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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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妹醒了没?”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裴嘉瑶。

    严惊蛰心一紧, 双脚下意识的往后退,腰窝不心撞在桌子边沿,痛得她眼泪汪汪。

    “怎么了这是?摔着了吗?”门外裴嘉瑶声音复又响起。

    严惊蛰揉揉撞青的腰, 忍着痛意道:“没事表姐, 我身体不舒服, 适才起来倒水,不心撞到了。”

    “身子哪儿不爽啊?”裴嘉瑶径直推开门,满脸关切的朝严惊蛰走来,“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严惊蛰敛目低头,顺势往床上一趟,婉拒道:“不用麻烦的,我睡一觉就好了。”

    着,她抬眸看裴嘉瑶, 淡笑道:“表姐一大早来唤我,可是有事?”

    裴嘉瑶从进来后, 眼神就一直在严惊蛰身上量,见严惊蛰脸发白, 目中含泪,不由卸下狐疑,道:“听雍州盛产雪中四友的黄素馨, 昨夜一场春雨过后, 玉琴, 山坡上的黄素馨尽数绽放,不若咱们过去观赏一番?”

    着, 像往常一样亲昵的坐在床边拉着严惊蛰的手撒娇:“好不容易来雍州一趟,不去看看黄素馨实在可惜,表妹, 你就陪我去嘛。”

    严惊蛰脑海里无限循环着玉琴的交代,此时见表姐不顾她身子不适,还强行拉她出门赏花,心中腾升一股刺骨的寒意。

    连她这个亲表妹都能下手的主儿,她不信表姐会放过王大娘他们。

    看来王大娘的死因多半和表姐有关。

    知晓真假嫡女秘密的人如今就剩下她一人,表姐这般迫不及待的邀她上山,是想将她一并除掉了么?

    严惊蛰缩回手,神态冷漠:“表姐身后有一帮的厮和丫鬟,让他们陪你就是,我一个跛子爬山多少不方便。”

    裴嘉瑶见严惊蛰语气放冷,以为严惊蛰是因为跛腿自卑才不愿爬山赏花,便笑道:“山坡陡峭,哪里需要我等步行,自有厮备了软轿抬我们上山。”

    严惊蛰嘴一撇,哼,羊肠道悬崖峭壁,正是杀人的好地方,白白的送命上门,她才乐意呢。

    如此一想,严惊蛰像是没听到裴嘉瑶的催促一般,倚靠在床榻上不起身,懒懒道:“还是不去了吧,我今个日子来了,腹疼痛难忍,等会抬上了山,一时扰了表姐兴致可就不好了。”

    “日子来了?”裴嘉瑶捕捉到字眼,心头陡生不快,娇媚的脸上也带出几分微妙,“既然日子来了,那表妹就好生休息。”

    严惊蛰怔楞,这就放弃了?

    裴嘉瑶起身帮着掖被子,不经意的问道:“表妹这日子来几天啊?”

    严惊蛰摸摸腹,一时没明白裴嘉瑶问这个干嘛,含糊道:“少则三五日,多则六七日。”

    “这样吧,等表妹的日子干净了,表妹再陪我去山上看黄素馨如何?”

    严惊蛰嘴角一抽,怎么?杀她还要等日子结束?

    “表姐不是过两日就回京城吗?”严惊蛰道,“我这一时半伙干净不了,表姐不若让玉琴先陪着去吧?”

    裴嘉瑶自去桌上倒了杯热茶递给严惊蛰,心中虽不满,面上却不显,点点严惊蛰遮有细碎刘海的额头,捂嘴笑道:“怎么,就这么不想跟我去赏花?”

    严惊蛰掀起眼皮子睨过来,心道你明知道我不愿,又何必强求。

    嘴上却不撕破脸,遗憾道:“表姐来雍州一趟不容易,论理我合该陪着去,只是……”

    “只是什么?”裴嘉瑶追问。

    严惊蛰失笑:“句表姐不爱听的,我幼时多数时间都是跟着爹爹和大哥在军营游荡,对那些花儿啊,首饰啊,其实并不太感兴趣……”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裴嘉瑶便是蠢猪也明白了严惊蛰就是不想去爬山赏花。

    只是不知这般推辞是真的不喜欢,还是她这个表妹发现了什么在防着她?

    不管是何种情况,裴嘉瑶勉强忍下疑虑,轻声细语道:“既如此,表妹就好好休息吧。”

    着,就转身离开屋子。

    床上的严惊蛰面沉如水,端着茶盏的手紧攥。

    [宿主算怎么做?]

    “能拖一日是一日。”严惊蛰嫌弃的将茶盏扔出去,心情复杂道,“临川王春日宴上要择妻纳妾,她总不至于因为我而误了大事。”

    本朝春日宴设在阳春三月,眼下已二月中旬,过不了几天,裴嘉瑶就要启程回京城。

    一提京城,严惊蛰忽想起那日外祖母托裴嘉瑶给她送的信中间还夹着一封信。

    信还好好的躺在系统橱柜里,也怪她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竟忘了拆信。

    看完信后,严惊蛰心头转过好几个念头。

    “这信竟是表哥寄来的?”

    系统昨夜被严惊蛰威胁过不许偷窥她的心声,当下好奇道:[哪个表哥?]

    严惊蛰将信铺展在被褥上,有些难以相信道:“是三表哥。”

    系统绿光炸裂,急急道:[宿主三表哥可是裴国公府的世子爷?]

    严惊蛰颌首应声,“怎么,你认识三表哥?”

    系统绿光躲闪,滋滋道:“宿主的攻略对象,本系统当然认识。”

    攻略对象?

    严惊蛰没听过这法,以为这词的意思是她能从三表哥身上获取积分,可她跟三表哥不熟啊,上辈子在国公府也是很少碰面,只是在宴席上远远的对视了一眼而已。

    唔,长相颇为俊雅,身上有书生淡然的气质,听母亲出身不好,从前是青.楼有名的台子,后来遇上舅舅后,才被赎身从良,最后生下了三表哥。

    无奈那个姨娘的出身委实低了些,生产后容颜衰败的快,舅舅许是对其没了新鲜感,加之外边笑话舅舅纳妓子当妾有辱门楣,外祖母一气之下,勒令舅舅将姨娘休出裴家,因念及姨娘无家可归,便让姨娘带着尚在襁褓中的三表哥挪去京郊农庄居住。

    这一住就是十六年,直到二表哥身染疾病,外祖母这才不情不愿的接回了三表哥。

    严惊蛰若有所思道:“我和三表哥素日无往来,三表哥为何要请我上京一叙?”

    信上,她爹和大哥一时半伙回不了雍州,考虑到严惊蛰是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呆在雍州这个乱城有些不安全,便寄信过来请严惊蛰去京城。

    “让我跟嘉瑶表姐一起上京,这怎么行!”严惊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裴嘉瑶巴不得她去死,回京的路程少也有七八天,路途遥远,有什么事不能发生?

    届时裴嘉瑶一刀解决了她,对外只遭了抢匪,到那时,她找谁伸冤去?

    “不去不去!”严惊蛰惊的一身汗,二话不就将信给撕的稀巴烂。

    “三表哥是嘉瑶表姐的哥哥,谁知道他寄这封信是不是替表姐在留后手,一旦嘉瑶表姐在雍州没除掉我,有了这封信,还能在路上下手呢。”

    系统:[……]

    就这样,裴时臣鼓足勇气才写的书信被严惊蛰一下子毁掉了。

    远在京城的裴时臣此时似乎感应到什么,心烦意乱的厉害。

    这时,路文跑了进来,手中揣着一封请帖。

    “邱家下了帖子,请世子爷过府。”

    裴时臣冷着脸向其伸手,路文忙忙心翼翼的走上前递上请帖。

    不知为何,路文总觉得世子爷今天浑身长满扎手的刺,不太好惹的样子。

    书桌前的裴时臣看完信后,心中的燥火熄灭了大半:“等会你领着路武去太夫人那里一趟,只邱家老太君高寿筵席在即,如今请帖送了来,问太夫人怎么安排上礼事宜。”

    路文点头,按这请帖只请了世子爷一人,那么这上礼的事也就应该由世子爷自个出,但和畅园现在穷的叮当响,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好东西,只能去厚着脸皮找主持中馈的太夫人要了。

    只是这样一来,大夫人万氏恐怕又要出来三道四。

    堂堂国公府的世子爷,竟连像样的寿礼都拿不出来,出去不怕外人笑话。

    裴时臣将路文的心思看了出来,冷冷道:“邱家老太君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寿宴之上,上门贺寿的宾客皆是王公重臣,万氏最是喜在人前张扬摆弄,你以为她会错过这个上门的机会?左右她都要掺和一脚进来,怎么着也要出点血。”

    裴时臣得一点都没错,路文前脚带着路武请求太夫人开库房,后脚便有人报给了万氏,万氏一听邱家的帖子只独独给了裴时臣,当时是又气又恨。

    然而气过之后,万氏却摆上一副笑脸,着人请裴时臣去了一趟主院。

    两个各自带着面具的假母子两互相恭维了半天,等裴时臣笑容都快僵的时候,万氏终于忍不住转移话题。

    “邱家老太君喜欢臣儿,这才特意命人送来寿宴请帖。”

    裴时臣少有耐心的听着,只见万氏拍拍手,帘后立马鱼贯而出一群手端托盘的丫鬟。

    万氏笑得格外亲切,指着托盘道:“既然是参加盛宴,理当扮的俊俏些,这些衣裳原是给你二哥哥勋儿准备的,你若不嫌弃,拿去穿一穿。”

    守在一侧的路文气得鼻孔突张,二公子是个病秧子,拿病入膏肓之人的衣裳给自家世子爷,难道就不担心病气传给了世子爷?

    路文恼愤不已,裴时臣却破天荒的应了下来。

    万氏有些意外,好半晌才回过神,转而挥手让丫鬟们都下去,踌躇道:“母亲这还有一事要与臣儿商量……”

    裴时臣神色不变,淡笑道:“母亲只管。”

    见裴时臣依旧是这副不温不火的性子,万氏嘴角讥诮的撇撇,道:“邱家老太君寿宴当天,让和儿跟你一起去吧,邱家是书香世家,难免散席后有年轻们聚在一起吟诗作对,有和儿这个读书人在,到时候臣儿若是有诗词不会的,还能请教和儿,免得做不出像样的诗词下不来台。”

    路文闻言胸腔怒火熊熊,裴时臣却按住路文,就势起身道:“还是母亲想的周到,和弟文采卓越,有他在旁边帮衬,在诗会上我便有了主心骨,届时就不会怯场丢了家里的面子。”

    万氏满意的颌首,又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后,摆手让裴时臣回去。

    走出住院老远后,疾步的裴时臣豁然停了下来,身后抱着一堆衣裳的路文急忙刹住车,“世子爷?”

    裴时臣恍若未闻,目光往旁边一落。

    路文顺着裴时臣的视线看去,相隔十几丈左右的地方正是裴和的院落。

    不过是族里的侄子罢了,万氏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将裴和的院子分在主院东边,而身为府中的世子爷,却只能住着偏院。

    偏心也偏到家了。

    “和弟是从偏僻禹州过来的,想必比我更缺华服。”裴时臣示意路文,眯起眸子,道,“将母亲送得衣裳都给和弟拿去,他若是问起来,你如实。”

    路文早就看这些衣裳不顺眼了,当即脚步生风跑到裴和的院子。

    裴和白天要去外边书院读书,傍晚回来时见屋里放着一堆锦衣,料子光滑,绣工姣好,真要挑刺的话,就是这些衣裳颜色艳了些。

    有守院的丫鬟进来话:“和少爷,这些原是大夫人送给世子爷去邱家老太君寿宴上穿的,世子爷着人送了些给您预备着,好叫您在寿宴上穿。”

    “婶娘没给咱们院子送?只单单送了堂兄?”裴和的关注点在这。

    丫鬟诚实的摇头。

    裴和冷冷一笑,甩开锦衣:“什么让我来京城继承国公之位,却连件赴宴的衣裳都不给我准备,好在府中还有堂哥念着我,不然我一身布衣去邱家,岂不是贻笑大方?”

    这话诛心了,万氏不给裴和准备华服是有原因的,裴和却不明白,收到裴时臣的“好意”后,连着好几天没给万氏好脸色。

    万氏没上心,以为裴和最近读书读累了才心情不佳。

    日子一天天过去,万氏坐在家里翘首以待邱家寿宴上的好戏,很快,派出去听消息的丫鬟回来了,然而,事情的走向大大超出了万氏的想象。

    府中的二公子裴时勋常年卧床不起,算命的唯有红色等艳服才能压住二公子身上的邪祟,万氏一听,便命人将裴时勋院里的东西从上到下都换成了艳色。

    因每年都换新的,便多出了不少存货,这不,万氏便挑了几件给了裴时臣,颜色多为深红。

    选这个颜色也是有原因的,邱家是书香世家,但邱老太君的嫡幼子年轻时喜好舞刀弄枪,三十岁那年,终于忍不住了,瞒着邱老太君隐姓埋名去了边疆作战。

    一去就是三年,邱老太君知道幼子上阵杀敌后,急白了头发,无奈幼子性子固执,非要在战场上有所作为,后来作为有了,但命也丢了。

    幼子升任为军营领兵前锋将军的当晚,一众将士喝的醉醺醺,后半夜不巧敌军突袭,幼子身穿将军盔甲,一身猩红披肩迎风猎猎作响,厮杀一整夜后,敌军被得落花流水的同时,幼子因失血过多而亡。

    边疆离京城遥远,时值炎炎夏日,尸体根本就不可能保存完好运回京城,最后,一众将军扶棺回京,落到邱老太君手里只剩下一捧骨灰并一件染血的猩红披肩。

    从那以后,邱家再也无人敢穿红色衣裳。

    裴和倒好,不仅仅穿了,还在寿宴上让邱老太君看到了,红艳艳的衣裳引的邱老太君当场痛哭流涕,险些哭晕。

    在宾客的劝慰下,邱老太君这才缓过气来,拭干老泪做的头一件事就是喊家奴将裴和轰出邱家。

    裴和在若干冷眼中被扔出邱家时,这才意识到被他视为懦夫的堂兄给他上了一课。

    听完丫鬟委婉的汇报后,万氏腿一软,好在有丫鬟搀扶着才没有出洋相。

    “勋儿的衣裳不是送给了贱人的儿子吗?怎么跑到和儿身上去了?”万氏气得胸脯直颤,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道。

    “听是世子爷送给和少爷的,和少爷还一度抱怨夫人您不待见他。”丫鬟偷偷的将听来的话给万氏听。

    万氏听得糊涂,铁青着脸,不悦的挑眉:“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他,花银子送他去书院读书,哪里不待见他了?”

    丫鬟支吾道:“和少爷院里的黄石和少爷不满夫人只给世子爷准备赴宴的衣裳……”

    “!!”

    万氏顷刻哑口无言,在屋里来来回回渡步半天后,还是忍不住揪醒尚在病中的裴国公泄愤。

    休养中的裴国公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惨白无人气的瘦脸生生涨出了红晕,只见裴国公拼命锤床,操着沙哑的声音冲万氏发火。

    “你个毒妇!邱老太君的寿宴你竟也敢乱来!”

    万氏不甘示弱的怒吼:“你怪我?你不也想让贱人的种从世子的位子上下来吗?我好心办事,你竟敢怪我?!”

    病容枯缟的裴国公被万氏吼得胸口发疼,捂着嘴猛咳了数声后,方挣扎抬头狠狠剜了万氏一眼:“臣儿是我的儿子,你张嘴就是贱人的种,我看你这女人分明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聊起这个,万氏肚子里的话上三天三夜都不完。

    “你的种?”万氏细长的黛眉猛得拔高,声线上扬,语出讥讽,“裴弘晋,就凭你这破烂身子,能让贱人一次就怀上?”

    这种关乎到男人尊严的事,裴国公作为男人,决不允许万氏踩踏。

    “你瞎什么呢!”裴国公耷拉下眼皮,冷着脸道,“臣儿是我的儿,我他是,他就是!”

    柔娘跟他之后,再也没有接过其他的恩客,肚子里的孩子当然是他的种。

    裴国公这个人有很多缺点,唯独子嗣上,还算有点良心,虽辜负了柔娘,但裴时臣这个儿子他还是认的。

    只不过,认归认,在裴时臣低贱的出身上,裴国公和万氏一样,都嫌弃的很,一度认为皇上册封裴时臣接任国公府是在笑话裴家。

    堂堂公府之门,竟衰败到让一个妓生子上位,可不就是笑话。

    所以万氏提出过继裴和时,裴国公想都不想就点了头。

    只不过光裴国公点头无用,这世子之位还得让圣人认可才行。

    冒然请皇上下旨更改继承人当然不妥,万氏又出了主意,只待裴和今年八月乡试中拔得头筹,来年再中了状元,声名大噪之后,裴家便有了辞,到那时再跟皇上提重新拟认世子,皇上些许会同意。

    万氏算盘得好,可惜,邱家寿宴闹出的糟心事一下让皇上记住了裴和。

    能把邱老太君这个至亲姑姑惹哭的人,皇上那会有好印象?

    这不,万氏跟裴国公正互相逼逼时,宫里来了圣旨。

    吊嗓子的太监没给裴家人好脸色,尖细的声音刮得万氏和出来接旨的裴和脑袋嗡嗡大叫。

    “禹州学子裴和轻薄无行,不顾羞耻擅闯邱府,使得大长公主在寿宴当中险些丧命西去,皇上孝贤在天,故下发口谕,着裴家即可遣送裴和回禹州,不得有误!”

    万氏用尽了全身的劲力才敢去看太监,哆嗦的问:“大监,这事怎么传到皇上耳里了?”

    来传圣旨的太监冷笑:“瞧国公夫人这话的,皇上坐镇龙椅,这京城里的大事,有什么能瞒得住他老人家?”

    万氏闻言,眼底的惊慌藏都藏不住。

    寿宴才结束,皇上训斥的圣旨就到了,可见皇上多么尊崇邱老太君这位大长公主。

    裴和得罪了邱家,万氏本就胆战心惊,如今在皇上那里还留了糟心印象,心想裴和这个侄子算是废了。

    大监将圣旨交到早已吓傻的裴和手上后,正欲离去时,忽然又道:“府中的世子爷可在?”

    跪下地上目光痴楞的裴和听到世子爷三个字,脑袋一阵清醒,心里既委屈又恨,仓促起身叫嚣道:“大监,人去邱府穿的衣裳是堂兄送给我的,是他,是他陷害于我!”

    万氏嘴唇抖了抖,不带脑子般附和道:“是这样没错,和儿一向躬行节俭,那种奢靡衣物只有臣儿这个世子才有,还望大监行行好,在皇上跟前替和儿美言几句。”

    裴和赶紧跪倒,又是磕头又是求饶,一副好人的模样,痛哭流涕的表述那些衣物是裴时臣所赠,至于在邱家冲撞邱老太君的事,定是裴时臣故意引导他而为之。

    宣旨的太监是皇上跟前的人,单万氏一张嘴,太监就将事情的情因后果猜的清清楚楚。

    这万氏身为嫡母,不帮着自己的孩子话,偏要向着外来的侄子,要这里面没有故事,大监死活不信。

    见一男一女明里暗里指责裴时臣有罪,大监听得面有愠色,抬了抬佛尘正想点拨万氏这个国公夫人几句时,只见拐角处走出一俊美少年。

    大监心思活络,眼珠一转,脸上倏而笑出一朵花来。

    “哎哟,这位不会就是府里的世子爷吧?”

    作者有话要:  黄素馨是一种野迎春花哦。

    裴嘉瑶:“要不要一起去爬山啊?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

    严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