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第二十六章
2月6日,上依旧在掐架中,现实中的郑谦益却不无聊了,她把此前因各种原因压下去的事情又重新翻了出来。
郑记者国民良心的大名早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让她有很多消息来源渠道,也让她成为很多人默认应该为民请命。非常多自我感觉碰到了不公之事的人,都会通过郑谦益的sns给她发私信,还有些自认为自己身上发生的是大事的人,会给郑记者打电话寻求帮助或者曝光。
碰到这种事郑谦益一般都是能帮就帮,真帮不了也老老实实帮不了。那些没有得到帮助的人里确实也有些认为她沽名钓誉,但绝大多数还是认栽。
而让郑谦益判断能帮和不能帮的标准,一半是受限于大太阳的身份,过于挑战司法底线的事她肯定不能干,另一半么就是现实情况不允许,她如果真就站在正义那边,那敌对势力就太多了,多到很可能会牵连父母亲朋受累。她真不是个圣人,不可能就不管不顾的去追寻正义,还得为身边的人考虑啊。
这其中就有一件事,是去年国内政坛闹得风风雨雨的‘曹国案’。
简单科普一下前情,在韩国检察官系统拥有独立的调查权,这是非常大也非常特殊的一个权力。全国上下除了在任的总统,检察构可以调查任何人,绝对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这也导致每当新总统上任,总检察长多半会带领属下们对前总统进行清算,进而把调查出来的罪行送给新上任的总统作为贺礼。
栽在‘特殊礼物’范围类的总统,包括但不限于号称最得民心的总统卢先生。当年新总统李先生上台,检察院光速把卢先生一家都扒干净了,当事人查不出猫腻无所谓,那么多亲朋好友总能查出来违法违规的。后来卢先生的妻子被查受贿,舅子也没跑掉。
再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卢先生以死证清白。
卢先生一死,他的好兄弟文先生就背负着为兄弟报仇的重担,决定参加下一任总统大选。可惜,文先生的支持率没有同年竞选的朴女士高,后者上位。新上位的朴女士跟前一任李总统是同党派的队友,政治清算押后,李先生一度被传是唯一打破青瓦台魔咒的总统。
所谓青瓦台魔咒指的是,入驻青瓦台的总统们没一个好下场。而魔咒之所以会被称之为魔咒,就代表它一定会被实现,或迟或早而已。
迟早被实现的这一天呢就是朴女士因闺蜜傀儡事件被弹劾后,文先生上位的这一天。敌对党派上位成为总统,检察院开足马力给新总统送礼物。还是一次性清算两位,此前逃过一劫的李先生和朴女士一起打包带走,并且为了让这份礼物送得漂亮,这两位的公开受审时间都在5月3日,这个日子非常特殊,是当年卢先生的忌日。
也算是大仇得报的文先生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给自己续命,总统任期五年四年选一次,不可连任。相当于文先生迟早也是要卸任的,在任时他已经得罪很多人了,总不能等到自己卸任了,再成为检方送给新总统的礼物吧。
为此,文先生搞了个大的,想要改革检察系统,限制检察官的权力,至少不让他们给未来的自己找麻烦。
这里需要登场一位新人物,尹先生。先生在做检察官时也算得上刚正不阿,正因为过于刚正,在出身现代的李先生还是总统时,把现代的老大送进了监狱。头如此之铁的尹先生,毫不意外的被上司发配边疆,仕途差点就凉了。
多年后文先生上位,看重的就是尹先生头够铁,又把人从边疆调回了权力中心。时来运转的尹先生即是感谢知遇之恩,也是一种投桃报李,他就是那个带着属下把李先生和朴女士一起打包,在5月3日为文先生送礼的勇士。
一份大礼送出去,尹先生理所当然的上台掌控检察院。
有意思的事情来了,文先生利用检察院特权报了仇,扭头就想把这份特权剔除。站在尹先生的立场上,这跟卸磨杀驴有什么区别?没有!
两位本来合作无间就差当场结拜的好兄弟转瞬就成了死敌。所以,政客们永远没有永恒的朋友,连永恒的敌人都不会有。
在这个基础上,文先生推出心腹曹先生,提名对方成为法务部长,以改革现行的检察构。自家最大的命门就要被人堵了,尹先生哪能就那么看着呢。这位带领中|央监察厅近百位检察官,把曹先生一家老扒得干干净净。
还是那句话,人无完人,换到当年的卢先生身上是一摸一样的操作,当事人没问题?亲朋好友肯定有问题啊!曹先生就属于本人没有问题,亲朋好友哪哪都有问题,还是直系亲属。
先是曹先生的妻子被曝受贿,紧接着就是女儿论文造假,再之后还有家属利用私募基金逃税。一系列的丑闻被曝光,弄得这位差点被批五毒俱全,民众反对声浪大起,各路游|行抗议的队伍差点重现当年反朴的盛景。
前情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之后发生的事同郑谦益就没什么关系了。
跟郑谦益有关的是在曹先生的女儿被爆出论文造假的那个当下,有人找到了她寻求一个公正。那篇论文的原作者,希望自己可以恢复名誉。
需要明的是,论文发到,时年高一的曹少女成为第一作者,造假的并非是而是第一作者的身份。还需要明的是,原作者当初是收钱办事,虽然是有点威逼利诱的意思,当当事者本人确实是同意的,还签署了保密协议。
原作者找到郑谦益同她讲述,当年自己只是个透明,如果不收下那笔钱论文可能都发不出去,还会被研究所开除等威胁,才被迫收下钱财。这位希望能公开当年的事,并且状告曹先生当初利用公权胁迫他。
为什么不找其他人?这位不信任其他人。他怕自己找了别人是脱离狼窝又进虎穴,那还不如就让这件事过去,怕就怕还会再倒霉。
郑谦益很有兴趣帮忙,当她能告知的对方的只有诚实的,很抱歉我帮不了您。
拒接的原因有二。
能公开的理由只有一,她再怎么是国民良心都不可能跟全世界为敌。曹夫人为女儿造假学术论文好给她考大学加分,这种操作在特殊圈层属于公开的秘密,一打一个准。尹先生属于定点打击,只针对曹先生,对其他人没妨碍,大家也就当不知道。
要是郑谦益把此事爆出来,还作为一个典型曝光,那不可能只报道早就被各家新闻台都讲烂了的新闻,一定要有新鲜消息加入。而新鲜消息极有可能刺激众多同样干过类似事情的国会高层,政敌和政敌之间的战争,使用段无所不用其极,这个大家能理解。
可一位记者要高举正义的大旗去碰触毫无利益相关的一整个群体的利益,那叫找死。更别郑谦益当时也不能百分之百的就确定,她们家那么多人,都能抗的过检方的调查,此时横插一脚,万一被杀疯了的检方盯上咋办?她没问题,她妈没问题,她们一家呢?家里七大姑八大姨的不少人呢!
这二么,就不方便出口了。当时郑谦益自家亲妈站队文先生来着,已经代表法院驳回了检察厅批捕曹先生的申请。批捕的理由是逃税,倒不是论文造假。可传达出来的意思是相同的,法院方站队总统,不跟检方掺合。
亲妈的立场就摆在那,做女儿的不能打妈妈的脸。
为什么法院驳回检方的申请就不怕被报复?废话!法院是一个集体,代表的是一整个政治阵营,阵营开战是盯死出头鸟不是四处树敌!又不是真的打内战,还是收了的。
郑谦益要是站出来她就是一个人,一个自由记者,很容易被盯上的!
其实郑谦益还是被盯上了,朴泰勇就暗示过她。
在郑谦益同那位原作者分开后不到一个时,她就接到了朴泰勇的电话,问她,钟路的咖啡好不好喝。
人还在钟路没走,只是出了咖啡馆的郑谦益反问他,“你们与其找我或者我妈的麻烦,不是应该去找姓文的麻烦吗?”
“在职的总统我们没有调查权。”公职人员表示自己遵纪守法,以及,“我们老大现在就是一条疯狗,你别惹他,不然就是把你家远到八万里的亲戚都找出来,也能给你撕下一条肉来。”
郑谦益听了都有些无语,“我一个守法公民你们就有调查权了?”
“什么傻话,你只要是国人,拿着韩国护照,我们都有调查权,这要我教你吗?”朴泰勇让她别转移话题,好好,“你不是在查儿童偷拍的事么,去查那个吧,别碰政治,脏的很,不适合你。”
已经拒绝了帮忙的郑谦益稍微有点不舒服,“你们老大都成疯狗了,你还跟在他后面干什么?”
“又是一句傻话。别我没打算转行当然支持自己老板,就算我以后脱下这身衣服,也不认同姓文的做法。用人的时候什么都敢许诺,用完了丢就丢,这种人,你支持?”作为享受特权的既得利益者,朴泰勇支持谁根本不用谈。
郑谦益也不想谈这个,政治确实脏的很,政客们的行为准则里更没有正义这个词,她还是离远点,省得头疼。
彼时,此事到此就算是告一段落,郑谦益没有再关注。
现如今,郑谦益又把这件事翻出来了。她不打算去掺合什么政治,哪怕亲妈要退休了,她的政治立场不会变。重新把事翻出来的郑谦益想做的是跟政客们有关,又没那么有关的高校调查,查各大高校对特殊入学的学生,到底放宽了多少限制。
梳理一下国内涉及到为子女特殊入学违规操作的事情,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各大高校都被牵扯其中。什么sky、梨花、中|央,这些排名靠前的学校一个都跑不了。而有那个能量为子女办理特殊入学的家长们,自然也没有好惹的。
这件事郑谦益早就想干,从去年跟那位原作者见面她就想干。为什么没做,之前已经都了。现在想做,原因也很简单,她想做。
她们家李美贞女士都已经是要退休的人了,还能一往无前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去考虑什么应不应该只是想不想。李女士都要退休了,都能那么洒脱,为什么她得被所谓正义的狗链子拴住?
还什么正义的狗链子呢,纯属她想太多,是她给自己贪图好名声盖上的遮羞布而已。国民良心一词哪有那么重要,是她觉得重要,是她享受好名声带来的一切。这个名声她要是真不想要,不也就那么回事么。
郑谦益开始干活了,给自己找寻的首位攻击目标就是自己的母校。她对母校最熟悉,在校内能得到的支援也最多,能查询到的资料也是最详细的。从这个方向出发,首尔大是最适合作为靶子的存在。
话又回来,她从业至今,不论是但律师还是当记者,母校的教授们、学长、姐们,乃至于学弟、妹们给她的帮助也是最多的。现在要背刺母校,良心多少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安。
但反派b的人设一冒头,郑谦益的想法就变成了,搞事就搞大的啊!屠龙就是要杀最大的那一头,才爽啊!
自2月6日起,为自己开发了个新boss的郑谦益开启了全新的推塔日常。
2月日到2月9日,郑谦益每天都得打n个电话出去,挨个问学弟、妹们要往年的特殊入学名单,还专门打电话给教授,询问要是她有个朋友家的孩子准备从特殊通道入学,有没有什么需要提前准备的。
没有谁防范学姐,教授也不防范学生,关键是这在学校内部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每年学校都有这样的名额,每位教授上还都抓着一些入学名额呢,都是为了那些文化课成绩过不去,统考进不来,得走特殊通道的学生准备的。
其中有一位专注于青少年犯罪,曾经郑谦益为了‘恶童事件’还跟对方有过不少联系的教授,非常直接的告诉她。给钱就行,巨款,款项用来筹办青少年互助之家。
一些青少年犯罪者其家庭本身就有问题,无法给予出狱的少年犯更多的教育或者支持。政府在这方面也没有过多的帮助,为此催发出来的‘互助之家’是纯粹的公益组织,目的就是帮助出狱后无家可归的少年人,提供包括心理疏导和职业技能学习上的帮助,协助他们回归正常社会。
那个教授自己名下就有两个慈善基金在做这个项目,每年也会对社会公开募捐,是正经在做善事,也是在做一场大型的社会调查。诸如青少年犯罪要如何预防,少年犯到底是要从重处罚还是教导为主,还是少年犯的增加对社会带来的危害等等,都属于这个调查范畴。
教授跟郑谦益得特别直接,如果有谁的家长愿意砸钱去建立一所‘互助之家’,收容超过五十个以上的孩子并且维持‘互助之家’正常运营三年以上,她上的入学名额能无条件给出去,想跟着她一路读博她都能应下。
这就是高校里权力极大的教授们上握着的特殊通道之一,也是郑谦益默默把录音删掉的特殊通道之一。这种特殊通道都算得上一种劫富济贫了,她有什么好曝光的。
首尔大有很多‘劫富济贫’的特殊通道,每年的贫困生补贴都是从这些钱里面挪出去的。但首尔大里也不是人人都是‘圣人’,道貌岸然者也很是不少。
有个音乐系的教授,郑谦益不熟,是那位关心青少年犯罪的教授推荐给郑谦益去联系的。因为郑谦益跟那个教授讲,她那个朋友人品不咋地,钱其实也没多少,自己会帮忙问问也是因为欠了人情不好还,才想着找个没那么简单但也不算复杂的路子还人情。
这位音乐系的教授就厉害了,是个中介呢。在问清楚郑谦益那边的‘需求’后,给了郑谦益三条路,同时表示如果不是一定要进首尔大的话,另外两个学校(sky联校)想进去,操作起来可以更简单。
这三条路啊,一条是伪造获各类证书,弄个假赛事,获得名次,借着加分入学;好处是便宜,好操作,教授还帮忙推荐了几家专门负责此事的‘教育构’;坏处就是统考的成绩不能太拉胯,加分加个二、三十分能加,加个一、两百肯定不行啊。
第二条是针对性的攻略单独某个教授,从教授上拿特殊入学名额,类似之前‘少年犯’教授那样,能搞定教授就什么都能搞定。好处就是只要定下就不会变卦,而且不看统考分数;坏处么贵,巨贵。
第三条也是最普通的一条,不怎么能用到钱,但得有权,也就是伪造论文。
“成均馆有个很不要脸的,每年给自己研究生考核的标准就是写一篇能上期刊论文,这些论文是明码标价的卖,卖的还都是第一作者,主攻牙科。”教授着话嘴里‘啧啧’有声,“那么嚣张的我也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上面有什么关系,但你那个朋友可以直接去找他。”
“去年曹国的案子你也知道吧,就是这个路数,只要心不被查出来,后续都好解决。最好是在孩子还是高一或者高二的时候发,高三得到的关注就太多了,年纪更也行。我们这些人谁不知道谁,年纪太的第一作者我们都知道有猫腻,真等到高三,万一有哪个教授真把那孩子当个好苗子特地去见人,那就什么都漏了,麻烦就大了。”
虽在决定从母校下刀前,郑谦益就知道自己在调查上不会碰到太多阻碍,她在校内的名声足够让大家信任她。可同这位完全陌生的教授的通话顺利到不可思议,郑谦益都有些奇怪。
“您还真一点都不隐瞒啊?”郑谦益问对方,“这是谁问都随便的吗?”
“当然不是啊。”教授笑道,“我又不是需要打广告赚钱,怎么可能谁都。你么了也就了。”
与对方未曾蒙面的陌生人犹豫半秒,“多谢您的信任。”
电话那头传来笑声,“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法律系的郑谦益变成了调查记者,这才是人人都知道,人人都在宣传的事呢。”涉嫌违规操作的人对调查记者,“我不清楚你是真有朋友家的孩子要帮忙推荐入学,还是在一刀捅进‘济世教’后又找到了新的目标,能直言同你你想要了解的事情的人,我们都不在意你要做什么。”
这话郑谦益就听不懂了,“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郑记者,好好帮我们宣传宣传。首尔大永远是国内最顶尖的大学,那些走特殊通道的人全往二流跑干什么,既然都打算用金钱开路,干嘛还顾及首尔大招牌太闪亮不敢进来呢。我们得告诉那些愿意花钱买路的人,路很多,只要你们钱够,别不舍得砸钱,欢迎加入首尔大。”
身为国内最顶尖大学的毕业生,郑谦益突然觉得自己母校的招牌一点都不闪亮了,“您跟我这个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啊。你就算出报道也不能指名道姓不是么,不然你难道要面对我们学校法律系组成的联合律师团,被你的教授们联按在被告席吗?那可不是社会服务能解决的了。郑记者,你还年轻,未来还很长,人生路啊,慢慢走,不着急的,我们都很想看你能走到哪一步呢。”
过来人对年轻的‘鼓励’得年轻人哑口无言,老人家乐呵呵的补充道,“明年又是个大选年,四年一次,每年都有不少人登台表演。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有兴趣走上那个舞台,到时候首尔大会是你坚实的后盾,校内支持你的着实不少呢。”
电话在郑谦益一脸茫然中挂断,她难得出现自己的智商理解不了人家脑回路的状况,这人在个啥?就那么肯定她会从政?还是在,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以后从政做准备?脑补什么呢?
2月0日一大早,郑谦益一家人围坐在电视前等奥斯卡直播。美国时间是9号的晚上,她们这边是十号的清晨。
上还是在吵架,关心奥斯卡的着实不多,但也不能就没有,好歹也是国家性大事件么。
电视里的颁奖典礼刚刚开始,沙发上一家人聊的话题跟颁奖礼不能是没关系,多少沾了点皮毛。亲妈在寄生虫的制作人李姐,是个还算有段的女人,爸爸在讲,曾几何时他跟对方的律师团打过官司。女儿负责听古老的故事会,还蛮精彩的。
聊李姐,就会聊到同样姓李的大家族,顺带聊一聊跟大家族关系还算不错的朴女士。
叼着芒果干吃得的郑谦益突然听亲妈,朴女士不定能再创历史,疑惑的看过去,随即听到
“那位已经不单单是国内首位女总统了,还有可能成为被弹劾下台后再度被特赦的总统,这次的标签都没有性别划分了。”
这话得郑谦益嘴里的芒果干都掉了,连忙攥住,惊奇的看向**官,“特赦?谁给的特赦?文总统要给她特赦?”
亲妈看她的眼神像看傻子,“谁这一任我下一任总统。明年大选,今年就是文先生的最后一年,按照今年的民调,支持率都掉下来了,他们无力回天。明年保守派上台,朴槿|惠是一面旗帜,朴正|熙的女儿是她能受益终身的政治资本。保守派只要有人上台,她有很大的可能被新总统特赦。”
默默把芒果干塞回嘴里的郑谦益特别想吐槽,政治是真的脏,突然又想起来,“我们学校有个教授莫名其妙的认定我会从政,也不知道哪想不开。”话音刚落看爹妈同时扭头看自己,她眨眨眼,再把芒果干从嘴里拿出来,“你们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爸妈们对视一眼,爸爸先开口,“你难道没打算从政?”
“没有啊。”郑谦益很疑惑,“我什么时候我要从政?”
妈妈跟上,“我退休续已经快走完了你知道吗?”
“你接任的人我都见过了。”郑谦益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聊的。
父母认为很值得聊。早前亲妈就问过女儿要走哪条路,从政还是进司法部门。女儿给出的回答是,回校教书再不来去当新闻主播。新闻主播这种歪路子不谈,回校教书这条路不是已经要被她折腾没了吗?
“你前两天跟我你要调查首尔大的特殊入学通道,还准备把国内的高校全部盘一遍,没错吧?”妈妈等女儿点头后,再问,“你知道你做了这些后就不可能再回学校任教了吧?”等她再度点头,最后问,“我退休,人走茶凉,你现在进公职我能帮到你的就不多了,这个也是知道的?”
第三次点头的郑谦益明白妈妈要什么了,“您担心我未来的职业发展啊?继续做调查记者啊。”
“你打算这行干一辈子?”爸爸不太赞同,“我没有这个职业有什么不好,你做的开心就好了,也是在做好事。可这份职业会让你树敌无数,你做的越久遇到的敌人就越多,还会越强大,当然你也会成长。可你确定它适合作为你的终身职业吗?”
没想那么远的郑谦益只觉得,“我能确定的是,我至少在十年内不打算入公职,更不会从政。”
“那你”妈妈还要,爸爸碰了下老婆的胳膊,不让她了,“看电视,要公布了。”
电视里世界级的电影颁奖礼公布了大赢家,被艺术家们簇拥到台前的李女士是个商人。商人是这个国家的上层阶级,作为上层阶级的代表之一,李女士拍了一部反阶级的电影,获得整个世界的赞誉,为国家赢得让国民们,尤其是底层国民们骄傲的掌声。
莫名,有点讽刺呢。
这一天,郑谦益停更了许久的sns更新了一条,上一条还是她的‘一号见’,下一条就是
如果我们只能成为寄生虫里以暴力获取他人财物的底层,那这个国家到底为什么要庆祝我们创造了一部伟大的电影?恭喜寄生虫获奖,刷新国内影史记录。祝愿大家观影愉快。——一位只是报道了事实就连名字都不能出现在社交媒体上的媒体人
更新sns的郑谦益给自己的定语是‘一位只是报道了事实就连名字都不能出现在社交媒体上的媒体人’。无数看到这条sns的媒体人都进行了转载,热搜更是迅速冲顶,第一位,比#寄生虫奥斯卡#都高一位。
无名的媒体人发出的内容太让人唏嘘了,这条sns的留言下有无数友想给媒体人正名,有无数个‘郑谦益’‘郑记者’‘郑律师’乃至于只是形状为‘太阳’的表情符号,它们都代表了郑谦益,代表了‘国民良心’这个称号。
而等郑谦益送爸妈出门后,再去看,被点赞数推到最顶端的留言理,友的态度变成
我想让您的名字被全世界知道,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兴奋于我们有奉俊昊,我只知道我自己更感激我们有您。我们有郑谦益,我想要全世界都知道。可我又害怕,全世界都知道了您,我们就没有郑谦益了。
歪头看着的郑谦益一边诧异于这帮民的脑补能力跟奇葩教授有的一拼,一边又想着父亲得,调查记者并不适合当终身职业。
退出sns关了的郑谦益继续去整理此前搜集到的母校资料,一直弄到午饭的点,亲故打电话话来,犹犹豫豫的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
“行啊,你来我家?”
“好。”
亲故带着好吃的来慰问光从sns的发言看,疑似心情不太舒畅的兄弟。等见了人,任时皖发现郑谦益一点失落的感觉都没有,看着好像还比前几天精神了。
靠在餐桌边看她乐呵呵拆着参鸡汤保温袋的任时皖,疑惑的问,“你早上那个sns是故意发成那样的?”
“嗯?”拆袋中的郑谦益一时没反应过来,餐盒盖子打开后只顾着找餐具,随口,“寄生虫的那个吗?算是故意的吧,不然民众的注意力被电影转移了,舆论的关注度一旦掉下来,再想引发关注就难了。”
隐晦白了她一眼的任时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还想着她会不会难过,难过个屁,这家伙脑子比谁都精!
兄弟不难过,准备好的安慰话就不用了,任时皖干脆坐下等着吃鸡。哪成想,那个死孩子就拆了自己吃的那一盒,对另外一盒连帮忙打开的事都不干,弄好自己的直接开吃,压根没有要管他的意思。
这给任时皖郁闷的,大力把餐盒拽到面前,暴力拆盒,弄得动静超级大。咬着塑料勺的郑谦益很是不解,好好的,又生什么气?不是她,自家亲故什么都好,就是太作,脾气一堆。
没享受到亲故的‘安慰’反倒得‘安抚’亲故的郑谦益,把菜往中间推推,大方的给他分自己这份附送的蜂蜜土豆。她可喜欢吃甜滋滋的土豆了,附送的菜里一份就四个土豆,她要分他一个可是莫大的牺牲,必须是真爱才舍得的!
并不知道自己成为‘真爱’只知道自己很不爽的任时皖,拿着筷子跟串串一样,左右一起开工,一一根筷子,两连戳两下,四个土豆全给他串回去了。这操作,都给郑谦益震惊了!
“你疯啦!”
“我买的!”
被噎住的郑谦益胸中的火苗描述熄灭,就是还有点憋屈,“你明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对啊,怎么了。”任时皖一口咬掉两个土豆,左右脸颊各鼓一个,龇牙看她,你要是不喜欢我还不抢呢!
更憋屈了的郑谦益蛋疼的要死,这家伙是不是又‘大姨夫’来?咋又生气了呢?
严格来任时皖并没有生气只是有点
“寄生虫得到奥斯卡哎,那是奥斯卡。”任时皖的嘴里还裹着土豆,里还攥着一串土豆,让亲故好好了解一下,“那是奥斯卡。”奥斯卡为什么就不能获得国民的关注?那是奥斯卡!
一个字都没听懂的郑谦益只盯着土豆看,“你还有四个(一份鸡送一盒),这两个可以还给我吧?”
任时皖仰头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里的一串土豆直接塞嘴里了,什么还她,做梦!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土豆就这么没了的郑谦益欲哭无泪,只能垂头,苦逼兮兮的老实吃鸡。还等着她再凶的任时皖反倒被噎住了,土豆太大,一下嘴里塞四个嚼都不好嚼。
埋头拆鸡吃的郑谦益并不知道对面的亲故跟土豆奋战中,差点被噎死。专注跟嘴里食物做斗争求生的任时皖,好不容易喝了一大口汤把土豆咽下去,此前的那点郁闷不知不觉就跟着土豆一起被吞入腹中,能好好话了。
捧着汤碗的任时皖盯着汤冲对面叫,“喂。”
“干嘛?”捏着鸡腿的郑谦益抬头看他。
拒绝跟她对上视线的任时皖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嘛。”
隔着桌子,他声音太,郑谦益没听清,“什么?”
“对不起!”任时皖猛的抬头,冲她或者冲自己发脾气,“我又不是你,我也成不了你,我觉得奥斯卡很厉害,不行吗!”
并没有转过弯来的郑谦益有些迷惑,“什么意思啊?”
“吃你的鸡!”任时皖不想了,哪有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都没有!
意思是我没有你厉害,意思是我没有那些家国情怀,意思是你心胸太大,意思是我好lw啊。
从见面到现在也没十分钟都被怼三次了的郑谦益不止是迷惑,还很迷茫,“你吃错药哪?”
任时皖拒绝聊天,只把自己袋子里装着的蜂蜜土豆盒推过去了。他们还是别聊那些有的没的,吃土豆吧。失而复得的土豆让郑谦益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有惊喜,她的土豆又回来了!
鸡都不吃专攻土豆的郑谦益快速把四颗土豆都吞了,一度陷入此前任时皖碰到的尴尬情况,给噎住了。看得任时皖又好气又好笑,有必要吗?
“我又不会跟你抢,你慢点吃能怎么样。”
努力嚼着土豆的郑谦益瞪圆了眼睛用筷尖指着他面前空了的土豆盒,让他好好看看,这就是他刚才把她土豆抢走的证据!
低头看证据再抬头看人的任时皖突然,“我们还是做兄弟比较好。”
依旧一个字都没有听懂的郑谦益还在嚼土豆,只用眼神发射问号视线,啥呢?
任时皖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但,“就是跟你做兄弟很好啊,我的兄弟是一位斗士,比历史书里,电影里,所有作品里的主角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斗士,会为家国担忧,这多好啊。”
不止把土豆让出去,还拆了个鸡腿给她送过去的任时皖真心觉得,“虽然我做不到,但我兄弟能做到,我也算是与有荣焉,对吧?”
这次是郑谦益总算把土豆吞进腹中,口腔里还残留甜蜜的酱汁,出口的话也挺甜的,只要换个角度理解。
“当我的兄弟都能让你与有荣焉,那当家属岂不是更嗨?”探身一口咬住鸡腿从他上抢过来的郑谦益,上抓着被咬了一口的鸡腿,嘴里嚼着鸡腿,眼睛望着带着‘鸡’来的人,“兄弟,考虑一下”
“当我男朋友肯定比当我兄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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