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去寻他
顾倾晌午吃罢了饭,便在书房中研究赵婆子与刘寡妇以往的资料,赵婆子几代人都生活在东头村,倒是不曾离开过正安县。
反倒是刘寡妇,嫁去东头村之前的身世并不多清楚,只言是赵婆子家的远房表亲,若真是远房表亲,怎会如此对待。
瞧着刘寡妇与赵婆子相处的方式,想来刘寡妇亲家与这赵婆子便不大挨着边。村子里的人惯是喜欢沾亲带故,如此两家结亲,无论做什么事都会给对方留些脸面,如今瞧着赵婆子平日里一贯不给刘寡妇留脸面,想来也不是什么与赵婆子相关的娘家。
那么,刘寡妇一个外来之女,若真是无依无靠,还被赵婆子如此欺辱,难不成想要反抗?但以女儿为代价,这代价莫不是太大了些。
顾倾坐在书房整整一下午,捋不出来什么头绪,刚想出去透透风,苏子瞻忽地出现在门口,瞧着她鄙夷道:“破案怎么有你这么破的?整日里闷在屋子能闷出个什么?”
顾倾整以暇的看向苏子瞻,语气少见的温和道:“那么苏县丞能告诉我,如何才能破案吗?”
苏子瞻瞧着她,恨铁不成钢道:“实地考察知不知道?你所有想知道的不曾知道的其实都藏在与嫌犯相关联的所有人中,官差去问,他们未必会。”
顾倾来了劲头,摆出一副好学的架势,上前道:“那如何他们才会呢?”
苏子瞻抬了抬下巴,显然十分的骄傲,“不需我们问,他们便会。”
“在何处?”
“茶馆,四方巷,村东头,哪里不是的地界?”
顾倾恍然若悟,但是这些她并非没有想到,如何才能混进去将这些事情打听个透彻呢?况且他们所言之中,半真半假,又如何辨别真假,又是一个难题。
苏子瞻拉着顾倾便往外走,语气极快的道:“哪有那么多瞻前顾后,跟本少爷来就行了。”
这第一遭来的便是茶馆,此刻还是晚饭前,因此来的人不多,只是三三两两县中的富户,此刻台上唱的是曲。
正安县中,虽是个不大不的辖下县,但是知县上任这等子事,县中也都传遍了,不过大多数人未见过知县什么模样。
因此,即便是顾倾和苏子瞻前来,并未引起什么轰动,苏子瞻熟练的寻了个地界,叫二上了一壶花茶,一盘瓜子与花生,便若无其事的吃了起来。
台上唱着咿咿呀呀的曲,并不多风雅,不过倒也不低俗,尚能入耳。
晚饭时间过后,茶馆里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这里头的人便坐满了,热闹非常,二人安静坐着,细细听去,茶馆中人不少在议论这几日发生的此次案件。
因着茶馆中大多是男子,所以他们认为定然是赵婆子十分的嫉恨刘寡妇,这才暗中下毒杀害刘寡妇不成,结果搬了石头砸伤自己的脚。
不过也有的持反面意见,是刘寡妇痛恨赵婆子已久,这才栽赃嫁祸,与他们之前得到的结论不谋而合。
顾倾听了半晌,听不出些许有效的信息,不想再留。不过苏子瞻仍旧不太着急,嘱咐她再等等。
顾倾迫不得已,留了下来,继续听着几人谈话,果不其然,谈过此案的可能性之后,忽而有人压低声音,很可能是刘寡妇外头有人了,因此才想害死赵婆子。否则赵婆子天天看着她,她怎么可能出去寻人呢。
着,几个人还相互交换了一番眼神,默契的浪笑一番。
随即,又有人三三两两的了些污秽话,接着起刘寡妇的来历来了,有人道她之前是官宦之女,好像是家道中落,路遇劫匪,被赵婆子儿子解救,为了报恩方才将宝贝女儿嫁给赵婆子儿子;又有人反驳,到刘寡妇原来才不是出身官宦之家,而是富商之家,是赵婆子儿子挟恩求娶诸如此类。
顾倾听那帮人了半晌,话题慢慢引走,她方才与苏子瞻出了茶楼。
外头的月已东升,顾倾一步步的踩着土路往县衙走去,苏子瞻则是蹦蹦跳跳的跟着她身侧,瞧着她深思的模样,问道:“心中可有想法了?”
顾倾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走。
苏子瞻一贯是个话多的,见顾倾不话,巴拉巴拉的继续着,“本少爷与恒远在南直隶的时候从来不接此等案子,你瞧瞧就这么一个破案子把你难得,可真是没用。”
顾倾听着苏子瞻的话,点了点头,似是应和。
苏子瞻见顾倾还是闷头不语,啧啧道:“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想喽,本少爷可不浪费我的时间陪你玩了。恒远也有事情,你莫要轻易去烦他。”
顾倾一听这当,开口想问这是否是吴恒远的意思,但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出口,最终只点了点头。
她不去寻他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