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越发的虚弱
吴恒远心知顾倾初涉官场,许多东西定然不能一一参透,性子莽撞了些,少年意气了些,因此他为他担忧的便多了些。
朱逸从宫中回来后,便去寻吴恒远,恰巧瞧见吴恒远立在窗前有些心不在焉,他轻轻咳了几声,吴恒远方回过了神,微微冲着他附身道:“殿下。”
朱逸见他这般晚还未睡,戏谑道:“怎么?可是有心上人了?”
吴恒远剑眉一拧,笑道:“臣不知台下殿下何时竟如此会笑了?”
朱逸自在的坐于塌上,兀自斟了一杯冷茶,大口饮尽,“你不必与我如此客气,我们两个人面前,不必称呼自己为臣下。”
吴恒远与朱逸乃是从的玩伴,二人幼时以兄弟相称,但是现在他终究是当朝太子,而他不过是臣下,礼仪不可废,他自是不能做逾矩之事,因此只道:“多谢殿下。”
朱逸最是了解吴恒远,见他坚持,便不勉强,“朝中那帮老臣越发的难以应付了。”
吴恒远笑道:“还有殿下招架不住之事?”
朱逸面色沉了沉,“如今,胡庸一党倒是越发猖獗了!陈寅安最近倒是不曾见什么动作。”
吴恒远听此,面色凝重起来,“陛下既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怕是早有决断!”
言此,朱逸长叹一口气,“不知父皇作何打算?竟也任由胡庸他们大张旗鼓的拉拢朝中大臣,目前怕是一大半的大臣怕都是胡党了!”
吴恒远闻此,道:“殿下有何决断?”
朱逸淡淡道:“静观其变。”
他话音刚落,忽而话锋一转道:“徐显的案子查的如何?那个新上任的顾郢可是有什么疑点?”
吴恒远道:“顾郢此人颇具疑点,但是与徐显的案子的关联暂时还未查出什么。”
朱逸似乎料到吴恒远的答案,“我已暗中查出当初与徐显案件有关的长兴县中人,过案子的几乎被人暗中杀了干净!但是,还有一人,被漏掉了。这次你回来,我要你做的,便是找出此人,问出证据。”
吴恒远沉声道:“是”
七月的正安县十分炎热,顾倾早上还未起床,便觉得燥热的很,不过县衙并不方便,她早起简单用冷水擦了擦身子,便前去审问昨日的凶犯。
谁料她还未吃罢早饭,张武便紧忙赶了过来,是找到了甘氏的尸体,顾倾吞下最后一口包子,紧忙拉上苏子瞻前往现场。
一路上,张武同了此事的始末,河边一贯有人捞鱼,又是炎热的夏季,因此一大早百姓们便上了河岸,本想着捞点东西,谁知无意之间却捞上来一具尸首,便立即上报了县衙。
顾倾快速分析位置,“地点何在?”
张武老实道:“东头村不远处的河边。”
苏子瞻听此,惊讶道:“难不成还真是甘尚怒而杀姐?”
顾倾并未立即下论断,只道:“无论真相如何,还需你验证之后方可确定。”
顾倾与张武一行人循着官道往东头村前去,远远的便瞧见东头村河旁围了一众人,衙吏已将那些人驱使开了,不过顾倾还未靠近便闻到尸体腐烂的味道,她有些反胃,还未上前,苏子瞻忽地递给她一张白巾,吊儿郎当道:“捂着点,否则沾了晦气可别怪爷我没提醒你。”
顾倾道:“多谢。”
张武一行人便没这待遇,不过他们见多了倒是没顾倾这般的反应,苏子瞻也有诸多忌讳,因此他也将自己的口鼻用白巾遮住。
二人一上前去,顾倾便瞧见被泡的发白的尸体,整个尸身似乎被注水一般的肿胀着,面目溃烂,几乎令人认不出来模样。
顾倾有些难耐,不过这个场面若她漏了怯,着实有损她知县的威仪,顾倾强忍着观察一下周围的地势,此处乃是东头村河流的下游,若真是甘氏,实则甘尚也有作案时间与动。
不过目前第一要义是要确认眼前的尸首是否是甘氏,顾倾命人将甘氏的家人带来,令他们辨认,不过甘氏的母亲身体有疾,不便前来,来的便是甘尚的父亲与妻子,二人前往一看,也犯了难,因着模样已毁,瞧不出来是否是甘氏,身上的衣服被河里的鱼虾啃食,也不见原来的模样。
如此一来,甘氏的家人也辨认不出。
那只能是苏子瞻来验一验了,顾倾命众人将此尸身抬往郊外的义庄,命苏子瞻快速验出此人的身份。
苏子瞻碰见正事,倒是从不掉链子使性子,虽吴恒远不在,但是他亦知晓此事事关重大,因此丝毫不拖沓前往义庄验其尸首。
顾倾则未令张武他们闲着,将他们剩下的衙吏分成两拨人,一拨前去探查除了甘氏失踪,东头村中还有哪家人失踪。另外一拨人则在河边查一查是否有其他的线索。
众人查探完之后,回衙门之时已是晚间,顾倾来不及吃晚饭,直接去寻苏子瞻,苏子瞻亦刚从义庄回来,正在房中焚香洗澡。
苏子瞻是个极爱干净之人,可是偏偏喜欢做这仵作的行当,顾倾觉得两相矛盾的特征体现在一人身上,也是非常的有趣。
秋大娘早早做好了饭,但见他们迟迟未归,热了再热,顾倾回来时,秋大娘已热了三波,不过顾倾顾不得等苏子瞻了,她十分疲累,先坐在桌前吃了起来。
不知是吴恒远吩咐了什么,还是秋大娘特意的顾着自己的口味,顾倾只觉得这菜式一日比一日顺口,虽白日里她瞧见那尸首有些没胃口,但是一天没怎么吃饭,即便再没胃口,顾倾也知晓自己应该多吃一些,否则身体会因为饮食不规律越发的虚弱。
顾倾吃到一半,苏子瞻方从房中出来,瞧见顾倾未等他便吃,也没什么,坐下捡起筷子也快速的吃了起来。
二人吃罢了饭,顾倾方问:“如何?”
苏子瞻郑重道:“起初发现尸体时,她是仰卧着,眼睛紧闭,握成拳,爷我验完尸体发现,她的口鼻之中皆有泥沙,腹中有水,身上还有擦破撞破的伤痕,明很可能是生前溺水而死。”
顾倾道:“生前溺水,那可不可能是被人推入河中溺水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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