暗格可能是年久失修,她才轻轻一碰就弹出来。

    里边是册画本子一般大的书,好奇心作祟,迟椿伸手轻轻将它拿出,翻到正面看清书本名字。

    《春宫三十二式》。

    随意翻看两页,里边的各种图令人脸红心跳,血脉喷张。

    虽这方面,她并非毫无涉猎,但是在别人房中看到,还是尴尬不已,仿佛窥探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在看什么?”

    声音从背后低低传来,迟椿被吓得一个激灵。

    近些日子不知怎么回事,总会一惊一乍,大概是心虚。

    迟椿抚着胸口顺气,惊魂未定:“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岑故勾起单边笑意,负手看着迟椿:“是你看的太专注,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看清背后的人,迟椿一喜又一慌张。

    还没等她问询,更尴尬的事情就摆在两人面前。

    迟椿顺着岑故的目光,发现定格在了捂住胸口右手中的那本书上。

    脸皮厚归脸皮厚,可她现在也终归是个黄花大姑娘。

    僵硬着手把书递到岑故面前:“那个,这是你的?”

    岑故没伸手去接,目光从书本转到迟椿脸上。

    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似乎要将对方看穿,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迟椿勉强扯出一个笑:“哈哈,大人好雅兴,哈哈哈。”

    对方仍旧是无动于衷,迟椿奇怪,难道对这本书上的玩意儿岑故就一点没觉得不妥?

    难道……

    迟椿眼睛轱辘一转,看这种书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满足男性某方面的自信,恍然大悟。

    “这系列的书,我在家兄枕头底下也看到过,不过还是大人历害,这本竟然是金边典藏版!佩服佩服。”

    岑故突然伸手,按住迟椿的肩膀,将她抵在书架上,凝视着她。

    “书确实是金边典藏版,但不是我的。”

    呃……

    是谁的不重要,迟椿只想赶快结束这个尴尬的话题。

    “嘶,大人,你碰到我伤口了。”迟椿佯装痛苦模样。

    岑故手上的力道瞬间消失,他收回手询问:“伤口还没痊愈?”

    其实伤口早结了痂,昨日痂全部脱落,新生出的地方粉粉嫩嫩,有些痒可早就不疼了。

    趁岑故松手之际,她迈着步子,轻快从他身前闪到一旁:“骗你的,早不疼了。”

    岑故露出无奈的神情,转身走向桌案前走去,看来是欲处理些公务。

    迟椿跟到他身侧,顺溜的马屁脱口而出:“恭喜大人,贺喜大人,那么快就官复原职,重掌北镇抚司,看来这次革职入诏狱,是有惊无险了。”

    “消息还挺灵通。”

    “那是,和大人有关的,我都是十二分上心!”迟椿得意,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岑故顿了下:“不过,谁告诉你我官复原职了?”

    “啊,啊?”迟椿摸不着头脑:“难道,没有吗?”

    他从桌下花筒里取出一卷画,平铺在桌上:“陛下命我戴罪立功。”

    “所以大人还是要继续抓劫走军火的人?”

    岑故摊画的手微微一顿,开门见山。

    “过几日,我可能要下邳州一趟,有些事需要查明。”

    他不明迟椿也知道,八九不离十,和定远将军有关。只是,皇帝派给他的秘密任务,他为何要对她,就那么信任她?还是有什么其他意思?

    迟椿道:“那,我祝大人一路顺风?”

    “嗯。”岑故没再开口。

    桌案上徐徐展开一幅邳州地图,上边细致标注了各个地点布防,迟椿心头一惊,第一反应是,一不心看了军事机密,自己还能活命否?

    想罢,马上行礼告辞,知趣回避。

    迟椿出门后不忘为他带上门,房屋里隐隐约约传来几声隐忍的咳嗽,她未曾在意,只觉得岑故不愧是深得盛宠,是革职查办关入诏狱,竟那么快又毫发无伤的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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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岑故的爱意是比较隐晦的,在邳州地图开启后就会逐渐显露啦!最后还是要感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