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灌了迷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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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子瞻听罢,又道:“靠近东头村的那条河,河水较宽和深,因此暂时不能确定死者是被人推入河中还是自杀溺死。但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此女子身上有多处旧伤,应是常年被殴打所致,她的身上有多处骨裂又重复生长的现象,另外痕骨照日,多处红色血荫,明生前常年被殴打。”

    顾倾曾命人明里暗里的查过曾节与甘氏的关系,曾节到底是个读书人,并无任何的暴力倾向,因此即便是放浪形骸,可是为人儒雅谦和,虽与甘氏多口舌,但是从未动打过甘氏,那么若此人真的是甘氏,谁又常年殴打她?又或是她所得的信息并非是真!

    顾倾心中有了大概,有些事情还需要细细查探一番。午后她带着张武一行人,并未在河边查出什么线索,不过另外查人口失踪的衙吏们倒是有了新发现,是在东头村的孙氏家中发现其妻子失踪两三日了。

    顾倾不悦道:“为何有人失踪这般久,竟无人上报?”

    张武道:“孙氏一家子最是怕事,若是无人上报,怕也是自个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想村里人笑话!”

    顾倾冷哼一声道:“那你们怎么查出来的?”

    张武笑呵呵道:“此事确实并非孙氏他们自己的,还是邻居瞧着孙家媳妇两三日不归家,这才与我们上一嘴,再一问,便出了端倪。”

    顾倾有些疲惫,“好,你好好将孙家人审上一审,看此事是否与他们有关系!”

    张武道了“好”,便退下想要往后头牢狱之中走去。

    顾倾瞧着外面天色已黑,忽地上前几步,唤张武道:“不必着急,今日兄弟们累了一日,先回去歇息吧。”

    张武瞧着顾倾,忽地朗声笑了笑,“人知道大人近日压力颇大,能为大人分忧,是人分内之事。”

    顾倾见张武如是,笑道:“那便劳烦张典史了,等这案子破了,我请大家吃酒。”

    张武十分开怀道:“那敢情好。”

    张武罢,便进了牢狱,提审孙家人,顾倾则带了一波人前往甘家与曾家,又探查一番,发现甘氏确实并未受过殴打,在甘家,甘氏自受宠;在曾家,虽曾节父母对甘氏颇有不满,但是曾节与甘氏只是口角之争,不曾真的动打骂,那么可以肯定的是这被溺死的尸首并非甘氏。

    顾倾本以为尸首若是甘氏,那么这个无头公案有了线索,如今明摆着怕是与甘氏并无关系,她回到衙门之时,已垂头丧气的不得了。

    这几日,一件案子接着一件案子,却始终寻不得曾节一案的头绪。顾倾不觉十分丧气,这世上竟也有她努力而不得其所的东西。

    夜色已深,顾倾孤零零的坐在院子石桌旁,圆月高悬,她恍惚一番,如今已距当初甘尚报案半月有余,赵知府知晓此事,已催促她尽快破案。

    之前的事情,赵知府不知她为何突然改了口,所以此刻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但是鉴于她曾经坑过赵知府,他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在明里暗里对她施压,但又做的并不过分,令人挑不出错处。

    不过顾倾还是觉得压力山大啊,她若是能将案子一件件的破了,便不惧赵知府的施压,可是目前面对曾家与甘家的坐立不安,赵知府的步步紧逼,顾倾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长叹一口气,慢慢的从县衙里吴恒远的私窖中拿了一壶酒,一口一口的饮着,苏子瞻不知又溜到哪里去了,秋大娘与非儿已睡了。

    顾倾喝了两口,不觉得头脑发昏,但是心下却越发的清醒,她又饮了两口,忽地想起吴恒远,他竟也这般喜欢冷酒,不知此刻,吴恒远在做什么,可有想她。

    她想到此处,兀自笑了笑,吴恒远怎么会想她呢,她现在可是男子!正想着,她眼前忽地现了一个娉婷的女子,这女子一脸娇羞的看着她,“大人?大人?”

    顾倾忽地想起,若是吴恒远想,怕是也会想这般的女子,“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如是想着,顾倾忽地觉出面前的女子脸颊越发的红,她提着酒壶立起身来,直直的盯着这女子来看,好奇道:“为何,你的,脸如此的红?”

    “大人?哎,大人”

    顾倾只觉得头越发晕的厉害,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下坠去,却落入一个温软的怀抱,有些像梦里的娘亲,她刚欲再抱一抱此人,谁料不知谁拎着她的脖颈,一把将她提了起来,直接扔进床榻之上。

    她满身不自在的哼唧一声,滚了一圈,便抱着被子沉沉睡了过去。

    吴恒远看着顾倾似是有些不满意的模样,哑然失笑,他果然不能令顾倾自己喝酒,否则怕是还要出些什么不可控之事。

    他实在是没想到,他紧赶慢赶的赶回正安县,瞧见的竟是顾倾喝醉了酒调戏娘子,可是令人又气又无奈。

    吴恒远整理一番自己的情绪,将门带上,回了院中,看着刚刚有些羞怯如今仓皇的女子,他欠身道:“姑娘,刚刚大人仓促了,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这当,刚巧苏子瞻从外头玩闹回来,见着吴恒远,忽道:“恒远,你回来了?这是听雁姑娘,被那子救回来的。”

    听雁便是那日顾倾从歹徒中救下的女子,她还未回过神来,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公子将知县大人带走,又向自己抱歉,她愣了许久,方磕磕巴巴道:“是,是雁儿唐突了,大人喝多了什么都不知。”

    苏子瞻一听,凑上前来道:“顾郢喝多了?这子喝多了就不老实,可是欺负你了?”

    着,苏子瞻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看似十分的牙痒痒。

    听雁立即摇了摇头道:“不曾,大人只是,只是晕了而已。”

    苏子瞻还想些什么,吴恒远立即打断他道:“如此就好,雁儿姑娘,如此晚了,你且休息吧。”

    “是,公子。”听雁听此,兀自回了自己房中,她被救了之后便与秋大娘住在一起,顾倾近几日忙的脚不沾地,因此还未来得及处理她的事情。

    吴恒远盯着听雁挺直的背脊,见她进了房中,方才问苏子瞻道:“此人为何到正安县?”

    苏子瞻撇了撇嘴道:“不知道,我和顾郢最近忙的脚不沾地,还未来得及审她的这案子。”

    吴恒远想到那个悬而未决的案子,问道:“大人这几日如何?”

    苏子瞻不满道:“你这回来还没歇息,便如此关心那子,那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可别忘了”

    “嗯。”吴恒远不耐烦的回了一句,不等苏子瞻完,便径自回了房中,他确实太累了,需要休息。

    苏子瞻见吴恒远根本无兴致,心中虽不满,但是到底心疼吴恒远长途跋涉,有什么事,还是明日再呗。