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 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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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年今天是不可能成为任时皖的忌日,毕竟郑谦益也不会真就谋杀亲夫。

    明年今日会成为郑谦益的忌日,这是她给自己下的定语,她一定会死的,被家长里短给折磨死。

    女儿并没有被亲妈的三两句话就得改变职业发展反向,但郑谦益每天在家蹲的实在无聊,尤其是在男朋友cos贞洁烈男,一直卡住最后一步不继续。导致每次在男性可以达成最后一步的爽感时,女性都只是精神层面爽一把,搓圆捏扁也很好玩什么的,可生理层面没有爽到啊,光是精神胜利有个鬼用!

    关于这点,任时皖是不承认的,他只承认女朋友就是个变态没跑。郑谦益已经无所谓他用什么词形容自己了,她只知道自己无聊的要爆炸了。

    男朋友又不能‘玩’,高校特殊通道入学的项目也无法继续下去,外面满世界还都是想让自己战队的人。在各种原因的限制下,啥游戏都玩不了,玩啥都觉得很无聊的郑谦益,在又一次推名为男朋友的高塔失败后。左思右想,目前唯一能让她找点事做,不那么无聊的也就跟着亲妈跑两天了。

    再怎么家里蹲下去,她闲得都要长毛了!

    决定要去亲妈那混日子之前,郑谦益先跟任时皖确定了一下。我这个一直顶着国民良心这么高大上称号的女朋友,如今要跑家长里短的屁事,你确定你心理过得去吗?

    任时皖感觉不是他过不去,而是女朋友过不去,“你的意思是,你会有落差吗?”

    “可能?”郑谦益也不是很确定,跟捣毁邪|教,推动法条修订这种大事相比,再去跑到不能再的民生新闻,应该会有落差吧。

    难得在事业问题上听到女朋友表现出迟疑态度的男朋友,给予的回应也是难得的靠谱,没有跟她瞎闹,而是建议她。

    “不然你就先试试,你也了是帮伯母的忙么,要是做起来感觉还不错就继续帮忙。如果那让你不太舒服,那你就跟伯母道歉自己帮不上忙,再重新回来做你想做的事,也可以啊。”

    这么很有道理,郑谦益其实也抱着差不多的态度。还是那句话,闲着也是闲着么。

    闲到能长蘑菇的郑谦益就跑去找亲妈了,亲妈看到她也不问你是不是就是过来玩玩的,而是直接丢给她一个案子,让她去处理。从妈妈转变成上司的李女士,对新下属给予的指示是,不管她用什么方法都行,都一定要出个让提供这个案子的人满意的结果。

    负责当监督者的人士出自女性家庭部,需要郑谦益处理的案子非常巧合的是她之前在妈妈给她的资料里看过的事件。就是那个她光是看资料已经非常头疼的,家政阿姨差点变后妈的事情。

    再度看到这份资料的郑谦益堪称惊悚,“让我去调解纠纷?”大材用也太用了吧?关键是我干不了啊,我哪里让您误会我能胜任调解员的职位?你绝对误会了啊!

    “怎么,有胆子去找新天地的麻烦,没本事调解纠纷?”上司就差把‘激将法’写在脸上,“还是我们郑记者觉得这太不符合您‘国民’的称号?”

    有国民称号的郑记者嘴角抽了抽,“就算用激将法也委婉一点啊。”

    “做事去吧,这点事都做不好,就别跟我要给我帮忙了,你不添乱就不错了。”一点都委婉的上司随意挥了挥,让下属该干嘛干嘛去,别搁着耽误事件了,她忙得很呢。

    跟谁都能正面刚的郑谦益对上亲妈毫无办法,老老实实拿着资料去联系女性家庭部的‘监管员’或者应该用联络人称呼更合适。

    接到电话跟郑谦益约了见面的是一个朋友,去年大学刚毕业加入女性家庭部还只属于编外成员的朋友。姑娘见到郑谦益可兴奋了,见面不到十分钟,对她了不下八次,我是您的粉丝。

    见到粉丝的偶像是很开心啦,跟粉丝一起工作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可这位粉丝年纪太代表她社会经验也很少,同时也代表着,女性家庭部很可能已经放弃调解这起事件中的双方了,同时也不太相信此事还能妥善解决,干脆就把新人丢过来走个过场。

    粉丝在对接时也表现出了自己对此事的无可奈何,本来还挺嗨的一个姑娘,等聊起正事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丧气很多,还跟偶像大倒苦水,她惨啊~

    朋友着她人生中就没有碰到过那么不讲理的一家人的话,非常详细的讲述了,她前后去给这家人调解了不下六次,次次都是在争吵中结束。她劝架劝到最后都觉得自己是在无用功,根本没人听她什么,两边就顾着吵自己的,比比谁声音更大,话骂的更难听。

    不过朋友也不是纯诉苦,还是给偶像提供了一些有效信息的。比如家政阿姨并不参与吵架,主要负责吵架的是阿姨的儿媳妇,一位实际年龄十七岁还没有正式成年的少女孕妈。

    这里面牵扯到家政阿姨的家庭构成。阿姨家里三子一女,前面两个儿子都已经结婚生子,女儿也已经嫁人,就儿子算是老来子,如今也就是刚刚成年。大了的两儿一女不谈,儿子谈了个女朋友,弄大了人家肚子,就是那个儿媳妇,乡下人家也没那么多规矩,走个流程就算是结婚了。

    阿姨刚刚到这家做活儿时,儿子还没对象呢。她会从乡下跑来首尔打工,也是为了给儿子再赚点,不能靠着哥哥们过日子啊,哥哥们也都是有家有口的。哥哥就算不介意,嫂子们话就不好听了。

    这几年折腾下来,儿子的老婆都有了,儿媳妇肚子里也踹了个的。本来就不怎么想离开的阿姨就更不想离开了,她回去乡下能做什么呢,赚得钱有跟这家人耗着多么?摆明了有利可图的事,怎么可能走。

    儿媳妇很彪悍,比婆婆彪悍多了。婆婆被骂也不吱声,只要老头照给钱,被老头的儿女骂几句,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当听不见,也不跟那一家人太硬着来。都是做父母的,阿姨也清楚老爷子也不会希望跟子女闹得太僵,她忍忍受点气,老爷子私下会多补贴她一点,她忍忍也就忍了。

    少女孕妇不一样,这位是个炮仗的性子,也拥有自家人自己护着的朴素道理。举凡碰上需要掐架的场合,她撸袖子就上,一挑多完全没有问题。那些能当她叔叔阿姨的人也不敢对她动,怀着孕呢,碰一下出点事,那才是大麻烦。

    目前的情况是,儿媳妇在吵架上从来不输阵,但私下里也是愿意把婆婆接回去的,孩子生下来不是也得有人照顾么。这姑娘都打算好了,等孩子生了,婆婆回家照顾,她和老公来首尔打工。不过么,让她们就这么走人是不可能的,好歹也干了那么久的活儿,老头要不然给钱,要不然帮忙给她和丈夫找个合适的工作,不然这事儿,它没那么容易过去。

    这在老先生的子女听起来就是趁火打劫,很不要脸。不管是钱还是工作他们都不想给,凭什么给呢?凭你们更不要脸?做什么梦呢!

    两边就这么僵住了,僵持到妇女家庭部都放弃了的地步。

    郑谦益听完却觉得,这事儿比当初看资料的时候容易解决了啊,这不是提要求了么,顺着要求走呗。她就问粉丝,“那一家人不给提供工作,你们部里协调一个工作出来很困难吗?”

    “不困难啊。”粉丝欲哭无泪,“我自己都能给他们介绍个工作,我家是开蛋糕厂的,虽然就是个作坊,安排个人进去也不算多困难。可那对婆媳讲不通啊,她们不能让我解决,什么自己也不是就要占便宜的人,非得让那一家给解决,我这”想骂人的心都有。

    没搞懂里面逻辑的郑谦益又问,“那你不能给个工作借用老先生那一家人的名义去介绍吗?”这不就都解决了?

    妹子表示根本解决不了,“老先生那一家是愿意,可婆媳要求的是工作至少要让他们做一年。要是一年内被辞退了,那一家还得给他们找工作。这我怎么保证,我可以给半生不熟的人介绍一份工作,却不能保证他一定能做下去啊,做不下去算谁的?我还得再给他介绍?什么时候是个头?”

    大概了解矛盾点在哪又糊涂了的郑谦益决定,她还是去见见当事人吧。什么事从第三方嘴里出来总没有当事人直接来得直接。

    跟当事人见面的过程即顺利又不顺利。

    顺利的点在于,粉丝跟这一家接触多了,阿姨一家并不排斥粉丝,但阿姨一家排斥郑谦益。这一家,一家三口没有一个人‘认识’郑谦益,什么国民良心,屁!就是个陌生人!

    她要只是个陌生人就算了,老先生一家里的子女全认识郑谦益,就因为国民良心的脸,这边大哥二哥连带妹都认定国民良心是来帮助他们讲道理的。

    郑谦益带着粉丝去见再度去纠缠警察的两家人,在警察局里,她们两刚一露面,现场就出现了骚动。阿姨一家抢先拽过了粉丝,警察们和老爷子一家都认出了郑谦益,后者把郑谦益拽走了,现场瞬间变成两个阵营。

    没有在能影响国家走向的两个党派之间站队的郑谦益,万万没想到,她跑到民生板块来被迫站队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她先跟老爷子一家聊过后,阿姨一家对她非常排斥,话都不愿意多的排斥。

    极其肤浅,极其直白,极其有意思的排斥。

    具体表现方式为,粉丝给这一家人介绍郑谦益时,儿媳妇故意当没听见,就拉着粉丝话。做婆婆的也全程无视她们面前还有个人,儿子也闷不吭声的,一幅听老婆和老妈的态度。三人组团忽视她,哪怕国民良心已经在给年长的阿姨鞠躬问候了,阿姨也当看不见。

    粉丝妹子对此很尴尬,还很不忿,你们知不知道我家偶像是谁?什么态度!

    偶像本人很是惊奇,并非不开心的那种惊奇,就是很单纯的惊讶。

    郑谦益已经很多年没有碰到过把她当路人甲的人了,准确的自她成为太阳后,她就没有碰到过会那么直白的表达不想跟她接触的人。在刚刚成为太阳时,哪怕就是碰到陌生人,碰到不认识她的人,她表达了友善,对方也会很快回应这份善意。

    太阳成了大太阳,国民良心的称号都被叫出来了,郑谦益成了走在路上会被粉丝认出来要签名求合照的‘红人’,她就更难碰见陌生人对她表达排斥。

    通常情况下对她表现出排斥的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还是前期就得罪了,双方就是有仇,就算是这样,两边也会维持假笑,背地里就算想把对方捅死,当面也得表现出虚情假意的客套。

    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家人,还别,给郑谦益带来的感官还挺新奇的,居然有人会讨厌‘太阳’?

    新奇的见面不是很顺利,阿姨一家都能全程故意当郑谦益不存在了,还能顺利到哪里去。不忿的粉丝倒是想给这一家人科普,自家偶像多么多么的厉害,来调解你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你们得感谢上帝知道吗!可偶像制止了妹子的话,带着粉丝同这一家人道别了,也没有多谈,聊不下去啊。

    刚接的项目同当事人初次见面就算是铩羽而归的郑谦益,先把不高兴就这么走了的粉丝妹子哄开心了,确定她不会单独去找那一家人科普什么,同这位分开后,转头就给男朋友打电话,超兴奋的跟男朋友自己今天碰到了无敌好玩的事。

    由于前情实在太长,自觉光在电话里讲不明白,再加上肚子有点饿了,郑谦益就问男朋友在哪呢,一起吃饭。她要跟他分享一个超嗨的事。

    女朋友前几天多少有些萎靡,今天突然就嗨了,让男朋友也跟着笑起来,但还是得跟她,我们约不了。

    “为什么?”

    “我在家,我妈饭都煮好了,现在走不合适。”

    “那我去你家找你?”

    “你要来我家?”

    听到动静的任妈妈出来,问儿子,“谁要来?”

    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那个语气的女朋友问,“我不能去?”

    夹在亲妈和女朋友中间的任时皖囧着脸先回妈妈,“谦益约我吃饭。”再跟女朋友,“你确定要来?”

    任妈妈表示,“让她来啊,让她来让她来。”很是欢迎,完低头看了眼桌上的菜,“你等着啊,让她慢慢的来,我再去弄个肉。”

    已经从电话你听到了‘有肉’的郑谦益,不给男朋友再‘确定’的会,“地址?”

    左看跑进厨房的妈妈,右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侧身凑过来听自己打电话的父亲,任时皖已经无法拒绝女朋友要上门这件事了,只能先给出地址,再起身往阳台走。

    男朋友怀疑脑子缺根筋的女朋友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不是兄弟了,女朋友上门代表见家长啊,“你真的要过来?要见我爸妈?”

    “我不能见你爸妈?”脑子里还是有那根筋在的郑谦益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也很直白的反问回去,“还是你不想我见你爸妈?你居然是个渣男?”

    莫名其妙被扣上渣男帽子的任时皖都不知道怎么回,“你都不会怕的吗?要见我爸妈哎?我见伯母的时候腿都抖。”

    “有吗?”郑谦益回忆着男朋友见亲妈的状态,好像是挺紧张的,但她不紧张,“我见过伯母啊,你妈超喜欢我。”

    “我妈何止是超喜欢你,我妈恨不得你给她当儿子。”任时皖想起来就很无语,“可那时候你是她儿子你明白吗,你不是她儿子的女朋友,这两者是有区别的。”

    一直很自信自己超级受欢迎的大太阳想起排斥她的阿姨一家,迟疑两秒,“你的意思是,阿姨只喜欢我当她儿子,不喜欢我当她儿媳妇?”

    “儿媳妇什么的”任时皖不自觉翘起嘴角,看到窗户倒映出的自己笑得有点蠢,抿嘴压下笑脸轻咳一声,“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害羞呢。”

    都不知道害羞二字怎么拼的郑谦益苦恼于,“那我不去了?可我不是迟早都要去的吗?”

    嘴角硬是往下压也没办法压抑住本心的任时皖没憋住,喷笑一声,“你哪来的自信我一定会跟你求婚啊?”

    “我跟你求也可以啊。”郑谦益表示这不重要。

    任时皖笑骂她一句,“求你个头,别扯了,来就来吧,但这次我们先不,你让我找个会先跟我妈暗示一下,看看她是什么态度。”

    “要是态度不好呢?”

    “甩你支票让你离开我。”

    “还有这种好事?”

    郑谦益顺着他瞎扯,“要不我先拿着支票我们分半时?”

    “你为了钱连男朋友都卖?”任时皖也跟她闹,“你怎么不去卖身赚钱?”

    故意大叹一口气的郑谦益,“这不是怕你吃醋么。”

    之后的对话就是介于兄弟和智障情侣之间的耍花枪,没有必要再增加狗粮的浓度了。两人电话一直打到郑谦益的车开到区门口,女朋友问男朋友,她是应该买束花上门讨好未来婆婆,还是应该维持朋友的设定买个果篮上门拜访。

    “你什么都不拿最符合你的性格。”男朋友吐槽她,“你穷成那个鬼样子还送什么啊。”

    女朋友可骄傲了,“我有你的副卡啊~啥都能买~”

    郑谦益有任时皖的副卡,并非男朋友主动送的,也不是女朋友主动要的,而是穷鬼从土豪那打劫来的。穷鬼有多穷就不展开了,有钱人有多富也没必要展开,这事儿吧,它源自于上次李女士去劝女儿换条路走时,提示她艺人可能逃税,这也很值得探究。

    起初是好奇,也是防止男朋友真干蠢事的女朋友就询问艺人的报税问题。任时皖这些都是公司处理,郑谦益还记得他曾经的公司有多么不靠谱,再加上也很无聊,就打电话找国税的伙伴问了下艺人的税务。

    这一问就让女朋友发现,艺人比她想象中还有钱不,他们公司还游走在法律边缘,某些避税的段不是很和谐。但也没有到逃税的标准,就是不那么合法的避税。

    为此,曾经的职业律师详细的给法盲艺人科普,你公司这么搞下去,运气好可以被放过,碰上国税进行严打冲业绩,你们也凉。与其把这些涉及灰色地带的事交给公司,不如教给真正的专业人士。

    “专业人士指谁?”任时皖很怀疑。

    “专业人士指我。”郑谦益很淡定。

    男朋友怀疑女朋友想借着打听他身家的目的骗他钱,女朋友淡定的表达,我干嘛要骗你钱,你都是我男朋友了,我不能直接打劫你吗?

    总而言之,男艺人多了个私人律师,兼职法务加税务的女朋友则是多了笔兼职工资。工资没有具体数字,艺人多了张副卡,副卡的持有者就是兼职者,工资看她能刷多少。

    有副卡的郑谦益刷了男朋友的卡,买了一束花上门。任妈妈可开心了,开心的收了花后嫌弃儿子,看看人家,还会给我送花,养你那么大有什么用,你连一片花瓣都没送过给你妈,你好意思的!

    被亲妈怼得一愣一愣的任时皖,更憋屈的是只能看着郑谦益跟亲妈卖乖,那花刷的还是他的副卡,他给的钱,他买的单,他还得被骂,哪理去?!

    没处理的亲儿子在干儿子上门后早就被爹妈丢在脑后了,甚至于他这个亲生的男朋友在女朋友进门后,也被女朋友丢在脑后了。

    电话里信誓旦旦要跟他分享一个超嗨的事情的郑谦益,压根就不搭理她,洗上桌吃饭后,就专注给他爸妈分享超嗨的故事。故事还是从头开始,讲得那叫一个详细,这家伙跟他从来没有那么详细的分享过她在做的事!难得一次当调查记者有多危险,还tm乱编故事就想占他便宜!

    就郑谦益这样的,居然还有男朋友!任时皖十分不忿的骂她也骂自己,你男朋友肯定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瞎了眼!

    郑谦益的眼神可灵了,随着故事的进展整个人眉飞色舞的,超嗨。听故事的任家三口也挺嗨的,嗨到亲儿子即习惯于爸妈在干儿子面前表现出的‘活泼’,又不习惯父亲过于‘活泼’。

    任爸爸是标准的大家长,面对子女是威严沉稳的父亲。老父亲听八卦听的连连评论,一会儿是老爷子做的不对,一会儿又子女也是不孝,还有家政阿姨叹息不足,再有就是工作确实也难找。总归什么话都能搭的上,健谈的很。

    任妈妈就是慈祥的妈妈,给干儿子剥虾拆肉,把郑谦益的碗堆的都能冒尖,还不忘见缝插针的表达自己的想法。老人挺可怜的,子女也难,阿姨么确实也不容易,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同样很健谈,参与感可强了。

    前期毫无参与感只负责听连带吃饭的任时皖,直到郑谦益讲到阿姨一家都不认识她,还很排斥她,话都不想跟她讲,让她觉得好神奇的时候,他的参与感就出现了。

    “你就是眼睛长在头顶上,非得全天下都认识你啊。”男朋友日常损女朋友。

    女朋友还没张口怼回去,亲妈先不高兴,谁呢,“我们孩子不比你有名,你当个演员好像很多人知道一样,楼上楼下问问,看是知道你的多,还是知道我们谦益的多。”

    ‘我们谦益’昂首挺胸,“就是!我不比你有名!”

    没有‘我们’的任时皖饭都不想吃了,“妈!”

    妈妈把还剩两块的排骨推到干儿子面前,“多吃点,他们不认识你是他们没见识,别不高兴,我们全区都认识你。”

    爸爸默默伸把汤碗往郑谦益面前推,做势示意她别忘了喝汤。

    有爸妈罩着的郑谦益笑得见牙不见眼,“我没有不开心,我超开心的。”

    爸妈加亲儿子齐齐看向她,都有些疑惑,这有什么可开心的?郑谦益开心的点在于,她从来都不知道她一直飘在天上,今天才落地了。

    “我知道我很有名,我一直都知道我很有名,可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有名不止是源自于我多么好,我做的事多么好。我的那些名气就只是因为我做的事,被想要关注的人关注到了。可世上不是只有活在络里,只关心关心国家大事的人。”

    郑谦益是真的很开心,开开心心的露出绝对可以称得上阳光满溢的笑容,“世上还有很多或者更多人会关心,今天的白菜有没有涨价,经常走的那条路什么时候才会修好,生病了保险能不能兑现,那些再普通不过的日常里,只看眼前,只在乎眼前的人更多。”

    不管是太阳也好大太阳也罢,太阳先生或者太阳姐,今天才发现,“我以为打击犯罪是在做善事,确实如此,罪恶少些,善良就多些。可我真的被那些打击罪恶后所获得的赞美和掌声诱惑了,我享受那些,很享受。”

    “我享受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郑谦益,也享受初次见面的人就对我抱有善意;我享受于每一份来自于陌生人的善意给我带来的喝彩,更享受于所有人都默认,郑谦益是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人。我很享受那些,享受成为一个别人眼中的好人。”

    可是别人眼中的好人忘记了,好人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太阳和大太阳都忘记了,太阳从来不是靠着其他人的支援散发光芒,太阳高悬于天空,不论地球上是晴是雨,它都可以恒定的发出光芒。

    能自体发光的,才是太阳。

    郑谦益就是个凡人,郑谦益是最清楚自己就是个凡人的人。可她一度羞于承认自己是个凡人,她还常年把自己认定为是反派角色的那一面给隐藏起来,生怕别人发现了,她当不成太阳也做不成圣人,仅仅就是个凡人而已。

    今天的郑谦益见到了凡人,最普通不过的升斗民。他们不在乎郑谦益是谁,国民良心又是谁,国家大事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们只在乎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面对的是敌人还是友军。

    格外直白也格外朴素的处事之法,是友军就无限表达友好,是敌人就视而不见。

    今天的郑谦益超级开心的跟男朋友和他的家里分享,我就是个凡人,“我头顶属于国民良心的光环戴的太久了,久到我都忘记了,最初的最初,我不是想成为谁谁谁眼中的好人。我只是想做一个还不错的人而已,我不用是国民良心,我也配不上那个称号,如果我一直抱着它不放,那才会给未来的我带去无尽的麻烦。”

    “见到家政阿姨那一家之前,我一直仰着头去窥探国家大事,律师当的好好的又跑去当记者。当记者能挑破的黑暗比只是当律师要大的多得多,可记者永远做不到像一个实实在在为当事人打官司争取合法的补偿。记者能做的是曝光社会的黑暗面,律师却可以带着自己的当事人走出黑暗。”

    郑谦益着又觉得不太对,“我不是记者和律师哪个更好,我是我飘了,不落地,不做实在的事。我妈在做的才是实实在在的时,是愚公移山,看着蠢笨却是脚踏实地去帮助一位又一位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去解决他们正在面临的困难。”

    今天的郑谦益开心到她认为,当了那么久的太阳,也就是今天她总算有资格被称为太阳了。型取暖器的别名,太阳。太阳只能温暖一两个人,可在寒冬凛冽之时,插上电的太阳能温暖那么一两个凑到它面前的人,就足够了。

    迷你太阳伸出胳膊摊平掌悬于桌上,笑眯眯的看向男朋友,“我以前啊,觉得我是个勇者,能单掀翻整片阴暗的天空,单挑恶龙。我觉得我帅爆了,超人都没我帅,我简直就是现实中藏于人群中的超人,屠龙勇士。”

    “可我现在”郑谦益虚握了下指又摊平掌,“我现在想把我的伸向一个具体的人,那个人可能只是碰上了很很的麻烦,需要我拉一把。我要做的也只是拉他一把,给他借点力,让摔倒的那个人可以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再继续往前,这就够了。”

    女朋友把掌平移到不知道为什么呆住了的男朋友面前,故意歪头装了把可爱,但话里打出来的依旧是直球。

    “任先生,我找到了我想走的路,它很可能同国民良心这个词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的女朋友也不会再是头顶光环的大天使,她可能真的会变成你得又抠门又气。但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会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的,你别因为她的翅膀掉毛了,就嫌弃她不好看了啊~”

    郑谦益会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现在有充足的自信,自己不是一个反派角色,更不可能成为一个反派boss。如果一定要当老大才比较帅的话,那她完全不介意成为男朋友的大哥~

    男朋友傻乎乎的看着女朋友,像看着外星人,像面前真的出现了一位长着翅膀,羽毛洁白的大天使。

    那个天使啊是个傻逼!

    “男”任妈妈缓缓吐出一个字,任爸爸跟上,“朋友?”

    男朋友兼亲儿子咔吧咔吧转动脑袋,灵魂可以从嘴里飘出去,虚弱到不行的开口,“我可以解释。”

    上一秒还头顶圣光的天使,这一秒就纯属是个鸟人,鸟人毛都炸了,看向未来公公婆婆,惊叫,“我也可以解释!”

    爸爸妈妈们对视一眼,前者看亲儿子,后者看干儿子,夫妻两格外有默契的同时开口。

    “解释。”

    解释起来那可就复杂了,任时皖都不知道从哪开始起头的复杂。郑谦益倒是很迅速的想开口,被有了防备的任时皖一把捂住嘴,你这个傻逼就别添乱了!

    亲儿子给出的解释是这样的,“就我告白,我们就在一起了。”

    亲妈眯着眼,语气很微妙,“就这样?”

    亲儿子连连点头,干儿子眨眨眼,跟着点头。

    亲爹让儿子把人给放开,缓和语气问从儿子要变闺女的姑娘,指着亲儿子,“他是不是骗哄着你答应他告白的?”

    瞬间直起腰的妈妈筷子都举起来准备揍人了,怒目而视,盯着亲生的那个,“你骗人家了?!”

    为了男人的面子编了个自己告白的任时皖给整懵逼了,谁骗谁?谁呢?

    这次郑谦益反应神速,既然都要做凡人了,那当然是凡到底啊,碰到危险立刻甩锅,“也没有到骗啦,就是”

    男朋友猛地扭头,简直难以置信,这王八蛋现在甩锅?!王八蛋头一垂,实力表现了一出曾几何时男朋友想看的,羞涩。

    爸爸桌子一拍,“任时皖!你当着我们的面居然还敢这样!”

    妈妈更气,“你对人家做什么了!”

    正对面坐着怒火中烧的亲爹,斜前方坐着疑似要揍他亲妈,身边还坐了个甩锅的狗逼女朋友。

    堪称夹缝中生存的任时皖: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呵。

    作者有话要:  感谢在2022-03-523:56:242022-03-60:42: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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